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越親近越好

靖王蓋好盒子,走進裡間,打開暗門,進入秘室。

把盒子放在屋角的一個花格架上。

又從牆上打開一個暗格,從裡面取出一副畫像,小心地鋪開來。

畫裡的少女天真美麗,嘴角帶着甜蜜的微笑。

“真真,這麼多年了,你可有爲當年所做的事後悔過?”靖王手指輕撫畫中少女的嘴角,“如故說,她差點回不來了的時候,我後悔了。”

他慢慢滑坐下去,眼裡溢出了淚。

如果如故真出了什麼事,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臉再見結髮的妻子。

玉潔公主這時候,突然來找他,原因只有一個,打破他對素錦的不忍心,讓他同意把素錦嫁給蕭宸。

皇上賜婚的事,還沒有公開。

玉潔公主遠離京多年,回京不久,消息沒有靈通到知曉皇上書房裡的談話。

所以,只能有一個原因。

是如故透了風給她。

如故先向皇上求了賜婚素錦,再透風給玉潔公主,讓玉潔公主送來這些信函。

她如果不知道鳳瑤和葉國樑的事,就不會利用玉潔公主。

素錦是鳳瑤謀奪越國皇位的希望,鳳瑤絕不可能允許素錦嫁給蕭宸這個廢物。

除非良妃孃家的勢力可以被她所用。

但良妃也不是個軟柿子,豈能任由鳳瑤左右西門家。

良妃和鳳瑤之間的明爭暗鬥也就此開始。

如故這是讓她們狗咬狗。

一環扣一環,滴水不漏。

靖王在政治上打滾多年,只要用些心思,就能想透這裡面的來龍去脈。

如故是在報復,也是在自保。

雖然靖王不希望自己家中變成戰場。

但從母親和鳳瑤把兩個月的如故丟進麻婆村,這家中就已經成了戰場。

這樣的結果不可避免。

這次如故的失蹤,讓她不再是那一貫任性妄爲,頑劣胡爲的小姑娘,而是有仇必報。

鳳真曾經說過,給如故一些時間,她會長大。

但這樣的長大,代價太大。

“真真,女兒真長大了,或許很快就不再需要我們的庇護,等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你會不會一起來?”

院外鈴聲響起。

他收起畫像,出了暗室,步出書房,坐到書案後,冷看着跟在管家身後步上臺階的鳳瑤。

鳳瑤定了定神,走到桌案前,開門見山,“不能讓錦兒嫁給蕭宸。”

靖王冷看着她,“皇命不可違。”

“你不是有皇上賜的金牌?憑那金牌可以向皇上提出一個要求,你拿金牌去請皇上收回成命。”鳳瑤焦急之下,聲音帶着急迫。

君與臣之間不會有真正的兄弟之情。

越是重臣,皇帝越是顧忌,那越金牌是鳳家保命的最後底牌。

如果素錦真是他的女兒,鳳瑤愛女心切,倒也罷了,但素錦竟是鳳瑤和他二弟的女兒,還是在前來與他聯姻的路上懷上的孩子。

如果鳳瑤對

他再不愛鳳瑤,也不能大度到可以無視鳳瑤這樣荒淫的行爲。

靖王看鳳瑤的目光越加的冷。

鳳瑤看着靖王疏冷的臉色,心慢慢下沉,但不肯就這樣放棄,求道:“她是我們的女兒,你就忍心看着她這輩子毀在一個廢物手中嗎?”

“是嗎?”靖王笑了,但那笑絲毫進不了眼。

鳳瑤心裡突地一下,想到來路上,遠遠看見玉潔公主走過。

玉潔公主自從進了府,爲了避嫌,從來不會往這邊院子來,突然出現在這裡,必然有因。

至於什麼原因……

鳳瑤臉色瞬間發白。

她和葉國樑來往雖然隱密,但玉潔公主是葉國樑的髮妻,和葉國樑朝夕相處,未必沒有半點察覺。

“王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靖王冷笑,“你認爲我還有能什麼意思?”

鳳瑤心臟‘砰’地一跳,她不能確定玉潔公主和靖王說過什麼,不敢再堅持下去,白着臉退開兩步,“你真不救錦兒?”

