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房內守門的賀海山繃着臉,看着前面近在咫尺卻怎麼也無法靠近一步的嬰兒,再回頭看看身後似乎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但是怎麼也繞不過去的門扉,以及那無法坐上去的椅子,室內空無一人,他暗歎了一聲。
皇城腳下。
幾根火把、幾盞燈籠。
巍峨高大的城牆透出幾分神秘,遠遠看去黑沉沉的,月下威嚴稍稍減弱,像是被籠罩了一層薄紗。
城牆上,依稀可見幾個走來走去,一身武裝的人影,他們手中的長槍,月下反射出一抹冰寒。
城門關閉,她自然不會傻得去闖城門。
曾經是誠王妃,對皇城的把守,她還是略知一二,等到子時,這會是人最睏乏的時候,也是城門換崗的時候。
趁着這檔口,她悄然飛身上了城牆,身影一閃,偶爾擡頭的兩個士兵,只看到一抹黑影一晃,已經消失在眼前,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今晚,不論慕容鐟被召進宮來做什麼,當然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以前慕容錚就對他多有顧忌,現在…只會更糟糕,她就是來推波助瀾一把,防着慕容鐟跑出去!
她隱隱有種預感,慕容錚今晚不會放過慕容鐟,明家能夠查到的證據,皇帝豈會一無所知?而且明家都是文臣,居然多了重兵把守…
明耀輝明日一本參上去,最可能的是推着慕容鐟直接逼宮反抗,今晚若是他被困在宮裡…那逼宮造反就不存在了。
而且賀海山說慕容鐟兩個時辰內會出來,這麼肯定的具體到時辰…也是有異,慕容鐟恐怕也意識到了危急,早有準備,賀海山能夠找去明府絕對不是偶然。
明家查出慕容鐟和姐姐能同夥,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慕容鐟也不算冤枉,反之,就算這證據都是加的,那也是他死有餘辜,權當做給她和阿鬼受了這麼多的苦的一點補償了。
在誠王府殺不了他,在這裡…皇帝都恨不得他死的地方,只會更容易得手。處理了慕容鐟,她再去大漠找姐姐問清楚,也不遲。
打定主意,輕巧的避開巡防的守衛,看着眼前那個寬闊且暴露在燈光下的廣場,有些惆悵,這個廣場想悄無聲息的穿過去,難!
她也沒打算過去,這皇宮深處進去難,出來,更難!
只能隱身暗處,靜靜的等慕容鐟自己出來,距離賀海山說的兩個時辰已經要到了,她脣角噙笑,看着那燈光流瀉處,慕容鐟,我倒是要看看,你準備怎麼出去!
隱隱的車軲轆聲越來越近,來了!
明鑲打起精神,鳳眸褶褶發亮,盯着廣場那方,從皇城中出來的那輛馬車,寂靜的夜幕之下,車輪聲顯得格外清晰,車頭一個支架上還掛着盞燈籠,隨着這星星點點燈光越來越近。
趕車的漢子放緩了車速,幾個守衛很快就注意到這車了。
這馬車只是個板車架子,前方一匹馬,很是簡陋,車上放着幾隻大桶,一股臭味老遠就飄來了。
馬車停下,車上的男人下車來,低頭哈腰。
“這個時候怎麼還有馬車來……”一個小兵嘀咕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