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罰外加罰,怨上添怨

衛國公離開後不過多久,便有一個婆子託着五十兩銀子來了綠卿苑,旖景只看了一眼,謝了婆子幾句,打賞了她一兩碎銀,便叫春暮將銀子收好,自己依舊坐在窗前,忙着飛針走線——經過多日努力,要獻給祖母生辰禮才進行了五分之一,裁成縫製,今天要正式開始繡鳳凰了。

秋霜實在是忍不住心裡好奇,暫停了細分繡線的工作,問道:“奴婢實在不明白,五娘爲何要找國公爺要銀子?”

國公府的娘子們,無論嫡庶年紀,月銀都是十兩白銀,一應吃穿用度都是出自公中,小娘子們不過需要備些銅幣,打賞下人,或者請姐妹來小聚,讓廚房加菜才作花銷,就算五娘素喜收集書籍字畫,在這上頭花銷不少,可還遠遠不到缺銀子的地步,原本以爲五娘會像往常那般,求着衛國公賞下什麼珍本,就算是要個什麼金鎖玉佩,也在秋霜的理解範圍,可一開口就直接要銀子……

別說衛國公當時驚訝得目瞪口呆,秋霜都險些以爲是小主子還沒有完全睡醒,說了句糊話呢。

“前些日子才讓春暮查點了我的存銀,竟然只有百餘兩,也太少了些,難得父親要賞我,我自然就要緊缺的。”旖景小心翼翼地做着繡活,每刺一針,都要停下看看針腳線型,甚是專注。

“百兩銀子已經不少了。”秋霜嘖舌:“五娘莫非想存着銀子來放利錢不成?”

一聲暗歎,旖景沒有接話。

她不知這百兩銀子在外頭都能買些什麼,可依舊時經驗,一本不算稀罕的名家拓帖,也能值個七、八兩紋銀,若是在閨閣裡閒散度日,自然不需關心銀錢,實際上她前世的十八年來,也的確不曾把心思在這上頭耗廢半點,可重生之後,她心底的盤算太多,只依靠府裡下人不足以成事,雖說也沒曾想好具體計劃,託付給誰,可無論什麼計劃,都少不得銀錢打點。

她才十二歲,月入只有十兩銀子,雖說宮裡也好,祖母也罷,這些年也賞下不少首飾,可那些東西卻是動用不得的,必須得想方設法的存下些銀錢,以備不時之需。

父親想要安撫自己,無疑是個“敲詐”的大好機會。

雖然有些突兀,可父親一慣不怎麼理會這些瑣事,想來疑惑一番後,就會被別的事分心,把她突如其來的財迷作爲拋諸腦後。

旖景甚至後悔自己沒有獅子大開口,敲詐個幾百兩……

眼下要做的大事之一,就是要揭開三皇子的真實面目,好教祖母與母親知道他是個花花公子,不堪良配,依稀記得當年,彷彿長姐大婚後不過半年,就鬧出三皇子在外頭包養妓子的事,姐姐瞞着他去尋過,好言好語許以重金打發,不想被三皇子知道了,怒言斥責了姐姐一場,數月不曾踏足姐姐的院子……姐姐心裡委屈,於是造成了第一次小產。

聽下人們私下議論,那個妓子很有些名氣,可惜她當時不曾細問那妓子的名姓。

旖景暗忖,三皇子既然在婚後不久就包養妓子,必定與她早有私情,只要在這時就揭穿他流連勾欄的風流韻事,祖母必然不會讓長姐嫁給這麼一個“多情”皇子。

但想要完成這個計劃,又談何容易?

第一,自己不知那妓子姓甚名誰,更不知是哪家妓坊的紅人兒;第二,身在深宅閨閣,也無法得知三皇子的行蹤,就更別提揭穿姦情了。

自己平時出不得門,就算出門也會有長輩們領着,或者跟着一羣丫鬟、嬤嬤、侍衛,自由十分有限,別說去煙花巷“捉姦”,就連去趟天一閣選買書籍,只怕還得廢些言辭。

豆蔻雖好,奈何年幼。

許多事不能親手操辦,只得託付給足以信賴之人。

可身邊丫鬟們與自己一樣,往日都是不得自由的,出趟門也得想半天藉口,先得求了祖母與母親的允許,領了對牌才能出去,就更別說她們是不是有本事能跟蹤皇子、妓坊捉姦了。

這打聽皇子行蹤的事兒又不像打聽宋嬤嬤侄孫這般簡單,可以託付長兄。

長兄若是問起爲何要打聽三皇子,自己又該如何解釋?

