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你們早這樣多好。”曹書傑嘆息。
陳文昌以爲他接受道歉了，接着問視頻能不能刪掉？
可曹書傑跟了一句：“陳總，我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們公關部門人的腦子……”
張成祥聽到這番話，臉色都變了。
曹書傑這明擺着罵他！
可陳文昌沒說話，他也不敢吱聲。
隨後聽到曹書傑繼續說：“雖然上傳的時間很短，可這個視頻的播放已經上千萬了，看到這個視頻的熱心網友也多次傳播、轉發，甚至都上了電視臺新聞，你說我現在刪掉視頻還有什麼用？”
“你們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還是掩耳盜鈴？”
“前天我已經給那位張經理說的很清楚，你們開新聞發佈會道個歉，或者登報道歉，表明你們大發水果批發市場的態度，老百姓看到你們的誠意，也只會認爲是那一家業戶有問題，對你們批發市場其他業戶或者對大發水果批發市場本身還是相信的。”
“可是你們卻一直端着所謂‘高高在上的面子’不肯低頭認錯，不肯爲你們市場監管部門的不作爲道歉，或許從頭至尾都不覺得你們做錯了什麼？”
“你們現在之所以低頭，我猜肯定是看到市場的經營和營業額受到很大的影響，甚至影響到你們的根本，這才勉爲其難的給我道歉，試問還有什麼用？”
曹書傑反問他們。
“就算我接受你們的道歉又能怎麼樣？陳總，你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想明白，你們要道歉的人已經不是‘我’，是你們大發水果批發市場千千萬萬的客戶。”曹書傑痛心疾首，好像在替大發水果批發市場惋惜。
曹書傑這個樣子看起來有些虛僞。
但不可否認，曹書傑說的是事實，因爲這種不作爲，使其他人不再相信大發水果批發市場這個牌子，從而讓它丟掉了一部分客戶。
如果說以前的大發水果批發市場還有品牌效應，那麼現在的話，這個品牌可能會讓很多人唾棄，這也是曹書傑剛纔說陳文昌他們反應的有點慢了，原因就在這裡。
這個時候陳文昌也反應過來，事實確實如曹書傑所說的那樣，如果大發水果批發市場還想繼續幹下去，這個新聞發佈會或者登報道歉是勢在必行的一件事兒，而不是求得曹書傑原諒的其中一個環節。
甚至曹書傑是不是原諒他們都沒那麼重要了。
這件事情的性質和重要性與大發水果批發市場的品牌相比，根本不足爲重。
可該怎麼解決這件事，陳文昌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至於在他辦公室裡的張成祥就更不用提，除了提出所謂的打打殺殺的建議，張成祥一點忙都幫不上。
陳文昌掛斷電話後，思索了很久。
在這期間，張成祥一句話都沒說，生怕打擾陳文昌的思路。
等陳文昌回過神來，張成祥問道：“陳總，咱們要怎麼辦？”
“先開新聞發佈會，澄清這件事兒，對大衆道歉。”陳文昌說道。
“這樣行嗎？老闆那邊兒……”
可張成祥的話還沒說完，陳文昌就說道：“老闆那邊我去說，你按我剛纔說的去做就行。”
“是，陳總，我這就去安排。”張成祥趕緊離開陳文昌的辦公室，準備召開新聞發佈會的事。
他在這裡待不下去，總覺得陳文昌看他的目光很危險。
辦公室裡只剩下陳文昌一個人，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放空心神，休息了有半個鐘頭，這才伸手摸過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老闆，是我，陳文昌啊……”
……
曹書傑還想着陳文昌在電話裡說的話，他很清楚陳文昌同樣也明白大發水果批發市場的品牌危機。
只是陳文昌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想從自己這邊得到解決辦法，可是這怎麼可能？
