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子
“懷~~懷~~良~~”聽到自己已經安全了,明錦之吃力的問。
“對不起,我找到你們時,懷良已經去了。”史浩寧說着,露出悲傷的神色。
明錦之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史浩寧此時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自己幹嘛那麼老實。子長現在還很虛弱經不住打擊,他編個謊話騙騙他就好了啊。
不過這次明錦之並沒有昏迷多久,就醒來了。他腦海中都是懷良擋在他的身前,替他捱了那致命一劍的畫面。淚從眼角滑落,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想也是死定了吧?那個傻瓜,他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子長,你沒事吧?”時刻注意明錦之動靜的史浩寧看着他痛苦悲傷的樣子,知道他估計是想起了家中之事。
“沒事。”明錦之虛弱的扯出一抹笑容。
巧慧給他端來一碗熱粥,史浩寧小心把他扶起來,靠在牀頭。然後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熱騰騰的粥,小心翼翼的吹涼,然後喂到明錦之的口裡。
明錦之吃了粥,覺得力氣恢復了一些。不像剛纔一樣,自己連手都擡不起來。他對着史浩寧,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我們是好朋友,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看到他逐漸康復,史浩寧總算是放下心來。
“嗯,你一輩子都是我明錦之的好友。”明錦之感動的說,剛遭逢鉅變,鬼門關走了一遭,卻能有個好友能在這時拉一把,足見對方的情誼。
這時,常世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讓史浩寧快點回去,老爺正在家中大發雷霆呢。史浩寧把明錦之交給小夥計照顧,匆忙往回趕。明錦之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有些爲他擔憂。
他知道安之家中的情況,這幾天似乎安之一直守着他,也不知道他這次回去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回去的路上史浩寧像常世問清楚情況,原來是他爹知道了他最近沒去書院,也沒回家的事,要對他用家法。
“少爺,老爺這次真的要動家法了,這可怎麼辦?”
“沒事,我會想到辦法應付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少爺,您忘了大少爺了嗎?”常世覺得自家少爺最近真的史忙暈了。
“該死,我還真把他忘了,最近怎麼老做蠢事。”史浩寧喃喃咒罵着。
回到家中,史浩寧被直接請到正廳。今天只有史老爺一人在,因爲惠娘有了身孕,史老爺讓人看着不許她過來礙事。
“爹,您找我?”史浩寧磨磨蹭蹭的進入正廳,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常世被小廝攔住,站在門外等着他。
“你還知道回來?”史老爺嘲諷的說,要不是今天軒兒提起,他還真不知道這個不省心的孽子,小小年紀不但撒謊矇騙師長,而且還幾天不回家。
“爹,我錯了。”史浩寧乖乖認錯,這時候先認着準沒錯。
“你錯在哪了?”
“我不該哄騙師長,忙着你們偷偷到廟裡爲病故的同窗祈福。”史浩寧淚眼婆娑的說。他現在還小,要發揮自己的優勢。
“怎麼回事?”史老爺疑惑,不過他可不信史浩寧的說詞。
史浩寧把突聞好友噩耗的悲痛心情,加油添醋的說了一番。然後他又如何與夫子一起上門奔喪被攔了下來。接着又把明府之人得了時疫的事說了一遍。
“兒子是看子長可憐,年紀這麼小就去了,而且只能匆匆發喪,親朋好友連奔喪都不行。所以我就想到廟裡給他祈福,希望他在那邊可以過得好一些,少受些罪。”史浩寧一邊情真意切的說着,一邊不停的抹淚。
“什麼?你是說明府的人得了時疫?”史老爺果然如他所想一般,驚慌的站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明府的管事說的,而且當時夫子也在場。至於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史浩寧現在已經十分確定,明府的時疫是假的,目的就是爲了掩蓋罪行。
“胡鬧,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你知道什麼是時疫嗎?”史老爺招來管事,讓他派人去確認明府時疫的事。
史浩寧乖巧的站在一邊,等着他爹安排防治時疫的事。有個能分清事情輕重緩急的爹爹,其實也不算多難對付。最起碼他不會抓着芝麻不放,把西瓜扔在一邊不管不顧。史老爺此時也沒了管他的心思,揮揮手讓他回去。