還有之二……

宋嬤嬤的蹊蹺,幕僚李霽和的底細,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過結,這些都是宅居閨閣的自己無從查探的,因此必須託付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這個人還不能是丫鬟,至少得是個小廝兒,出入相對自由,在市井之中有一定人脈,腦子靈活,膽大心細,又能掩人耳目地把外頭的事兒滲入這高牆深宅,傳到自己的耳朵裡。

起初她看好的人選是秋月的小叔……

可轉念一想,真託付給他,必然瞞不過楊嬤嬤,楊嬤嬤對祖母一貫忠心,她知道了,祖母也就必須得知道。

若祖母過問,就又成了無法解釋的局面。

春暮倒也有個哥哥,可她問過春暮,得知她哥哥是個老實巴交的少年,實在是不適合幹這打探盯梢的活兒。

唉!旖景又是一聲暗歎。

眼下她的身邊,也實在沒有足以信賴的人了。

尤其是三皇子的事,又實在是時日緊迫,待祖母生辰一過,小姑姑婚事一定,接下來就輪到替長姐議親。

必須在這之前……就得讓三皇子在煙花巷裡“聲名遠揚”才行。

資金缺乏,又沒有人手,旖景只覺得舉步維艱,這麼一跑神兒,繡花針就紮在了指頭尖上,讓她驚呼出聲。

秋霜的驚呼聲就更大了,把銀子的事兒拋諸腦後,連忙拿着絹帕替主子止血。

聞聲而至的春暮也是一臉的擔憂,立在一旁絮絮瑣瑣:“五娘也別太心急,不是還有些日子嗎?描的花樣也不算繁瑣,慢慢做來總趕得急。”

一陣忙亂,旖景定了定心,又再拿起針線,剛剛纔紮在雲錦上,卻見簾子一掀,秋月那丫頭滿臉壞笑地入內,也不待問,坐在腳踏上就說:“三娘今兒個可算是惡貫滿盈,張牙舞爪的模樣被國公爺當場撞破,這下可好了,國公爺生了氣,說要重重罰她,去太夫人面前回了話,要讓三娘去清平庵裡住上半月呢!”

春暮不由得嗔道:“瞎說什麼,仔細教別人聽了去,傳到三娘耳朵裡,又是一場風波。”

旖景也甚是驚訝,忙追問又發生了什麼事,秋月便將打聽來的那些話合盤托出,愉悅得前俯後仰:“國公爺去的時候,三娘正指着崔姨娘的鼻子罵呢,聽說之前連霽雪都被三娘打了一耳光,奴婢剛纔偷偷去瞧了眼熱鬧,見崔姨娘兩隻眼睛腫得像水蜜桃,霽雪也是披頭散髮的,連衣襟都被撕了個口子,嘖嘖,三娘可真夠厲害的,崔姨娘好歹是她的生母,她卻半分顏面都不留。”

春暮甚是擔憂,瞧了旖景一眼,壓低了音兒說道:“如此一來,就怕三娘越發惱了五娘……那清平庵可是……五娘還是去太夫人面前求聲情的好,免得芥蒂更深。”

這清平庵,旖景也聽說過,位於城郊的瀾英山,裡邊的住持尼師淨平早年與祖母是手帕交,最是個嚴厲人,往常或有貴族女子因命裡犯煞,爲了解厄,家人將她送去清心庵小住,淨平尼師是堅持不讓婆子丫鬟隨侍的,因而貴女們除了禮佛頌經,還不得不自己照顧飲食起居,貴女哪個不是金枝玉葉慣養嬌生,哪裡做得了那些提水洗衣、拾柴生火的粗活兒,定是苦不堪言,卻也無可奈何。

