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林雪看薛白衣的神色,那一種期待,那一種發自內心的欣賞,卻是她從來沒有對自己露出過的,這讓李永安對薛白衣的怨恨和嫉妒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甚至可以說,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在人前的那一種謙謙君子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冷。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薛白衣,手緊緊的握着,彷彿要將自己的手給抓碎一般。
看到薛白衣的舉動,不單單是林雪,整個班級的學員全部都在看着他,眼睛之中帶着好奇,同時也帶着深深的期待之色,希望能夠看到薛白衣精彩的表演。
薛白衣將那繞樑古琴放在那花梨木的琴臺之上,看到那琴散發出來的古樸氣息,再次讓林雪一亮,但是讓她更加驚喜的事情發生在後面,因爲薛白銀端坐在那裡,竟然完全和這古琴的氣息融合在了一起,古琴就是他,他就是古琴,兩人形成了一個彼此不可分離的整體,如果離開了誰,不管是古琴,還是人,都會給人一種殘缺的感覺。
而薛白衣端坐在那琴臺前的那一刻,彷彿他就是整個世界,整個世界之中只有他一個人。
薛白衣轉過頭看了一眼對自己充滿了期待的林雪一眼,溫和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林老師,剛剛你給彈奏的高山流水,將山的靈魂,水的靈動,演繹到了極致,彷彿讓人感覺到了那靈動的水,那厚重的山,我便也梅花三弄彈奏,送給林老師,還請你多多指點。
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真誠。
聽到薛白衣的話,林雪的眼睛之中卻閃過一道意外之色,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薛白衣同學,我對你的行爲十分的欣賞。
但是梅花三弄,是一曲難度十分之高的曲子,即使是老師彈奏的高山流水也是練了近二十年,纔有一點火候。
你其實可以選擇其他的曲子。
這個老師不會你有過高的要求,畢竟你學習還只有那麼長的時間。”
薛白衣搖了搖頭,他自然感覺到了林雪的好意,同時對於這位老師的好感也再次增強了幾分,目光重新凝聚了起來,落在自己的面前的古琴上。
那一種專注,絕對不輸於林雪在演奏時候展現出來的那種氣質。
只見他修長的手輕輕的撫過琴絃,叮咚叮咚,宛如流水一般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瞬間將人帶入一種意境。
梅爲花之最清,琴爲聲之最清,以最清之聲寫最清之物。
此曲多以梅花凌霜傲寒,高潔不屈的節操與氣質爲表現內容。
此時在觀課堂之上,所有人都露出一副無比陶醉的神情。
薛白衣在專注的時候,他都不知道,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是多麼的有魅力。
不管是林雪,還是其他的學員全部看着薛白衣,看着他這個白色的身影,看着他那彈奏的手,在那古琴的琴絃上的穿梭,他們彷彿跨越了千年,回到了明清那個時代,還是有一個白衣身影,對着傲雪,對着寒梅撫琴。
看到薛白衣的背影,林雪的心彷彿在那一刻被某一種東西給打動了,當然不是說在那一刻,她愛上了眼前這個學生。
而是眼前的這個學生的彈奏,卻是步入靈魂的彈奏,那已經不是用心彈奏那麼簡單了,而是一種靈魂的彈奏,那是一種和歷史的對話,那是一種對於這梅花三弄,對於知己難求的一種境界的領悟。
越聽,林雪的眼睛之中的震驚之色就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她不得不震驚,因爲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學生竟然能夠將一首如此難彈奏的曲子,彈得如此成功,如此讓人驚歎。
她發現,自己的這個學生是一個天才,一個絕對的古琴天才,這樣的天才,竟然被自己遇到。
這更是一種緣分!
同時自己也教不了這個學生任何東西,因爲他的境界自己達不到。
她看着薛白衣那專注的彈琴的身影,眼睛之中卻閃過一道決然的神色。
不管怎麼樣,既然遇到了這樣的古琴天才,既然有這一種師徒的緣分在裡面,那麼,自己就不應該放過。
即使無法培養他,但是也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知己,對自己以後的路卻更有幫助。
很快一曲終了,堂上一片寂靜,接着林雪的掌聲響起,堂上同學也隨之驚醒,也鼓起掌來。
啪啪啪啪啪啪。。。
林雪向前一步,竟然情不自禁的抱着薛白衣,不過不帶有任何的情愫,而是一種感動,被薛白衣的琴聲所感動之後的一種自然而然的舉動。
薛白衣感覺到林雪的真摯,看到她那張動人的臉,臉上也露出一道溫和的笑容,伸出手,輕輕的樓了一下林雪。
林雪彷彿也感受到了薛白衣的真誠,鬆開薛白衣之後,她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十分誠懇的對薛白衣道:“薛白衣同學,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優秀的,最有潛力成爲古琴大師的天才。”
我不希望你浪費這一份天賦!
真的,我很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練習,最終成爲古琴發展史上,一顆閃亮的明星!
同時也很希望能和你成爲知己。
說罷臉色露出一抹桃紅之色。
林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將古琴練習好。
不過,古琴發展史上,已經有一顆十分明亮的明星,那就是老師你了,能夠得到老師的指點,在老師的手下學習,白衣絕對不會辜負老師對弟子的期望的。
而且,我雖然有幾分天賦,但是我自己也十分的清楚,我的基礎太差了。
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纔會取得我想要的成就。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沉悶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只聽到砰的一聲響起。
沉浸在感動之中的薛白衣和林雪,還有其他的學生朝着那聲音發出來的地方看了過去,他們看到讓他們無比憤怒的一幕。
因爲那個李永安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將那一把上好的價值幾十萬的古琴一把狠狠的摔在地上,似乎這樣還不解氣,還在那琴上狠狠的踩上好幾腳,將那古琴踩個稀巴爛。
不就是彈個琴嘛,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
會彈琴而已,在古時候,也就是一個區區樂妓,還不是要爲我們服務!
