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回到自己的家中,進‘門’就看到秦大牛滿面不悅的臉,不由一愣。-..-
“咋了這是?”
“你還要不要臉面?有你這麼當孃的嗎?竟然推自己的閨‘女’去當妾,還巴巴的貼上去求見人家,你是瘋了不成?”秦大牛怒聲叱喝。
秦二孃哭着跑回來,他還以爲怎麼了,一問才知道顧氏打的主意,當下惱怒不已,當‘侍’妾,虧她想得出。
秦大牛的罵聲極大,秦二孃在屋裡聽了,哭聲更大,隱隱有些悲慼之意。
她是農戶人家的‘女’子沒錯,也是苦水泡過來的沒錯,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攀高枝當鳳凰,只想尋個忠直老實的人安安穩穩的過一世罷了,尤其是如今家裡條件好了,她知道將來匹配的男子,總不會差到哪去。
寧當小戶妻,不當大戶妾,正妻就是當家主子,妾是什麼,再富貴,也不過是一個玩物奴婢罷了,有什麼好得瑟的?還不是要看正妻的臉‘色’。
可自己娘,卻要推她去當妾,看似富貴,焉知是不是個火坑呢?
秦二孃越想越傷心,哭聲益發悽戚。
聽見她的哭聲,顧氏有些心虛,卻嘴硬道:“你知道個啥,人家是什麼身份,王爺啊,那可是大王爺啊,給他當妾,那就是潑天的富貴啊。”
“你,你真是冥頑不寧。”秦大牛氣得眼睛暴紅,揚起手就想打她,道:“你當你自個兒是什麼身份,給人家王爺當妾,哪怕當個丫頭都不夠資格呢,丟人現眼。”
顧氏歪了歪嘴:“我們二孃顏‘色’也不差。”
秦二孃的‘門’猛地打開,滿臉淚痕的道:“娘你這是要‘逼’我去死,那我如今就去。”說着向家裡的井口奔去。
她死活不肯去秦如薇家見那什麼王爺,只是顧氏強迫着她,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結果到了姑姑那裡,就被人攔着了,而姑姑一眼就道出她們的來意,這就好比生生的在她臉上颳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疼。
她分明瞧見姑姑眼中那失望又惱怒的顏‘色’了。
秦二孃越想越難受,想也不想的就往井的方向跑去,可把秦大牛和顧氏兩人給狠嚇了一跳,一把拉着她。
“二孃,你也瘋了不成,莫做傻事。”秦大牛臉‘色’煞白地抓着她的手往屋裡拖。
“你這死丫頭,你是要剜我的心喲,誰讓你一定要去妾啊,你不願意,娘還能拿刀子‘逼’着你去不成?”顧氏則是面無血‘色’地往她身上打,一邊哭嚎。
“你就是‘逼’我,傳出去我還有啥臉面見人?”秦二孃哭紅了眼。
“你這死婆娘,都怪你,我與你說,你要是敢賣‘女’求榮,我就休了你。”秦大牛指着顧氏怒罵。
顧氏瑟縮了下,道:“我錯了還不成嗎?你不願意就不願意,至於要以死相‘逼’嗎?”
“莫說我不願意,便是我願意,我又能入得了人家的青眼?”秦二孃戚聲道:“我這樣的顏‘色’,‘混’進人堆都沒有的,又是農戶‘女’身份,要進了那大戶裡,還不得被人生生撕了去?要這麼被‘逼’死,還不如現在就投了井去。”
“你,你是要氣死我不成,現在不過去拜見一下,又沒說一定要你去自薦枕蓆。”顧氏急得跺腳。
秦二孃扭過頭去,不理她。
顧氏委屈得要死,又心虛,不過是提了一下,她們至於一個個的怪她嗎?
她卻不知道,他們這是在將她的念頭給打壓下去,免得鬧出笑話反而下不來臺。
“再富貴,我也不會去自找沒趣,便是日後換一家也一樣,我的夫婿,我要自己歡喜才嫁,娘要是硬塞給我不願意的,我死也不嫁。”秦二孃生怕顧氏日後再犯,又丟下一句狠話,嘭的摔上了‘門’。
顧氏一怔,道:“她,她這是像的誰,這大的脾氣。”
秦大牛也冷冷地看着她:“我看她說得極對,大郎的親事是這樣,二孃也是這樣,我看你是掉進錢堆子去了,壓根就罔顧孩子們的意願,你就等着一個個的和你離心。”語畢,也不再理她,轉身走開。
離心,顧氏傻在當場,突地覺得一股子寒意爬了上來,這是她錯了?
