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茬兒瘋去
一陣敲門聲響起,宋錚剛洗過澡,身上就圍着條浴巾,本來打算睡覺的,今天剛到劇組,寧皓居然連倒時差的時間都不給他,立刻就讓他投入到了拍攝當中,一天忙活下來,宋錚累得感覺渾身每一個骨頭都是軟的。
“誰啊!?”
宋錚說着話,朝門口走去,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寧皓的聲音。
“還能是誰,我唄,快開門!”
臥槽!
宋錚看了看時間,都已經快一點鐘了,這廝趕着這個點兒過來,難道還打算跟着他商量明天的拍攝計劃不成?
雖然滿心的不耐煩,宋錚還是開了門:“我說你”
一句話都還沒說話,宋錚就被一聲驚叫嚇得趕緊把門給關上了,轉身就去找衣服。
“寧皓你大爺,你帶着人過來,咋還不說一聲啊!”
剛纔一開門,宋錚才發現,原來來的不止寧皓一個,還有佟麗雅也跟着一起來了,這大晚上的,他身上就一條浴巾出現在人家一個大姑娘面前,他都覺得自己是個流氓。
重新開門,佟麗雅還站在門口,低着頭,臉色微紅,顯然剛纔那一幕,讓她也尷尬的不得了。
瞪了一臉壞笑的寧皓一眼,宋錚趕緊讓倆人進來:“這大晚上的,你們怎麼過來了!”
寧皓把手裡拎着的購物袋放在了桌子上:“幹嘛,找你慶祝一下唄,怎麼着,得了奧斯卡影帝就瞧不上我們了!”
“扯淡!”宋錚打開購物袋,裡面裝着兩瓶酒,還有幾種滷菜,“合着你找我就是爲了喝酒啊!?”
宋錚說着,看向了寧皓,又看了看佟麗雅,心裡納悶,這倆人怎麼湊一塊兒過來了。
“甭廢話了,趕緊的吧!咱們中國電影人折騰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折騰出一奧斯卡影帝,怎麼着你也得讓我沾沾光啊!”
寧皓說着,已經把酒給打開了,還變戲法一樣的從口袋裡摸出來三個杯子,對着佟麗雅示意了一下:“小佟!你也來一杯!?能喝嗎?”
佟麗雅沒說話,自顧自的拉了把椅子坐下了,還幫着把那幾樣滷菜拿出來放好,寧皓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還真成!”寧皓說着,開始倒酒,“本來打算叫上張旭的,結果他這兩天感冒,已經睡了,正好瞧見小佟,我就給帶來了。”
宋錚知道今天晚上這酒是躲不過去了,也就沒推辭,拽過椅子坐下,看了看面前的滷菜:“我這好歹也拿了奧斯卡影帝,你不說在大酒店裡擺幾桌,就拿這個對付我,檔次也忒低了點兒吧?”
寧皓沒搭理宋錚,把酒遞了過來:“不會說別的,就一句話,祝賀,怎麼着,走一個唄!”
宋錚看了佟麗雅一眼,見她也端着酒杯,有些遲疑,大晚上的,灌劇組裡的女演員喝酒,這事兒怎麼那麼彆扭啊!
“錚哥!我也祝賀你!”
得嘞!這還騎虎難下了!
“那我就謝謝了!”
宋錚說完,一揚頭,滿滿的一杯酒就灌了下去,寧皓自然沒得說,雖然當初認識的時候,這廝酒量慫的可以,可這麼多年也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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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佟麗雅讓宋錚有些意外,一杯酒下去,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真真讓人刮目相看。
開場不錯,接下來自然進入了他們這羣人喝酒的既定模式,邊喝邊聊,當然了,基本上就是寧皓和宋錚在說,佟麗雅就安安靜靜的在一旁坐着,不時的跟着兩人一起發出笑聲。
都是圈子裡的人,聊天的話題自然也離不開電影,宋錚現在最爲關心的就是,武悼天王什麼時候能夠殺青。
“估計最快也得再有倆多月吧!怎麼了?現在就等不及要鼓搗你那個新戲了?”