“不過是一樁婚事,有必要要死要活的嗎?”靖王的語氣越加淡得沒了任何感情。

他如果不是顧忌和鳳瑤是聯姻,涉及着北朝和越國的關係。

就憑着鳳瑤與他兄弟私通這一點,就不能再容她活着。

更別說,爲了她和葉國樑私通生下的女兒動作鳳家的保命牌。

鳳瑤到北皇已經十幾年,靖王雖然不會找她麻煩,但對她冷淡如同陌生人。

而且他對素錦也並不怎麼喜愛。

這種情況下,求他動用鳳家的保命牌,已經十分不易,如果他再聽玉潔公主胡說點什麼,那麼這件事在他這裡就成了死局。

現在只有去求求老太太,如果老太太肯強迫靖王拿出保命牌,還有幾分希望。

鳳瑤不再求下去,一言不發地出去。

靖王眼底閃過一抹冷寒之氣。

如故站在樹蔭後,面無表情地目送鳳瑤怒氣沖天地離開,這樣的結果,在她意料之中,仗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沒有什麼值得歡悅。

漠然轉身,頭磕在一個刀柄上,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的刀。

伸手推開刀柄,擡腳往來人的腳踩下,眼角餘光見頭頂漂亮的鳳眼放了光,腳還自覺得往前伸了伸,方便她踩。

如故踩下的腳,生生在離他腳背半寸的地方停下,慢慢收了回來,堆了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臉,“想讓我給你按腳底?做夢,我纔不上當呢。”

玉玄把頭一扭,“哧。”

回京的路上,開始的時候是如故用按腳底板來威脅玉玄穿女裝,到後來,卻成了玉玄拿穿女裝來威脅如故,給他按腳。

如故從小到大,哪這麼伺候過人,忍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玉玄二貨也不用再扮女人,她纔算從玉玄的威脅中解脫出來。

原以爲苦日子總算到頭了,結果進了京,才發現,沒有最悽慘的,只有悽慘的。

玉玄二貨大腦基因突變,竟想出她摸他一下,給他按一個時辰腳底的法子。

結果暖手袋護身符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二貨整天在她跟前逛,她渾身冰冷,看得眼紅,卻硬是不敢拿手指頭戳他一下,心裡哀怨,好想財迷小開啊。

如故繞開玉玄,絕不碰到他一片衣角,她纔不想再給他沒完沒了的按腳底。

“小魔頭,你這招太損,素錦和鳳瑤一定知道是你乾的,不會就此罷休的。”

如故嘴角抽出一抹諷刺,“我以前從來不招惹她們,可是她們可有想過讓我好活?我忍讓是死,不忍讓也是死,我幹嘛要自己一個遭罪?以後啊,就算我死了,我也得拉了那些害我的人,爲我墊被。運氣好,還能死裡求生,你說對嗎?”

玉玄眉稍一挑,一手扛馬,一手臂搭上如故的肩膀,“什麼死不死的,有老子們護着你,能讓你死了,老子們的臉往哪兒擱?”

如故嘴角一抽,玉玄二貨不說話,人模人樣,一說話,真叫人寒磣,她的命只是他們的面子問題?

抓着他的手,正想沒好氣地把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摔下去,卻聽玉玄又道:“至於那些婆婆媽媽的勾心鬥角,老子不是不懂,是不屑。你喜歡玩,儘管去玩,真捅下漏着,自然有人給你撐着。你別出了事,什麼都自己一個人兜着就行。”

如故的手停下,一時間胸口像包了一團棉花,暖暖地,軟軟地,打心底的暖意緩緩流淌,嘴角不由地浮上一絲微笑。

忽地聽玉玄‘呀’地一聲叫,“兩個時辰,說什麼也得兩個時辰。”

“什麼兩個時辰?”如故迷惑。

“摸一下一個時辰,你這抓我多久了?兩個時辰不行,得三個時辰,小魔頭,你今晚得給我按足了三個時辰,才能睡啊。”玉玄盯着被如故抓着的手,兩眼放光。

如故噎住,明明是他先把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倒成了她抓他?