曹書傑從他投訴之後，大發水果批發市場的市場監管部門10天時間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就對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好感。
對方興許是抱着店大欺客的想法，也可能這個業戶又給市場監管的人送禮了，才遲遲沒有結果出來。
但甭管哪一種，都不是曹書傑能接受的。
wωω ⊙тt kān ⊙℃O
他們發出去的視頻，網站內的播放量就已經過千萬了，網站外部的播放轉發是通過多個渠道、平臺同時進行的，其數據更加誇張。
就像曹書傑說的那樣，還有電視臺也報道了這件事兒。
種種巧合放在一塊兒，這才令大發水果批發市場低下了它自認爲高貴而又驕傲的頭顱，要不然陳文昌會給自己打電話服軟嗎？
就像張成祥前兩天給他打電話時所說的那樣，大發水果批發市場就不可能公開道歉。
至於他們後邊怎麼做，那已經不是曹書傑關注的重點，這個事也和曹書傑沒有關係了。
……
暫時放下這件事，曹書傑和曹建龍他們商量完搞集中養殖的方案以後，並沒有急着找村裡的養殖戶公開這個方案。
他從村委大院回到自己家裡時，一進門，就看到萌萌頂着烈日在院子裡打充氣沙袋。
瞧着萌萌踮着腳步來回遊走，風騷的步伐和突然打出來的拳頭，曹書傑也不得不承認他閨女在拳擊這方面還有點天賦。
但是曹書傑也沒打算讓他閨女練成那種筋肉人的樣子。
“萌萌，天這麼熱，你還練呀。”曹書傑站在大門口陰涼地兒裡問她。
聽到爸爸的聲音，萌萌才停下練拳，回頭看着她爸爸：“我沒事幹，媽媽嫌我煩，不讓我進屋，讓我出來鍛鍊身體。”
曹書傑心想，你這是幹什麼事惹着你媽媽了吧？
“萌萌，在家裡是不是沒聽話？”曹書傑問她。
萌萌使勁想想，覺得她做的事都是對的。
就搖頭說道：“媽媽毛病多，她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看我不順眼唄，我反正是沒錯。”
曹書傑聽到他閨女這麼說，基本就知道他閨女肯定有事惹着親孃了。
“你繼續練吧，我上去換一身衣服。”曹書傑朝屋裡走。
可還沒進屋呢，萌萌就喊他：“爸爸，你胖了，也該鍛鍊了，要不然你和我一塊兒練吧，咱倆還能做個伴。”
曹書傑聽到他閨女出的餿主意，摸摸自己的肚子，確實有很多肉，但是今天這麼熱，不適合鍛鍊。
萌萌提起這個事，八成是一個人練有點孤獨，想拉他一塊上賊船。
想通了這件事，曹書傑轉着眼睛說道：“我不行啊，我現在還有點急事，你先自己玩着吧，等會兒我忙完了過來陪你練拳。”
萌萌眼睛疑惑的看着她爸爸：“爸爸，你不會是想臨陣脫逃吧，我要給媽媽說。”
這閨女還給他上綱上線。
曹書傑瞥了他閨女一眼，直接不搭理她。
上2樓拿着一身短褲短袖去洗了個澡，換上衣服，把身上原本穿着的長褲短袖脫下來扔進洗衣機洗着。
再從2樓下來時，萌萌還在院子裡繼續揮拳鍛鍊。
這一點兒讓曹書傑很欣賞，她閨女咬着牙不怕苦。
“萌萌，你熱不熱？我帶你去你建華爺爺家買雪糕吧？”曹書傑拿了把小馬紮在旁邊坐下，說風涼話。
看到萌萌沒有反應，曹書傑繼續說：“萌萌，你要是不願意吃雪糕，我給你買冰淇淋，還有碎碎冰，你想吃什麼都行。”
萌萌被爸爸饞的一直嚥唾沫，她也停下不鍛鍊了。
看到程曉琳從二樓探出頭來，萌萌在樓下院子裡大聲喊道：“媽媽，爸爸說要給我買雪糕，我能不能吃呀？”
曹書傑臉都黑了。
這閨女故意坑他的吧。
下一刻，曹書傑剛閉上眼睛，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他老婆喊道：“書傑，你是不是皮又癢癢了，非得找點事才痛快？”
“信不信我現在就下去收拾你。”程曉琳在2樓喊道。
“爸爸，你不是答應還給我買冰淇淋嗎，你怎麼還不去買呀？”萌萌看到爸爸坐在馬紮上都不擡腚，她慣用一招落井下石：“爸爸快一點呀，我都快熱死了。”
“書傑，你敢給她買試試。”程曉琳在樓上，頭髮都炸起來。
曹書傑看看他閨女，再仰頭看看他老婆，忽然感覺生這個閨女就是個錯誤。