本來按照拍攝計劃,武悼天王應該是三四月份殺青,可是期間經歷了改劇本,宋錚受傷,進度自然不免要被拖慢一些。
“沒有,我那個戲還得等到下半年十月份左右開機,時間上很充裕,我就是想着拍完這個戲,休息一段時間,太t累了!”
宋錚爆了一句粗,不過這也是他此刻的真實狀態,拍武悼天王卻是太累了。
“後期製作什麼的,我可就不跟着摻合了,你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還有,我估計咱們這麼戲前期宣傳的時候,我那邊也該開機了,到時候,我可就不過來了!”
“不來了?你知道今年賀歲檔,咱們的對手都有誰嗎?那可是真正的大片扎堆兒上,馮導就不說了,都是一家人,張儀謀和陳愷歌也都忙活着新戲呢。”
雖然現在考慮今年賀歲檔的問題還早了點兒,可寧皓這會兒提出來,倒也不算杞人憂天,至於他所說的大片扎堆兒,宋錚自然不會不知道。
寧皓的武悼天王,馮曉剛的唐山大地震,還有就是張儀謀的山楂樹之戀,以及陳愷歌的趙氏孤兒。
從這份名單上來看,怎麼看都像是第五代導演集體詐屍,要圍剿寧皓這個新崛起票房牛人。
馮曉剛的唐山大地震自然不必多說,張儀謀的山楂樹之戀同樣是一個強勁的對手,別看老謀子這兩年拍的戲一個塞着一個的爛,可這次不一樣。
根據以往的慣例,張儀謀要拍出一部好的電影,往往都是由那些早已在讀者中贏得口碑的原著小說而改編的作品。
反之,則幾乎都是一部部用人民幣堆砌起來的超級爛片。由此可見,老謀子在好的劇本基礎下,去駕馭一部電影的能力還是輕車熟路的。
在執導了票房和口碑都不成正比的幾部商業電影之後,張儀謀如今也算是重新到他所拿手的文藝片老路。
儘管這部山楂樹之戀已經不能和其巔峰時期的紅高粱、大紅燈籠高高掛、菊豆、活着、秋菊打官司等經典之作同日而語,但這部清新的愛情小品,仍舊能帶給觀衆一種張儀謀電影中已經久違的那份感動。
在這部戲裡,老謀子找來兩位名不見經傳的新人來挑大樑,絕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如果由國內任何一對成名立萬的明星來出演老三和靜秋,那纔是一場災難!
這兩個新人的表演出人意料的乾淨和單純,完全沒有想象中新人在表演上的生硬和矯揉造作。
老謀子找到高中生周冬羽,這麼一個毫無表演經驗的小丫頭來扮演靜秋,看中的估計也就是她身上那股純真和青澀。
當然了,前世這部電影上映之前,很多看過原著的人都對靜秋的扮相失望過。這個叫周冬羽的小丫頭實在是和人們心目中的靜秋形象相去甚遠,中描寫的靜秋可是胸大翹臀,被同伴們嘲笑爲“三裡彎”,而她顯得太嬌小、太單薄了。
可當人們看到靜秋出場時,小丫頭的本色表演出乎意料的讓許多人都開始有了認同感。應該說,從氣質上週冬羽已經很接近靜秋了。
而老三的扮演者竇曉則幾乎跟人們心目中原著的形象是一模一樣的,一張棱角分明並英俊的臉、潔白的牙齒、燦爛的笑容,看過原著的人都有這種感覺。
演員選對了,故事本身也屬於難得的佳作,故事中描寫的愛情很唯美,那種情感是很多人想有,但不曾有的,當然片中所謂的純情稍微有些矯枉過正,而且無論是放在現在這個色慾橫行的世界,還是置於彼時那個思想相對單純的年代,這樣的純情都顯得有些過分不食人間煙火,但是它符合愛情最根本最原始的特質,而且張儀謀通過對這一愛情有意的純潔化,達到了動情,但不煽情的效果,因此很多人都願意相信那種純美。
老三和靜秋的愛情雖然被張儀謀故意純潔化,但這種純潔化僅僅是在意境上的純潔化,兩人不敢拉手,不敢約會等等情境都是真實的,都可以從上一代人的切身經歷中得到驗證,兩人之間的那種若即若離,欲說還休的情感,正是那個時代的基本特徵。
