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翰說到這裡,長吁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而且,和以前玉露樓的那些生活相比,我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寧姑娘就不用擔心了......嗯,你的朋友還在柳絮樓等你呢,寧姑娘還是快點回去吧。”
寧採晨連連搖頭:“不要緊的,剛纔那個人是李太元,曾經也算是和你見過幾次,你沒有認出他來麼......”謝文翰低頭整理籃子,她看不到現在謝文翰是什麼表情。雖然對謝文翰現在的處境感到驚訝,但是重逢還是令寧採晨開心的,她笑道:“也對,你這身打扮,他應該也是沒認出你來的……”
謝文翰整好了籃子,繼續往前走,寧採晨就一直在身邊跟着。她現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只好絮絮叨叨地扯些過去的往事:“......我還記得當年在瀏南河上,文翰你撫琴一曲,繞樑三日,我當時就和大家說......這金陵第一公子的名頭非你莫屬。怎料你居然退出爭奪,我才知道文翰你是個淡泊名利的人......我當日和父親離開金陵的時候,本來想和你說我的心思,但是結果還是隻說了幾句客套話......但是,但是我在京城的時候,卻心心念唸的都是文翰你......”
寧採晨說着說着不由得激動起來,一直憋在心裡的念頭再也壓抑不住,現在也沒有認識的旁人在場,索性豁了出去,說完就想去拉謝文翰的手。
不過謝文翰可能在做生意方面還嫩着,但是在男女情感方面早就經驗豐富,立刻蹙眉將手袖到身後,並且不動聲色地向一旁挪開。
謝文翰這樣的反應讓寧採晨大爲窘迫,登時愣在那裡。
謝文翰蹙眉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終於還是舒緩了眉頭,微笑着拱手行禮。
“文翰......姓謝。”
“呃,”寧採晨不知道爲何他忽然和自己說這個,問道:“這有什麼關係麼?”
謝文翰淡淡地笑了笑:“謝是祖宗傳給我的姓氏,之前因爲無奈到了那樣的煙花之地,以才藝聲色娛人謀生,文翰雖然賣身,但是卻還想給祖宗留個姓氏,所以從未和玉露樓的任何人說起自己的姓,只用文翰一名,現在總算自贖離開,可以重新恢復自己的姓了......能得到寧姑娘的青睞,也算是我謝某的榮幸,而寧姑娘對過往的追憶,對我而言卻只能給予多謝二字,所以,我希望姑娘記住,現在的我,是謝文翰,而不再是玉露樓的養公子文翰。”
謝文翰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語氣不卑不亢,但是明顯是客氣地保持着距離。寧採晨並不是蠢笨之人,當然聽得懂謝文翰話裡的意思,她囁嚅着道:“你......你是怨我只還記着當時你在風塵裡......但是......”
“我並沒有抱怨寧姑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