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章:家鄉的改變

金秋的到來真是收穫的季節,西部的天空秋高氣爽。極目仰望,無邊無垠瓦藍的天空純淨的象一大塊看不到邊的藍色水晶。這時得太陽是璀璨奪目的,不可直視。

等到了夜裡,星河倒掛蒼穹,無盡星辰若隱若現、交相輝映。它們閃閃爍爍眨着眼睛點綴黝黑深邃的無邊夜空,覆蓋着西部遼闊而雄奇的熱土。彷彿只要爬到南山山頂,就可以‘手可摘星辰’。

王猛從羊城回來說了任自強的建議,這次王翠蘭沒有同意跟着一起走。

她嫌離村裡太遠,本來在縣城聊天說話的朋友就少,這一走更遠了不說又要重新開始。不過在州上要一塊地皮蓋個旅社她還是同意的,誰讓大姑娘在州上上學呢。

這些事情就拜託乾親家幫忙了,王猛當然義不容辭。很快的就搞定一塊地皮,恰巧就在飯店旁邊。今年蓋是不可能的,無他,現在沒有人手。

今年,任衛國和王翠蘭已經不再像去年一樣操勞,收購紅花的業務也不再操持。張天富在村裡成立一個貿易公司性質的聯合體,王翠蘭把手裡的渠道一股腦的交了出去,沒有一點心疼的感覺。他們現在已經看不上那些收入,只愁手裡的錢怎麼花出去。

不過兩口子也沒閒着,熱情的充當起顧問的角色,帶着老家來的那些侄子、外甥手把手的當起了師傅給村民‘傳經佈道’。縣城的旅社先讓小外甥女玉蘭兩口子管着,反正也沒多少人住。

任衛國和王翠蘭開始常住村裡,樂此不疲的當起了顧問。兩口子還趁機陪着隊上的人回了一趟老家,把以前打交道的客戶移交給村裡的貿易公司後就回老家走親訪友。家裡還有老太太在,還有雙方的兄弟姐妹在,總要看看不是。富貴不還家,如錦衣夜行,以他們的覺悟還做不到。

從雪剛消融,整個縣裡都開始學校大建設。縣城裡一家建築公司根本不夠,州上、其他各縣的建築公司都來支持。當然最肥的縣高中的建設還是落在本縣的建築公司手裡,肥水不落他人田呀。工期也是緊緊巴巴的,不能耽誤學生九月初開課。

高中部今年預計擴招一倍,高一由四個班增加到八個班,這已是挖盡最大潛力。無他,教師資源不夠。

婷婷和小雪還有任自立、任自鋒在開學的時候也能住進寬敞明亮的教室。再不會坐在土坯房裡聽課,冬天也不會冷,全部是集中供暖。

其他的小學、中學都是如此,幼兒園也不例外。小嬌嬌可是高興壞了,她們幼兒園是蠍子拉粑粑,獨一份。建了一個室內游泳池,冬天都可以玩水,這對於身處西部的孩子來說是多麼難得。

婷婷和小雪看到新教室新鮮的連到州上去上學都不去,非要好好體驗一番。無奈之下王猛先去州里,孫麗娟暫時留下陪着。她現在已經調到縣教育局工作,到時想調走很方便。

任自立和婷婷,任自鋒和小雪四個人真是爭氣,如願以償的跳了一級。開學以後,小的兩個上初三,大的兩個上高三,成績依舊排在年級第一第二的水平,讓人不服都不行。還天天在一塊,形影不離的,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

但也沒人敢傳閒話,人家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規規矩矩的在學習,說話都在討論學習問題。

王猛這次升一級,直接成了州公安局局長兼政法委副書記,他現在正在頭疼呢!過年時有王如海支持,他在縣城混的如魚得水,裡裡外外整個鳥槍換炮。

可到了州里面對的是百廢待興的局面,除了縣城的下屬單位不需要支援,其他的都嗷嗷待哺,需要錢呀!這會他那再好意思張口要任自強支持,只能強撐着,內心裡還是隱隱期盼任自強能早點回來。

現在要走到縣城或者是公社,那最顯眼的建築一定是學校,一水的二層、三層樓房,連當地的正府大院都比不過。現在的縣正府也換牌子,改回了縣人民正府。趙副主任現在成了趙代縣長,也官升一級。主要是這次的功勞太大,因爲這次鉅額捐助,整個縣上的‘雞的屁’翻了一番有餘。

各種人工,材料,林林總總讓縣上也大賺一筆。縣城裡在九月份以前根本看不到一個閒人,全部攆到工地上掙錢去。砌牆抹灰那些技術工種幹不了,那些篩沙子、和水泥砂漿和搬磚的總是需要吧!可以說把整個縣所屬的閒散勞力一掃而空,更別說那些遊手好閒的小混混。

縣城的一家磚廠和聯豐村裡的一家遠遠不夠,又建起了幾座磚廠依然供不應求。只好下令其他的建築包括民用自建房統統停止,所有的磚瓦全部供應學校才勉強夠。就這樣學校的院牆還是沒建起來,沒磚你怎麼建,只能在來年以後慢慢砌牆。