果然人是學好三年,學壞三天,二貨學壞的速度更是快得驚人,直接把他的手摔開,“剛纔,我好像聽見有人傳話,說水族有什麼事,急召你回去。不過呢,按腳底重要,水族回不回都算了。”

說起水族,玉玄真接嫣了。

雖然水族和臨安府有契約,但每年的考覈卻絕不能免,他沒能趕回去考覈,只能回去補考,補考的項目難度遠超過正常考覈,如果不過他手中權限就得交出去。

而水族旁支勢力心存邪念,對他手中權限虎視眈眈已久。

如果他手中權限被旁支得去,水族將不知拋起怎麼樣的腥風血雨。

表面上看是他例行公事的考覈,實際上是水族正邪兩派的生死之爭,他絕不敢有半點大意。

剛纔族中長老已經派人來傳過話,他的考覈安排在後天,如果他不能趕到就算是直接交權。

按照行程,他必須在半個時辰後出發,今晚按腳底的事,得泡湯了。

“可以欠着。”

“當初不知道誰說過,按腳底板的事,不賒不欠。”如故口氣輕鬆。

玉玄臉黑了下去,重重‘哼’了一聲,扛刀走人。

如故洋洋得意,小樣,就算你學壞得快,姐姐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看着玉玄走遠,如故得意的笑變成一抹欣慰的笑,經過這次,她和某些人像一條船上的人了。

不再是她一個人孤身奮戰。

**

絕峰崖頂!

雲末仰躺硬泥土地上,一身衣裳溼透,望着頭頂豔陽苦笑了笑。

四兒忙飛跑過去試圖扶起他,一扶,手上一片溼濡,攤開手掌,新鮮的血液刺得他眼花,嚇得臉色煞白,不敢再亂動雲末的身體,急得差點飈了淚,“容瑾怎麼還不來。”

如故和玉玄在犁頭村那一鬧,確實給他們爭取了兩天的時間。

鬼殿的人在犁頭村沒能截到人,回過神來,他們應該還在分壇附近,於是展開雲末所料的搜山。

他們三人一起撤離,目標太大,很容易被對方發現,所以分成三路攀崖,約定在絕峰崖頂匯合。

四兒輕功最差,應付不了太過陡峭的懸崖,所以只能走了相對來說,最好攀爬的山崖。

雲末身上有傷,體力有限,所以他走了雖然最爲陡峭,但路程相對較短的絕壁。

而容瑾走的路線最遠。

雲末在容瑾的治療下,雲末雖然可以行動,連夜的翻崖走壁對他而言實在太過勉強。

雖然攀上了絕峰崖,但一身的傷口盡數裂開。

全靠着過人的毅力纔沒從陡壁上滾下去,爬上山頂,放鬆下來,就一頭栽倒,再不能動彈。

四兒不知道在山崖邊轉了多少圈,纔看見容瑾從山崖下飄然而來,長鬆了口氣。

容瑾只看了眼四兒的神情,懸着的心就放回了胸膛。

只要人活着,就沒什麼可怕的。

雲末擡眼,望着容瑾,微微一笑,“你可以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自由了,可以得回那世世輪迴的不死之身。”

容瑾眼也不擡,麻利得處理雲末身上的傷,臉上是慣有的冰冷。

“我毀你不死之身,你難道不恨我?”雲末凝看着他冷如冰潭的眼。

“恨過,但這點恨與數萬年的宿願相比,實在太微不足道。”

一陣車馬聲傳來,容瑾不再說話,加快了手上動作,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處理好雲末身上的傷,又喂雲末服下一顆藥丸,讓他陷入昏睡,讓他可以少受些路上的顛簸。

馬車在他們身邊停下,車伕略擡起頭上遮去臉龐的斗笠,露出帶着稚氣的秀氣臉龐,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雲末,皺了皺眉,“死的活的?”

四兒白了他一眼,“快下來幫忙。”

小開從車轅上跳下來,和四兒一起把完全不知人事的雲末擡上馬車。

“傷成這樣,這趟買賣是賺了還是賠了?”

“不虧不嫌?”四兒抓了抓頭,雲夕雖然暫時失去記憶,但云末卻被弄得半死不活,在四兒看來,他們實在沒討到什麼便宜。

“如果雲末死不了,只是費些藥物,就算雲夕以後恢復記憶,我們也多了些時間。”小開得知雲夕暫時失憶的事,拔了撥小金算盤珠子,“算是小賺。”

停了一停,實在按捺不下這些天,一直讓他擔心的問題,暗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口氣看起來好像只有是隨口一問,“如故有沒有傷殘?”

玉玄護送如故從犁頭村回京,小開已經接到消息,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如故在這次行動裡,有沒有受傷。

他一直告訴自己,那混賬女人和他沒有關係,但一靜下來,就總會想她有沒有缺胳膊缺腿,或者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她……有沒有被雲夕欺負……

“沒有。”四兒立刻搖頭。

小開輕噓了口氣,“這樣的話,原來的利潤上,還能有點回扣,這一趟不虧。”

雲末的傷不礙事了,四兒安下心,好奇心又開始膨脹,好不容易等馬車離開絕峰頂,立刻湊到容瑾面前,“你數萬年的宿願是什麼,竟能不再惱他毀你世世輪迴的不死之身。”

容瑾冷瞟了眼面前長得一臉憨厚的八卦男,靠着車壁,閉上了眼養神。

四兒碰了一鼻子灰,不但沒氣餒,向容瑾又湊了湊,“曼珠沙華花開葉落,世世輪迴,羨慕死多少人,你真捨得下?”