當現實中的愛情都被房子、車子、面子、票子和精子所困擾,很難不帶絲毫物質目的單純地去愛和被愛的時候,人們的確需要這種純情來淨化心靈。
人們喜歡這電影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儘管肉體上十分迷戀這個時代,但精神上卻嚮往沒經歷過的那個時代,那個看來貧窮而堅強愚蠢但可愛的時代,因此,人們願意相信那種純那種美。
這部電影說不上有多好,畢竟和老謀子之前那些經典之作比起來,這部山楂樹之戀明顯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和他近年來折騰出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電影相比,這次拿出來的,已經可以說是少有的佳作了。
至於陳愷歌的趙氏孤兒雖然鬧得挺厲害,行業裡幾家夠拔份的大影視製作公司聯合出品,大投資名導名演員,這樣的配置,讓趙氏孤兒從一開機就備受關注。
可宋錚還真沒把這個戲當對手,當然了,陳愷歌的確是國內爲數不多的好導演之一,儘管此前有過失利,但人們仍有理由對他保持高位期待。
可結果呢?
正所謂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無極陳愷歌好歹還編造了一個玄之又玄的故事,而這次的趙氏孤兒,陳導卻苦心孤詣的炒了一大鍋餿飯。
正因此,當趙氏孤兒以漏洞百出、滿目瘡痍的面貌出現時,人們也就格外不能容忍。
作爲電影迷,前世的宋錚雖然罵遍了那些大導演鼓搗出來的大片,可趙氏孤兒上映的時候,還是沒忍住跑到了電影院裡,結果再度受虐。
一部電影最基本的結構問題,陳大導演居然都沒能處理好,這t是逗着人們玩兒呢?
最應該被把握好的結構都嚴重失調,前半部分屠氏害趙、程嬰救孤也還算場面宏偉、跌宕起伏,可惜陳愷歌只拍了半部好戲,一個小時以後,無論是劇情,還是場面,影片的藝術水準都陡轉直下,二老逗一兒這種鬆弛又無聊的家庭室內劇情節硬生生撐了影片大半個小時,如此虎頭蛇尾實在讓人大跌眼鏡。
與導演聲名和觀衆期待大大不符的另一點是影片竟然沒有營造出罪起碼的環境真實。例如除了三個主人公以外,偌大的屠岸氏相國府裡既無家丁、也無侍女、更無家人,甚至即便是在程嬰父子來尋仇的時候,也恍若進入真空,只有他們三個人拿着刀劍遊戲一般地比比劃劃。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趙府的莊姬居所,無論是程嬰號脈之時,還是兵臨門外之際,偌大的趙府一樣空空蕩蕩,不見侍女,不見家人。
城內如此,野外同樣這樣,程勃帶兵打仗的場面,靠着幾十號人馬在樹林裡左衝右突便想敷衍,屠岸賈隔了幾十米就能相安無事地坐山觀虎鬥,這些有違戰場真實的處理實在是兒戲的可以。
如果說,環境真實的不達標可以推脫給資金不足,那麼影片在邏輯上的漏洞就難以原諒了。
例如趙朔作爲一個剛剛帶兵打了勝仗來的統帥,在突遭襲擊的情況下,竟然無兵相助。
至於屠岸賈究竟爲什麼要處心積慮地除掉趙家,劇情雖有鋪墊,但是力度顯然不夠,何況還要拉上晉王一起陪葬。
劇情的邏輯之外,人物性格邏輯的不統一更嚴重。屠岸賈在前半場是個心狠手辣的奸佞之輩,不僅慘無人道地殺了趙家三百餘口,爲了蒐羅趙氏孤兒,竟然還要把全城的一百多個嬰兒全部殺死。
可到了影片的後半部分,卻突然變得心慈手軟了,即便在知道趙孤真實身份,甚至對方揮劍相向時,也一再猶豫,這於常人或可信,於屠岸賈則有悖常情。
更不能理解的是程勃的舉止,當程嬰和韓厥告訴他真相時,這個十五歲的孩子表現出驚人的弱智。
他可以不信韓厥,如何會不信父親?