人家都是小棉襖，這就是個乞丐裝，還是八面漏風的那種。
程曉琳大約也知道萌萌話裡的水分太大，看到萌萌站在那裡不動彈，程曉琳板着臉說她：“萌萌，你是不是又想偷懶不鍛鍊，我告訴你，別給我耍這些小心眼。”
“砰砰砰！”
萌萌連續三拳打在充氣沙袋，把紅色與黑色拼接起來的充氣沙袋打得東倒西歪。
“媽媽你看，我的拳頭可有勁了，比你還厲害。”萌萌朝二樓握着小拳頭晃動起來，顯得很有力量的樣子。
曹書傑聽到他閨女這麼說，覺得牙疼，哪有這樣介紹自己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果不其然，程曉琳在2樓說道：“萌萌，你給我等着，我下去和你比比。”
萌萌聽到媽媽這麼說，哪還傻不拉嘰的在原地站着，她趕緊朝屋裡跑，邊跑還邊喊：“老爺爺，媽媽要揍我，你快點保護我。”
這是萌萌在這個家裡的最後一張王牌。
她心眼兒也挺多，看得出來有老爺爺護着她的時候，這個家裡就沒人揍她。
曹正虎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瞧着萌萌趴在他腿上不動彈，孫媳婦程曉琳從樓上下來，他說：“萌萌，你以後不要再惹你媽媽生氣了，要不我把你攆外邊，聽到了嗎？”
“老爺爺，我聽到了。”萌萌這樣說的。
曹書傑在門口坐着，正好是個內外負壓的通風口，風量挺大，呼呼的風吹在他身上，比吹風扇和空調還舒服。
“萌萌，你過來，我和你說件事。”曹書傑朝他閨女招。
但萌萌不相信，她說：“你肯定和媽媽一塊坑我。”
“小不點兒一個，你咋懂這麼多事兒？”曹書傑對他閨女這種過於成熟的表現，也覺得頭疼。
可千萬別是小時候聰明，長大了笨就行。
程曉琳下來後，給她老公說了一件事兒。
“我剛纔上網看新聞，看到泉城那個大發水果批發市場開新聞發佈會了，在那兒給所有的客戶道歉呢，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早幹什麼去了。”程曉琳也在吐槽這件事。
可曹書傑給她說：“老婆，你發現沒，輿論這把刀很鋒利的，稍微不注意，就容易割到手。”
程曉琳明白她老公說的什麼意思，她說：“我反正也不會隨便用，其他人怎麼用，我就不知道。”
這說的是實話。
時間進入7月份以後，天氣越來越熱，哪怕家裡開着空調，萌萌也覺得受不了。
她看動畫片的時候，發現有動物在游泳池裡游泳，又想起來她爺爺曾說過要給她建個游泳池的事，這個時候，萌萌又把這件事給提出來了。
非得找她爺爺建游泳池不可，還說建不了游泳池，這個事兒完不了。
曹建國對於他孫女的這點要求，那是有求必應。
游泳池的選址是個問題。
最後一商量，乾脆放在農家飯莊北邊兒，只有那邊兒地方比較充裕，而且後邊還可以把這個游泳池作爲曹家莊的一項衍生收入。
這麼一來，投入資金的主體就變成曹家莊村委和曹建國合資。
說白了其實還是曹書傑出錢，你這個游泳池最初的目的是爲了讓他閨女玩水。
曹書傑都覺得這事很有意思，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竟然成了曹家莊村委出錢。
可村裡的人聽說農家飯莊北邊要建個游泳池，無論大人、小孩都很期待。
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曹家莊真正向外邁出高質量生活的第1步！
這個游泳池並不如城市的那種游泳館更高級，所考慮的方面也多。
它就一個進水口，一個出水口。
蓄水池的高度也高出地面20公分，然後用磚石往上壘牆，做好防水後，再用混凝土澆築，二次防水做完，最後在裡邊和外邊全部貼上白瓷磚。
這是完整的效果圖，很多人都覺得這個游泳池搞完以後，肯定會讓孩子們喜歡。
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期盼她早點完工。
但也有知道內情的人說這是曹建國把孫女寵出了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