“生生世世,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從生等到死的孤寂,有什麼可羨慕的?”

容瑾的聲音像是從冰裂中滲出的一股冷氣,讓四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再多的好奇都胎死腹中。

**

如故看着丫頭送來的貼子,有些意外。

原以爲,素錦在知道皇上會賜婚蕭宸後,會直接衝上門來鬧事。

結果素錦人沒來,只讓人送了這張貼子來,約她到‘花滿樓’一敘。

如果,素錦約她去別的地方,她絕不會去,但‘花滿樓’是無顏地盤,她這麼做,反而讓如故有些好奇,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三順遞了杯茶給如故,“大小姐一定不會安什麼好心,郡主還是不要去的好。”

如故笑了一下,“去,怎麼能不去?”

小半個時辰後,如故出現在‘花滿樓’,不過等在那裡的不是素錦,而是蕭宸。

蕭宸看見進門而來的如故,眼裡是不能掩飾的興奮,一手握着摺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着另一隻手的掌心,“真沒想到你還會約我見面,只是怎麼會是在這種地方……”

‘花滿樓’的無顏雖然受一些女貴人的追捧,但這種地方終究是男人來玩樂的地方。

如故眉梢微挑。

按照這樣的佈局,那麼周圍應該點着迷情一類的香料,或者香燭,讓她迷失本性,和蕭宸在牀上滾一滾,然後素錦帶人捉姦。

她和蕭宸有姦情在先,那麼素錦和蕭宸的婚事也就不用再提了。

如果這就是素錦的殺手鐗,那麼手法實在太幼稚。

屏住呼吸,看向左右,房間沒有薰香,也沒有點香燭一類的東西。

雖然沒有這些東西,但如故也不敢大意。

Wωω ▲Tтkā n ▲¢ ○

明知道是素錦的圈套,她也就沒必要再往裡鑽,何況她和蕭宸實在沒有什麼話可說。

只淡瞟了蕭宸一眼,就準備退出去。

到了門邊,如故突然轉身回頭,一動也不動地望向站在窗邊笑盈盈看着她的蕭宸。

蕭宸見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慢慢浮上別樣的神采,蕭宸嘴角噙着的笑意瞬間消斂,剛問了聲,“你怎麼了?”

如故已經欺身而上,把他牢牢抱住,接着手臂纏上他的脖子,擡起臉。

少女秀麗的臉龐與他近在咫前,幽幽的少女體香隱有隱無地飄進他的鼻息。

他怔住。

房門無聲地關攏。

對面廂房,素錦從窗紙上捅破的小洞裡看見這屋關攏的房門,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譏誚的蔑笑,看向身後丫頭,“快去請太子和我爹。”

太子蕭越和靖王就在對面樓的包間裡說話。

她身後,立刻跳出去一個丫頭,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門口,一看就知道是個跑腿的好手。

對面屋裡,如故看着被她按倒在牀上的年輕男子,似笑非笑。

她身下男子仍保持着被她推倒,任她魚肉的姿勢,凝視着她的眼,良久,眼底慢慢化出一抹天生的媚然笑意,“你要做的,只是到這一步?”

如故跪趴在他身上,慢慢俯低身,脣貼近他的耳朵,“你想到哪一步?”

他手指輕挑她的下巴,輕挑地笑道:“自然是越親近越好。”

如故的目光鎖着他妖嬈的眼,手離開他的肩膀,滑向他的衣襟,順手一帶,把他的衣衫連着裡面中衣一起扯了開來,露出他一對漂亮的鎖骨,以及胸脯上一片白皙的肌膚。

他絲毫沒有反抗,眼角噙着千般媚意,萬般風情。

如故指尖從他的耳後慢慢劃下,掠過他的脖子,讚歎地在他精緻的鎖骨上徘徊了一會兒,再一路往下,動作銷魂得讓身下人呼吸一窒,“這樣?”

