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藺姨娘倒是真厲害,竟然還能讓二爺打二奶奶,就沒有人說什麼?”人是她選的,可是能力到底怎麼樣,她也不清楚,不過,想想從千姿百態裡出來的,應該都不會差吧!
“姑娘可真是不知道,這個藺姨娘那當真是厲害,二奶奶算是碰到對手了,每一次二爺打二奶奶都是因爲藺姨娘的,但是每一次打她,藺姨娘都在一旁相勸。
每一次鬧完,藺姨娘都去請罪,自己跪在院子裡頭,一跪跪上兩三個時辰,加上又有項姨娘在一旁煽風點火,現在二爺可真是煩透了二奶奶了。”
“也好,讓她自己鬧鬧自己房裡的事情去,也省的每天都來我們這裡鬧騰。”楚月華整理了一下衣裳,扶着杜若的手,“我們回去吧!”
才走兩步就遇上了鄧氏,帶着一羣人。
“喲!二姑娘好興致,從外頭纔回來呢?收錢收到手軟了吧?”自從上一次撕破了臉皮之後,鄧氏連個好臉色都懶得給她了。
反正知道不管是好臉色還是不好的臉色,從楚月華這裡都扣不到一分錢,乾脆就放棄了。
同時楚月華也算是放棄她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帶着杜若接着走了。
“哎喲!二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老太太都等了一下午了。”宋媽媽正站在門口,看到她過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拉着她的手就往裡面走。
楚月華一聽到說老太太等了她一下午,也不需要宋媽媽拉着了,自己就往裡面跑了。
之前看着老太太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楚月華也就沒有太擔心,畢竟這麼長時間都是這樣的,可是今天下午,她卻等了自己一下午,這就說明一下午都沒有睡着。
若是之前,這樣不睡自然是好現象,可是現在看來,卻是異像,所謂反常即爲妖,楚月華心裡頓時如擂鼓般緊張了起來。
“月丫頭回來了?”老太太聽到外頭的響動,連忙問了一句。
楚月華陡然間聽到這句話,差一點兒沒有被自己的裙子給絆倒。
“老太太,你怎麼坐起來了?”楚月華連忙跑過去,“我下午有點兒事情出去了,不在,你……等了我一下午啊?”
老太太看到她過來,便笑了:“月丫頭過來,今天去哪裡玩了?太太們不帶你去孃家,你就跟旭丫頭在我跟前玩,都是一樣的。”
說着又往那邊張望着:“旭丫頭呢?怎麼不跟你一起過來?還在屋子裡頭做針線呢?你們姐妹兩個別整天悶在屋子裡做針黹,小心熬壞了眼睛。”
老太太顯然是又忘記了楚旭華已經出嫁了的消息了,忍住眼睛裡的淚意,笑道:“是啊!姐姐向來都在這上頭下功夫,我不跟我一樣,每天都在野。”
“野一點也好,在我跟前不野,日後出嫁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做女孩子的時候,就應該多活潑一點兒,嫁到人家家裡去了,那規矩就多了。”
楚月華笑着點頭:“我一向聽老太太的話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好好的玩,我就好好的玩。”
“這樣纔對!這樣纔對!”老太太笑着點頭。
“你姐夫可過來了?他的生辰應該快了吧!今年你姐姐還在婆家及笄呢!也不知道會請誰做插簪人,我是去不得了。”
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悠長的味道,剛好這個時候燭火突然間跳動了一下,楚月華的心裡登時升起一種不詳的感覺。
“老太太說什麼呢!”深深吸了一口氣,楚月華才笑着道,“姐姐的壽辰在五月份,還有兩個月就是了,那時候我跟你一塊兒過去,你是這麼有福的人,在姐姐的及笄禮上,一定特別好。”
老太太沒有答話,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往後靠在迎枕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楚月華坐在旁邊,心裡有些緊張:“老太太……”
她卻沒有答應,也沒有睜開眼睛。
“老太太?”嚥了一口口水,楚月華努力讓自己鎮定,又叫了一句。
可是她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楚月華陡然間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只悶在胸腔裡頭不會跳動了。
宋媽媽在一旁也嚇白了一張臉,跟着楚月華叫了一聲:“老太太!月姑娘叫你呢!”
還是沒有反應!
楚月華顫顫抖抖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想要看看她是不是還有鼻息,誰知道老太太突然間眼皮子一動,又睜開了眼睛。
這個時候,楚月華覺得自己像是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落回到肚子裡的聲音,眼淚就直接出來了:“老太太!”
“嗯?”老太太轉動眼珠子看向她,“月丫頭哭什麼?好端端的,誰欺負你了?”
“沒!沒人欺負我!”楚月華連忙搖頭,“只是上頭有灰落了下來。”
“哦!”老太太點了點頭,好半天才道,“趕緊用帕子揉一揉,別傷了眼睛。”
楚月華笑着點頭,感覺自己經歷了一場生死。
老太太笑看着她:“我的月丫頭如今也長成大姑娘了,想將來也是百家求的美人兒。”
“那可不是,我們家這些姑娘當中,就數月姑娘最好看了。”宋媽媽悄悄地擦掉眼角的淚水,陪着說話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跟月丫頭說說話。”
老太太突然間無比清醒地說了一句,讓楚月華和宋媽媽都嚇了一跳。
兩個人面面相覷着,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擔心。
“你先出去吧!”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楚月華又補充道,“有事情我會叫你的。”
宋媽媽又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後才帶着杜若出去了。
出了門就招來幾個小丫鬟:“趕緊去幾房通知,老太太有些不好了。”
小丫頭一定,也都嚇得不輕,一個個的連忙分頭往外跑了。
屋子裡的光線不弱,因爲老太太一向不喜歡黑暗,聽宋媽媽說,老太太年輕的時候經常要在燈下做針線,特別怕傷到眼睛,所以,屋子裡頭都有很多燈。
在這燈光下,楚月華髮現老太太的臉色有些說不上來的紅潤,看起來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