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見宗政澈

那正哭泣的婦人見是左芸萱,立刻如見到救星般,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衝到了左芸萱的面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四小姐,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孩子吧……嗚嗚……只要您救了我的孩子,我就是做牛做馬也報答您的恩情。”

“是啊,四小姐,眼下我們進不了城,只有您能進城,您就開開恩,讓李嫂抱着孩子進城求醫吧。”

“對啊,四小姐,我們都給您磕頭了,李嫂年前家裡的被徵兵死在了戰場上,只有小寶跟她相依爲命,要是小寶有個三長兩短,可讓李嫂怎麼活啊四小姐,求求您了,救救小寶吧。”

流民們都跪了下來,懇求着左芸萱,左芸萱不禁眼微溼了,這羣人跟這小孩不過是萍水相逢,可是爲了這孩子肯跪下磕頭求她,想到堡中自己的渣爹,明明是自己的親爹卻時時刻刻地要算計着她的命,其實她比不上這孩子幸福。

“這位大嫂,快起來,各位鄉親們你們也快起來,你們放心,這孩子我是一定會救的,現在讓我看看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別耽誤了孩子”

衆人一聽才都站了起來,左芸萱道:“衆位且散開吧,莫擋着光了。”

待衆人稍微散了些許後,左芸萱對玉潔道:“玉潔,去把我車中的軟墊拿來。”

隨後又柔聲道:“大嫂,你莫急,先把孩子放下,我看看是怎麼回事?要知道如果是摔成了骨折的話,是不能移動的。”

李大嫂一聽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小孩子放了下去,但看到玉潔放在地上雪白的軟墊時,遲疑了一下,雖然她很想讓孩子躺着舒服點,可是這軟墊一看就是價值不菲,要是弄髒了她就算舍了命也賠不起。

左芸萱催促道:“大嫂,你還猶豫什麼,這軟墊就是給孩子用的,孩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快,快把孩子放在上面”

“對對,李嫂把小寶放下吧,這是四小姐的心意,你就聽四小姐的吧。”

“謝謝,謝謝,四小姐您真是好人啊……”李嫂淚流滿面,將孩子放在了軟墊上。

衆人見了對左芸萱頓時好感倍增,甚至打定主意以後就算拼了命也要維護左芸萱。

要知道對於他們這幫子流民,命比草賤前一陣子他們中一人不小心碰了一個貴人的衣襬,竟然被那個貴人活活地打死了。

那貴人一面令下人打那人,還罵他們這些流民是連狗也不如的東西。

現在再看看四小姐,這麼精美的軟墊眼都不眨的給小寶用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四小姐並沒有看不起他們啊,這舍粥舍藥不是爲了表面的名聲,是真心可憐他們

雖然他們是流民在貴人的眼中賤如螻蟻,卻也是有自尊的,也想得到別人的重是左芸萱給了他們這種被尊重的感覺

左芸萱沒有想到,她的這個無心之舉卻讓衆人對她更是死心踏地的擁護了。

待小寶躺在了軟墊上後,左芸萱毫不猶豫的掀開了小寶的衣服,看着上面全是蚊蟲盯咬的紅包,不禁心疼了下。

“李嫂你彆着急,我也學習過一些醫術雖然不說精通,但比一般的大夫還是可比的,你要是相信我,就讓我先幫你孩子檢查一番可好”

“好,好,好”李嫂連連點頭,左芸萱這麼尊貴的人不怕髒的幫她孩子治病,她還有什麼不好的?

柳姑姑奇怪地看了眼左芸萱,小小姐什麼時候學過醫術了?不過想到小小姐身上有許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她也就淡定了。

遠處,黑衣男子倒是玩味一笑:“她居然還會醫術,倒是看不出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吳漢面無表情的來了句:“屬下看出來了”

“蹭”黑衣男子猛得回過頭,眯了眯眼威脅道:“你什麼意思?你看出了本教主看不出的東西來,難道你想說你比本教主還聰明?”

“教主聖明”

“滾”黑衣男子臉一黑,一腳踹在了吳漢的屁股上,吳漢就是這一腳往前衝了幾步又站住了,還淡定道:“教主,您這腳出腳的速度不對,力度也有些欠缺,通過屬下對您腳力與腰力的估算,屬下得出了結論,那就是您怡紅院去多了,有些腎虧了。”

“……”

這時左芸萱已經幫小寶全身檢查過了,皺着眉道:“腿骨骨折了。”

“骨折?”李嫂傻了眼地看着左芸萱,半天才哭了起來:“骨折了那可怎麼辦啊?嗚嗚,我這命苦的孩子啊,以後要是不能走路可怎麼辦啊?”

