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事?”雲家人被酈嬤嬤繞的有點頭暈,不明白她此話是什麼意思。
“雲丞相,老奴問一句,雲舒姑娘,可在江南?”
“這……查到的消息是如此,可……,”人還沒見到。
“是這樣就好了,”反正他們這邊已經證實了,比雲家知道的還多,“雲舒姑娘嫁的人,可叫任楷?”
“嬤嬤爲何這麼問?”雲祺也架不住好奇了,想着酈嬤嬤今日來,不像是爲了算賬,到真的像有喜事似的,一臉的笑意,看的人都鬆快了不少。
“雲祺少爺只管回就是了,”
雲祺眯着雙眼思索了一下後點點頭說:“要是沒弄錯的話,二姐嫁的人,是叫任楷……當年,我去了嶺南,知道了他們,可因爲有事而錯過了,所以並沒有見到,”要是見到的話,就沒有那麼多的事了。
酈嬤嬤沒想到其中還有這一茬,心裡也惋惜不已,“這就對了,你們知道那任楷是誰嗎?”
跟酈嬤嬤高漲的情緒相比,這雲家人是一臉茫然,不知道酈嬤嬤的喜意到底從何而來……。
見雲家人都不懂,酈嬤嬤恍然想起他們是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拿出了自己帶來的信,遞給了雲祺,然後滿臉笑意的說:“你們是不知道,這江南來信,說我家小郡王娶的人是雲舒姑娘,還有了個孩子,可把長公主給驚壞了,久久都不敢回神呢?”
“什麼?”雲家衆人驚愕,包括歐陽氏,她雖然會記憶缺失,但現在心情穩定了,多多少少的沒以前那麼厲害了,所以聽到酈嬤嬤的話後,也跟着激動了。
這就表示,她的舒兒還好好的,沒有出事。
“小郡王?怎麼可能?”雲瑤是年紀最小,也藏不住事的,酈嬤嬤的話,讓她想也不想的把心裡的話都嚷了出來,一臉震驚。
誰不知道小郡王饒明旭在多年之前,因爲鹿城一戰而死,運回來的屍體是面目全非的,要不是那一身破碎的戰袍,大概都不敢認了。
也因爲這件事,原本氣勢凌厲的長公主也隱居了,對朝堂之事不管不問,但就這樣,也甚少有人惹到長公主——失子之後的長公主更不能惹,那會要人命的。
“父親,”雲祺在看完酈嬤嬤交給自己的信件之後,滿臉激動的說道:“這信中寫着,任楷就是小郡王,他是失憶之後被任家人帶走當兒子養着的,而江南關於他跟二姐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根本不會有假……,”信中,甚至還提到了童童,這是雲家最忌諱的。
雲丞相這會兒也顧不得裝什麼架勢了,從雲祺手中搶走了信件,然後飛快的看着,越看,表情越是詭異,沒人知道他此刻心裡什麼思緒,但看的出來,他的情緒波動很大,不然的話,一向冷靜的雲丞相不會那麼糾結了。
“怎麼會查到小郡王的?”長公主他們根本不知道小郡王還活着,這要查到江南,是不可能的,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酈嬤嬤見雲丞相一問就戳中重點,不由的莞爾一笑道:“沒人去查,是有人主動把消息送上門的,”
“怎麼回事?”
“雲舒姑娘跟我家小郡王成親之後,有個孩子,叫魚寶,”酈嬤嬤很認真的跟雲家人解釋着,不顧他們從驚愕到驚嚇,再到驚喜的衆多表情,把所有的事情都仔細的解釋了一遍,最後才道:“這不,寶兒少爺鬧的要娘,哭的長公主心疼不已,這江南的信件到了,知道了寶兒少爺的母親是雲舒姑娘後,怕你們擔心,長公主命老奴前來,一是把事情說清楚了,二是寶兒少爺想孃親了,這哭的讓長公主心疼,讓老奴過來請諸位過去,或許寶兒少爺看到諸位就不會哭了,”
雲家人還在震撼當中,久久反應不過來,到是歐陽氏率先回過神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酈嬤嬤身邊很急促的道:“快,帶我去看寶兒,”舒兒的孩子,她竟然都不知道。
看到歐陽氏的反應,衆人才反應過來,“對對,去看看,去看看,”
“父親,”雲祺見父親也亂了分寸,立刻冷靜的提醒說:“你不能去,讓母親跟瑤兒一起去,”這酈嬤嬤才上門,雲家一家就往長公主府跑,這要是說沒事情,鬼才相信呢。
魚寶能到長公主府,那是孩子福大命大,要是在他們手裡再出半點差錯,那讓他們有什麼顏面去見雲舒。
現在,盯着他們的人還有很多,其中有多少是不願意雲舒一家回來的,在敵人是誰都沒明白的情況下,他們,不能亂了分寸,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或許,人家都不曾想到任楷就是死了許久的饒明旭,不然的話,人家又怎麼會讓饒明旭活着呢。
雲祺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雲丞相最終深深的嘆息一下後說:“唉,祺兒說的對,爲父不該去,也不能去,”多年來,兩府都沒有任何的往來,這突然上門就讓他們一家都去,怎麼解釋都說不過去,只會把寶兒給暴露出來,這一個不好,他們後悔都來不及。
“父親,總有機會的,”現在不能去,不表示他們一輩子都這麼警惕小心,總有一天,他們一家能毫無顧忌的相聚,不懼怕任何人。
歐陽氏忍不了,她帶着雲瑤跟着酈嬤嬤上了長公主府的馬車,然後在衆多探視的眸光下,去了長公主府,這讓很多人驚愕又覺得不可思議。
歐陽氏,不是病了嗎?
