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幾家歡樂幾家愁。
“少爺!”都督府還沒住上一年又要搬家了“少爺,噢,不對,侯爺,冬子怎麼覺得像做夢一般呢?”
皇帝大行,表面看風平浪靜的國喪後之前說傳位於三皇子,結果登基是的二皇子。
原來,玉璽內大有乾坤。
拿着賀錚送來的玉璽,二皇子整夜未閉眼,自己能佈置安排的就這些,成敗幾乎全系在賀錚一人身上!真是太冒險了!
縱然禁軍由賀錚所管,朝政由太傅掌控,但是,勢單力薄的他要怎麼才能扭轉乾坤呢?特別是想要名正言順的承繼大統談何容易?
“父皇啊父皇,您既然心屬爲兒臣,爲何不早早的立下遺詔,哪怕封兒臣爲太子,又或者,像大皇子一樣行走朝堂也好啊!”左右翻轉玉璽,苦笑道:“您看看現在,讓兒臣拿着這個玉璽,一不能號令百官,二不能調動兵馬,難道讓兒臣當飯吃下去嗎?”邊說,還真將玉璽送到嘴邊輕輕的咬了起來。
突然,他停止了咬動,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玉璽,因爲,剛纔咬動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小孔。
輕輕的抖動了幾下,似有一根細細的絹帛冒出。
二皇子心跳加速,難道是父皇都不知道的藏寶圖或者說是有關皇室的秘史?
小心的取出展開,居然發現兩份詔書,一份是對各皇子的安排,另一份則是完整的傳位詔書。
原來,父皇真的將皇位傳於了自己!
而之所以有御書房那幾個字,只是想要看看他們的手到底能伸多長。
“父皇啊父皇,您知不知道,就因爲那幾個字,差點讓兒臣與皇位失之交臂!”想想,幸好父皇將玉璽交與了年少的賀錚,又幸好還有母后的周旋爲自己贏得了七天時間。
擒賊先擒王,二皇子讓賀錚派出可靠人物先將右相三皇子等一干人等控制住,又蒐集羅列了他們的種種罪證,這才能在短短的十二個時辰內將形式逆轉。可以說,他的江山,更多的是靠着賀錚和太傅的輔佐才能拿下的。
太傅也就算了,畢竟位高權重了,又年邁,新皇就當先祖般奉養。而賀錚,年少有爲,又有如此大功,正是沒有勢力的新皇倚靠的左臂右膀,聖旨恩賜異姓侯爺,號安定侯!
“冬子,搬進侯府,你就可以去將你爹孃和妹妹接過來了!”賀錚笑笑:“這些年,跟着我沒少吃苦頭,你們一家子終於可以團聚了,我也就少一份內疚了!”
“侯爺!”冬子搖搖頭:“侯爺,冬子打小就跟着您,甘苦與共,眼下,您已功成名就,冬子什麼時候都可以和家人團聚,可是,您和將軍?”
“不要再提,別忘了,我姓賀!”舉着右手阻止沉聲道:“冬子,看在你忠心侍候我的份上,下步爲例!”
“是,冬子知道了!”冬子咬了咬牙,心裡不免爲當年的宣威將軍遺憾。多好的兒子啊,你真是一個沒福氣的人!
搬家,離府!
一個是高升,一個是驅逐。
“娘,娘,抱,我要抱抱!”一羣孩子中,尤其以兩個蹣跚哭叫着走路的孩子最爲引人注目。
“我的個親孃啊,這是誰家呀,這麼多的孩子,喲喲,淨是女孩子!”街道兩旁,有人抱着雙臂看着熱鬧。
“噓!”指了指天:“這上面一變,下面的也得變!”
“噢,這樣啊,不過,算是運氣好的了,居然沒被!”說話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又是哪一家啊?”
“笨啊,沒聽說嗎,是西街的宣威將軍府!”有人小聲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是他啊?”有人略爲知情“想當年,迎娶相府七小姐,那熱鬧勁!”
“哈哈哈,熱鬧啥呀,這人整個就是負心漢,他在迎娶相府七小姐時本就有結髮妻子,還生有一個兒子,結果,爲了權勢,拋妻棄子,活該有今日!”有人呸的一聲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真是報應,這次倒黴也是受相府的牽連!”
“沾上右相府的可沒有幾個逃脫的,能不殺頭就算是好運了!”有人點點頭:“善惡到頭終有報啊,宣威將軍這些年倒沒什麼,這些年最風光的七小姐現在最倒黴!”
