沈老太公還是沒有說話,過了很久,他才微微地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閉上了眼睛:“你們要什麼話?”
“就是沈家當家的位置,你是打算怎麼安排潤山啊,這我們心裡也要先有個底啊,你不說,我們怎麼知道事情要怎麼樣?”
“呵呵,我自己心裡都沒底,去哪找個底兒給你們?”沈老太公微微笑着,搖了搖頭,那言語裡似乎也帶着幾分苦澀的意味。
“話不能這樣說啊。。二哥。。您看,您是一家之主,二哥,今晚關於家主的事情你可要拿個主意啊,這些年來,大家都聽您的啊!”
“恩,現在不慌,等到晚上開會的時候再議,我們總得聽聽各房的孩子們怎麼說,還有也要聽聽潤山他還有沒有別的說法,這事纔能有定論,大家到時候才清楚啊。”
“二哥你這是在開玩笑了啊,今晚是宗族大會,當然要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可是他們要說什麼,那不是已經是一清二楚的事情了麼?您現在要給我們大家表個態,至少知道你是什麼想法啊。”
“老八。”沈老太公看定了眼前一直在焦急的八弟,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事情沒到最後,都不能下定論,反正到時咱們且看着,如果有道理,大家就支持,沒道理,你們當然可以反對,大家到時都不要說氣話,現在這個事情,我是真的心裡沒底。”
老人說完這些話,嘆了口氣,繼續閉上眼睛:“反正,一切到大會上再說。”
老人既然露出了疲憊之色,其他人也不好久擾,就各自褪去了,但是在這冬天蕭瑟的寒風中,各種竊竊私語的議論不絕於耳。
而與此同時,在某個偏僻的小茶樓裡,沈潤山的三個貼身下人和上次帶去的幾名掌櫃正在忙碌着,他們有的在翻動賬本,有的在提筆抄寫,坐在他們對面的則是田家的幾個話事人和田家信得過的掌櫃。此時冬日的暖陽透過茶館的窗櫺照進來,讓這一片場景彷彿有了時光倒流的秋收忙碌之感。
沈潤山坐在一旁的矮榻上喝茶,自從田家妥協以來,事情發展得很順利,田家也很配合工作的交接,當然,他們自然心裡不痛快。
田至孝也坐在矮榻上,和沈潤山各坐在矮榻的一端,自那天談判之後,田老爺就沒來了,和沈家的工作交接什麼的都由田至孝負責。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茶杯在桌子上投下的陰影,開口道:“聽說方孟德約了幾個他們方家的子弟到新開的天香樓吃飯,估計呂家的人也會去吧。”田至孝臉上又露出了那慣有的一抹嘲諷的微笑:“他們對你們沈家今晚的宗族大會很是關心。估計之後聽說實情表情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沈潤山現在對此倒無所謂:“由他們吧,我們之前說好的,其他的事情,就是關於我父親遇刺的事情,今天也該和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