他眸子微眯,慢慢地燃起一小撮火苗,驀地伸手擡起她的下巴。

她擡頭,媚極的眉眼就在她咫前,近得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她有些迷糊,“你怎麼了。”

他噓了一聲,阻止她再說下去,脣一點一點地向她貼近。

素錦隱約聽見對面客房裡傳來兩聲輾轉的喘息聲,即便是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那一屋的春意,嘴角勾直敢一絲滿意的笑意。

聽見有人急急上樓來的腳步聲,忙打開門,站到對面屋外,做出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來人果然是父親靖王,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蕭越沒有一起來。

如果有蕭越作證,父親就算想偏幫私瞞也是不行的。

現在只有父親帶着一從家丁前來,素錦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在靖王面前,她沒有機會問丫頭爲什麼不見蕭越。

靖王到了門口,睨了眼素錦,眉心一蹙,沒有立刻讓人撞開房門。

如故知道父親是在想辦法把這事給遮掩過去,害怕夜長夢多,忙遞了個眼神給父親身後的一個家丁。

那家丁是被她重金買通的。

那家丁得了指示,不等靖王開口,搶先一腳踹開房門。

靖王怒不可遏,還沒來得及發作,素錦的丫頭驚訝低叫,“這不是政國公剛纔穿着的衣裳?”

牀前斜搭着一件藍色的錦袍,錦袍上壓着一條同色的繡金腰帶。

靖王皺眉,瞥了素錦一眼。

素錦裝出氣憤又委屈的樣子,然後衝着裡面憤怒道:“臨安,你一邊向皇上爲我求了婚事,卻一邊勾搭我未來的丈夫。你不要臉也就算了,做什麼欺我到這一步?”

如果在這時候,如故和蕭宸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那是欺君。

靖王知道素錦是鳳瑤和葉國樑私通所生,對她的那點父女之情也隨之淡了。

再沒有半點猶豫地答應北皇,把素錦嫁給蕭宸。

如故如果毀掉向北皇討要的婚事,會落下個蔑視君王之罪。

就算北皇顧忌越皇,不會判她死罪,但活罪卻是難免。

如故平時怎麼胡鬧,影響的只是她個人的名譽,但這件事,打的是北皇的臉,損害的是北皇的顏面。

靖王氣得臉色發青,這件事分明是素錦自救的辦法,要怪只能怪如故太過亂來,腦子裡七拐八轉,尋思着怎麼把這事暫時壓一壓。

這件事抖出來,雖然受罰的是如故,但連帶着整個靖王府都會沒臉,他也會成爲朝中的笑柄。

所以,不管從哪方便來說,靖王都會不顧一切地把這事給強壓下去。

素錦佈下這局棋的時候,就已經想到靖王的反應,不等靖王開口,先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錦兒平時雖然不懂得怎麼討父親歡心,但錦兒終究是父親的親生骨肉,裡頭那位雖然是我的嫡親妹妹,但仍求父親還錦兒一個公道。”

雖然她一口一個親生骨肉,讓靖王聽着十分刺耳,但二弟已死,二弟在這世上的所以有恩怨也就此瞭解,二弟和鳳瑤之間的醜聞,如果揭開,就算衆人罵的是地下的二弟,但最終顏面無存的,還是他。

在外面前面,他不能否認素錦的身世,而且有了素錦的這句話,他再偏幫如故,那麼就會落下個不公的罵名。

如故報復,把素錦嫁給蕭宸,他無話可說,但如故在把素錦嫁給蕭宸的同時,和蕭宸私通,確實不該。

就算他想偏幫,也有些拉不下臉。

如果如故真做出這種敗德的事,讓她吃些苦頭也好。

怒氣騰騰地向屋裡看去,但只是一眼,他眼中滔天的怒氣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成訝然,再接下來卻是一臉的尷尬。

素錦見如故神色有異,忍不住也回頭往屋裡看去。

這一看,身體瞬間冷了半邊,怔怔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裡牀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撩開。

如故側躺在牀裡,而半依在她外側的年輕男子,正披衣下牀。

媚色妖嬈的眉眼,豔色的脣,一顧一盼竟是絕色風華,哪裡是那整天假裝正經的蕭宸。

而是豔名從越國一直傳到北皇來的明王。

也正是如故現在的準夫君。

越國皇家在男女之事上,本就開放。

如故和明王雖然沒有大婚,但名分已經定下,偷偷滾一滾牀單,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靖王看了眼僵在地上的素錦,說不出的嫌惡。

身後下人嚇得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明王雖然風流之名在外,但不表示他在風流時喜歡被人圍觀。

