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把紙團這些扔進了垃圾桶裡。
要是自己直接扔進了廁所坑裡,黃金來肯定發現不了。
看着面前拿着紙條看着自己的好友,王德全一個頭兩個大。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今天晚上沒打算去,小東山。”
“我信你個鬼。”黃金來哼了一聲,“說不定你又想着,趁着半夜大家都睡着,自己偷偷過去。”
“我真的真的沒打算去,”王德全有點無奈,“你放心吧,這種危險的事情我不會自己一個人去的。”
“晚上的事帶上我。”黃金來的語氣不容拒絕,“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訴我乾媽。”
王德全被逼無奈,只好點了點頭,“放心吧我要去的話一定會叫你。”
黃金來這才作罷。
時間到了晚上,大家閒聊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屋睡覺了,沒有任何人提起打麻將這件事。
王德全坐在炕上,看着黃金來在地上走來走去,有些好笑地問道,“你這是在找什麼?”
“我看看有沒有什麼上山用得到的東西?”黃金來在自己的櫃子裡翻找着,頭也不擡的答道。
“別找了。”王德全笑出了聲,“我跟你說了,我真的不去。”
“真的?”黃金來還有一點迷茫。
“不去。”王德全將這兩個字說的斬鐵截釘。
這回輪到黃金來傻眼了。
他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將揣在兜裡的小錘子小斧子掏了出來,扔在了凳子上。
“你這沒少拿啊,”王德全笑道,接着,他向凳子上的東西揚揚下巴:“你這些東西是在哪裡買的?我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錘子和斧子。”
“我讓我今天的李叔幫我進的,今天上午去店裡拿回來的。”
黃金來一邊說着,一邊將椅子上的斧子和錘子遞給了王德全。
王德全把玩着手裡的小斧子,一時間有些感慨,
這斧子連頭帶柄,還沒有他的前臂長,看上去十分迷你。
錘子整體都是用金屬打造的,錘頭和錘柄焊接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結實,
王德全將兩樣東西在手裡顛了顛,這東西別看小,還挺沉。
“你這東西沒準還能真的能有什麼用?”王德全道:“這個錘子看着挺結實的,借我一段時間。”
黃金來點頭答應。
“錘子就給你了,我再讓李叔幫我建一個就行了,”黃金來道:“我覺得有了它在你身邊,儘管平時沒什麼大用,但在危急的時刻,至少還能有一個能砸出去的東西。”
“你說的有道理,”王德全笑着道:“要是什麼時候真的派上了用場,我一定會第一個通知你,”
兩人說說笑笑的鋪好了被子,關了燈正準備睡覺時,忽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敲擊玻璃的聲音。
兩人瞬間睏意全無,對視一眼,拿着迷你斧子和錘子,也沒穿鞋,光着腳悄悄的走到了窗邊。
王德全輕輕將窗簾拉開了一道縫隙,攔住了想往外看的黃金來,拉着他一起蹲在了窗戶下面。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進了屋子,在昏暗的地板上映出一道明亮的光線,
兩人蹲在地上等了足足10分鐘,蹲的腿都麻了,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地板上的那道光線忽然消失了半截。
王德全的心裡咯噔一聲,一把拉住要起身活動腿的黃金來,接着擡頭向上看去。
只見一張被遮得極嚴實的臉出現在窗口,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那張臉緊緊的貼在了玻璃上,用力向屋內張望着,眼睛瞪得溜圓。
就在他看得認真的時候,王德全避開他的視線,起身,輕輕敲了兩下玻璃。
“咚咚!”
那人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順着聲音看去。
只可惜,王德全敲完了窗戶就蹲在了死角,那人連頭髮絲兒也沒看到。
畢竟已經是夏天,晚上的溫度雖然比白天低,但也沒低到哪裡去。
那人被臉上帶着的面巾悶的上不來氣,他將遮臉的東西一把拽下來,接着從兜裡拿起手拿出手電筒,打算向屋內照照看看。
那手電筒也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燈光一直在晃,那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在窗戶的另一面,王德全已經悄悄站在了他面前。
他手電筒在手上磕了磕,光晃了幾下,接着就正常了。他嘴裡嘟囔了幾句,接着將光線移向窗簾縫隙的地方。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出現在他的視線中,被手電筒的光晃得極爲嚇人,
那人當場就嚇尿了,哆嗦着後退了幾步,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德全將窗簾拉開,示意黃金來在屋裡等他,接着是將窗紗打開,直接翻了出去。
他拿着從黃金來那裡要來的錘子,面無表情的向着地上的人走去,步子極慢,每一腳都像踏在那人的心坎上。
“你……你要做什麼?”男人看着王德全手裡的錘子,聲音也有些發乾。
“這話應該我問你纔對吧?”王德全嗤笑一聲,拎着小錘子蹲到那人面前,在地上隨意的畫着圈,
錘子與地面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晚上,顯得格外的滲人。
“說吧,你來這做什麼?”
“我來偷人。”那人脫口而出。
“偷人?”這話把王德全都聽樂了,“你偷誰呀?”
“不是,不是,不是偷人。”那人緊張的嘴都瓢了:“我是來……我是來偷東西……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王德全輕笑一聲,手裡的錘子“噔”地一下敲在了地面上:
“說人話。”
那人又被嚇得一抖,閉着眼睛,不過腦子的再次脫口而出。
“我是來找人的,順便看看能不能偷點東西。”
“噢。”王德全拉長的聲音,“那你來這找誰?”
“找……找一個姓王的,”那人答道,“那名字我沒記住,好像個老頭子。”
王德全的臉當時就黑了,
“說,是誰派你來的。”
“是……是……”那人的眼珠在眼眶裡到處亂轉,張口就到,“是,蔣德山,對蔣德山!”
“哦,是蔣德山啊。”王德全聽着忽然笑出了聲。
那人以爲王德全信了,也是悄悄鬆了口氣,陪着笑臉的道,“就是姜德山,都是他讓我來的。”
王德全垂下眼睛看向地面,隨手拿着錘子敲了敲,臉色瞬間冷得可怕。
“你說誰派你來的?”
“蔣……蔣德山啊?”男人的聲音有些發虛,但還是嘴硬的很。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王德全冷聲道。
“就是蔣……”那人還想嘴硬,只是話沒說完,餘光就見到,王德全將錘子舉起,砸了下去。
這一錘下去,看似沒怎麼用力,卻不知爲何讓他覺得自己頭皮有些發麻。
“咔。”
一聲清響自他身前傳來。
他有些僵硬的低頭看去,只見王德全錘子敲過的的那一塊整磚,上一秒,還有完好無損,下一秒四分五裂。
這是內勁吧?這特麼還是人嗎?
王德全隨意扒拉了兩下碎掉的石塊,接着拿起錘子看一下眼前的人。
那人感受着王德全不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口水:
“我說……我說!”那人的聲音有些慌張:“是劉五,是劉五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