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賺錢？”程曉琳扭過頭來，湊到她老公跟前，眼睛一直盯着她老公的眼鏡看。
曹書傑看到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萌萌又不在，他還客氣啥，嘟着嘴就親在他老婆臉蛋上。
“啵！”
“你煩不煩，就會這一套是吧。”程曉琳轟蒼蠅一樣，用手把他給推開。
“滾！”
程曉琳剛罵完，在樓下和老爺爺玩的萌萌突然跑到樓梯口大喊起來：“媽媽，爸爸怎麼還不下來呀。”
曹書傑：“……”
“瞧見沒，你好閨女喊你呢！”程曉琳帶着點戲謔的笑容，說他。
“爸爸！”萌萌沒聽到爸爸迴應，她順着樓梯跑上來了。
曹書傑想拍他老婆一巴掌，但是看到他閨女已經在樓梯上露頭了，還是要避免不好的影響。
“來了，我忙完就下去，萌萌你怎麼又上來了。”曹書傑說道。
萌萌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爸爸，眼神裡透露着不相信的表情。
她說：“我纔不信，你是不是又欺負媽媽？”
“瞎說，咱們快點下去吧，別打擾你媽媽工作。”曹書傑說道。
看着曹書傑下樓，她也跟着下來了，還問她爸爸：“爸爸，你要出去嗎？”
“對，我出去轉轉，外邊太熱，你在家裡和老爺爺玩兒吧。”曹書傑說道。
萌萌撇嘴，她說：“我又不怕熱。”
“你是不怕熱，可你皮膚要是曬的和黑炭一樣，就不好看了。”曹書傑說道。
“爸爸騙人，你怎麼沒曬得和黑炭一樣。”萌萌嚴重懷疑。
曹書傑心想着，閨女越來越不好騙了。
“你真要跟我去？”曹書傑剛問完，就看到他閨女點頭。
“那行吧，我給你抹上防曬霜，再戴上帽子。”曹書傑給她拾掇完，又過去了十幾分鍾。
父女倆騎着電動車出門的時候，程曉琳還在2樓叮囑他：“書傑，別在外邊呆太長時間，忙完就抓緊回來。”
“媽媽你放心吧，OK啦，我會看着爸爸的。”萌萌喊道。
曹書傑低頭看着坐在前邊小座位上的萌萌，心想着：“你看着我什麼呀？”
曹書傑並沒有急着去找曹建龍，他順着大路往西走，觀察的每一處果園的人流量。
就這樣走走停停，大約有半個小時，曹書傑心中有數了。
他這纔給曹建龍打電話，在電話裡問清楚他在哪裡後，曹書傑直接騎着電動車過去找他。
來到地方後，曹書傑還沒停下車，就看到曹建龍在地頭上站着。
看到他過來，曹建龍直接迎上了：“書傑，你忙完啦？”
“龍叔，我基本忙完啦，不過我明天還要去趟縣裡。”曹書傑看起來挺忙的樣子。
村裡本來就沒多少事兒要忙，曹書傑去幹什麼，那也是他的自由，曹建龍從不過問。
“爺爺好。”萌萌仰着小臉兒喊道。
一聲‘爺爺’把曹建龍喊的心花怒放。
他看着萌萌，越看越喜歡：“萌萌真乖，天這麼熱，你怎麼不在家裡吹空調啊？”
“我纔不願意在家裡玩兒呢，我要跟着爸爸。”萌萌小手抓着曹書傑的衣服，一副不願意放開的樣子。
曹書傑聽到閨女這麼說，心裡美滋滋的，但他嘴上一副嫌棄的口吻，說道：“這妮子太煩人，老跟着我，耽誤事兒。”
曹建龍瞧着曹書傑臉上的笑容，都不想說他：“書傑，你也看到人少了吧？”
曹書傑點頭，轉完這一圈下來，再結合着他老婆視頻評論區裡的內容，他心裡其實有幾分猜測。
他說：“龍叔，我剛纔大致瞭解了一下情況，我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怎麼回事？”曹建龍很着急的問道。
他在想着，難道這就是曇花一現？
從本質上和曹書傑自己經營的那個果園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心裡頭想着，耳邊聽曹書傑說道：“龍叔，就像我昨天晚上給劉鎮長提到的那個問題，說白了還是人少。”
他說：“通過我老婆拍的那個視頻，能夠吸引來的客戶就這麼多，其他人要麼是有別的事情，要麼正在上班，要麼離着咱們這確實太遠，就兩天時間來回，還不夠耽誤工夫的。”
“另外獼猴桃和草莓還不一樣，這玩意兒拿回去以後需要引熟，至少三四天內是沒法吃的，這些在週五週六來過的客戶，今天再過來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曹書傑這麼一講，曹建龍立馬就明白了。