風流之態還沒退去,眼底卻浮上一抹冷意。

他淡定地轉身,拉起被子把如故蓋得嚴嚴實實,才起身披了外衣,打橫抱起如故走出客房,淡看向靖王。

論關係,靖王是無顏的老丈人,但老丈人管不了女兒和丈夫閨房裡的事。

論身份,靖王和明王都是王爺,沒誰比誰大。

靖王在政治上打滾多年,也算是猴精一個,但這樣的局面卻從來沒有處理過,也有些鬱悶,只得含糊道:“有些誤會。”

明王斜瞥了跪在地上的素錦一眼,嘴角抽出一絲冷意,把如故往靖王懷裡一送,“郡主中了情盅,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既然王爺來了,就麻煩王爺帶她回去。”

靖王看着懷中女兒,臉上果然有些不正常的紅,怔了一下,若有所悟,向無顏道了謝。

按理這事,應該到此爲止。

但素錦明明看見蕭宸進屋,卻突然變成了無顏,哪裡肯相信,指着無顏尖聲叫道:“他一定是蕭宸假扮的。”

蕭宸是國字臉,而無顏是瓜子臉,兩張完全不同類型的臉。

靖王臉色變了好幾次,終於冷聲喝道:“住口。”

素錦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臉色煞白地瞪着站立在面前的無顏,就算蕭宸可以易容,扮成明王的樣子,但明王的風華,卻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做得出來的。

整個人呆了,不明白她佈下的局,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靖王狠狠地瞪了素錦一眼,抱着如故快步離開。

雖然明王說如故沒什麼事了,但他哪裡能因爲明王的一句話,就放下心,抱着如故快步離開,吩咐下人先快馬加鞭地回府,通知太醫先到如故房中等着。

片刻間,靖王帶來的人走得一個不剩,只留下軟坐在地上的素錦和她帶來的兩個丫頭。

無顏淡瞟了那兩個丫頭一眼,示意她退開。

那兩個丫頭已經知道無顏的身份,見自己家小姐怔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敢違逆明王,悄然退去。

無顏在素錦面前蹲下,眼裡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怒氣,笑盈盈地看着素錦。

素錦恨得咬牙,“你是想看我的笑話?”

“還有笑話可以看?”無顏扇子柄挑起她的下巴。

素錦陷害如故不成功,她嫁蕭宸就是鐵板釘釘,心裡一片冰冷,“你不是想看笑話,爲什麼不走?”

“我可以幫你。”無顏收回扇子,慢慢抖開來扇了兩扇。

“你能幫我什麼?”

“鬥如故啊。”

素錦敢肯定,蕭宸是進了如故的那間房的,如果不是無顏壞事,她今天的這一仗絕對贏了,冷笑,“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如故和我有夫妻之名,你用蕭宸來陷害她,讓我的臉往哪兒擱?我什麼事都能忍,但這種打臉的事不能忍。不過除了這點,在別的方便和她鬥鬥,本王還是很有興趣的。”

“爲什麼?”

“本王好歹也是越國數一數二的人物,你想在越國立足,居然不知道我最大的愛好是什麼?”

不管哪個年代,能奪取皇位的人,都不可能僅靠着滿腦袋的奢望就能坐上那個位置的。

要想鬥垮別的皇子皇女,就得有百般手段,可以拉攏的大臣拉攏,不能拉攏的除掉,這是必修課。

無論是拉攏還是除掉,都得對這個大臣十分了解,喜好更是拉攏人心的重點突破口。

素錦有坐上那皇位的野心,又怎麼可能不對越國朝中大臣做過深入瞭解?

她被無顏一問,立刻反應過來。

無顏最大的樂趣就是和雲末鬥。

而云末一直護着如故,那麼無顏要鬥雲末,也就會從如故下手。

雲末已經寵瞭如故七年,無顏以‘寵’來竟爭,在時間上就佔了下風,所以他劍走偏風,扶持一個可以和如故相鬥的人來鬥雲末,也是條好路。

素錦想通了來龍去脈,眼睛一亮,但接着又泄氣道:“可惜我就要嫁蕭宸了,等我嫁了蕭宸,在她面前就更沒了地位,還怎麼鬥?”