村裡今年也是飛越發展,還沒開春,這邊王如海一走,那邊張天富拿着王如海給的資金就開始張羅。先打井,解決吃水問題最關鍵。錢給的到位,打井隊不顧天氣寒冷就開幹。

王如海拜託趙代縣長和王猛給村裡採購的設備陸陸續續發下來,發電機這些小型的設備先到,剛好解決抽水電力的問題。

連大棚蔬菜和雞舍裡的通風都解決了,解放了不少的人力。更別說磚廠了,柴油機頭的轟鳴聲也被髮電機代替,起碼聲音小了很多。也告別了人工風扇的歷史,用上了電風扇,這樣一來效率更好。

磚廠生產的紅磚更不要說,全部被正府強行預定。其他不相干一塊磚也不能拉走,公社派專人看管、運輸。錢也給的利索,這才讓張天富放下一半心。另一半是要陪着笑臉向那些預定磚的用戶解釋、退錢。幸虧是都不懂《合同法》沒定違約金什麼的,要不他就該哭了。

三月底,讓張天富以及村裡的人驚呆了的一幕出現了,兩輛卡車、四輛大馬力拖拉機和一水的十輛小四輪浩浩蕩蕩的開進村裡。

趙副主任親自帶隊給送過來,說是上級獎勵的。沒有提王如海的名字,這都是事先說好的。也沒敢提縣上的名頭,這明擺着對聯豐村太偏愛,你讓其他嗷嗷待哺的兄弟單位情何以堪呢?

王如海不想讓村上知道自己特別有錢的事,不患寡而患不均。那樣幹真可能賴上你,反而會培養出一批米蟲。到時候你得不了好,反而會被罵。

有個故事刻畫的非常深刻,說是一個乞丐,有一個人對他很照顧,總是定時定量的施捨他東西。結果這個人家裡添了人口,負擔有點重,給乞丐的東西就少了。乞丐問明緣由,反而理直氣壯的責怪那個人,你怎麼能把屬於我的東西給你家新添的人呢?

一旦成了習慣,就會變得理所當然。所以任自強堅決反對以現金方式幫扶到每一個人頭上,那不是幫助,那是害人害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祖輩們傳下來的經驗教訓已經足夠,怎麼可能再犯。

七月是豐收的季節,小麥又喜獲豐收,精心管理的紅花更是大放異彩。全村十幾個頭腦精明的人奔走在公社的各村各戶,大張旗鼓的收紅花。人家有村集體的牌子,啥都不用怕。再說也沒什好怕的,經過學習,這些人對政策吃的很透,你說他一句,人家拿十句等着你。

張天富牢牢記住任自強的話,知識就是力量,就是金錢,多看報紙多學習就會走在其他人的前面。張天富提拔人的時候,都是以此爲標準,不學習不上進,對不起,那你就和泥巴玩去吧!所有的管理方面、出外勤方面沒你的事。

現在整個村裡的風氣爲之一變,學習,學習,不停的學習!不要說孩子,就連那些媳婦在一起聊天都要說政策,都在計算每天的投入和產出,講成本覈算。

連兩口子說情話,上牀親熱時也要拽幾句詩文,什麼‘回眸一笑百媚生’,‘人比黃花瘦’都來了。不深情的唱兩句《透過開滿鮮花的月亮》,媳婦都會嗔怪自家男人沒情調,OUT啦。

這裡面只有張天富懷疑是王如海給村裡捐助的物資,但他也聰明的沒吐口風,就當是縣裡支持的,甩開膀子繼續大幹特幹。這次他也去內地轉了一圈,見識了一下市場經濟的雛形,扛回來的是幾麻袋‘大團結’。

這次是把整個公社的紅花基本上一掃而空,還提前到各村上門指導,如何提高品質,如何增加產量?

大豐公社的紅花,柯家毛都沒撈着,供銷社也只是抓到小魚三兩條。這怨不着任自強家,任衛國早都給柯家打好招呼,紅花生意今年不做了。柯永福也沒少來和任衛國套交情,誰讓人家現在後臺厲害呢,錢也沒少掙,沒看到蓋得房子比自家還氣派。

金秋的時節是收穫的時節,現在聯豐村是家家有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新房子沒辦法蓋,都想蓋磚房但是沒磚。只能放在九月以後或是來年,就這都不一定有。

那間最好的磚房是幼兒園的,張天富無意間聽到嬌嬌吹噓縣城的幼兒園有游泳池。你有,我也得有,那就整唄!一個村民大會一開,全票通過,可不能讓娃娃們去幹渠裡洗澡。

沒看到差點把村裡的‘小諸葛’都交代在裡頭。任自強的這個糗事也傳開了,要是‘小諸葛’沒了哪有現在的紅火日子。所以這個游泳池必須建,村裡沒錢集資也得建。那可能村裡沒錢,現金起碼比公社的錢多。

明年村裡就上馬榨油廠和麪粉廠,今年建不成還是磚的問題,抽不出來材料。機器設備有可能是進口的,張天富正踅摸着是不是寫信給海哥說道說道,讓早做準備。現在村裡人可是唱着‘我們走在大路上,意氣風發鬥志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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