窮人的孩子骨折了就是天大的事,沒有錢哪能找大夫幫着扶骨?扶一次骨就得三兩銀子,這還是找最次的,要找好的價格更高,關鍵是找次的萬一扶不好還可能長短腿,這也就罷了,只是隔三岔五敷着的好藥也是一筆極大的開支,一敷就得敷個三個月之久,李嫂聽了能不傻麼?

想到死去了丈夫,再看着疼暈過去的兒子,她淚如雨下一時間充滿了絕望。

看着李嫂心疼孩子的樣子,左芸萱一陣的羨慕,如果她的娘活到現在,恐怕比李嫂疼她兒子更疼她吧?

想到這裡,她拍了拍李嫂的手安慰道:“李大嫂莫急,我保證讓你孩子健康痊癒便是”

“你?”

李嫂傻傻的看站左芸萱,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時旁人道:“天啊,四小姐居然還會扶骨?這怎麼可能?她不是左家堡嫡小姐麼?怎麼會學醫術?”

柳姑姑撇了撇嘴道:“這有什麼的,平日裡我們小小姐傷着了都是自己給自己醫的,除非是不省人事纔會找李大夫來看。”

“什麼?自己醫?四小姐怎麼可能傷着?她不是左家堡唯一繼承人麼?”

人羣中發出一聲不敢相信的疑問,頓時引起衆人的議論紛紛。

左芸萱不愉地瞪了眼柳姑姑道:“姑姑莫說了。”

柳姑姑這才露出懊惱之色道:“好了,大家別說了,這事大家知道就行了,說多了反而連累了我家小姐”

只一句話,可是卻給了衆人許多的信息,更讓人開展了無數的想象。

那就是左芸萱其實在堡裡經常受到欺負,所以纔會經常受傷

再就是現在二姨娘把持着堡中所有的事,四小姐也受着二姨娘的控制

啊呸說什麼堡中的二姨娘待左芸萱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好,要真好的話,四小姐怎麼會受傷?要真好的話,柳姑姑怎麼會忌憚二姨娘?要真好的話,爲什麼世人只知有大小姐不知有四小姐?要真好的話,爲什麼京城的人許多人都以爲大小姐纔是嫡小姐,是左家堡的唯一繼承人?

如此看來哪有什麼善良的繼母,分明是踩了四小姐來擡舉自己家的女兒

一時間衆人義憤填膺,把二姨娘恨了個半死。

左芸萱眸光低垂,脣間勾起若有若無的笑,不得不說柳姑姑與她配合的越發默契了。

她本來可以出錢讓大夫給小寶扶骨的,可是她寧願暴露自己會醫的事實也要幫小寶扶骨,只是爲了揭穿二姨娘的真面目。

二姨娘不是喜歡裝良善騙好名聲麼?那就讓二姨娘名聲臭遍街

這還是輕的,比起二姨娘準備算計她的……

想到這裡,她的眼閃了閃,閃過一道狠意。

“咯嚓”

“啊……嗚嗚……”

隨着左芸萱手上一用勁,小寶的斷骨被左芸萱扶正了,一下把昏迷中的小寶疼醒了。

就在這會,她快速的接過玉潔冰清早就準備好的板子與布帶,十分麻俐的把小寶的腿綁了起來,衆人只看她手指翻飛如蝶,倒不象是在治病,卻如畫般優雅漂亮。

還未回過神來就看到把小寶的腿綁得嚴嚴實實了。

如果說之前有人還對左芸萱的話有所懷疑的話,當他們看到左芸萱熟練的手勢與綁得比大夫還專業的綁帶,頓時打消了所有的疑惑。

“好了,別哭了,姐姐幫你把骨頭接好了,就不會再疼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左芸萱拿着一顆糖遞給了小寶,哄道:“你要是不哭,我就把這糖給你吃好麼?”

小寶抽噎着,眼卻發光地看着那顆糖,舔了舔脣道:“小姐姐我不哭這糖真的給我麼?”