無顏眼角微微揚起,“只要局布得好,就算是再弱的棋子,也會成殺手鐗。”

“你想要我做什麼?”素錦雖然不相信無顏,但仍報一絲希望。

“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無顏起身順帶拉起坐在地上的素錦。

素錦向無顏拂了一拂,快步離開。

無顏望着素錦的背影,妖嬈的眸子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漫步下樓,進了花滿樓後院的一間廂房。

柴房裡的守着幾個黑衣勁裝男子,向他行了個禮,悄然退開。

無顏走到牆角,嫌惡地瞥了眼睡得像死豬一樣的蕭宸,輕道:“好好送三皇子回府。”

黑衣人立刻手腳麻利地把蕭宸裝進一口用來裝戲班道具的大箱子,擡了出去。

無顏望着被擡出門的紅漆箱子,摺扇在指間轉了一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人皮面具,抖開來,打燃火摺子,把那張人皮面具燒去。

他歪着笑,看着人皮面具燒得渣都不剩,才玩味的笑了一下,“出來吧。”

屏風後走出一個全身裹在黑衣裡的男子,男子手中擒着一個女子,女子全身裹在黑紗裡,隔着薄薄的面紗,隱隱能看見她美麗的臉龐。

男子把女子往地上一丟。

那女子手臂上划着兩條血口子,上面塗着蜂蜜,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傷口上爬來爬去。

女子的臉頰不住扭曲,但穴道被封,完全不能動彈,只能活生生地承受着那鑽心的癢。

無顏微歪了頭,居高臨下地瞥着女子,神情邪媚懶散,“如故真中了情盅?”

女子望着面前嫵媚至極的眉眼,眼裡滿滿的恐懼,哆哆嗦嗦地道:“臨安郡主體質異常,情盅對她根本沒有效果。”

無顏細長的眼角微微一挑,果然如此……

“素錦可知道如故沒有中盅?”

“奴怕素錦郡主知道盅術失敗,殺奴滅口,所以騙她說,臨安郡主已經中盅,並且告訴她,臨安郡主身上的盅蟲只有奴能驅動,盅毒也只有奴能解,只等拿了銀子立刻遠走高飛。”

無顏手中摺扇輕敲手掌,輕哼了一聲。

女子嚇得一哆嗦,忙道:“奴不該欺騙素錦郡主,不該貪那些銀子。”

“你確實接了不該接的買賣,動了不該動的人。可是本王覺得你騙素錦,騙得很好。”

女子怔了一下,看見無顏不像在說反話,改口道:“只要王爺放過奴,奴立刻走的遠遠的,素錦郡主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

“很好。”無顏嘴角慢慢扯出一個笑來,“可是,本王向來多疑,只相信死人,你說怎麼辦?”

女子呆了一下,面如死灰。

無顏笑着轉身,慢慢走向門口,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骨骼碎響,眼裡的笑深了幾分,越加的嫵媚動人。

他身後,黑衣男子的手離開女子的脖子,女子瞪大着眼,身體慢慢軟倒下去,再沒了氣息。

**

靖王府!

如故半靠着團花錦被,手指輕敲被面,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信函,上面只寫着幾個字,“鳳兒,你欠我一個人情。”

三順在珠簾外輕咳了一聲。

如故折起手中信函,“進來。”

三順直走到榻邊才停下,“郡主,她來了。”

如故眉梢微揚,“帶她進來。”

三順出去,領了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進來,婦人一身洗得很乾淨的布衣,相貌平平,沒有絲毫特別之處。

婦人走到榻前,向如故行了禮。

如故仔細地把她打量了一翻,示意三順退下,才緩緩開口,“你就巫女憚?”

“婦人還是巫女的時候,確實叫憚。”

“既然你已經隱退,爲什麼會來找我?”

“不瞞郡主,並且不是婦人要見郡主,而是奉師傅之命,前來見郡主。讓婦人代她給郡主傳一句話。”

“你師傅?”

“是。”

“什麼話?”

“她讓婦人問郡主,想不想知道三生鐲的出處。”

如故怔了一下,鐲子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只聽說是長清送去的拍賣會,但這鐲子到底是怎麼來的卻沒有人說過。

即便是影子也沒告訴過她,這鐲子的出處。

“說來聽聽。”

“師傅沒有告訴婦人。”

“你師傅她人在哪裡?”

“師傅在太虛修煉,不聞世事已久,只留了一脈意識在這人世。如果郡主肯見她,婦人可以做一場法式,請出她的那脈意識。”

“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世上有各種古怪的秘術,如故哪能隨便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別人。

婦人二話沒說,向如故行了個禮,轉身外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故有些意外。

婦人停住,轉過身,“婦人沒有可以讓郡主相信的憑證。”

如故看着她的眼,忽地笑了,“做場法式,要多長時間?”

