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若臉上漸漸咧開笑容來：“這好辦得很，我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就是了。”
楚月華表示同意地點了點頭，誰知道這丫頭後面又有一句：“若是她揪着我碎碎念，看不慣我什麼，我就虛心接受，死不悔改就是了。”
正在喝茶的楚月華一口茶水就噴出來了，咳了兩聲之後便點頭道：“不錯不錯，態度是正確的。”
雖然說這樣告誡了菱若一番，但是楚月華不可能說就這樣就信任了這個丫頭，她只是希望，這個丫頭能夠真的得到自己的信任。
對於她身邊的人，她都是這樣想的。
讓她們下去的時候，楚月華卻叫住了芷若。
“姑娘！”
“芷若，”楚月華伸手示意她坐下，“今兒我們屋子裡又進了三個人，你如今已經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到底我們也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相處。
雖然我知道你一心想要離開這裡，但是在這之前，你卻也是心向着我的，菱若剛來，一方面，我也確實還不太確定她是否真的能夠爲我所用，另一方面，她對這裡還真是什麼都不懂，你多帶帶她吧！”
芷若擡起頭，有些訝異地看着楚月華，咬了咬嘴脣，然後終於笑着點頭：“好！”
其實楚月華明白，因爲夏荷的關係，芷若跟自己之間始終都有些隔閡，進不了心，曾經杜若也跟她提過這個問題，現在菱若來了，或許是一個轉機也未可知。
過些時候是李氏的生辰，雖然說是小生辰，但是府裡頭的姑娘們自然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壽禮的。
楚月華和楚旭華便商量着給李氏做一套衣裳，但是又不知道她的尺寸，少不得還要往那邊去問一下。
爲了表示尊重，楚月華決定親自去問。
李氏身邊最得力的就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雲姑姑，如今已經是位管事娘子了。
“月姑娘今兒怎麼過來了？”雲姑姑臉上總是帶着得體的笑容，讓人見了，心情都會莫名的好起來。
楚月華甜甜地笑了：“過些時候就是大舅母的壽辰，雖然早就說了不大辦，但是我們姐妹兩想要給大舅母做身衣裳，卻又不知道大舅母的尺寸。
只好來這裡問雲姑姑了。”
“這好辦！我都有呢！拿給你就是了。”
“雲姑姑可千萬記得不要說出去，不然，感覺都沒有驚喜了。”
從正房裡出來，楚月華正想着心事，卻被一旁的杜若拉了一下衣袖。
“怎麼了？”不明所以地問她。
杜若卻指了指右手邊西跨院的一個小耳房。
楚月華回頭的時候，就剛好看到一個青色的身影飛快地閃身進去了。
“怎麼瞧着這個身影有點兒眼熟啊！”
杜若看了看四周，然後附耳在楚月華耳邊說了一句話，讓楚月華臉色變得有些莫測。
西跨院是楊氏住的地方，周昭瑾作爲長房的次子，自然是跟着長房住在一起的。
只是這青鶯來這裡，按照之前聽到她跟楊氏說的話，她最親近的人不是李氏麼？怎麼好端端的跑到楊氏的院子裡去了？而且還是如此鬼鬼祟祟不太正常的姿態？
更何況，若是有正經事情去找楊氏，也應該是正常的進去，如何又去了這麼個小耳房。
看來這裡頭還真是有不少自己忽略了的東西。
楚月華垂眼想了想，突然問道：“菱若這幾天表現的怎麼樣？”
杜若一怔，姑娘這問題可問得有些跳躍。
但是既然姑娘問起，自然還是要好好回答的，只是，這個問題本身……
用力思索了一下，杜若臉上帶着些許古怪的表情。
“怎麼了？”
“菱若她……”仔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杜若菜算是找到了一句還算好聽的評價，“跟我們性子不大一樣。”
“不廢話！”楚月華沒表現得有什麼不高興的，接着問，“我就是問你這些天她都在做什麼。”
“她……她好像對於女紅之類的事情並不喜好。”
“這我知道，”楚月華點了點頭，“還有呢？”
“比較愛說話！”
這一句話頓時讓楚月華停下了腳步，認真地轉臉看她：“都說什麼了？”
“啊！也沒什麼，她就是喜歡嘮嗑兒，跟別人說話，說得內容都是無關痛癢的，就是偶爾抱怨抱怨肖媽媽管得嚴，其他到沒有說什麼。
也沒看她說出什麼要緊事情出去，不過，就這麼幾天，正院裡頭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倒是都跟她熟了，她倒好，看到桌子上有什麼果子，就直接往兜裡揣了，東一榔頭，西一錘子地跟那些小丫鬟們聊天，逮到沒事兒空閒的人就嘮上了，那些果子就給這樣一茬一茬地分出去了。
我和芷若都還好，倒是把肖媽媽氣得不輕，但是她又偏偏不吃肖媽媽那一套，臨到捱罵的時候，嘴巴比誰都甜，等到肖媽媽轉身了，又仍舊我行我素，倒真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話說到最後，楚月華反倒是笑了：“這倒是個有趣兒的，待會兒你把她給我找過來。”
肖媽媽聞說楚月華要找菱若，頭一個跑了進來：“姑娘確實該好好治治她！這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瘋野，杜若那丫頭也是個沒主意的，就分配她管姑娘的一應吃食，這倒好了，事情做好了之後，自己就跑的不見人影。
這還不算，府裡頭多少新鮮果子送到我們這屋裡，就進了她的肚子了。”
恰好這個時候杜若帶着菱若回來了，聽到肖媽媽的話，她倒也不臉紅，而是一臉實誠道：“肖媽媽，我錯了，我下回一定一定好好看着果子。
絕對讓姑娘吃上，好好管着這個差事，然後天天聆聽肖媽媽您的教導。”
“得了，我教導你多少天了，你可好好改過？你也別說那個話，我可是不信了，你看看姑娘相信不相信你。”
楚月華聽着心裡好笑，臉上卻一本正經。
“方纔我問過杜若你這幾天的表現，而且肖媽媽說的我也都聽到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