這和曹書傑昨晚上給劉福榮鎮長說的沒兩樣。
“書傑，那你覺得你這些朋友能把咱們村裡的獼猴桃消化完嗎？”曹建龍有些擔心的問道。
“龍叔，你就放心吧，咱們村裡這些還是沒問題的，其他的就別想了。”曹書傑說道。
後邊陸陸續續的總會消化掉一部分，另外曹書傑過幾天通過線上再銷售一部分，沒有太大問題。
聽到曹書傑這麼說，曹建龍也明白順道幫忙銷售其他村的獼猴桃，就不用多想了。
放平心態後，曹建龍忽然覺得他們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很好了。
至於來年種植獼猴桃能不能賺錢，這個事兒曹建龍不擔心。
他覺得無論是任何市場，自己本身都有一種自我矯正的功能。
今年被某些黑心果農給坑的不輕，但是明年就不一定還是這樣了。
忙忙碌碌一直過完週末，曹家莊14戶果農家裡都在算賬。
週五週六，週末這三天，他們果園裡的獼猴桃已經賣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也沒有多少，零零散散的，往外賣就行。
實在不行他們送到縣裡或者市裡的水果批發市場，到了這個時候，價格便宜一塊錢也沒事兒。
無論是曹書棟，還是曹建茂，或者曹淑英，曹書鶴，曹建真等人，他們都明白，村主任曹書傑已經幫他們大忙了，人不能奢望太多。
幾個人互通氣兒之後，一致決定，先把差價算出來，給村委送過去。
最後一算帳，就這三天的功夫，曹家莊原本滯銷的獼猴桃一共賣出246415斤，至於果園裡剩下的獼猴桃，按估算不到6萬斤，摺合到每一家也剩不下多少。
面對這個數字，14家果農也放心。
按每斤3.5元計算，這些銷量平均的每一戶果農家裡，也有6萬多元的收入。
如果再加上果園裡還沒有完全消化掉的獼猴桃，平均下來，曹家莊這14戶果農家裡每一戶收入在7萬元以上。
這可比其他以種植糧食爲生的農戶要好太多了。
週一早上，14家農戶一塊給村委送過去128207.5元錢。
這是之前說好的，村委拿5毛錢的差價。
這筆錢將用來作爲村委的建設基金，包括後期承建建村委大會堂，包括這次村委組織招聘的志願工作人員支付補貼等。
曹書棟他們14家果農一塊兒過來送錢的時候，村支書曹建龍，治保主任曹正存，婦女主任呂萍，和曹家村新任的會計高長銀他們4個人都在。
偏偏曹書棟他們特別想見到的村主任曹書傑不在。
“曹書記，曹主任他不在呀？”曹建茂心直口快，直接問出來了。
他語氣裡甚至還有點失望。
他心裡很明白，他們這一次還能賺到錢，多虧曹書傑，而不是眼前這4個人。
曹建龍並不生氣，他給曹建茂他們說：“書傑他有事去縣裡了，你們有什麼想轉達的，我可以告訴他。”
“或者等書傑從縣裡回來以後，你們再找他說也行。”
曹建茂趕緊搖頭，笑着說道：“俺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來感謝曹書記，曹主任，還有各位對俺們的幫助。”
曹淑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站出來說道：“曹書記，咱當初約定好的每賣出去一斤獼猴桃。有村委5毛錢的差價，我們今天一塊兒把這個錢給送過來。”
說完後，14家分別掏出自己的賬本，遞給會計高長銀，先讓他把賬再重新歸攏一遍。
完事後，看到高長銀點頭，曹書棟說道：“賬我們算過好幾遍，一共是128207塊5毛錢。”
後邊的兩個小夥子拿着一個包提過來：“錢都在這裡，高會計你點一下，看對不對數。”
高長銀提着這個盛錢的包，只覺得重如萬鈞，他的手都在顫抖。
說句不客氣的話，他這輩子都沒有一次性拿過這麼多現錢。
別說他，曹建龍，曹正存，和呂萍他們三個人也有些激動。
這是村委正兒八經掙來的錢，和之前的村支書曹建剛偷偷摸摸的往自己家撈錢不一樣。
曹建龍深吸一口氣，給高長銀說道：“高會計，你點點數，一定把賬記好，給那些幹活的人結完賬以後，把剩下的錢儘快存起來。”
高長銀點頭：“曹書記，您放心，我馬上照辦。”
“這麼大的事情，也得給曹主任說一聲。”曹建龍說道。
說句沒見識的話，在拿到這筆錢之前，曹建龍也沒想到這5毛錢的差價竟然有這麼多錢。
