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聞着嫋嫋升起的茶煙,將沸水反覆相沏。凝神時,如玉的眼眸如波瀾不興的黑海,又敏銳,又細緻,彷彿是從心靈裡盪漾出的深邃。又過一遍沸水後,如玉將茶水倒進瓷碗中,用三指捏死穩穩的置於公孫薔薇的面前。“喝吧,喝完咱們該進去了。”
公孫薔薇接過滾燙的茶水,學着如玉的模樣在鼻尖聞着茶水的高溫香,“如玉其實我不喜歡喝茶,我總覺得這茶澀的厲害,雖然聞的也香可是不知爲何喝起來怎的這般苦。”
如玉調整着呼吸嗅着茶水的餘香,“品茗講究的是一種心境。你瞧這未經浸泡的茶葉乾癟單薄,可是這茶葉經過沸水浸泡後飽滿豐盈,清香四溢。茶水苦中有甜,甜中是苦,先苦後甜。你啊,就是生活太過簡單了,受不了這茶水滌去你焦躁的性子。”如玉靜靜的等待着茶葉的三浮三沉,這纔將慢慢的啜着茶。
公孫薔薇不滿的撇着嘴,囫圇吞棗般的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說的你好像經歷過世事滄桑一般,我可都及笄了。從小也隨着我爹東奔西跑的經歷的可比你多!”公孫薔薇被這茶水燙的齜牙咧嘴,瞧四周沒人連忙將舌頭伸出來呼扇着。
如玉那雙安靜的黑褐色眼睛染上層層笑意,傻薔薇,你就一直這樣傻着吧,這薛一丁我會爲你看着的。難得的,如玉沒有像以往一般品着茗,她將手中端着茶盞倒掉,“走吧薔薇,咱們去驗收成果。”
人生就像那碗茶,歷經起伏跌宕,最終都會走向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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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臣妾到底做了什麼你要這樣折辱臣妾?!”溫皇后忍住心中翻涌的嘔吐感,不甘的問着。
溫皇饒有興趣的欣賞着溫皇后的臉色,目光凌凌的顯露出一種兇狠的氣象。“你怎麼不給朕說說你做了什麼?太后身子虛弱,你竟然將她關在這敏行宮外一個時辰之久,朕倒是想知道,是誰給你的這般跋扈的勇氣?!”
溫皇后有些疑惑,一時也沒有注意到姬敏之已經有漸漸醒來的趨勢。“皇上您再說些什麼?臣妾什麼時候將母后關在宮外了,臣妾來這敏行宮也不過半個時辰?皇上您是不是記錯了?”
“娘娘真是有趣,我三人皆被娘娘關在這敏行宮外,這春日雖是和煦,可是這寒風也凍的厲害呢。您瞧太后到現在都沒緩過來呢,怎麼,難道皇上記錯了,我三人也記錯了時辰?”如玉攜着公孫薔薇從屋外走進,手裡端着茶盤。
這種時候,如玉依舊沒有失了禮數。這種時候,便越發襯的皇后像個瘋子一般。福禮過後將手中的茶水分給溫皇幾人。太后啜了口熱茶,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一樣,她可真是越看這貼心的外孫女越是喜愛。不過說起如玉,太后的心思一下就轉到了姬敏之身上,怪罪是怪罪,可是這敏之的長相像足了先帝,這也是
這麼多年來姬敏之敢如此猖狂的原因。
太后瞪着溫皇后,冷哼一聲,“怎的,皇后這是敢做不敢當了?你們胡家的幾個侍衛這膽子可都比你大。”喝了幾口熱茶,太后再搓了搓手起身往姬敏之那兒走去,這麼多年宮中那麼多公主皇子可唯有在敏之身上才能讓她看到先皇的影子。
皇后似是反應過來,快速的將掉下的繡帕爲姬敏之蓋上,哂笑道,“母后,這幾日敏之的過敏愈發厲害了,女孩子愛美,母后就給敏之留點面子吧。”
若在以前,溫皇后這般說太后可能就作罷了,可如今她在敏行殿外吹了一個時辰的冷風,怎麼可能在此時還被溫皇后佛了面子。“哦?皇后這個做母親的看得,哀家這個祖母怎麼就看不得了?哀家難道還比不上你這個皇后了?”
皇后覺得自己的冷汗不斷的淌着,她今日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這事兒一件接着一件。昨日敏之的事情好不容易解決了,今日這是怎麼回事皇上太后接踵而至。
溫皇眼神輕瞟到姬敏之臉上蓋着的繡帕上,“那母后就看看吧。能讓母后這般關心,皇后你就讓開把,後宮那麼多公主皇子母后唯獨中意敏之,這也是敏之的福分。”皇后的臉頰高高的腫了起來,此時她也顧不得太多,敏之的事情如果被查了出來,潤澤怎麼辦,她怎麼辦,敏之的一生也全都毀了!