“當然,姐姐說話算話的。”

“那我不哭了”

小寶立刻爭氣的不哭了,眼巴巴地看着糖。

左芸萱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臉,將糖剝了放在他的嘴裡。

他舔了口後,對左芸萱道“小姐姐能把包糖的紙給我麼?我想包起來等以後腿疼的時候慢慢吃。”

左芸萱輕嘆了口氣道:“吃吧,以後腿不會疼了,不過你得聽話,不能亂跑亂動,一直在牀上乖乖躺三個月知道麼?如果你做得到,姐姐再給你一包糖。”

“真的麼?”小寶的眼睛更亮了。

“當然是真的。”

左芸萱笑着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對李嫂道:“李嫂,小寶的藥得隔三天換一回,你們眼下進不了城,我每隔三天拿藥來給小寶換,可好?”

“四小姐……”李嫂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四小姐,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不忘,以後只要四小姐用得到我李氏,我刀山火海絕不皺眉。”

“李大嫂快快起來,我只是心疼小寶,要是挾恩以報豈不是很不地道?這話切莫再說了”

李嫂含着淚點了點頭,心裡卻下定決心這輩子要侍候左芸萱。

左芸萱見小寶的事了了,又關心了數句就要離開,這時,晴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小姐,小姐,不好了”

柳姑姑一個箭步跨上前啐道:“小蹄子滿嘴的渾話,小小姐好好的在這裡呢,怎麼就不好了?”

晴兒哭喪着臉道:“姑姑先莫急着罵我了,這城裡都亂成了一鍋粥了,大家都在議論咱們小姐,說咱們小姐淫……呃……就是那個意思啦,還說什麼跟人有了首尾,懷了珠胎落了胎的,說得可難聽了……姑姑,這可怎麼辦啊?”

柳姑姑臉色一沉,手狠狠的握住了晴兒的手,惡狠狠道:“是誰?是誰敢這麼敗壞小小姐的名聲?”

“我不知道,我奉小姐之命把這些藥草錢付給各大藥店,哪知道付完錢後一路就聽到這種說法,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彷彿大家都親眼看到般。姑姑這可怎麼辦啊?”

“太可惡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這麼喪盡天良的編排小小姐,我非剝了她的皮不可”柳姑姑簡直快氣瘋了,這個造謠的人簡直是可惡之極

左芸萱不動聲色的聽着,脣角微勾譏嘲的弧度,二姨娘的動作真是快啊,要不是青鸞遞來的字條,她今日還真吃了這啞巴虧了。

亂吧,越亂越好

“姑姑莫急,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越是着急反倒是越趁了那幕後之人的心。”

“對,對,柳姑娘莫急,誰哪個王八羔子這麼惡毒,我們想法把他給揪出來”

“對,秦老五說得對,我們現在去揪他出來。”

“揪出來”

“揪出來”

衆人氣得臉都脹紫了,奶了個巴子的,居然敢這麼誣衊他們心中的仙女,簡直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衆位鄉親,謝謝你們的信任,我真是感激不已,不過這事……恐怕……恐怕你們管不了……”

左芸萱含着熱淚,數度哽咽,這一說不但激起了衆人的好勝心亦給人留下了許多的想象空間。

其中一人暴脾氣道:“怎麼管不了?四小姐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這事我們管定了”

“對,我們管定了”

此言一出,一呼百諾,瞬間氣氛就激昂起來。

左芸萱只是低着頭抹着淚。

這時從西門走出幾個買賣人般模樣的人,先是低聲地聊着天,待看到許多流民時,互看了一眼,詭異的笑了笑,聲音陡然拔高,高到十幾米外都能聽到:“沒想到左家堡的四小姐這麼淫蕩”

“是啊,誰說不是啊嘖嘖,才十二歲就跟男人有了一腿,還珠胎暗結了,居然還不要臉的去找大夫開藥”

“咦,左四小姐不是有專門的御醫看病麼?”