可他知道這個錢不是他掙來的，而是曹書傑。
曹正存，呂萍他們也都點頭，覺得應該給主任曹書傑說一聲。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二位從年齡和輩分上可以當曹書傑爺爺和姑姑的長輩，卻再也沒有以長輩自居的想法。
‘曹主任’這個稱呼真正第1次印在他們腦海裡。
……
曹書傑這會兒正在縣城裡找廉學柱幫忙，讓他再找人給自己儘快辦出營業執照來。
這種找關係的事，曹書傑從去年以來已經做了很多回，他很熟練。
在廉學柱這裡，他也真沒把自己當外人，見到廉學柱的面時，一口一個舅舅，還把自己專門帶過來的10箱獼猴桃送給廉學柱。
用曹書傑的話說，送禮就大大方方的送，又不是什麼貴重禮物，有什麼好怕的？
廉學柱看到曹書傑提進來的10箱獼猴桃，他也沒拒絕，還給曹書傑倒上茶水，二人邊喝茶邊聊天。
直到曹書傑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拿出手機來掃了一眼，想掛斷時，廉學柱並不在意，他說：“書傑，你有急事的話，先接電話就行。”
“我們村支書打過來的電話，應該沒什麼大事。”曹書傑嘴上這麼說，但還是順手接通電話。
然後就聽到曹建龍把曹書棟他們14家果農給村委送錢的事說了一遍，聽他說完後，曹書傑也有點驚訝：“龍叔，有12萬多嗎？那還真不算少呢！”
“高會計剛纔把賬給歸攏完，一共賣出去24萬斤。”
“呵呵，那還挺好的。”曹書傑笑了。
這個結果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了。
旁邊的廉學柱聽到曹書傑和曹建龍打電話，聽着什麼24萬斤，12萬塊錢這些敏感數字，他眼皮也一眨一眨的，心裡想着這小子又幹什麼事兒了？
別知法犯法啊！
還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曹書傑對着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龍叔，你們先把這幾天志願者的補貼發下去，另外再覈算一下，咱們5個人一人拿1000塊補貼吧，剩下的錢留着給大會堂用。”
“臥槽，這小子還真敢拿。”廉學柱心裡想着。
等曹書傑掛斷電話後，他第一時間就問道：“書傑，你剛纔打電話是怎麼回事兒？”
他太納悶了。
曹書傑沒瞞着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從曹家莊14戶果農家裡的獼猴桃滯銷開始講了一遍。
包括他是怎麼給曹家莊的滯銷獼猴桃找銷路的，怎麼吸引來的人，又爲什麼拿這12萬塊錢，全都說的明明白白的？
說完後，曹書傑還多嘴提了一句：“舅舅，我們這可不是貪污啊，我們都是靠辛苦掙來的錢。”
廉學柱想打人，他總覺得這小子話裡有話，是不是在暗戳戳的指責誰？
莫名其妙的，廉學柱今天不想看見他，丟給他一個電話就說道：“這是工商局那邊的電話，你過去直接打他電話就行，就說是我讓你去的，有什麼事他都能直接給你辦妥，抓緊給我滾蛋！”
曹書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嘿嘿的笑着走了。
“舅舅，改天忙完了，我回來請你吃飯。”曹書傑出門後，還喊了一省。
廉學柱看到曹書傑出門的那個背影，他真想上前踹上一腳。
可也不得不感慨，曹書傑是真有本事。
剛纔短短的幾句話，廉學住也聽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曹家莊村委之所以能掙到這個錢，還真和村委另外那些人沒一毛錢的關係，純粹是曹書傑的個人能力體現。
他嘟囔着說道：“曹家莊還真是有福氣，可這小子就算個村主任，是不是屈才了？”
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來，廉學柱又想到曹書傑那種懶散的性子，直接搖頭：“算了，隨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