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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魂》劇組停拍,吳辰胃癌住院消息的可信度上升。劇組一片混亂,就在誰也找不到吳辰的時候,吳辰助理突然發表了一則辭演餘靜的消息,在娛樂圈又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

先不說《魂》在吳辰的名氣下能得到多少票房,光賠償給辭演何念和餘靜的毀約金就需要不小的一筆。

吳辰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何念卻發佈了餘靜將要參演他出演那則公益廣告。

這則公益廣告的主題是保護野生動物,拍攝地點定在青藏高原。到了目的地,高原反應就襲擊了整個廣告劇組,何唸的高原反應最爲強烈,乾嘔得胃都要攪和出來。

剛拍完一個鏡頭,何唸的雙脣絲毫血色都沒有,蹲在一邊乾嘔了起來,配合着一陣天旋地轉,何念擡頭看看天空,太陽都出了好幾個。

將手裡的水遞給他,餘靜幫他順着背,擔憂地說:“你這不是高原反應吧?怎麼跟孕吐似的,五臟六腑都給吐出來了。”

何唸的身體狀況在劇組內引起不小的爭論,有些人覺得他嬌氣,有些人卻覺得他敬業。反正什麼樣的人都有,他也不在乎。

接過水來喝了兩口,瓶嘴碰到了脣上剛起的一個泡上,疼得何念眉頭一皺,“嘶”得叫了一聲。

“你心裡有什麼着急的事啊?”餘靜接過他遞回來的水,毫不顧忌地咕咚咕咚喝了兩口不解地問道。

蹲在地上,何念看着腳底下踩的土地,胃裡又是一陣翻攪,餘靜找了個板凳讓他坐下了。何念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餘靜的目光漸漸深沉起來。

最終,等導演喊到他開拍的時候,何念一起身,眼前一黑,就那麼直直地暈倒在了地上。餘靜嚇得驚聲尖叫,趕緊叫了醫生。

黑暗中,何念握住一個人的手,喃喃了一聲。

等何念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何念牙根緊咬,但是接下來又是一通乾嘔讓他趴在牀上直接起不來了。

坐在一邊睡着的盧蕭聽到聲音,猛然驚醒,一看何念乾嘔趕緊跑過去給他順氣。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盧蕭給倒了杯水,何念重重地倒在牀上,一隻手搭在額頭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餘靜從外面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給盧蕭使了個顏色,後者看了粥一眼,被女人一巴掌拍了出去。

粥放在一邊,餘靜端詳着躺在牀上的青年,死氣沉沉的。如果不是胸腔上下起伏,跟個死人一般。

“想什麼呢?”女人坐下,將何念額頭上的手拿開,笑着問。

從失神中驚醒過來,何念笑着看了她一眼說:“沒什麼。”

“先喝完粥吧。”將手上的粥遞給何念,女人溫柔地說。

睡了這麼久,肚子還真是餓了。何念也沒有客氣,拿過湯匙來舀了一口嚐了嚐。女人做的粥和男人做的粥,感覺挺不一樣的。男人做粥比較有味道,女人做粥比較細膩。

吃了幾口,何念胃部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察覺到他的異樣,女人將垃圾桶拿過來放在他身邊,何念吐了一通,剛進去的粥全部吐了出來。

喝口水將嘴巴里的酸澀感衝去,何念不好意思地說:“我先不吃了。”

手腳利索地將垃圾桶和水還有粥處理好,女人一甩大波浪坐在了何念跟前,高貴的臉上沒了平時嬉笑的表情。

她問:“你告訴我,你跟吳辰究竟是什麼關係。”

“吳辰”這個名字一說出來,何念心裡的焦躁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心裡空蕩蕩的,血液流出後再也沒有流出,何念將胳膊搭在眼睛上,乾澀的眼圈裡似乎被蓄滿了什麼東西。

他一直在想吳辰,儘管他表現的夠堅強,但是心還是不夠堅強。人有時候犯賤,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他一直在和自己的本性抗爭,不讓自己有一絲鬆懈。但是當體力不支倒地不起的時候,他還是握着一隻手叫了吳辰的名字。

何念沒有說話,餘靜卻已經猜到了。她心思通透夠精明,但是兩人接觸到現在她竟然都沒想過何念和吳辰是那樣的關係。抽着煙的手哆嗦了一下,餘靜將臉轉向窗外對何念說:“我在圈子裡混了這麼久,就見了何念你這麼一個對我胃口的朋友。娛樂圈裡沒有交心這一說,但是今天,姐姐就跟你交交心,好好談談。”

說完,女人拿過菸灰缸彈了彈菸灰,深吸一口後,白霧吐出,女人說:“我告訴你,餘嘉的父親是誰。”

女人說完,將煙滅掉在菸灰缸裡。拿過何唸的手,緩緩地在他手上寫了兩個字。

蓄在眼中的淚水滑落出來,何念緩緩閉上了眼睛。

吳辰住院的消息雖然已經發出,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家醫院。爲了防止有八卦記者來採訪影響吳辰的病情,吳家將吳辰送往了宋晤所在的私人醫院。而宋晤,也在吳瑾的求助下做了吳辰的主治醫生。

拿着病歷看着,宋晤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吳瑾一個人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哭。

合上病歷,宋晤走過去問:“怎麼了?”

