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數禮金這一會兒就讓葉小風晃花了眼,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目的,直到有個人拿着一張邊沿燙金的紅包遞給了其中一個收禮金的人,然後收禮金的人唱喝了一聲:“馬德邦,五千……”
再接着:“劉漢明,三千……
然後:“……”
一個又一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在耳邊響起,彷彿是刻意爲之,又好像是已經提前編排好了的,這幾個名字是排成了一溜的被收禮金的人唱喝着。
唱喝是婚禮上的又一道風景線,實際上唱喝禮金數並不單單存在於結婚中,哪怕是白事裡也有這麼一出,一來能夠顯示對納禮人的尊重,有隨禮多的,在這個時候可就大大的漏了臉了。
二來就是漏了主人家的臉,讓別人悄悄咱人脈多廣,面子多大,收的禮金越多越能說明主人家的份量。
總之說來說去,這就是一個面子問題。
話歸正題,葉小風的思緒都有些僵硬了,而直到又一個熟悉的名字躍然入耳。
“張旭,一千……”
“張旭?旭哥?”
葉小風咋然聽到這個名字,就下意識叫了一聲,然後張頭四顧,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接着他跑了過去。
“旭哥,你怎麼在這裡”他還猶自不敢相信,他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平日裡財富不顯的張旭竟然就隨了一千?這不像他平日裡的做派啊,記得有同事結婚生孩子的時候,他僅僅只隨個一百罷了,關係好的也才隨二百,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張旭回頭一看,見到是葉小風,他笑了:“小風你來的挺快的,怎麼樣了?”
他是問葉小風的工作做得怎麼樣了,找到頭緒了嗎?雖然是表弟結婚,但這麼大的場面,不可能遮掩的住,就算他們不報道,最終也會有別的媒體報社去報道的。
與其如此,還不如便宜了自己人。
“嗯,我知道該做什麼了,可旭哥你怎麼也在這裡,你不是說有很重要的私事嗎?”葉小風先肯定了工作的情況,接着反問道。
張旭聳肩道:“這就是我的私事,今天我表弟結婚,好了,估計我表弟的婚車隊伍快到了,我得去幫忙,你好好幹,一會兒可別忘了把我拍帥一點兒……”
張旭滑溜的溜進了人羣裡,只剩下葉小風一個人還在那裡站着發呆。
……
十點多,車隊終於從喬鑫花園趕了過來,九十九輛婚車,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停下,從頭車到尾車,乘車的人下了車後,車隊就直接往前開,然後停在提前分配好的地方,絕不掉頭。
雖然提前和交通局的人打了招呼,也有大領導和交通局的領導直接內部溝通了,但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肆無忌憚,太放肆了。
這會兒,方浩偉已經換了一身白色西裝,西裝潔白無瑕,沒有一絲的雜線,身邊挽着手的許雨欣同樣穿着一身白色婚紗,隨着她的走動,婚紗線條如水波盪漾,掀起圈圈漣漪,着實讓人看花了眼。
“新娘可真漂亮,可惜了……”
“可惜啥?”
“新郎不是我啊,還能啥?”
“日”
旁邊有觀看的兩個人如此旁若無人的對白,附近聽到的也只是嗤笑一聲,但對頭一個人所說的話也非常認同,許雨欣本就很漂亮,今日結婚,又格外有心的打扮下,就顯得更漂亮了,似乎電視裡的一線大明星也無非就是這樣,甚至很多一線大明星都不如她。
聽着各種議論,迎着衆人各色的目光,方浩偉和許雨欣手挽着手,踩在厚厚的大紅地毯上,徐徐往酒店裡走,他們走過的一路上都鋪好了紅地毯,一直走到他們舉行儀式的地方。
這注定了是一個非常非常浪漫的時刻,九層糕的蛋糕,從下往上層層逐次縮小,但即便是最上層的蛋糕也有十九釐米直徑,上邊用各種高品質、高檔次的蛋糕材料雕刻着各種精美的圖案,有百年好合,有新婚大吉,有龍鳳呈祥,有游龍戲鳳,有情比金堅,有……
精美的圖案太多太多了,代表的各種寓意也讓人一時間猜不透側,但越是這樣,明眼人越知道這是名家手筆,背後也代表着不菲的花銷。
高腳酒杯成螺旋形繞着蛋糕圍起來,最頂上的一隻高腳杯自然就座落在了最上邊一層蛋糕的最中心雕圖上邊,那是一幅一男一女親密相擁在一起,脣脣相印,代表着無限美好寓意的圖畫。