三娘被罰去清平庵,對國公府小娘子們來說可算是前所未有的“重罰”了,她性子好強,又早懷怨憤,當然會把這筆帳算在旖景頭上,可若要替她求情……

旖景搖了搖頭:“祖母與父親責管小輩,原就不該我去說三道四,再說依三姐的性情,你們想想她對崔姨娘說的那話,就算我真去求了情,免了她到清平庵受罪,她也未必領情。”

秋月在旁猛點腦袋,深以爲然:“五娘說得對,有的人就是不識好歹,活該受罰。”

旖景橫了一眼秋月:“春暮提醒得也在理,這些興災樂禍的話還是少說。”

秋月再度猛點腦袋:“五娘放心,奴婢省得,也就是在屋子裡唸叨幾句罷了,在外人跟前,奴婢對三孃的遭遇都是深表哀痛的。”

這句話讓春暮咳了好幾聲,看着秋月那張興災樂禍的小臉兒,實在找不出什麼哀痛的痕跡來,也只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卻聽旖景又問:“鶯聲最近可還妥當?”

秋月忙換了一副嚴肅的神情,把她這段時日的工作成果細細道來,從以前與鶯聲交好那些丫鬟的態度轉變開始,一直說到鶯聲半夜有幾次如廁,事無鉅細,無一遺漏。

“別說其他幾個二等丫鬟都遠着她十萬八里千,連往日裡最交好的五月都不再搭理她,昨兒個五月生日,鶯聲還拿了個銀鐲子去討好五月,結果被婉拒了,鶯聲當時就黑了臉,訕訕地在後院裡洗衣,簡直就把衣裳當做了仇家一般狠命錘打,趁人不注意還往櫻桃的衣服上吐唾沫呢……沒人願意跟她說話,倒不知她心裡抱怨的是啥,只知道拿了幾個錢給門房的婆子,問過紅雨這些日子有沒有再來……許是這些日子都在做粗活兒,飯量倒是增加了不少,心裡頭想來還窩着火,全靠猛灌茶水來抑制,這吃得多喝得也多,晚上就不消停,一晚倒要起來個四、五次……”

春暮與秋霜聽了這話都笑了,打趣秋月真是盡職盡責,活脫脫一個“密探”的料。

旖景卻若有所思,問道:“櫻桃怎麼樣,她歷來與鶯聲不合的,這會子瞧鶯聲受罰,有沒有幾分興災樂禍,落井下石?”

秋月想了一想,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幾個二等丫鬟聚在一處,常常嘲笑鶯聲,櫻桃就是悶不吭聲那一個。她雖說常與鶯聲拌嘴,這些日子以來卻還清靜。”

想來鶯聲吃了大虧,多少得收斂着,不敢再挑事,而櫻桃也不去撩撥她,兩人之間竟然突如其來的和平了。

旖景點了點頭:“你得空提醒一下五月,就說她與鶯聲原本就是好姐妹,鶯聲被罰,讓她多寬慰着。”

秋月起初還有些疑惑,仰着面頰思索了一陣,眼睛突然亮了一亮,似乎明白了旖景的用意,忙應諾下來,又說了一句:“奴婢還忘記稟報件事兒,聽說三娘去清平庵,太夫人讓宋嬤嬤送上一程。”

春暮這會子一聽宋嬤嬤三字就犯怵,脫口而出:“她別不會在三娘面前再挑事吧?”

看來宋嬤嬤在春暮心目當中,已經徹底淪落成了壞事做盡的惡人,旖景失笑,想了一想,搖頭說道:“祖母讓她去,許是因爲有話要交待淨平尼師,如若她在三娘面前挑事,讓三娘在清平庵再惹出什麼事故來,旁人豈不疑她?宋嬤嬤是不會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旖景所料不差,宋嬤嬤這次去清平庵,當真是因爲大長公主多少有些不放心,才讓她去交待淨平尼師一聲兒,讓她對三娘嚴加責管,務必讓三娘知道好歹,宋嬤嬤是什麼人,腦子略略一轉,就知道了大長公主的意思,是擔心三娘那性子,不服尼師管教,在庵堂裡又鬧一場。再想到國公夫人的擔憂,宋嬤嬤漸漸拿定了主意。