“你傻吧,這種事能讓別人知道麼?自然是偷偷摸摸的出來找遊醫看了。哪知道她畢竟年紀小,竟然忘了把身上戴着的左家堡的玉佩信物也摘了,這也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了”

“是啊,不止如此,還戴了個那麼大的珠子,我的天啊,我這輩子連那一半大的珠子都沒有看到過,這得多值錢啊”

“所以說她是四小姐嘛,除了四小姐誰會這麼奢侈。”

“嘖嘖,那就真是四小姐了,天啊,這四小姐平日是足不出戶,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哪知道卻這麼奔放,竟然是躲在堡裡跟男人鬼混”

“哈哈哈,可不是怎麼滴?說不定啊,她跟堡裡所有的男人都有一腿,那左家堡就是她男寵的後院”

“天啊,那這樣的女人誰敢娶啊,就算是再多的錢我也不要啊,這綠帽子戴在頭上可不只一兩頂啊簡直可以說是綠雲蓋頂了”

“混蛋,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你們滿嘴噴什麼糞?我打死你們這些碎嘴子的少那玩意的東西”當時就有一個流民衝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其中一個人狠狠的揍了上去:“對,揍他們丫的,居然敢冒犯四小姐,我揍死這二b丫子”

“對,對,揍死他,揍死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的人都憤怒異常地衝向了那幾個商人,那幾人嚇得抱住了頭,大叫道:“你們瘋了麼?你們想做什麼?我告訴你們這可是皇城腳下,你們打人是犯法的你們這幫子流民,賤民,簡直是罪該萬死”

這話一出口頓時激起了這羣流民的血性來,本來只是怒,現在就是怒極而恨了,他們背景離鄉本就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如果沒有左芸萱對他們的尊重與照顧,他們的心裡也許不會升起爲人的驕傲來。

可是他們剛享受到身爲人被尊重的感覺,轉眼間就有人把他們踩在腳底踐踏,他們如何能忍受這種污辱?

當下下手更是狠,重,猛,簡直就是把那幾個往死了打。

“流民?賤民?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我們這些賤民的拳腳弟兄們,給我打,留口氣就得”

“對,打死這些人渣”

“任何一個敢褻瀆四小姐的人我們都不放過”

“對,不要放過這臭嘴的人用洗腳水給他洗嘴太臭了”

“就是,媽了個巴子的,什麼玩意?居然敢往四小姐身上潑髒水”

一羣流民越罵越生氣,把這些日子裡的憋屈,憤怒,絕望,全都發泄到了這幾人身上,直到打得這幾個奄奄一息時,柳姑姑與左芸萱對望了一眼,腳尖一點,衝到了人羣當中,運足內力大叫道:“大家靜一靜,且聽我說”

流民們見是柳姑姑,全都站住了腳,不過眼神卻如刀劍般砍向了那幾個抱着頭在地上的人,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鄉親們,謝謝大家對我家小姐的維護,不過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只有問清事實真相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大家也不希望我們小小姐從此就蒙上這不白之冤是吧?”

“是”流民們齊齊的大叫,聲音震耳欲聾,把守門的嚇了一跳,伸出頭看了看,立刻轉身而去。

這時有人義憤填膺道:“姑姑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等敢污衊四小姐的人就該打死得了,有什麼可問的,都是一派胡言真是氣死我了”

“胡三說得有理,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一時間羣情憤涌,眼見着就要出人命了,柳姑姑如何肯讓這幾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死了的話豈不是更讓世人說嘴了?說什麼左芸萱惱羞成怒,當場打死幾個無辜之人。

當下大聲道:“大家稍安勿燥,大家對小小姐的情份我柳絮在這裡多謝了,可是這幾人分明不過是過路的商人,連見也沒見過我家小小姐,爲何要在這裡破壞小小姐的名譽,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所以請大家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問問他們,爲什麼要往小小姐身上潑髒水他們有什麼目的他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

“對,柳姑娘說得對,我們聽柳姑娘的一定要他們說實話太可恨了尤其是指使他們的人簡直就該千刀萬剮,居然往一個十二歲的女孩身上潑這種髒水,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柳姑姑微微一笑,抱拳道:“那我柳絮在這裡謝謝各位了。”

“柳姑娘快問,要是讓我們知道這些鳥了個巴子的人是受哪個鳥人驅使來誣衊四小姐的,今兒個我們大夥就去把那人揪出來,好好請他吃頓筍炒肉”

“對,把幕後人拉出來讓我們看看是哪個烏龜王八蛋想出這種腌臢的主意來,生兒子沒屁眼的東西”

柳姑姑感激地笑了笑,走到幾個狼狽不堪的商人身邊,沉聲道:“說是誰指使你們誣衊四小姐的?”