這一次,史浩寧又有驚無險的混了過去,惠娘等人都鬆了一口氣。常世則是對自家少爺佩服不已,他還以爲這次少爺怎麼也逃不掉一頓揍了。
史浩軒原本以爲這次肯定能讓史浩寧掉層皮,沒想到還是讓他躲過了。他不禁對史浩寧的狡猾和好運氣恨得牙癢癢。
等史浩寧回到靜思院,惠娘悄悄問了他明錦之的事,得知一切安好之後也很是欣喜。
當日下午史家下人開始四處灑石灰,薰艾。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一時之間鬧得人心惶惶。
惠娘這一房倒是安心的呆着,她們心裡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此時整個安城之中時疫之事已經傳遍,街上的行人少了不少。滯留於外之人也是行色匆匆,遠遠避開其他人。
不多時,官府貼出佈告告知衆人,因爲時疫爆發之初得以控制,現在暫時沒有蔓延的危險,而且此時情況正逐漸好轉中。大家只需平時多加註意,不必恐慌。這才讓安城之人都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只要一日時疫不除,衆人都不會安心。
此時的明府已經成爲了禁區,大家路過都要遠遠避開。誰沒聽說這時疫可是從這裡開始的,誰也不想去找那晦氣。
史府爲了避免出現感染情況,史老爺嚴令府中除了採買必須品的僕役,其餘人都禁止外出。史浩軒與史浩寧也向書院告了假,整日呆在府中。
人出不去,也不知道明錦之那裡此時如何?而且自己匆忙離開,他一定很是擔心。史浩寧作繭自縛在家裡急得團團轉。
他轉念又想到明府的事,因爲之前明府丟棄的屍體都是因外傷致命。史浩寧可以肯定所謂的時疫肯定是子虛烏有之事。但官府又是怎麼回事?以官府對時疫的重視程度,明家不可能隱瞞的如此之好,如此一來就只能說明一件事,官府知道真相,故意隱瞞。
想到這史浩寧心中一驚,要是他沒記錯,他們此處的父母官正是史夫人的父親。此人爲官甚是貪財,不然也不會將女兒嫁給一介商賈。
這時他迫切的想知道明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明錦之最好離開安城,此地不宜久留。
史浩寧焦急的熬過三天之後,史家的氣氛不如之前那樣緊張。史浩寧推說自己之前在廟裡做了法式,一是超渡好友,二是求佛祖保佑一家平安順遂。這天正好期滿,他得去磕頭,並齋戒三日以示誠心。
史老爺原本不同意,但史老夫人卻說服了他。不知是不是年輕時陰損事情做多了,史老夫人很是信佛。想到近來家中的確不順,她更是支持史浩寧這番作爲。聽史浩寧這麼一提,很是贊同,並給了他不少香油錢。
史浩寧推說外面不太平,就不用家中馬車接送了,他會到外面租一輛,以免不小心把外面的疫病帶回來。
對此史老爺與史老夫人倒是很贊同,連帶史老爺也吩咐人給了他一些銀兩,囑咐他出門在外多加小心。
史浩寧連連應是,心裡有些慶幸自己就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子。不然這種情況哪能這麼容易出門,但看史浩軒連院門都出不了就知道了。
出了史家,史浩寧帶着常世直接趕往胭脂閣。此時明錦之的傷勢已好了不少,他看到史浩寧無恙也就放心了。
這幾日來他有許多問題想要問史浩寧,他想知道明家怎麼了?他爹是不是真的死了,他至今還有些不敢置信,如同陷入惡夢中的感覺。還有懷良的屍骨,之前聽史浩寧說他是在亂葬崗被找到的,他不敢想象懷良的屍骨是怎麼一番境況?
他滿腹疑問想要向史浩寧詢問,不過還沒等他問出口。史浩寧就打發走小夥計和常世,神色凝重的問:“子長,你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明錦之神色頓間變得蒼白起來,他抖着聲音問:“安之外面可是發生了什麼?”
史浩寧把他所知的事情始末一一道來,包括他與夫子到明家,又如何把他從亂葬崗弄了回來,還有之後的全城戒嚴,官府佈告。
明錦之聽完,使勁眨了眨眼,想要把眼中的淚水逼回去,但是卻沒有成功。他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才顫聲說着之前發生的一切。
明老爺的繼室,因爲明老爺一直想要把家業留給明錦之而心懷不滿,成天在家中鬧騰,一心想讓她的兒子繼承一半的家常。明老爺這都還活得好好的,就有人惦記起他的家產來,於是氣病了。
他這一病連日不見好,於是家中的生意大多交給了他的庶弟打理。之前這庶弟因爲沒有繼承權,在明家名下一家大商鋪當了掌櫃,日子也還過得去。
明老爺見他爲人本分,又很是勤懇,而明錦之年紀還小,就讓庶弟回來幫忙。同爲一父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連着筋,想來也很是穩妥。
他卻不知這番作爲,實際上是引狼入室,最後還葬送了自己的家產和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