李永安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讓人憤怒的嘲諷之色,此時的他,狀若癲狂,林雪那張帶着古典的唯美的臉,看着自己的學生,在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原本認爲十分出色的學生,卻是如此的膚淺和陌生!
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彷彿不再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學生,而是一個爆發戶,一個文化流氓。
她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看着站在自己的不遠處的學生,那雙眼睛落在那一把古琴之上,眼睛之中卻是閃過一道痛心的神色。
不知道是因爲這一把琴而痛心,而是因爲自己的學生變成這個模樣而痛心。
她那嚴厲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李永安同學,你怎麼能這個樣子,每一把琴都是有生命的。
你這樣對琴的不珍惜,對撫琴的琴者的侮辱,太讓我失望了!
李永安那充滿了熾熱的目光落在林雪的臉上。
林老師,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迷人。
我很喜歡你的聲音,我很喜歡你,我之所以來這裡學琴,就是爲了你。
我爲我們班做得貢獻還少嗎?
要錢出錢,要力出力,現在你竟然爲了一個剛剛來我們班的學生,竟然這樣對我,這讓我很寒心,很寒心,你懂嗎?
他此時的心裡徹底的不平衡,憤怒的咆哮道。
而在她的邊上,站立的薛白衣,看着李永安那張猙獰的臉,聽着他的話,看着他表演,卻是面無表情,眼睛之中卻是閃過一道鄙夷的神色。
對於這樣的敵人,薛白衣還真不怎麼放在眼中,充其量就是一個紈絝而已,這樣的紈絝他踩得還真不少,一根手指就可以將其碾死。
薛白衣那鄙夷的神色徹底的刺激了李永安,他向前一步走到薛白衣的面前,整個人身上散發着咄咄逼人的氣勢。
看到李永安走了過來,林雪的眉頭再次一皺,站在薛白衣的面前,擋住李永安前進的路線,沉聲道。
李永安同學,謝謝你的喜歡,也十分感激你爲我們班所做的一切的努力。
但是古琴就是古琴,其他就是其他,而且,你現在的狀態,我想你應該回去好好的休息,而不是再在這裡給同學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李永安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一米六七的林雪的面前,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俯視人的感覺。
他聽到林雪的話,冷然一笑,目光之中帶着挑釁看着薛白衣。
林雪老師,我只是看不慣一個虛僞的學生,不來上課,現在又來表演,仗着自己有幾分天賦,公然要各種特權。
我想經過我和薛八一同學的交流和溝通,我會讓他更加聽話的!
就在李永安的聲音落下之後,只見薛白衣的身影一閃,從林雪的身後閃到身前,沒有人看到他是這麼做到的。
只見薛白衣對着站在自己的面前,咄咄逼人的李永安,嘲諷一笑。
我薛某人做人處事,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不像某些人,虛僞到了極點!
我覺得你沒有資格和我談任何的事情,因爲和你這樣的人談,浪費我的口舌,侮辱我的人格!
說句顯而易懂得話。
你不配?
很好,很好,你會爲你今天的話,付出代價的。
說完之後,深深的看了薛白衣一眼,彷彿要將薛白衣記在心中一般,眼睛之中的惡毒,讓人心寒,甩手離開,一把被摔壞的古琴,躺在那裡。
隨着李永安的離去,林雪的眼睛之中卻是閃過一道深深的擔憂的神色,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薛白衣道。
薛白衣同學,李永安同學是李氏集團的董事長李天笑的兒子,平時衝着我的面子,在班上還算是助人爲樂,但是你得罪了他,只怕會有一些麻煩。
不管怎麼樣,不管有什麼事情,你都記得要找老師,老師會盡量幫你!
聽到林雪的話,薛白衣的心中閃過一絲感動的神色。
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是那朵傲立在冬雪下得寒梅一般,那一份真誠,那一份柔和,那一份知己一般的體貼,讓薛白衣對於自己的這個老師越發的喜歡,那是一種知己一般的喜歡,也許就是這一曲梅花三弄,那心的彈奏,靈魂的鳴唱,讓兩人的心無限的拉近。
雖然今天才正式見面,雖然在此之前,林雪對於薛白衣有諸多誤解,但是兩人在見面之後,便成爲了知己。
林老師,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
你也一樣,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定會盡力而爲!
不要看我是學生,卻還是能夠爲您做一些事情,爲你擋一些風雨的。
至於李氏集團,或者李永安之流,只不過是一般跳樑小醜而已。
薛白衣的目光一轉,看着玻璃窗外那李永安離去的背影,眼睛之中閃過一道凌厲的神色。
現在蘇家已經除掉了,是時候和蒼狼會以及那些江浙的商家談談了。
因爲這一片土地的地下勢力,已經姓薛。
李永安感覺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屈辱,那一種屈辱感,尤其是薛白衣那種嘲諷的眼神,在那種眼神之下,他竟然有一種卑微的感覺。
還有林雪對薛白衣的那種柔情,那個擁抱,讓他嫉妒得發狂。
他從學校之中走了出來,很快便朝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了過去,很快就鑽入到一輛蘭博基尼毒藥之中。
他坐在車上,眼睛之中有的是無盡的陰狠。喃喃道。
很好,薛白衣,你是第一個甩我李永安面子的人。
你要爲你的行爲付出慘重的代價,還有,林雪你這個臭女人,竟然爲了一個剛剛纔認識一個小時都不到的小子,擋我的去路,在全班同學面前職責我,等我整死薛白衣之後,我一定要把你弄到手,讓你變成一個人儘可夫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