“沒有,沒有人”

其中一個傷勢稍輕的商人趕在別人頭裡抵賴起來。

左芸萱譏嘲一笑,這些人能這麼無所顧忌的破壞她的名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受了二姨娘的指使,只是她說出來可信性差,由這些人嘴裡說出來才更有震憾力

“不說是吧?好,不說那我就不問了”柳姑姑也不多問,而是慢慢地往外走去,對着衆人道:“既然他們不肯說,你們繼續吧。”

“揍他們”

不知誰叫了句,一羣人就衝了上去,那人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叫道:“我說,我說,是有人出錢讓我們這麼做的”

“有人?”

“那是誰?”

“我們真不知道啊”幾個商人哭喪着臉道:“我們真不知道是誰啊,我們只是在那裡看戲,哪知道看完戲出門就有人給我們錢,讓我們把剛纔看到的聽到的傳出去我就知道這錢不是好拿的啊”

“看戲?看什麼戲?”

“我們幾個都走南闖北的藥商,今天跟同濟藥堂的人談完了草藥的價格,這就回去準備藥材,哪知道我們還沒出門,就看到一個打扮十分高貴的女子走了進來,身邊還帶着個丫環。

本來我們也沒注意,不過這女子穿着打扮實在是高貴不已,那頭上頂的一顆珠子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所以我們就多看了幾眼,再看那女子身邊的小丫環也是打扮的比一般的富貴人家小姐都貴上幾分,不由的有些好奇這位小姐的身份

才走到門口聽丫環叫那女子四小姐,我們也不禁好奇這皇城根裡何時有這麼個貴不可言的四小姐,之後那丫環又滿臉橫氣對大夫頤指氣使,還說什麼這看病的椅子坐着極不舒服,比不上左家堡的。

雖然這丫環只說了兩句話,但就這兩句話說出來的意思,我們要聽了這些還不明白這是左家堡的四小姐來看病,我們就是豬腦子了柳姑娘,我們所言句句是實,這不光是我們聽到了,還有好些人都聽到了。”

“好些人?”左芸萱皺眉道:“不過一個小小的藥堂,爲什麼你們這麼多的藥商會去那裡談買賣?”

“同濟堂的掌櫃幾日前就放出話來,要進一大批的大黃,小姐您可能不知道,去年因爲皇上祭祖,要求織造大量上供黃帛,大黃作爲染料自然也是用量極多,因此大黃的用量直線上升甚至價格也是翻倍的漲上去了,爲了掙更多的錢,今年藥農們就可勁的種起了大黃,哪知道去年織造廠積壓的黃帛多了,今年根本沒有需求量,這不所有的大黃都砸在藥農手裡了,這賣不出去都是錢,於是藥農們就把大黃賤賣了,我們這些商人自然是有利就圖,手頭更是進了許多的大黃,本來想囤着明後年再賣,但前幾天同濟堂的掌櫃放出話來要大量的購進大黃,商人在商言商,有商機自然就聞風而上了,不過同濟堂的掌櫃要求我們在今日來同濟堂商談價格,所以許多的藥商都從各地趕來同濟堂。

那個左家堡的四小姐進藥堂時,我們還有好些藥商就在後堂坐着跟掌櫃談價格,都聽到了這些話。

這位小姐,我們所說句句是實。要不是我們看到了聽到了事實,就算是別人給我們再多的錢我們也不敢胡說八道啊”

柳姑姑一腳踹飛了那人,斥道:“你這麼說還有理了麼?要不是你居心不良,你又怎麼有拿了錢做這種毀人名譽的事來?”

那人被踢得默不作聲,只是躺在地上裝死。

這時玉潔突然叫道:“哎呀,小姐,這同濟堂不是二姨娘孃家的藥鋪麼?”

“玉潔”左芸萱厲聲斥道:“別胡說”

“我哪有胡說了……”玉潔不服氣的嘟噥。

“還說?”

左芸萱瞪了她一眼,玉潔纔不敢說話了,但臉上明顯不服氣。

這時柳姑姑則對幾個商人斥道:“錢呢?”

“這裡……”幾個商人抖着手把手裡的銀票遞給了柳姑姑“這位姑娘您看,您看,這是那人給我們的銀票,我們每人都給了一百兩。”

柳姑姑回手就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耳光,罵道:“一百兩銀子就把你們的良心給賣了,真賤”

幾個人默不作出,其中一個不甘道:“又不是隻有我們做了,所有的人都拿了,那個給我們錢的人只讓我們出城時對着流民大聲說這事,又不是殺人放火,說些事實能拿錢誰會不做呢?”