抄家了,背上的包袱只有幾件換洗衣物,耷拉着腦袋,也聽見四周的風言風語,當年威風凜凜的宣威將軍此時還沉浸於往事中,妻妾成羣,高高在上,晃眼間,差點成爲階下囚。如今,只能回城外的祖籍地成爲凡夫俗子。聽到人說妻子黃興忍不住擡頭看了眼走在中間的女人,換下錦衣裙衫,她也如僕婦一般普通。
以前有俸銀,有莊園鋪子的收成,養了六個妻妾十女一子丫環奴才等一共上百號人。樹倒猢猻散,結束了使奴喚婢的生活,一干妾室送的送回了孃家,餘下的紛紛自請離去。只有十個女兒的存在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曾經位居人臣,曾經風光無限。可是,正因爲這些都是他的女兒,身上都留着他的血脈纔不能發賣,從此,吃糠咽菜都全指望着他了。
“將軍!”看着拖兒帶女回到祖籍的黃興,守宅子的老頭兒哭喪着臉:“將軍,怎麼辦,他們把莊子都收了,只留下了守墓的這幾間屋子,將軍,夫人小姐少爺們怎麼安置!”
“福伯,難得您老還留在這兒!”風光時,人人都往上靠,人倒黴時,連平時的奴才都能欺到你頭上。人到中年,最後,忠心陪他的卻只有這個守墓的老頭兒“只是,這兒以後再沒了將軍,更沒有什麼夫人小姐和少爺了!”
“老爺,怎麼住啊?”一間堂屋,一間竈房,一間茅房,餘下的就只有三間房間了。昔日的將軍夫人,相府七小姐,此時淚眼婆娑:“老爺,這日子怎麼過啊?”
“以後,也別叫我什麼老爺了,叫孩他爹吧!你也不再是什麼夫人,你是何氏,是黃家娘子!”搖搖頭:“能有日子過就不錯了,你想想你爹孃,想想相府的一干人等,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孩他爹,多難聽啊!
爹孃,相府的人!
何氏掩嘴無聲哭泣,他們,早已下了天牢,新皇即位,說先皇新喪不足百日,他不宜多造殺戮,一切待百日後再作定奪。什麼也別說了,纂改遺詔的罪名還有好?上斷頭臺只是早晚的事兒而已。
“老、、、孩、、他爹!”看着福伯給鋪牀,三個女孩兒爬上牀佔着位置,連一歲多還沒有牀高的嬰孩也靠牀而站紛紛說那是她們居住的,而其他六個眼巴巴的望着,滿是驚恐的看了一眼門口站的大人趕緊的低下了頭“這樣,怎麼行?”嫡女庶女都擠在了一間屋,關鍵是,還不能睡下。
“福伯,能不能再砍點木頭在這邊搭一個大點的牀?”黃興指着靠牆的空位:“放這兒,能睡下她們幾個嗎?”
“將軍,老奴可以再把這張牀也搭寬一點兒,五個小姐睡這邊,另外五個小姐睡那邊!”福伯指着空蕩蕩的房間道:“這樣一來,就能住下了!”
“不要,我們纔不要和那些賤蹄子一起睡!”昔日的小姐瞪眼看着牀下的六人罵道,身邊的人連忙拉扯了一下,但晚了,沒能阻止到她。
“住嘴!”看了一眼罵人的女兒:“誰教你們這樣罵的?她們也是你們的姐妹!”側眼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你平日裡都是怎麼教導她們的?”
女人咬了咬牙,要怎麼教,這些女孩子誰不是那些狐狸精生下的,那不是下賤是什麼?
“這樣的話,再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瞪了一眼女人,嚴厲的看了一眼屋裡的十個女孩子:“你們都是親姐妹,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真是無比的諷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何氏真想反駁他,但想想如今的形勢,生生的將話嚥進了肚子裡。
“老奴能做的就只能這些了!”福伯手持砍刀“將軍真的決定讓老奴和少爺住一間屋嗎?”這麼小的奶娃娃,讓他和自己住一間屋,這是一種擡舉還是一種折磨啊?
“福伯,只能勞累您老了,你看,三間屋,我和何氏住一間,女兒們住一間,唯有你和小豪住一間了!”黃興苦笑道:“等日子好過了,我再將小豪分出來吧!”
“是,老奴明白了!”摸了摸肚子,咕嚕的叫,擡望眼,那羣孩子,還有那個女人,全都在堂屋裡盯着他。這?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沒人去做晚飯嗎?他們是午時左右到的,因爲忙着安置都沒有心說午飯的事,如今已是戌時了,看這情形,又要餓肚子?
“將軍餓了嗎?”福伯嘆了一口氣:“老奴去煮點東西給您吃吧!”
“讓孩他娘給你燒火打下手吧!”難爲情的看了一眼背都有些駝的福伯,黃興一陣酸澀,在自己風光時,他卻自請回祖宅守墓。在自己落難時,他又爲自己撐起了一片天!
她能燒火?福伯斜眼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她到底都有什麼好啊,非要把當年的夫人棄了娶了她,看看,紅顏禍水,果然爲黃家帶來了災難!?? 重生之農家絕戶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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