“呵,這麼急衝衝的往長公主府去,是爲了解釋雲舒嫁人了,還嫁給一個不起眼的漁夫的事情嗎?”莊蘇沫等到消息之後,不但沒有緊張,反倒戲謔的嘲弄着,語氣裡帶着一絲明顯的幸災樂禍。
那雲舒可是長公主的兒媳婦,竟然這麼悄悄的嫁人了,連孩子都有了,這不是在打長公主的臉嗎?
她可是很期待啊,不知道雲舒回來之後,能不能承受長公主的怒火。要是因爲她而鬧的兩府鬧翻,這還着的不錯,完全不需要他們動手。
呂皓錫看着一臉尖酸的莊蘇沫,臉上帶着一絲壓抑的厭惡,這個女人,早沒有了以前的溫柔跟大方,看着,讓人噁心跟討厭。
“長公主不是那樣的人,”別人只覺得長公主性子狂傲而難以親近,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長公主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
雖然饒明旭跟雲舒有定親,可當初饒明旭不在後,長公主並沒有對雲家做什麼,甚至還拒絕了雲舒的相陪,這就表明了她完全不想讓雲舒爲饒明旭守一輩子。
既然不想,那雲舒在失憶之後嫁了人,生了孩子,長公主就更不會責怪了。
“那你說,長公主府突然邀請歐陽氏母女進府,是爲了什麼?”莊蘇沫強勢的質問道,滿臉的怒意。
她知道,呂皓錫對她的不滿,可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她打死都不會退一步的。
在這個府裡,有多少人想看她的笑話,想讓她不好過,她都清楚,所以不管呂皓錫有多少女人,她都忍着,只想讓他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好,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可是,一天天的過去了,他不但變本加厲,甚至連眼眸裡的厭惡都不加掩飾,這樣的人,還需要她努力什麼呢?
爲了孩子,她只能自己努力,不然的話,在這個吃人的地方,連骨頭都不會剩。
“爲了什麼,總會知道的,”呂皓錫臉色陰沉,“在別人沒做什麼的時候,你最好什麼都別做,要是因此而讓呂家跟雲家或者長公主府對上的話,殺了你,都不夠賠罪的!”呂家,還不想這個時候跟他們撕破臉,尤其是雲家,如今的皇后正得寵,要是惹怒了皇后,皇上不會就這麼隱忍的。
皇上,也忍夠了。
而這些年,皇上的勢力看着不怎麼多,可一點點的,還是有回到他手裡,真的硬碰硬的話,誰都沒有好處。
呂皓錫是作爲呂家家主來培養的,所以看事情,做事情,都會理智很多。而莊蘇沫則不同,她是那種爲了爭一口氣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就如她跟雲舒的那點爭鬥,本來就是女兒家的小事情,可卻被她深深的刻在腦子裡,一心想着就是要力壓雲舒一頭,好讓自己出口氣,卻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彀中,無法自拔,也失去了冷靜,對事情的重要性看不清楚。
也因爲她一連串的做法,惹怒了呂家人,影響了呂皓錫在呂家的地位,以至於呂皓錫看到她越來越厭惡,左不過是因爲皇太后賜婚而不能休了她。
呂皓錫當着屋裡伺候的丫鬟讓自己那麼難堪,這讓莊蘇沫眼中閃過一絲怨怒跟恨意,但想到自己眼前唯一能爭口氣的,就是比雲舒嫁的好,所以一直隱忍着,不想跟呂皓錫直接撕破臉。
“我能做什麼?他們可不是我能惹的起的,”她左不過就是呂家少夫人,真說起來,人家都是她的長輩,她拿什麼去鬥呢。
這一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