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澤第二次的計劃再次失敗告終,史浩寧的兇悍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雙方停手後,史浩寧理了理衣服,不屑的看着那羣悽慘的傢伙。帶着常世案首闊步的向馬車那邊走去。
明錦之看着如同鬥勝的小公雞一樣的史浩寧,嘴角微微上揚。不小心扯到了淤紫的脣角,痛得吸了一口冷氣。
史浩寧嚮明錦之道了謝,看着他上了馬車離開,才動作怪異笨拙的爬上自家馬車。剛放下馬車簾子,史浩寧就呲牙咧嘴的直抽氣。
“少爺,您怎麼了?”常世見自家少爺剛纔都還好好的,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樣了。
“你少爺我疼~~到處都疼。”史浩寧在剛纔的混戰中也狠狠捱了幾下,剛纔爲了起到震懾作用,也爲了他身爲男子漢的尊嚴一直忍着。
常世詫異的看着史浩寧,看他剛纔的樣子,他還以爲少爺沒事呢。這時才焦急的問:“少爺你傷着哪裡了。”
“沒事,只是捱了幾下。比這更重的傷,我都受過。”史浩寧毫不在意。“常世,你沒事吧?”
“沒事,就捱了幾下揍,少爺你教的方法很有用。”想起那些人眼淚鼻涕橫流,臉上青青紫紫悽慘的模樣,常世誠懇的說。
“有用就好,不然受傷的就是我們了。這次要是讓他們得手了,以後咱們就成了他們欺負的對象了。”史浩寧說着,臉上有着說不出的得意。
這邊史浩軒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拜別了父子從書院中走出來。結果他看到的與預想完全不一樣。
瞿澤一羣人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的往馬車邊走去。他們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有的還不停的抹眼淚,一副孬種至極的模樣。不明情況的史浩軒誤會了,從而看輕了這些人。這些人都這麼慘了,史浩寧估計也好不到那去,於是他心裡有了算計。
史浩寧回到家中,惠娘和春蘭看到兩人狼狽的樣子大吃一驚。這到書院才兩日,每天兩人回來都是這樣狼狽不堪,而且還受了傷。她們先給孩子上過藥之後,才沉着臉問怎麼回事?
這回可是怎麼也隱瞞不了了,史浩寧也沒準備瞞着,只能一一道來。說完之後,史浩寧怕惠娘擔心,信誓旦旦的說:“我們真的沒有被欺負,他們比我們慘多了。而且我相信,今日之後他們不敢再找我們麻煩了。”
“寧兒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了。”惠娘即心疼兒子被人欺負,又爲他小小年紀能保護自己感到欣慰。
“娘,您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好好跟夫子學習的。”
晚上就在惠娘這一房的人吃完晚餐,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聊天。史老爺帶人匆匆走了進來,他陰鬱的臉色在看到常世與史浩寧臉上的傷痕時,更是黑的像鍋底一樣。
秋霜、秋雨低着頭,靜靜的站到一旁。春蘭站在惠娘邊上,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別慌。作爲史浩寧的書童,常世規矩的站到史浩寧身後。一時之間屋裡熱絡的氣氛全無,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史浩寧見情況不對,立即使出自己的殺手鐗。他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抱住自己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口裡喃喃着:“別打我,別打我。”
惠娘幾人見此都露出了難受的表情,上次史老爺用家法打他時,他就是這樣。雖然她們知道史浩寧的傷是自己造成的,但那也是被逼無奈,而且他身上最重的那條傷痕可是史老爺抽上去的。之後史浩寧因爲那些傷痕,整整養了近一個月纔好了大半。
常世則是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史浩寧突如其來的轉變,這還是他那一肚子壞水,堅強兇悍的少爺嗎?這是什麼情況?