擡頭一眼是宋晤,女人的哭非但沒有收斂,淚順着臉滑落的更厲害了,仿似受了千般委屈。

“我哥不接受治療。”

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胃癌早期。幸虧發現的比較早,通過治療完全有康復的可能。但是吳辰卻吃了承託鐵了心,整日整夜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用擔心。”宋晤安慰了一下後說:“我先進去看看。”

有了宋晤這句話,吳瑾彷彿有了支撐一般地點了點頭。跟着宋晤要走進去的時候,宋晤悄悄地將門關上,吳瑾被關在了門外。

其實吳辰算是個比較聽話的病人,穿着病服不吵不鬧,住院的兩天也配合了檢查。但是怎麼到了接受治療方案的時候,卻死死不肯治療呢?

拉過椅子坐下,宋晤將病例放在交疊的大腿上,開門見山地問:“你想做什麼?”

宋晤的聲音讓男人的眼珠轉了轉,冰雕一樣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吳辰說:“我要見他。”

鼻間一聲哼笑,宋晤問:“你覺得你能挽回麼?”

男人的一句話讓吳辰的眉頭皺成一座山峰,眉宇間的戾氣顯示出男人此刻的憤怒,而他的手卻放在自己腹部,微不可查地揉了一下。

“如果不是你,我們現在早就在一起了。”

“不。”宋晤又是一笑,然後淡淡地說:“你們在一起過,還有楚智。”

猛然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男人從牀上直接飛來一拳,迎面朝着宋晤揍了過去。拳頭堅硬似鐵,毫不留情地給了宋晤一下,卻在中途的時候,被宋晤一把抓住了。

拳頭絲毫用不上力,吳辰咬牙切齒地樣子讓他顯得分外猙獰。

“楚智,要不是你他怎麼知道楚智!”

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男人將手裡的拳頭鬆開,彬彬有禮地說:“就算我不告訴他,他也會知道。有時候,把別人看得太笨,也是一種失敗。”

宋晤說完,拿着病歷低頭看着,邊看邊走說:“苦肉計都用上了,你果然窮途末路了。”

打開門走出去,宋晤擡起頭,臉上溫柔的笑讓吳瑾鬆了口氣。過來拽住宋晤的胳膊說:“怎麼樣?”

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抽出來,宋晤淡淡地說:“明天大約就好了。”

正在這時,病房裡傳來了重物落地和破碎的聲音,吳瑾推門而入,尖叫了起來。合上病例,宋晤將手揣在口袋裡,默不作聲地走了。

拍完公益廣告回來,何念整個人瘦得皮包了骨頭,胡迪趕緊讓他回家先休息一天。

何文淑因爲要體檢,中午不在家。何念剛回去,就被宋晤一個電話叫了樓下。聽到門鈴聲宋晤一開門,何唸的樣子讓宋晤的眉頭一下子皺成了個“川”字。

“高原反應特別厲害。”何念摸着腦門不在意地說了一句,進了客廳後就躺在了沙發上。剛一躺上,腰就被沙發上的東西硌了一下。沒等他起身看看,宋晤的手順勢伸進了他的腰下。手背碰着他的腰,何念不舒服地扭了兩下,然後就看到宋晤將王八從他身下拿了出來。

看着四肢亂顫的王八,何念笑着將它接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王八瞪着綠豆小眼茫然四顧,何念笑得更大聲了。

“經濟學呢?”

“含了一天王八,剛餵了之後回去睡了。”宋晤笑着說着,轉身去廚房將準備好的飯菜收拾了出來。

看着滿桌子好吃的,何念食指大動,沒等宋晤招待自己就吃了個飽。

“你下午不上班嗎?”何念眯着眼看着宋晤,困得眼皮打架。

“不上。”宋晤笑了笑說:“吳辰在我們醫院,我是他的主治醫生。”

躺在沙發上的青年眼皮動了兩下,氣氛因爲宋晤這句話而變得異常冷清。

最終,男人拉着沙發上懶散的青年說:“去睡一會吧。”

“那我跟你一牀。”噗嗤一笑,青年說得有點撒嬌的味道。

依舊是溫柔的笑掛在臉上,男人柔和地說:“好。”

兩個人躺在牀上,何念累得翻了個身就睡了。聽着青年沉穩的呼吸聲,男人也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牀上的一個人稍微動了一下。靜靜起身,彎腰牀上鞋子,那人小心翼翼地開門走了出去。

那人剛出去,牀上另外一個人身子也動了動,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前。

不消兩分鐘,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順着小區走出去,那人招了一輛車坐上了。

等上了出租車,墨鏡後何唸的目光變得決然。

“師傅,麻煩去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