自說自話地把如此重大的信息當成父親編制的謊言,這與六七歲時,他聽聞屠岸賈的兵殺死了母親後的成熟形成鮮明對比,邏輯嚴重不統一。
總之,這片子雷的,都犯不着從正常分析一個電影的角度去說它了,因爲它根本自己就不正常。
趙氏孤兒故事本身的出類拔萃不用說,這麼多年,經久不衰的流傳不是沒原因的,話劇戲曲都弄過了,且樣樣成功。
等於陳愷歌本身就是站在巨人肩上拍電影,可拍出來的電影裡那些可笑的,估計陳導自己都說不通的邏輯混亂、細節問題,如果一個電影連最起碼的這些都說不通了,還他孃的談什麼別的玩意啊!
趙氏孤兒叫電影嗎?
看看那些鏡頭用的,劇情寫的,那叫電影嗎?
隨便走街上拽一個會寫字的來,看看能不能超過這種水準?
實在是想不明白,陳愷歌作爲一個拍出霸王別姬的人,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作品出來?
什麼戲劇張力,矛盾衝突,人物性格,視聽語言都統統滾蛋別提,就說說這電影裡是個正常思維的人都能看出來的,那些嚴重說不通的邏輯硬傷,做這電影的人的腦子都是怎麼了,看完這片子,除了深深覺得陳愷歌又一次惡劣的騙了觀衆口袋裡的錢後,越發相信坊間一直流傳的一一霸王別姬的優秀根本與他無關。
基本的道德和廉恥都沒有了,當然這與陳愷歌一以貫之的“弒父情結”有關,即對傳統文化近乎偏執地否定。
在第五代眼裡,傳統文化是“變態”的,是“吃人”的,所以陳愷歌影片裡的王和臣幾乎沒有正常人,大都捏着鼻子說話,不男不女,當然陳愷歌似乎特別鍾愛“變態人”,除了當代題材的少數幾部外,他幾乎所有的作品裡都有變態人角色。
在趙氏孤兒的裡,陳愷歌不過是再次藉着屠岸賈之口,重彈“禮義廉智信”等傳統道德虛僞性的老調。
可趙氏孤兒這個故事原型中體現的就是“忠義”二字,陳愷歌偏偏要弱化這一傳統思想,因爲在以他爲代表的一類人看來,“忠義”在中國的歷史上,往往是愚忠謬義,有時甚至是泯滅人性的行爲方式。
陳愷歌就是想在這一點上有所革新,想讓趙氏孤兒歸人性本質,讓他變得更符合現代人的價值觀。
好吧,這勉強也算是一位有想法的導演應該去做,也必須去做的事情,但是他卻在這個關鍵部分又一次走向了極端。
如果說陳愷歌在無極中走向了虛無縹緲,內容空泛的極端,那麼在趙氏孤兒這部分,又走向了爲深沉而深沉,爲深刻而深刻,爲深情而深情的極端,這樣的結果只能有一個一一矯情。
所依,宋錚根本就沒把陳愷哥當成對手,這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己都放任自留了,還憑什麼讓宋錚高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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