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林瑾言的眼淚
轉頭靜靜地打量着這間酒吧,發現這裡這麼多人但沒有一個是女人,心裡不由覺得奇怪。沒等他問清楚,理他們不遠的那桌的兩個男人突然抱在一起開始接吻。李卓言不是個笨蛋,見到這樣的情景,哪裡還會不明白這裡爲什麼沒有女人?
一時間李卓言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帶安歌來這裡了。要是把他帶壞了,師父應該會很生氣吧?
此時的李卓言內心一陣糾結,他想帶着林野離開這裡,但是看到對方端着酒杯靠在椅背上那副慵懶而又頹唐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硬生生的給嚥了下去。
不知不知兩個小時過去了,李卓言已經喝掉了兩杯果汁,而心情欠佳的林野幾大杯烈酒灌下去眼神都開始迷濛了。俊秀的臉上配上那失落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旁邊好幾個男人都默默地盯着林野,如果不是他對面做了一個李卓言,恐怕早就有人過來搭訕了。
看着林野又喝下一杯酒,剛想再叫服務員送來一杯就被李卓言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別喝了,我們該回去了。”
林野醉眼朦朧的擡頭看了李卓言一眼,大力的推開他的手又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沒事兒,我很清醒,就是這具身體太不爭氣,就這幾杯酒都盛不了。放心吧,我不會再喝了,坐一會兒就走。”
聽林野這樣說,李卓言倒也不好意思催他,於是替他要了一杯蘇打水放到林野手邊等他酒勁兒緩過去。
李卓言感覺到口袋裡電話在震動,拿出來看了眼打電話來的人,然後跟林野打了聲招呼去了酒吧的洗手間接電話。等幾分鐘後他接完電話出來,就看到林野晃晃悠悠的往吧檯那裡走。吧檯那裡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剛剛他們蹲點兒等的李筱亞!
李卓言見狀心裡猛地一驚,隨即大步走到林野身邊,拉住他的手腕摁着他坐在吧檯前的椅子上,而他自己則站在他跟李筱亞中間,隔絕了林野毫不掩飾的目光。
“筱亞,別再喝了,你今天已經喝很多了。”
“沒事兒,孟浩,你不用天天跟着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我不會想不開的。”
李卓言也坐了下來,對酒保招了招手讓他遞了杯蘇打水過來。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靜靜地聽着李筱亞和孟浩的對話。
“你這個樣子就是被人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能放心?!”
“賣了我?誰會賣了我?這個世界上除了阿野還有人會要我嗎?不,阿野也不要我了,他走了,他再也不要我了。”
李卓言聽到李筱亞的話,忙轉頭去看林野的表情。讓他驚恐的是,林野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醉意,表情平靜的看不出是喝了酒的人。李卓言心裡有些擔憂,還沒等他開口,就見林野從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
見狀,李卓言掏出錢包付了帳快步的追了上去。
“安歌,你怎麼了?”
林野大力的甩開李卓言拉着他手臂的手,目光兇狠的看着李卓言說道:“別叫我安歌,他媽的我叫林野!你不忍心看林安歌死,爲什麼要把我拉到這具身體裡,爲什麼是我?”
看着面前一臉慘白的李卓言,林野頭也不回的走了,而李卓言愣愣的看着林野離去的背影,許久之後才擡起腳跟了上去。
看着林野消失在街頭,李卓言垂頭回到了酒吧門前的車裡。靜靜地靠在椅背上,想起剛剛林野怒不可支的樣子心裡不由一陣鈍痛。
林野間接地說他是害死林野的兇手,但是林野從來不想想如果真的是自己害死他的人,那爲什麼還要對他那麼好?他林野想回到李筱亞身邊,自己又何嘗不想讓林安歌活生生的陪在自己身邊,哪怕他以後都不會再理會自己。
他林野只知道看到李筱亞傷心,他痛苦萬分,可是他從來不想一想,當他林野頂着林安歌的身體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他心裡是什麼感受。明明知道他不是林安歌,明明想把他當成林安歌,但截然相反的兩個人,讓他連自欺欺人都辦不到!他林野心裡不痛快可以向他發泄,那他心裡的難過又有誰可以知道?
“安歌,你爲什麼這麼殘忍?”