皇后搖着頭,緊緊的抱着姬敏之,把她的臉摁進自己的懷裡,“不是的,皇上,敏之她……”
溫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皇不耐煩的打斷,“王亞,把皇后拉開。朕倒也要看看,這二公主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
溫皇后單手摟着姬敏之,另一隻手不斷揮舞着,“滾,你給本宮滾開!”王亞得了吩咐便也不存什麼憐香之情,他本就是練武之人,他上前用手用力掰着溫皇后的肩膀,另一隻手將姬敏之的頭從溫皇后的懷裡拔出,手下使力毫無憐香之意的二人分開。王亞捉起二公主用力往上一提,溫皇后只覺得懷裡一空,整個人不禁向前撲去。
溫皇后重重的撲在地上,額頭因爲用力過猛磕到了牀頭,不巧的是昨日自從姬敏之回宮之後便有了癲狂的跡象,這牀頭昨日裡就被姬敏之那些小刀一刀刀給磨尖了。尖銳的牀頭在溫皇后的額頭上重重的劃了過去,“啊!我的臉我的臉!”
敏行宮中的衆人對此事也始料未及。被王亞揪住的姬敏之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般的突然醒來。“唔……你是誰啊!”姬敏之努力瞪大眼睛,不知爲何,她的眼前似乎是蒙了一層霧一般,眼前雖有人影,可卻總是看不清楚。“是孟哥哥嗎?”
孟哥哥?王亞看着姬敏之帶着膿包的臉突然覺得一陣惡寒。姬敏之的眼裡帶着濃濃的愛戀,“你是孟哥哥!”姬敏之的開口使得衆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再一次看到姬敏之的臉上的膿包時,溫皇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把宋太醫叫來。”
“不!不準叫!叫溫太醫!叫溫太醫!”溫皇后跌撞的擋去苑公公的去路,因撞着的是尖銳處,溫皇后額頭上的鮮血像噴泉一樣噴出,順着臉龐的弧度低落到地板上來。“本宮告訴你苑公公,你不準去!要不然你那好不容易尋來的對食,就說不定會有什麼好下場!”
滿臉的鮮血配着溫皇后那兇狠的眼神竟嚇的經歷風雨的苑公公連連後退,“娘娘,這……這是陛下的吩咐啊!”溫皇后這纔像是反應過來,淚水奪眶而出,“皇上,你怎麼了。你忘了當年是怎麼跟臣妾說的了嗎?”溫皇后的眼睛忽然就模糊了,她期期艾艾的想要伸手去夠溫皇的手,“我願與君相知,不負如來不負卿。”
溫皇后退了幾步,與溫皇后保持了幾步距離。“苑公公,去叫宋太醫,別讓朕說第三遍。”
苑公公撇開頭不去看溫皇后的歇斯底里的模樣。貓着腰踩着小碎步躲開溫皇后伸過來欲抓住他的手快速的走了出去。
姬敏之被王亞毫不憐惜的扔回她的繡牀上,聽到溫皇后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姬敏之從牀上蹦噠起來,“母后!你們不要欺負我母后!”可是憤怒的姬敏之確是衝到了一個半人高的櫃子邊上,拉開櫃子憤憤道,“好!你們欺負我母后!你們欺負我母后!”櫃子中姬敏之拿出一個小匣子用力往地上一扔,“去!你去給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給我母后報仇!”
匣子跌落在地上,一隻黑色的小蟲子蠕動着爬出。
“公主!”一直在門口張望着的水菱大驚失色,她快速的將地上歡快蠕動的小黑蟲子迅速撿了起來裝回原來的盒子。“你是誰,你把我的小黑還我,我要讓小黑殺死他們!”
今日的姬敏之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癲狂的厲害。她上前撲倒水菱奪過水菱手上的小匣子,繼續用力的往地上扔!小黑蟲這次輕輕彈了起來,掉到了王亞身後一個看熱鬧的侍衛身上。
那名侍衛隨意的抓起掉落他衣袖上的小黑蟲,遞給姬敏之開玩笑道,“公主給您的小黑。呵呵,統領這二公主真有意思。”
侍衛手裡的黑蟲突然加快了蠕動的速度,只叫那黑蟲身子一個跳躍掉落到了侍衛的耳邊。水菱不斷後退着,身子緊貼着門邊。
“啊!!!”剛剛還開着玩笑的的侍衛突然倒地,眼眶迅速變成黑色,身子開始萎縮,可是那肚子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漲到了足月的孕婦一般巨大。皇后透過不斷流淌着的血色看着侍衛的反應,不知爲何猛的就想起了那日的全福媽媽。
慌亂中,不知是誰突然大喊一聲,“快趴下!”
“轟!”侍衛的肚子終於漲破,發出聲巨大的聲音,敏行宮內血肉模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