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這個是指什麼意思？”楚月華帶着些許討好的笑容跑過去問老太太關於那賬本上的賬目。
“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老夫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滿道，“難不成，你從前在家裡的時候，這些東西從來都沒有過問過嗎？就算是你不曾幫忙做什麼，自己身邊的丫鬟，每個月有哪些東西可以領還不知道？”
訓完了之後，就認真道：“諾，你看清楚了，這一項呢！是給這些丫頭們的胭脂水粉的錢，都是些年輕的女孩子，總要愛好的對吧！總不能因爲她們在我們家做事，就不拿人當人看了。”
楚月華連忙點頭：“老夫人說的是，我真是沒有明白過來，那，還有這一項，這是……”
“這個就是你的工作了，”老夫人嘆了口氣，“這個你負責丫鬟婆子們從頭到腳的穿戴，總不能讓她們拿自己的月例銀子去縫衣裳吧！萬一她們捨不得錢，穿着破破爛爛的，走出去像什麼樣。”
“對！老夫人有理，只是因爲這一項是要我跟採買聯繫的，所以，我就腦不大清楚到底包括哪些。”楚月華臉上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看上去倒像是帶着些許的慚愧。
“唉！也不知道太師讓你幫忙接手這個家裡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大概是覺得她太笨了，老夫人忍不住道，“這後面不是都寫得很清楚嗎？從……”
說了一個字，後面突然間就頓住了。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擡起眼看了楚月華一眼，突然間古怪地笑了一聲。
“老夫人……”
葉茗在一旁將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沒有想到楚月華竟然會來這一遭。
“茗丫頭，這裡是怎麼回事？”像是考慮了一下，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然後轉臉問葉茗，“怎麼這兒又來了一項胭脂水粉的錢，豈不是給了兩道？”
“這個其實也是有原因的，當時我是在想，雖然衣服鞋子都已經全部規定好了，但是每個人頭上抹的油，臉上搽的粉還是差的太多了，乾脆就給統一下來，直接讓府裡的採買採辦過來好了。
可是往年那水粉錢又是大家早就已經領習慣的，這會兒突然間就不給了，怕是她們不樂意，想想也沒有多少錢，就沒有取消這一項了。”
那邊池汐道：“這就不對了，既然添了一項，自然就該減少一項，那時候說話不是很好說嗎？現在纔是，大家都習慣拿兩筆錢了，這樣才叫真不好說。”
“是！”葉茗連忙點頭，“是我沒有考慮好。”
“這府上的規矩都是要遵守的，不然慢慢地壞了下去，就是敗家之本了，可別看這只是小小的一項支出，且不要說，長年累與下去積累的不少，就說讓下頭的人瞧着，還當我們這些做主子當真是一點兒主見都沒有，膽子就越發大了，日後在別的地方冬偷一些，西竄一點兒，可不就亂了套兒了！”
老夫人對於池汐的話很是贊同：“既然這樣，今天剛好我瞧着了，就讓我來當這個惡人頭吧！傳話下去，就說是我的話，以後那水粉的銀子就取消了。”
楚月華笑道：“還真是老夫人的眼睛，叫我就瞧不出來呢！”
“你也別裝了，說這些好聽的話，你這突然間拿賬本給我看，不就是因爲這個事你不好處理嗎？”
她這話裡頭竟然有一絲笑意，讓楚月華受寵若驚。
“還有什麼問題嗎？”老夫人又笑着問道，“還發現了什麼就一併說吧！別藏着掖着的，我最是受不了那一套了。”
既然都這麼說了，楚月華乾脆就直接翻到彩蝶發現了問題的地方：“其實還是孫媳婦腦袋笨，度需要老夫人指教了。”
葉茗臉色有些難看，沒有想到楚月華竟然都發現了，而且現在還給了自己這麼大一個難堪。
只是……
想到這裡，嘴角又翹了翹：“難道因爲過了老夫人的嘴，那些人就不會把賬算到她頭上嗎？也想得太美了。”
從安禧堂出來，楚月華長呼了一口氣：“這個方法果然不行，只是稍微比自己直接取締要好一些些而已。”
“端陽！”
池夫人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夫人！”
“你今天做得很好！”池夫人笑着走過來，“別覺得怕得罪了人，橫豎你是這個府上的少夫人，難道還怕找不到人來給我們府上做事情不成？
再說了，這件事情又不是你在剝削她們，原本就是之前的漏洞，讓她們佔了幾年的便宜。”
“我是怕她們私底下說我拿着雞毛當令箭呢！”
擺了擺手，池夫人笑道：“這是什麼話，你池家少夫人手上怎麼會是雞毛？原本就是令箭！雖然現在你做的事情還少，但是日後這府裡頭的中饋還不是要悉數教到你手上的？”
“夫人快不要說這樣的話！”
楚月華心裡頭一震，她可沒有忘記楊氏和鄧氏之間爲了府裡中饋大權，互相爭搶的那些年，雖然說，池府的人口簡單，但是家業擺在這裡，這個中饋大全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可是裡頭的種種來往，卻實在是不小。
這樣的大權，對於一個普通的婦人來說，並不是一件隨時都可以爽快地放手的東西。
楚月華可不想要成爲池夫人的假想敵。
“我只是幫夫人一點兒小忙而已，怎麼樣也沒有那個能耐管着整個的家，昨兒少師還跟我說，讓我千萬不要再接什麼事情到自己手上，不然肯定要是一團亂。”
這話說得池夫人倒像是贊同的樣子，只是沒有再接着她的話往下說，而是轉過話題道：“後面花棚裡的花，不知道怎麼樣了，快要過年了，各處該要擺起來的都要準備了，你跟我一塊兒過去看看吧！”
“好！”
“臘月二十五是老爺的壽辰，你知道的吧？”楚月華陪着她往後院去的時候，池夫人突然間道。
“啊？”一臉茫然地看着池夫人，楚月華她想說，自己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