“你還有理了?”其中一個流民過去就給了那人一腳,怒目圓睜。

不過其餘的流民倒是不說話了,說來左家堡跟平民老百姓沒有什麼關係,更別說什麼四小姐五小姐的了,這種錢誰見了都會拿的

要不是他們受了四小姐的恩惠,把四小姐當恩人尊敬,估摸着這錢他們也會拿

說來說去還是這幾個商人倒黴,碰上了正主。

這時看着銀票的柳姑姑突然驚呼道:“左家堡的銀票”

剛說完彷彿覺得說漏嘴似的,抿住了脣。

不過就是這麼一句,就足夠讓人聯想浮翩了,再加上剛纔玉潔所言,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個人,那就是二姨娘要說天下有誰最恨左芸萱的莫過於二姨娘了

如果是前些日子他們倒不會懷疑二姨娘,可是自從這幾日從堡中傳來關於二姨娘的閒話,以及之前左芸萱與柳姑姑說到二姨娘時畏懼的表情,他們知道二姨娘就是一個表裡不一,口蜜腹劍的人。

左芸萱遲疑道:“姑姑,不會是二姨娘的。”

這話一說幾乎是讓衆人肯定就是二姨娘使的壞了。

“這二姨娘簡直是太可惡了”人羣中暴發出一陣的怒吼。

“是啊,簡直不是人,居然想利用我們的口敗壞四小姐的名譽,今天要不是我們在這裡親眼見到了四小姐,豈不是被這些話所矇蔽了?”

“哎呀,四小姐在西門給咱們施粥施藥,但其餘各門的人並不知道,他們要是信了怎麼辦?咱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等災情退了去自然就回到家鄉了,這回去的人對着鄉里人一說這事,這四小姐的名聲豈不是臭遍街了”

“混帳簡直欺人太甚走,去找二姨娘理論去,走”流民們激憤了,個個摩拳擦掌就要衝到左家堡去跟二姨娘質問。

左芸萱走到衆人之前,盈盈一拜,把衆人驚得連稱使不得。

待一番客氣後,左芸萱眼含熱淚道:“多謝各位仗意直言,今日本是爲大家盡些綿薄之力,卻不想卻收到了大家這麼重的情義,實在是小女子之幸,只是這事只憑幾人說辭就把罪名按在了二姨娘身上實爲不妥,所以請各位稍安勿燥,待我回去再細細問個清楚。”

“這還用問麼?四小姐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從來沒有在京城裡得罪過誰,要硬說得罪,那就是四小姐這了不得的身份,左家堡的繼承人身份這左家堡十年來一直是二姨娘掌握着,而所有的人都只知道大小姐是嫡女,要不是這些日子聽到有人讚揚四小姐孝順,我們才知道這左家堡的嫡小姐原來是四小姐”

“可不是怎麼的剛纔看四小姐包紮熟練的手法,就知道四小姐在堡裡過得真是不怎麼樣要是四小姐一直如之前般默默無聞,想那二姨娘這毒婦也就罷了,現在四小姐突然闖入了周圍人的眼中,二姨娘不狗急跳牆纔怪呢”

“對,不用說了,肯定就是二姨娘那淫婦,自己不要臉甘當做小,還敢下這種下賤的套子給咱們四小姐鑽,真是賤人”

“走,去同仁堂去,找那冒充四小姐的小賤人,打死那賤人”

“對,對,我們走”

所有的人都連東西也不要了,只拿着棍子扁擔什麼的武器就要往西門口衝去。

柳姑姑見了臉色一變,利用這些流民的口碑是真,但要是讓這些流民因此而惹禍卻不是她們的初衷。

“小小姐……”柳姑姑扯了扯左芸萱的衣袖。

左芸萱容顏不動的看着城門,任這幫流民往城門衝去,衝向同濟堂。

“小小姐,流民無辜”柳姑姑大急,壓低聲音道:“聖上之所以不對這些流民作出驅趕,只是爲了顯示自己的仁義,可是他們要是鬧事的話,聖上定然會龍顏大怒,到時直接殺了他們亦是可能的……”

左芸萱蹭得回頭看向柳姑姑,幽幽道:“姑姑眼裡難道我便是那無情無義草菅人命的惡毒之人麼?”

“不……不是……”柳姑姑被左芸萱幽怨的眼神看得心頭一疼,訕然道:“我沒有這麼認爲,只是……”

“好了,姑姑,我知道你是心善的,我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也不會把這些真心待我之人扔入火坑,放心吧,他們進不了城。”

“爲什麼?”