經過春暮的事一鬧,大長公主眼看對她沒有芥蒂,說不得心裡已經有了別的想法,爲了將來的大事圖謀,再依附另外一座靠山,就成了勢在必行。

除了大長公主,國公府還有哪座山值得她去附靠呢?首選當然是掌着中饋的國公夫人,前次羅大家的出事,不是也多虧了夫人提前露了口風給她?若不是國公夫人把這事捂了下來,羅大家的那種行爲,往小說了是一時貪念,往大說了可是背主,真要是追究,送去官府也能治個盜罪,羅大家的可是她親家,雖然不致於讓她受到牽連,可真要是鬧將開來,也算被狠狠下了顏面。

國公夫人的處理方式,也算是照顧了她的臉面,對她示好。

靠山主動示好,自己當然要識趣才行。

國公夫人擔心三娘忌恨她,那麼自己起碼得讓三娘不要因爲這事對嫡母心懷忌恨。

宋嬤嬤先回了一趟私家,左思右想着,放了幾個銀裸子在錦囊裡,掂掂有個五、六兩的重量,這才換了一身淺褐色的素緞褙子,只在髮髻上別了股銀簪,才坐着青幃轎子去了國公府角門兒。

角門處已經候着輛紫檀車,門房龔六正叮囑着車伕路上當心,瞧見宋嬤嬤下轎,連忙迎了上前,屈褸着腰,滿面都是討好的笑:“嬤嬤來了?三娘才上了馬車。”

宋嬤嬤點了點頭,沒有與龔六寒喧的打算,卻見龔六小心湊前,壓低了聲兒說道:“小的老家前些日子來了親戚,捎來好多土儀,雖不是什麼值錢的,錦陽京裡卻是見不着的,有心孝敬嬤嬤,只怕擾了嬤嬤清靜……”

宋嬤嬤一雙利眼有意無意掃過龔六諂媚的臉,似乎隨口說道:“你有心了,我又不是圖清靜的人,晚飯後總還是有空的,有時還巴不得來幾個人陪我說話呢。”

龔六會意,笑得眉毛直抖:“小的今晚就讓小的婆娘去陪嬤嬤解悶兒。”

宋嬤嬤斜了斜嘴角,揮了揮手,上了紫檀車,一掀車簾子,便見穿着一身白底青花襦裙的三娘,繃着臉坐在裡邊。

三娘很委屈!

被祖母責備處罰,其實她早有準備,原本以爲只被罰抄經書,畢竟那方鎮紙沒落在五娘身上,不過是讓一個丫鬟腫了手臂,誰知竟是被罰禁足!這已經讓她惱火不已——那個什麼張姨娘成日裡還打罵丫鬟呢,也沒見挨個什麼罰,她這個正經主子難道連丫鬟都打不得了?

祖母也太偏心了些!

後來不過就是說了崔姨娘幾句,卻惹惱了一貫疼愛她的父親,親口說要送她去清平庵裡!

自從知事,她一昧地在嫡母與父親面前乖巧小意,一年四季也不知做了多少鞋子女紅孝敬,才搏得了父母的幾分寵愛,不像五娘,什麼都不需要做,只知道撒嬌淘氣,就贏得了千般呵護,憑什麼說嫡庶無別?難道這不是嫡女與庶女的差異?

五娘常與姐妹爭執,也沒見誰斥責她刁蠻跋扈,到了自己頭上,被罰禁足不說,甚至要去清平庵裡……

誰不知道清平庵的淨平尼師嚴厲,無論哪個貴女,只要去了那處,吃齋唸佛就不說了,還得做那些提水洗衣,拾柴灑掃的粗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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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些苦若是還不算什麼,只一想到那些僕婦下人們背後的嘲諷,以及二孃、五娘興災樂禍的笑臉……

三娘咬牙切齒,終於紅了眼圈兒,甚至沒留意宋嬤嬤進了車廂,也沒留意馬車緩緩駛動。直到聽見一聲沉重的嘆息,三娘這才擡眸,瞧見宋嬤嬤似笑非笑地跽坐在自己跟前兒。

“嬤嬤……”喊了一聲,嗓子裡帶着澀澀地哽咽。

“三娘可是覺得受罰了,心裡委屈?”宋嬤嬤一臉溫厚,眼睛裡不見凌厲,似有無盡地憐憫與同情。

豈止是委屈,更覺得恥辱,可這些話,卻不是對祖母面前的人能說的,三娘默默警告自己,牽強地扯出一絲微笑來:“是我做錯了事,也當該罰。”