婦人道:“半天時間。”

“好。”如故爽快答應,叫來一二三四,讓她們守在門外,這半天時間裡,不許任何人打擾。

------題外話------

姑娘們看在風晚天天萬更的份上,月票都給我吧。

025 冷少年040 誰看誰都不爽050 是非119 難道的溫柔058 狗嘴吐不出象牙126 送上門的臉不打白不打089 稚兒是用來折騰的054 打的不是我的狗069 我不姓禽169 救場050 是非165 風雲突變157 沙華也有心164 誰是沙華043 我不介意你爲難我137 出事039 殘魂110 我叫你心肝135 絕世美人046 欠收拾045 我還就欺負你028 親身親授004 娶來做老媽子133 有大麻煩了098 亂了032 魔鬼教官035 怕我對你做什麼?034171 雲溟(一)082 當衆一吻083 她是他的061 財不外露064 陌生的情愫114 強硬的錢小受(請月票)077 自戀的玉美人012 三通171 雲溟(一)049 打小人134 雙棲動物115 躲了初一逃不過十五141 容瑾的琴聲094 禍水妖孽148 報仇開始(打劫月票)155 心暖159 初試牛刀(求訂閱)074 醋了095 難相處的室友028 親身親授126 送上門的臉不打白不打096 刁難082 當衆一吻009 一杯倒092 膩死人不賠命158 算賬145 厚臉皮進階156 打死不承認是獸053 打他髒手131 雲夕081 霸氣側漏147 玉美人的心動125 誰惹的禍 (打劫月票)068 任性的代價(求首訂)098 亂了084 與獸花前月下033 心狠手辣086 讓姐姐摸摸074 醋了160 兩虎相鬥080 自罰暖被150 曼珠沙華119 難道的溫柔003 夜壺風波148 報仇開始(打劫月票)129 險情104 孤島相處052 要死一起死099 關心則亂110 我叫你心肝071 忍耐有限078 我的臉很貴113 玩那什麼式015 府中美少年156 打死不承認是獸057 生在皇家認命吧034012 三通087 給你鋪牀暖被134 雙棲動物039 殘魂028 親身親授090 無顏妖孽025 冷少年073 富二代124 小開的剋星025 冷少年第174章 大結局(中)061 財不外露025 冷少年075 要人命的菜糰子
025 冷少年040 誰看誰都不爽050 是非119 難道的溫柔058 狗嘴吐不出象牙126 送上門的臉不打白不打089 稚兒是用來折騰的054 打的不是我的狗069 我不姓禽169 救場050 是非165 風雲突變157 沙華也有心164 誰是沙華043 我不介意你爲難我137 出事039 殘魂110 我叫你心肝135 絕世美人046 欠收拾045 我還就欺負你028 親身親授004 娶來做老媽子133 有大麻煩了098 亂了032 魔鬼教官035 怕我對你做什麼?034171 雲溟(一)082 當衆一吻083 她是他的061 財不外露064 陌生的情愫114 強硬的錢小受(請月票)077 自戀的玉美人012 三通171 雲溟(一)049 打小人134 雙棲動物115 躲了初一逃不過十五141 容瑾的琴聲094 禍水妖孽148 報仇開始(打劫月票)155 心暖159 初試牛刀(求訂閱)074 醋了095 難相處的室友028 親身親授126 送上門的臉不打白不打096 刁難082 當衆一吻009 一杯倒092 膩死人不賠命158 算賬145 厚臉皮進階156 打死不承認是獸053 打他髒手131 雲夕081 霸氣側漏147 玉美人的心動125 誰惹的禍 (打劫月票)068 任性的代價(求首訂)098 亂了084 與獸花前月下033 心狠手辣086 讓姐姐摸摸074 醋了160 兩虎相鬥080 自罰暖被150 曼珠沙華119 難道的溫柔003 夜壺風波148 報仇開始(打劫月票)129 險情104 孤島相處052 要死一起死099 關心則亂110 我叫你心肝071 忍耐有限078 我的臉很貴113 玩那什麼式015 府中美少年156 打死不承認是獸057 生在皇家認命吧034012 三通087 給你鋪牀暖被134 雙棲動物039 殘魂028 親身親授090 無顏妖孽025 冷少年073 富二代124 小開的剋星025 冷少年第174章 大結局(中)061 財不外露025 冷少年075 要人命的菜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