眉目傳情,線條分明,讓這幅圖看起來無比生動,而在這幅圖的上邊就是擺放着的最高的那一隻高腳杯。
在司儀聲情並茂的指揮下,方浩偉和許雨欣手挽着手一塊兒用勁把一瓶紅酒倒進了第一隻高腳杯裡,然後滿溢了的紅酒通過每一隻高腳杯之間的無色透明玻璃通道流到了下邊的一隻高腳杯裡,再逐次往下,直到最後一隻高腳杯也住滿了酒,這一隻早已經設定好了的超過了承重的高腳杯微微下陷了一點兒。
而就在這個時候,最下層的蛋糕最外圍突地就彈出一個蓮花的頁瓣,底層的蛋糕成了一個蓮花座的形狀,把上邊的八層蛋糕和盛滿了紅酒的高腳杯一塊兒給託了起來,充滿了喜悅旋律的音樂也隨之響起。
神聖的,莊嚴的,肅穆的宣誓聲中,方浩偉和許雨欣隨着司儀的一步步引導,深情相視、相擁着宣讀了自己的愛情誓言。
“……無論貧窮,富貴,疾病,生死,我願與許雨欣相守一輩子”
“……無論貧窮,富貴,疾病,生死,我願與方浩偉相守一輩子”
最後默契般結束了宣誓時,整個儀式到這裡就結束了,接着就是一桌桌的敬酒。
認識他的,都逼着他做各種小丑行徑的活動,不熟的也都熱情的迴應着他的舉杯,就這樣二人由大哥方浩誠端着盛放着小酒壺和小酒杯的紅色托盤,穿梭在一桌一桌之間。
除了幾個大人物的包間裡敬重的單獨敬酒之外,外邊人流滿了的大廳裡,方浩偉都是一桌一杯酒帶過,再後來乾脆兩桌或者相鄰的幾桌一杯帶過。
即便是他喝的是紅酒,可就是這樣,喝到後來,他的臉也變得通紅起來。
……
海東晨報博城分報社的實習記者葉小風見證了到敬酒之前的整個過程,而這個過程裡,他已經取得了讓自己滿意到狂喜的素材,儘管對最後沒能進入那些包間看看裡邊到底是不是他猜測的那些人,也沒能夠順便看看另外的包間裡到底是什麼牛人,而有些遺憾,但他也滿足了。
他心裡非常明白,要真正進入了那些包間裡,他就真的越界了,到時候就算是他取得了最大的新聞素材,但肯定也不可能被報道出去。
新聞報道固然倡導自由,這是從小學課本里就開始有的,但是真正的新聞言論自由到底侷限在一個什麼樣的範圍之內,身爲實習記者的葉小風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不停的忙碌在忙碌中,走的腳都痠麻了,腳後跟開始一陣陣的疼,太陽也開始往西邊走的時候,有些恐怖的人流開始緩緩疏散了。
這個時候,方浩偉和許雨欣新婚夫婦二人又站在了酒店門口,點頭擺手送別着一簇簇來參加他們婚禮的客人。
一直到脖子也痠麻的動不了了,手腕微微有些脹,他們就這樣站在門口,臉上一直保持着微笑,再到臉上長時間的保持微笑讓他們倆臉上的肌肉都開始痠麻發木了。
再送走了被幾個穿着黑西裝的人掩護在中間的周淮立,魏總烴,馬德邦等一撮人後,方浩偉和許雨欣夫婦送行客人的工作最終還是轉交到了父親方益志和母親黃靜馨手裡,席婧媛這位熱心腸的大姐這會兒也在一旁幫襯着。
千萬不要以爲他們的婚禮到此時就結婚了,事實上晚上還要繼續忙。
今天中午來的這些客人都是生意上的來往客戶,或者其他一些各種各樣的關係摻雜着的,晚上還要鄭重宴請公司裡的員工。
那又是幾千號人,也同樣是一個無眠的夜。
這一天對方浩偉和許雨欣來說,就是一個麻木,不知他們倆,便是對那些幫忙的人來說同樣是麻木的,渾身的肌肉都酸到一塊兒去了,各種動作都成了機械化的,最後連機械化的動作也沒了,身體各部位間的潤滑油都被磨沒了。
送走了最後一撥人,月已經上了中天,酒店裡臨時加班陪着的服務員也一個個開始打哈欠了。
各種埋怨從他們嘴裡低聲送出,但在胡陽明大總管指使幾個人開始給這些服務員派發紅包的時候,他們的怨言都沒有了,甚至琢磨着人家能不能再結一次婚,他們再辛苦一回也無所謂了。
好像所有的來賓和客人都忘記了新婚夫婦入洞房這一茬,也沒有人提出去鬧洞房這一茬,對此,當事人的方浩偉竊喜,但這一整天忙碌下來,大半夜和許雨欣回到別墅的新家後,他也愣是沒有任何的心思去做那長久以來期待和夢寐以求的事情了,在許雨欣的幫忙下,躺在牀上就呼呼的睡了過去。
呼!終於寫完了結婚這一個大情節,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但這幾天推薦票總不如上一週來的給力,逆天稍稍有些失落,看起來水平還是退步了,要不怎麼能沒有人認可?
悲傷中!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