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而已,曲欣怡卻明顯感到吳佩如的身子顫了一下。
她好奇地望向拐角,只見那聲音的來源處忽閃出一隊人來。
兩名彪形大漢在前面開路,眼睛迅速掃視着周圍,隨時蓄勢待發的架勢。曲欣怡不禁嘴角上揚,被四男一女圍攏在中間、若隱若現的男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她踮起腳尖,想一探究竟。
這一看不要緊,曲欣怡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原本略顯陰森的走廊因男人的出現頓時光茫萬丈,這男人?濃眉如墨、眸光如炬、鼻樑堅挺、厚脣性感,挺拔的身姿似曾相識!她迅速搜索着“美男儲存庫”,突然心口一窒!男人嘴角邊的一點紅痣將她的記憶帶到2009年,彼時“黑寡婦”在紐約執行金融危機調查任務,在華爾街銀行總部,她遇上了這個男人!
“你這顆痣有多值錢?”歡愛過後,“黑寡婦”撫摸着男人的脣角。
“調動你身體上所有的細胞,”男人沙啞着低語,“算個仔細!”
兩人再次攀上巔峰。
……
“南……南洋,你……你回來了?”吳佩如聲音微顫,似乎對來者頗爲懼怕。
男人極盡剋制的臉上透出難掩的悲傷,目光自始至終只盯着冷庫的大門,聲音沙啞地問道:“老頭子在裡面?”
“在!”吳佩如絲毫沒有了銳氣,服服帖帖地回話。
南洋?難道是……曲南洋?曲遠征的養子!這TMD是什麼世界?坐名車住豪宅不稀奇,稀奇的是坐名車住豪宅的都是俊男美女!俊男美女不稀奇,稀奇的是都跟她有瓜葛!曲欣怡嘆了口氣,老情人近在咫尺,他們卻成了兄妹,老天爺是不是成心在玩她呀?
此時,跟隨曲南洋的年輕女子已跟工作人員協商妥當,靜靜地矗立在冷庫門口。
“我要去看他。”男人似乎要哭出聲來,仰面深吸了一口氣。
一步步走近緩緩打開的門,曲遠征慈祥的目光殷切的話語盤旋在曲南洋的腦海,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心痛到極點。
腳步停在門口,曲南洋哽咽了:“我想單獨跟他聊聊。”
只一名工作人員陪同曲南洋進入冷庫,其餘的人都留在了外面。
本以爲曲寧國際的大權之爭會費點心思,沒成想半路殺出個曲南洋,這人絕對是吳佩如的剋星!曲欣怡早看透,曲寧國際的總裁其實就是個虛名,它能掌控的也就是國內的市場,而國際市場一直都是這個曲南洋說了算。
奇怪的是,曲遠征的電腦裡沒有曲南洋的任何資料,只有每逢佳節曲南洋寄來的電子郵件。可曲欣怡明白,幾乎從不回國的曲南洋在曲遠征的心中佔據着很大的份量,因爲她家的擺設幾乎都是曲南洋從世界各地空運回來的。所有曲寧國際的人都清楚曲南洋的存在,卻不把他的存在當成一種威脅,就因曲遠征的信任和曲南洋的孝心。
曲欣怡看到吳佩如的臉色煞白,心想,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下,看你還怎麼張狂?
過了好久,冷庫的門才又打開,工作人員哆哆嗦嗦地搶先跑了出來。
又隔了一段時間,曲遠征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來,佈滿血絲的雙眸,腫脹的臉頰,說明他剛剛痛哭了一場。
“南洋,”吳佩如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卻生生被曲南洋督過來的生冷眼神給嚇住。
“吳姨,”曲南洋似乎深思熟慮了很久,“我會派人打理爸爸的後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嗯,行。”吳佩如連連點頭,“有你打理,我自然放心。那個……”
“向東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這些都是家事,不宜由外人處理。”曲南洋幽幽說道;“一會兒,你就過去接他吧。”
“真的?南洋,太謝謝你了。”吳佩如感激涕零。
曲南洋沒再說什麼,徑直匆匆離開。
……
男人剛離開,吳佩如又恢得了生機似的,趾高氣昂地衝曲欣怡說道:“曲欣怡,看見沒有,南洋畢竟是我帶大的,他一回來就找人把向東保出來,這下,你跟你媽可沒戲唱了。”
“是嗎?他跟你那麼親,怎麼不喊你媽?”曲欣怡平靜地質問。
“你!”吳佩如沒想到這小丫頭竟如此巧舌如簧,一下子逮到她的痛處。“那是他的習慣而已,好歹他叫我吳姨,可他連你這個妹妹看都不看一眼。”
這倒是實話,曲欣怡語塞,只能眼見着吳佩如興高采烈地去接曲向東。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司徒彥耳語。
“嗯!”曲欣怡挎着司徒彥的胳膊往外走,心想,這曲南洋到底是什麼來路?難道他只知道掙錢,根本不能明辨是非?
“欣怡!”剛要上車,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別過去!”司徒彥及時將她護在身後,目光緊盯着從街口黑色凱迪拉克裡走出來的男人。
“是曲南洋!”曲欣怡心喜,衝司徒低吼:“他在示意我過去!”
“不行!”司徒彥逼攔住她,“有什麼事,叫他到我們車上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你隨時都會有危險,我必須保護在你身邊。”
可曲南洋並沒有過來的意思,曲欣怡心急,“這樣吧,你陪我一起過去。”
“好!”從曲欣怡見到曲南洋眼冒金光的那一刻起,司徒彥對這個男人就有種敵意。
明裡一套背裡一套!司徒彥頂瞧不上像曲南洋這樣的商人,剛剛連正眼都不瞧曲欣怡一眼,現在半夜三更的竟叫她上他的車!
……
橫穿馬路不是一個好習慣!
司徒彥大叫不好,突然啓動的發動機聲叫他本能地將曲欣怡橫推出去,而他自己卻因閃躲不及,被車子剮飛,重重地摔到地上。
“司徒!”曲欣怡從草坪上爬起來,第一反應就是救人!
可身子卻騰空了!她被人捂住嘴巴扛在肩頭,司徒彥就那樣直挺挺地躺在馬路上,而她卻離他越來越遠。
“撲通”一聲被人扔到車後座上,曲欣怡掙扎着爬起來,卻看到曲南洋那張不動聲色的臉。
“你就用這種方式邀請我?”她咬牙切齒,對他的思念頓時化爲怒火襲遍全身。
這就是父親每封郵件每次通話裡都提到了乖巧的小妹?曲南洋不可思異,正衝他歇斯底里咆哮的女孩兒,渾身上下散發出着逼人的氣息,完全是隻野生母豹子!
“放心,你那個貼身保鏢只是暫時昏迷。”爲了打消對方的敵意,曲南洋馬上澄清,“如果不這樣做,他肯讓你單獨見我?”
這倒是實話!曲欣怡聽到司徒彥沒事,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癱軟在座位上,心想:這傢伙眼睛夠毒的,竟能看出來保鏢能左右僱主!
“父親走了,我沒從他身邊任何人的身上看到悲傷!”曲南洋像是在自言自語,語氣卻叫聽的人不寒而慄。
又不是她親爹!曲欣怡只在心裡反駁了一下,嘴上卻道:“來不及悲傷!”
好一句“來不及悲傷”!曲南洋產生共鳴,他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處理完一大堆瑣事才趕回來?
不禁側目,定睛觀瞧面前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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