宋嬤嬤哪裡會被小女孩兒的謊話迷惑,微微一笑:“往日看三娘子也是個明白人,怎麼這次竟這麼糊塗呢?你惹誰不好,偏偏對五娘……”

三娘就聽不得五娘兩字,頓時將眼睛漲得通紅,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只狠狠地把指甲掐緊掌心,才強抑了心底的怨憤。

宋嬤嬤半擡眼瞼,又道:“老奴多嘴幾句,三娘若是覺着有理便聽,若是覺得刺耳,只忘了便是。”見三娘不說話,於是宋嬤嬤繼續說道:“公主憐惜五娘自幼喪母,打小兒就將五娘留在身旁照顧,經過這十餘年的相處,多少是偏疼她的,三娘這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直言五娘是剋死生母的罪人,也難怪公主惱火。”

“祖母她……”三娘忍得艱難,眼淚始終還是決了堤:“我說的那話有什麼錯兒,難道不是因爲五娘,母親才……”

“就算是因爲如此,這話也不是你應該講的。”宋嬤嬤嘆了一聲兒:“你是當姐姐的,原也該禮讓着妹妹,這纔是大家閨秀,你還小,不知這閨閣女兒,最怕的就是刁蠻任性的名聲傳揚出去,說句實在話,你們在閨閣裡還能留多久,將來可都是得出閣的。”

“五娘到底是嫡出,又有公主護着,可是你呢?說個不好聽的話,到底是庶出……不過國公爺歷來也寵着你,夫人又是賢惠人,將來婚事上頭必然也會爲你細細打算的,可如果你還是這般任性,被有心人栽了個跋扈蠻橫的名兒……那些個高門望族的貴婦,可不願意自家兒媳是個這樣的性情。”宋嬤嬤擺出一副嚴肅的面孔來:“雖說國公府的門楣在這裡擺着……你只想想康王府的平樂郡主吧,就是年紀小小傳出了跋扈的名聲,今年都十八了,尚還待字閨中呢。”

平樂郡主也算是威名赫赫了,十歲時在宮宴上就動手打了她庶妹一耳光,後來去金相公府上赴宴,又與禮部尚書的女兒起了爭執,當着諸位貴婦的面,就潑了人家滿臉的茶水。聽說她的庶妹,還曾被她用馬鞭子抽得遍體遴傷……

高門望族對平樂郡主畏之如虎,誰也不敢娶這麼一個河東獅回去。

想到這裡,三娘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神情萎頓。

宋嬤嬤知道她是開了竅,也就點到即止:“無論心裡有多少怨氣,至少在出閣前,可都得忍着,三娘子今年也已經十三了,也忍不了多長時候……這次就當是吃虧長智吧,你也應當明白,無論國公爺多寵你,卻也敵不過五娘去,國公爺豈是爲了這些,就置孝道於不顧的糊塗人?”