史老爺看着自己庶子這副模樣,一時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可不想在傳出他性格暴虐虐待庶子的傳聞。於是他深呼了一口氣,語氣嚴厲的問:“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是~~是~~”史浩寧一臉怯懦,吞吞吐吐大的說。
“好好說話。”史老爺呵斥。
史浩寧瑟縮了一下,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蹲在那裡半天不說話。
史老爺眼神銳利的看向他身邊的常世,用嚴厲的語氣說道:“你說。”
常世被史老爺的眼神和語氣嚇到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他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史浩寧見狀眼淚汪汪,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對史老爺說:“被學堂裡的人打的,昨天也被打了。”
“我送你去竹山書院不是讓你去惹事,是讓你去好好學習的,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纔到書院兩天,就天天與人打架鬧事。”史老爺訓斥着,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嫌棄。
這個庶子似乎天生與他八字不合,每次他教訓完他之後,都會被流言中傷。開始他以爲是有人故意傳的,而且極有可能是李姨娘她們。但是他讓王管家暗暗調查的結果,都與她們無關。平時這一房的人也十分安分,就老老實實的過自己的日子。
而且想到這孩子體弱多病,怯懦膽小的樣子,他就火冒三丈。果然庶子就是庶子,上不了檯面,哪裡如得史浩軒的落落大方,聰慧伶俐。
“我沒有打架,是他們看我和常世年紀小欺負我們。”史浩寧依然是怯怯的反駁。
“你還狡辯,你不去招惹人家,別人會無緣無故欺負你?”史老爺氣極。
“我也這麼問了,可是那些人說欺負庶子不需要理由。”史浩寧其實從明錦之那裡知道,瞿澤常被自己庶出的大哥欺負,所以特別討厭庶子。
看看別人這庶子當的,再看看自己這可憐樣,真是差了不止一條街。他們家怎麼就沒個與瞿澤那傻瓜一樣的嫡子呢?
“哼,沒用的東西,我看書院你也不用去了,丟人現眼。”
“老爺~~”惠娘驚呼一聲,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嗚嗚~~我要去書院,不管被怎麼欺負我都要去念書。”史浩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
史老爺看着他那樣子直皺眉,他那也只是一時氣話,他送史浩寧去書院可是爲了闢謠,挽回他的名聲。“隨便你,我也懶得管你了。”
說完他就甩袖離去,這裡一片愁雲慘霧的樣子,讓他的心情越來越惡劣。到史家時間不長的常世,今天算是認識到了自己少爺的處境。
史老爺走後,史浩寧擦了擦臉,一副沒啥事的樣子,該幹嘛幹嘛。“娘,你也別難過了,哪次不是這樣?”
秋霜、秋雨見他這樣,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她們剛纔真是白爲他擔心了。
“你呀,你娘只是心疼你罷了。”春蘭看他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傢伙裝得還真像,剛纔她們都被他騙到了。
“蘭姨,我知道了。”史浩寧乖乖點頭,然後推說要做功課帶着常世回房。
回到自己房裡史浩寧就在想今天的事。他爹今天來的時候就臉色不好,而且看情形是衝着他來的。肯定之前就有人向他說了書院的事,所以他纔會怒氣衝衝的過來。
開始他想是不是車伕去打的小
報告,但一個車伕不可能直接到史老爺面前嚼舌根的。
這時他想起他們回來時,史浩軒的馬車還在書院。還有他與瞿澤的接觸,今天發生的事。慢慢的真相浮出水面,他恍然大悟,接着就恨不得罵自己一聲豬腦子。
原本他還以爲,史浩軒畢竟也只是個小孩子,只是受身邊的人影響重視嫡庶之分不待見他而已。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就開始使心機了,看來他還真不愧是史夫人的孩子。以後他得多提防着史浩軒一些,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史浩軒從史老爺怒氣衝衝的去了靜思院,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錯。瞿澤那個膿包教訓不了那個可惡的小野種,並不代表他爹不行。看他父親的樣子,那小野種絕對逃不了好。不過他顯然也低估了自己的對手,他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而這天瞿澤的日子更難受,滿身狼狽回家的他,又被瞿老爺收拾了一頓。而且在他那狡猾的庶兄挑唆下,他爹根本不信他這次是被欺負的那個,這也是他平時素行不良導致的結果。瞿澤再一次在心裡咒罵,庶出的都不是好東西。
明錦之這邊倒是風平浪靜,沒有會覺得溫文儒雅的他會惹事,而且他都說了臉上的傷是同窗鬧着玩時不小心打到的。只是在他嚮明老爺提出想要習武強身之時,明老爺十分詫異。朝廷素來重文輕武,他不贊同明錦之習武。
但是一向很有主見的明錦之不死心,不斷試圖說服他爹。明老爺的續室倒是很樂見其成,於是從中幫了他一把。最終讓明父答應請武師教授他武藝,但是在武師挑選上要十分謹慎。前頭史家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就是前車之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