車內的李卓言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喃喃低語,迴應他的只是不時傳來的汽笛聲。
兩個小時後,李卓言回到了酒店,打開房門漆黑的房間讓李卓言心裡一陣酸澀。無言的打開房間裡的燈,下一刻一陣咳嗽便傳入了耳中。
此時的林野頹廢的坐在地板上,左手手臂後移放在牀面上,右手握着一罐啤酒隨意的搭在屈起的右腿上,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頹廢。
李卓言看着他身邊放着十幾個已經空了的易拉罐,眉頭蹙了蹙上前坐在林野對面的椅子上。
“林野,別喝了。”
聽着自己的名字被從李卓言嘴裡念出來,林野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便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呵呵,你不把我當成林安歌的替身了?”
林野毫不避諱的話絲毫沒有影響到李卓言的情緒,沒有表情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只是右手卻又撫摸上了左手的尾指。
“我承認,我是想把你當成他的替身,不過可惜,他是他,你是你,除了這張臉和這具身體,我沒有辦法在你身上找到他一絲一毫的影子。”
“你說是我拉你進了安歌的身體這沒錯,但是你的陽壽未盡,如果我沒有拉你進來,你依舊會重生在安歌,或者其他與你命格相似的將死的人身上重生”
經過幫張文叫魂的事兒,林野對李卓言也信任了幾分。聽到他的話心裡不禁有些吃驚。
“你什麼意思?你是我陽壽未盡,但那爲什麼我會出車禍死亡?”
李卓言看着林野那副樣子,心裡嘆息一聲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他。
林野在林安歌身體裡復活,李卓言並沒有感覺到奇怪。而讓他起疑的是他們來s市時,路上遇到的那個兇靈。
按理說兇靈染上血必定兇性大發,但是那個兇靈則不同,他雖然下手也狠,只不過那兇靈的力量時有時無,好似被人在後面操控這一般。
聽完李卓言的話,林野也陷入了回憶。那天他出事的時候混亂中踩了幾腳剎車,不過卻絲毫沒有什麼效果。以前,自己的車都是按時保養的,就那天因爲要趕去外地談生意來不及檢查,然後就出了車禍。難道是有人故意想害他?
林野自認自己做人有些圓滑,從來不輕易得罪人,林野想不出會有什麼人安心要害他。
見林野一臉沉思,李卓言想到剛剛在酒吧裡見到的李筱亞,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在幾天前,我曾經在酒店見過李筱亞,那時候的他不像今天這樣。如果不是你曾經告訴過我,你們是在孤兒院裡認識的,說不定我還以爲他們是雙胞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只是跟他長得相似的人呢。”
知道林野不願意相信,所以李卓言也沒再吭聲,擡頭看了眼林野的臉,隨即將眼神轉移到了窗外。此時外面的霓虹燈已經亮起,隔着窗子一閃一閃的很是漂亮。
“林野,雖然你現在頂着安歌的身體,但你和李筱亞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用心感化他,你們還是有機會在一起的。”
李卓言的話讓林野不由的苦笑,擡手灌了口啤酒,一邊吞嚥一邊搖了搖頭。
“不可能了,已經不可能了。就算是筱亞可以接受我,但是我也不想用這幅樣子面對他。”
感情方面沒有任何經驗的李卓言聽到林野的話皺眉表示不理解,但是林野似乎也沒打算講的更明白,所以只能無奈的作罷。
“剛剛在外面對你發脾氣,我很抱歉,猛地見到筱亞這樣,心裡有點兒難過,希望你別介意。”
聽着林野的道歉,李卓言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伸手從林野手邊拿過一罐啤酒打開仰頭灌下去一半兒。
“你的心情我理解,所以我也不會放在心上。這杯啤酒當我陪你喝的,明天還要回去,今天就早點兒睡吧。”
說完,李卓言將罐兒裡剩下的啤酒一口氣喝光,起身脫了外套走進了浴室,獨留下坐在地上的林野望着被李卓言放在茶几上的空酒罐兒發呆。
等李卓言吹乾頭髮從浴室裡出來,林野低頭聞了聞身上的汗味兒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揚手將上身的衣服脫下來,林野□着上身走進了浴室。
水簾從蓬頭上灑下,熱氣激的他體內的酒氣直衝大腦,一時間林野有些頭暈。爲了防止滑倒,林野將身體靠在牆上,牆壁上冰冷的觸感從脊背一直深入到身體最深處,那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林野有些煩躁。擡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卻不想將洗手檯上的杯子打翻,林野剛剛蹲□想要把杯子撿起來,就聽到浴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