秦大牛這邊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秦如薇耳中,聽罷了不禁冷笑一聲,對顧氏益發不喜,倒是對秦二孃骨子裡的剛烈高看一分。
“娘子,司徒公子回來了。”秋蘭上前來報。
秦如薇斂了神,迎出去,只見他衣上滿是泥巴,跟在泥潭上滾了一回似的。
“這是咋了,掉坑裡了?”秦如薇有些發呆。
司徒芳笑嘻嘻地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瓶子,秦如薇一看,忙的後退幾步,尖叫道:“你抓這鬼東西作什麼,拿開,快拿開。”
秋蘭也是尖叫着後退。
“這可是治病的好東西呀,如今快深秋,田裡的水都快乾了,我好容易才抓到這麼一小瓶,幹了可就找不着了。”司徒芳白了她一眼。
秦如薇臉‘色’發白,手迅速的爬起‘雞’皮疙瘩,警惕地看着他:“你莫過來,否則,你就別想在我眼前晃,也別想吃飯。”
司徒芳手裡拿着的不是什麼,而是血蛭,或者通俗易懂的稱它一聲――螞蟥。
秦如薇這人,最怕的就是柔軟無骨的東西,這血蛭首當其衝,在她看來,這東西比起蛇更要恐怖萬分,如今看着司徒芳拿着滿滿一瓶子,她噁心得直反胃。
“怎。。。”司徒芳走近一步。
秦如薇嘔了一聲,一手擡着:“別過來。”
司徒芳好委屈,可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知她是嚇着了,又不敢貿然前進,只得把瓶子收到袖子裡去。
秦如薇見了,腦海中不知怎的,立時涌現起那血蛭從瓶子裡爬出粘到他手臂上的恐怖情景來,心下一寒。
哇的一聲,秦如薇吐了!
司徒芳嚇了一跳,暗惱自己,一把將那瓶子拿出來丟到秋蘭身上:“去,你去放我房中。小狐狸,你哪裡不舒服,我給你看看。”
秋蘭接住,看到那在水裡蠕動的血蛭,翻了一個白眼,昏倒了。
秦如薇又是哇啦的吐了一通,恨恨地瞪着司徒芳,捂着‘胸’口咬牙道:“你乾的好事。”
司徒芳‘露’出怯怯的表情,低聲道:“這真是治病用的,還很有用。”
秦如薇捶了捶心口,有氣無力的道:“拿回去你房裡,別讓我瞧見,快去梳洗,仁王殿下來求醫了。”
司徒芳一愣。
“就是你要人家親自來的那人,當今仁王。”秦如薇很是虛弱,那東西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司徒芳想起來,歪着頭:“你想我治?”
“仁王是個能讓大夏國的百姓安居樂業的仁君,治不治,隨你心意。”秦如薇渾身不舒坦,尤其眼角掃到滾落在秋蘭身邊的瓶子,心裡更是發顫,不禁走出去,不忘道:“給我把秋蘭‘弄’醒。”
司徒芳哦了一聲,皺起眉,仁王麼?
秦如薇再回到堂屋時,夏嵐昊正和莊楚然談得起興,見她回來,目光紛紛投過來,見她臉‘色’蒼白,不由一驚。
莊楚然已是忍不住站起來走向她,語帶急切:“怎麼了這是?身子不舒坦?”說罷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秦如薇臉一紅,這人作什麼,客人還在呢。
輕身避開,瞪了他一眼,莊楚然一愣,纔想起仁王還在,咳了一聲,對仁王抱拳道:“微臣失禮了。”眼睛卻又不自主的看向秦如薇,目‘露’關切。
秦如薇心頭一暖,道:“沒事,只是剛剛被一些東西嚇到了。”
夏嵐昊看在眼裡,見兩人眼神來回默契,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似是嫉妒,又似是酸,看向莊楚然的目光都有些許不善了。
可惜,莊楚然滿眼都是秦如薇,也沒注意到仁王的目光。
“司徒公子已然回來了,如今正在梳洗,王爺稍等片刻。”秦如薇這時笑着道。
夏嵐昊並沒太大的喜‘色’,反而關切地問:“本王瞧着秦姑娘的臉‘色’不是很好,沒事兒吧?”
這關切的話一問出口,不僅莊楚然他們感到怪異,就連木艾和小‘春’都覺得奇怪,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這秦娘子表現好感,也太意外了吧!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如薇身上,彷彿要在她身上看出個‘洞’來,到底這鄉下丫頭身上有什麼魅力。
這看着看着,小‘春’便低叫一聲,指着秦如薇:“她,她。。。”
夏嵐昊輕咳一聲,木艾忙的瞪了小‘春’一眼。
小‘春’連忙低下頭,捂着嘴,眼中震驚不已,難怪,這人他看着怎麼就這麼熟悉,不就是殿下書房藏着的那畫像之人嗎?
他又飛快地看了秦如薇一眼,說她像,卻又不完全像,可那雙眼睛,卻是一模一樣的。
莊楚然看在眼裡,眼中若有所思。
“你就是仁王?”
就在衆人都心中各懷心事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看過去,眼前一‘花’,一個穿着紅‘色’織金錦袍,臉容絕‘豔’的俊俏人已走到跟前,正漫不經心地看着坐在上首的仁王,眼中帶着審視的意味。
好吧,寫這章的時候再一次想起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掉進一個螞蝗‘洞’來,渾身都是那玩意,然後拔掉了又粘上了,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