“你且看……”

左芸萱努了努脣,順着左芸萱所指,柳姑姑只見遠遠的一道明黃疾風而來。

“那是?”

“太子”左芸萱眸光清明,淡淡道:“之前衆人叫嚷時,門衛曾露出一頭來,待看到衆人情緒不對就連忙跑了,他身爲守門之人最怕的就是流民鬧事,所以發現了苗頭定然是要上報長官的,只是他亦知道我在此處,即使來了什麼官員品階不大的未必能拿捏住我。所以……”

柳姑姑接口道:“所以唯有東城那位正在施粥的太子最爲合適”

左芸萱悠然一笑:“正是”

柳姑姑長吁一口氣笑道:“小小姐不早些說,倒讓我擔心的半天,不過小小姐您這腦子是怎麼長的?竟然只一眼就能看穿那人要做什麼?”

“多想多聽多觀察……再多揣摩人心罷了。”左芸萱輕嘆了口氣:“只是很累心。”

柳姑姑心疼地看着她,想到自己剛纔對她的懷疑不禁尷尬道:“對不起,小小姐,我不該懷疑你”

左芸萱嫣然一笑:“沒事,我知道你是爲我好,生怕我入了魔道。姑姑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線。”

柳姑姑點了點頭。

這時只聽西門口傳來男子一聲怒斥:“都給本宮停下”

衆流民一見之下,立刻跪下齊齊地磕頭:“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所有的人都筆挺地跪了下來,唯有左芸萱一行人沒有跪,所以一時間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而那黑衣人與吳漢早就閃到了邊上樹林中,正優哉悠哉地看着。

遠遠的,宗政澈的視線越過了上千的流民看向了左芸萱,那一抹間的風華成爲他記憶中的永恆。

她,素顏白紗,青絲墨染,嬌娥凝脂,若仙若靈,傲然如蓮,清雅脫俗,一陣風過,紫藤花飛,落於發間,落於衫上,落於腳下,若繁星點點綴於浩瀚長空。

一對剪水雙瞳,清明而孤絕,任性而堅定,與他目光碰撞,隔空相對,彷彿一眼千年。

胸,瞬間疼了起來,若烈火焚燒,似冰水澆鑄,冰火兩重天,彷彿煉獄之間。

“唔”他撫住了心口,俊顏失色。

他,廣袖翻飛,金龍欲雨,眸色清瀲,若水琉璃,遺世獨立,清俊深邃,狂風驟起,捲落葉成沙,掩不盡他卓卓風姿,恰似沉寂萬年利刃,古樸而風華無限。

心,不自覺的抽疼,彷彿間一陣焦雷夾着冰雨襲襲而來,打散她所有的熱量與體力,全身發冷

“我把你的名字刻在了水上……我真的做到了……”

朦朧間,悲傷絕望的聲音如雲煙飄渺,輾轉於耳,餘音不絕,如針扎於她每根神經……

“小小姐”柳姑姑大驚失色,扶住了幾乎要倒地的左芸萱。

痛,瀰漫不絕的痛,只瞬間就侵襲了她每個細胞,每根神經,吸走了她所有的力量。

她依在了柳姑姑的身上,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風,憑地而起。

他,飛馳而來。

“你怎麼了?”

手,優雅的手,堪堪的伸向了她,就在要觸及她的那瞬是,她如受驚般退開了數步。

他的手落了空,劃了過了屬於她皮膚的空氣,終於落寞的垂在了他的袖中。

袖中,他緊緊的握住,握着這份幾乎快接觸的感覺……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死水般的心有了感覺;當他看到她搖搖欲墜之時,他那幾百年前就沒有疼痛感的神經抽疼了;當他被她拒絕時,他受傷了……

“我沒事”左芸萱強笑了笑,推開了柳姑姑,腰挺得筆直,一步一步自尊自傲地走向了宗政澈。

在她面前,她有種強烈的自尊。

她款款而去,裙如蓮葉,翻出一層層的蓮浪,彷彿踏波而來。

雖然幾步,他卻感覺這幾步走了千年之久,看着她越來越清晰的容顏,他恍惚得神情迷離。

“太子殿下,一等郡主左芸萱有禮了”

她盈盈而拜,恰似一朵雛菊,淡雅,孤寒。

脣微動了動,終於只說出一句:“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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