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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眼睛腫的更厲害了,被醫生警告不能再看電腦,感謝段慕言替我打字和發文,謝謝你能回來。
林玄辰停腳,轉身繼而微笑,一邊伸了手狠狠揉了把她的頭髮,狹長的雙眼中似乎都能看到疲憊,“這有什麼好謝的,權當是我離開之前送你的禮物好了。”
凌霄呼吸一滯,“你要走了?”
林玄辰垂眼笑笑,壓下了眼底無法抑制住的那抹不捨,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趨於平淡,“先前大家一直在爲這次招標準備,也就沒跟你們說。”
“什麼時候的機票?”凌霄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便扯住了他的衣角,“你別也跟司南珏似的不告而別。”她說着說着心裡就有些難受起來,當初共同創辦爽文的他們三個,一個出國一個去四川,現在竟只剩下自己。
“怎麼會。”林玄辰伸手再次揉上凌霄的腦袋,她的頭髮很細很軟,撫在手心裡,蓬蓬鬆鬆搔的心裡也跟着癢癢的。“是明天晚上的票。”
“明晚?”凌霄沒想到會這麼趕,一聽到便下了決定,轉身對向他們這幫子人,“今天晚上十點鐘爲林大波ss送行,我們不醉不歸”
十點以前會有兩個飯局,也是他們倆人請人用的,包括這次涉及到的沒涉及到的大半邯臺領導,估摸着也就過了十點纔能有空騰出來。
這話一落周圍頓時靜了好多,本想歡呼的也因着送行兩個字變得不知所措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沒人再發出一聲。
“這都是怎麼了,不是早就說過的麼。”林玄辰閉上一半眼睛,慢慢轉過頭去。
“Boss。”小胖吞了口唾沫,深深吸了口氣這才三兩步走上前,一把抱住了他,還未到離別卻竟也是紅了眼圈,想繼續說下去,可開了好幾次口卻仍是吐不出一個字來。最後沒法子,只得又拍了拍他的肩,垂頭往後站。
氣氛也一下子凝固起來,方纔因着奪標而產生的歡愉竟是在一時間煙消雲散,林玄辰很快便感受到了這種壓抑,只得把嘴角咧得更大了,“想什麼呢都,又不是不回來了?”
在四川基層一待五年而後調入中央,卻似乎是真的無法再回來,再回到這個團體。明日一別,他將會走上和他們不同的道路,便是凌霄也無法去預知這樣的未來。
在送走了沈林嘉派過來助陣的人後,十人這才擠了公交回去,想是誰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會驚訝,方纔以兩千二百萬標得八百多畝土地的企業,竟是用的這樣的交通工具。
剛進家電話便響了,四天前天段興言飛往意大利,據說是去拍廣告,電話每天早晚各一個,這會兒打來估摸着是算計到自己招標已經完了。
“我接個電話,哥哥你先回去歇會兒,我馬上出來。”凌霄一邊開門一邊打斷了和林玄辰低聲的說話,略帶歉意地舉了舉手機,“是我,今天的拍完了?”
一雙半開的桃花眼下,林玄辰的眸子裡帶了點兒淺棕。
“沒有,正在休息。”大洋彼岸,段興言淡淡看着窗外西西里的標誌性建築,嘴角含笑。
“那個,今兒,我,見到楊,康了。”凌霄頓了好幾頓,還是說了出來。“我跟他做了個交易。”
電話裡默默十秒鐘停頓,然後通着電波慢慢傳出他彷彿浸染了古典布魯斯的嗓音,“好。”這個字的尾音被無線拉長,劃到她耳膜上,有股子酥酥麻麻的錯覺。
凌霄頓時有些泄氣,一邊嘟着嘴含了片醒酒的藥片,“你就不問問我答應了他什麼?”而後又更爲泄氣地搖了搖自己的頭,“算了算了,反正我不說你也能猜出來。”
楊康的要求很簡單,在他們未來的兄弟之爭中,他知道不可能讓她反過來幫自己或者去陷害段譽,但她可以置身事外,不論他們之間爭成什麼樣子,包括她身後的林、趙、宋三家,她不許主動插手。
看來楊康亦是把她當做了一支潛力股。不能拉攏便讓她中立,以保證她自己的安全。
段興言低低的笑聲慢慢傳過來,“護好你自己,我不需要你去做什麼,站在我身後就可以了。”
凌霄點點頭,也不管對方能否看到,笑容也一下子便跟着露了出來。
“段興言,我想你了。”她看着天花板,一個字一個字吐得很慢。
漫長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彼此呼吸想聞,陽光滌盪在周身及眉眼,寧靜而安逸。
掛斷電話凌霄便被林玄辰載着去趕那一波層層出不窮的飯局,也是仗着自己酒量好,也或許是漸進離別所帶來的酸意,兩場三個多小時幾乎是所有的進酒都被她一個人吞進了肚子裡,卻是越喝越清醒,到最後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始裝醉,林玄辰借驢下坡替她結束了這些人際上的寒暄。
待到晚上十點給他的送別宴,凌霄腦子裡已經有了些混沌,便是腳步也踉蹌起來。
許是高興,許是難過,許是思念,從未感受過醉酒滋味的她今天卻比誰都想喝醉。而林玄辰似乎酒量並不是很好,幾杯下肚後便也有些醉意浮現。
今晚來了十個,除了李嬌嬌喝果汁和邱佐酒精過敏之外,剩下的一個個幾乎都是毫無顧忌地放開了肚皮,反正有人給送回去,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不快全部發泄出來。
“Boss,一路順風。”板哥舉舉杯子,眼珠子慢慢翻轉着跳動,又一杯茅臺下肚。
林玄辰跟着舉了舉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臉色也愈發蒼白。
“別喝了,我喝。”凌霄歪着身子把杯子從他手裡搶過來,快速灌下剩下的,“你不能喝。”
“誰說我不能,”林玄辰急了,徑自又倒了滿杯子,“你個小不點。”
凌霄伸手又去奪盃子,“你丫才小不點兒”剛拂過身去,林玄辰一側她便撈了個空,整個人撲倒在沙發上,一邊喊着疼眼角跟着就沁出了淚來。
“別哭,乖。”林玄辰跟着坐下,藉着酒勁兒把她攬進懷裡,慢慢垂着眼,嘴角壓在凌霄的額角,似是有些慌亂,“別哭,不哭……”
給阿顛兒,我愛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