好比這次,父親非但沒有爲自己求情,反而因爲自己不敬姨娘,就重罰了自己……

雖然不甘,但三娘不得不承認,宋嬤嬤說的是實話。

可是難道就要讓她這麼忍聲吞氣地……

想到五娘耀武揚威的模樣,三娘又是一遭咬牙切齒。

第六百一十八章 無顏自認,當真悲憤第二十八章 噩夢驚醒,道出真相第三百一十八章 原無嫌隙,兩心契合第六百三十二章 侍女本份,潛入大京第兩百七十三章 對薄公堂,收網之時第四十九章 溫言安慰,巧救臘梅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個忠婢,一段前塵第六百八十六章 以死相逼,妥協不難第十七章 罰外加罰,怨上添怨第一百五十七章 諸美比才,結交新友第三百九十四章 病榻之畔,風波暗釀第六百四十二章 黃恪歸國,史載之宴第五十三章 重返舊地,苦辣酸甜第七百四十章 臨朝監政,死仇重逢第七百七十四章 兵犯皇城,死仇兄弟第五百六十七章 孔家遭疑,陳家犯案第六百零三章 惶懼劫數,再應當年第兩百九十三章 恩冊郡主,各人心情第五百八十三章 帝君抉擇,皇后將廢第四百八十章 陳年舊案,狹路相逢第六百五十四章 迫在眉睫,東風及時第五百五十三章 高中之後,並非添花第五百七十二章 恩怨勾消,清算開始第一百七十章 問罪甄府,慈母悲聲第兩百三十五章 金蟬脫殼,反擊螳螂第七百六十八章 窮途末路,拼死一搏第一百一十六章 如影隨行,愧疚難消第七百零二章 兩對父子,一樁驚聞第六百六十八章 夫妻交心,準備歸楚第三十一章 存心試探,初明隱情第五百五十章 蘇漣趕到,再補一刀第五百一十二章 恭順示好,化險爲夷第五百七十四章 勸逼指證,虞棟獲死第四百四十七章 表妹“企圖”,原因仰慕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後事”,睚眥必報第六百三十八章 獲勝關鍵,讓人膽寒第一百零四章 心計較量,更勝一籌第三百八十四章 強辭奪辯,委實傲奴第六百九十六章 不速之客,嬋娟“見鬼”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橫第一百零三章 皇子妖嬈,世子護美第兩百二十九章 春暖來遲,人心早急第五百六十二章 姐妹管家,刁奴犯橫第七百零九章 仲春風暴,暗器脅人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無情,不棄當棄第三百四十一章 據理力爭,領命施罰第一百零三章 皇子妖嬈,世子護美第六百一十一章 無情殺戮,冷厲逼問第三十七章 恃強凌弱?原來鬧劇第六百六十七章 良宵情長,歲月靜好第五百四十一章 德妃教媳,安瑾訓妾第兩百五十四 驚人隱情,滔天惡行第七百六十五章 莞爾之間,有若朝晞第二十九章 有人忠直,有人糊塗第四百六十章 明月之見,良禽擇木第四百九十三章 抉擇不易,無奈而爲第五百四十一章 德妃教媳,安瑾訓妾第六百七十六章 衛冉“入仕”,子若爲奴第三百二十一章 楚王府裡,已有暗涌第六百八十五章 隱瞞後着,暫且袖手第一百四十八章 姨娘眉氏,一反常態第五百二十四章 早通款曲,樂陽之謀第七百七十七章 本來順利,忽再危逼第七百章 忐忑被棄,入宮勸諫第三百六十四章 一方佈局,一方收網第四十八章 忠勇婢女,引發傳言第兩百九十七章 咄咄逼人,實爲試探第五十章 反輸爲贏,酒肉結交第四百五十七章 廖大破產,朗星挨踢第兩百四十八章 暴雨如晦,左右兩難第七百六十八章 窮途末路,拼死一搏第一百零九章 遠道歸人,骨*圓第七百五十二章 秦公被毆,楚王醒轉第五百五十九章 機密外泄,決意廢儲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願達成,一變突生第三十七章 恃強凌弱?原來鬧劇第四百零九章 風雲突生,順勢嫁禍第五百九十九章 人逢悲痛,脫胎換骨第四百零八章 正當得意,貴客駕臨第五百七十九章 欲封大君,長留西樑第四百四十六章 權勢二字,當用得用第三十章 何故禍心,漸露端倪第一百一十五章 伴駕行宮,勃然而怒第二十一章 一見牽心,盤算姻緣第一百四十二章 願得一心,白首莫離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在情深,只望互利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碟香瓜,萬千愧意第三百八十五章 遠瑛堂內,終極對恃第六章 抽絲剝繭,計量初成第二十一章 一見牽心,盤算姻緣第三百三十四章 纔剛新婚,便要爭寵第一百零一章 疏漠不再,關切依然第七百七十二章 陳相投誠,名單到手第三百二十四章 施計試探,莫名好友第三百四十五章 計議已定,直言不諱第一百二十五章 淑女心情,慈父懷抱第兩百七十章 變故迭發,陰謀照舊第三百六十九章 猖狂姑姪,“可憐”婢女第六百五十章 再潛西樑,關鍵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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