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曉看到寶蓉兒被鐵鏈鎖住,心中便是一驚,她根本管不得別的,急忙衝向了房門。房門被緊緊鎖着,蕭翎曉擡起腳來,一腳就把房門踹開了。她快步跑到寶蓉兒身邊,蹲下身仔細查看,確定寶蓉兒還有氣息,這才放下心來。
“這是什麼東西?”蕭翎曉看着鐵鏈上的咒符問神狼。
腦海之中傳來神狼的聲音,“這些東西封住了寶蓉兒的妖力,一定是凡人的招數。”
“姐姐,讓開。”守在門口的蕭奉銘看到有人聞聲趕過來了,扭頭見蕭翎曉拿寶蓉兒身上的鐵鏈沒有辦法,他急忙快步過來,從腰間抽出一柄精巧的匕首朝鐵鏈切下去。他手裡的匕首還不到一掌長,但削鐵如泥,手臂粗細的鐵鏈三兩下便全都落地,蕭翎曉急忙從地上將寶蓉兒抱了起來。
這時混亂的腳步聲已經近了,蕭奉銘皺着眉頭對蕭翎曉說,“姐姐你快帶着寶蓉兒回去,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蕭翎曉聞言一瞪眼,“上次你和蘇東瀚動手都沒討到便宜,這次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幫手,我能留下你等死嗎!”
蕭奉銘聽蕭翎曉這話,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就在這時,一羣手中擎着火把的人已經將這屋子團團圍住,就聽外面有人高聲叫嚷,“裡面的人,不想死就趕快出來!”
蕭翎曉看了一眼還沒有意識的寶蓉兒,她那嫵媚白皙的面容如今變得鼻青臉腫,一看就知道捉住她的人對她動了拳腳。蕭翎曉心頭燃起一團怒火,狠狠咬牙,沉聲自言自語,“敢動姑奶奶的人,今天姑奶奶就讓你們知道知道馬王爺三隻眼!”
說完這話,她將寶蓉兒交給蕭奉銘,“照看好她。”然後大步出了這間屋子。
院落之中,燈球火把亮如白晝,小小的院子裡站了約有十幾個人,他們個個戴着慘白的面具,身上穿着黑色長袍,爲首的兩個人不僅戴着面具,而且頭上還戴着斗笠。這樣的裝束,與當初蕭翎曉在萬金豪賭上見到的蘇東瀚是一模一樣。
蕭翎曉打量他們一眼之後,開口冷聲問道,“被鎖在這裡的人,是你們誰捉來的?又是誰動手打她來着?”
對面爲首的一個人上前一步,摘掉了頭上的斗笠和臉上的面具,露出真容來。這人正是蘇東瀚。
蘇東瀚惡狠狠盯着蕭翎曉,咬牙怒道,“好你個蕭翎曉,你居然能跟到這裡來!你手下那丫鬟是被我捉住的!難怪你會死而復生,我看你是被什麼妖邪附體了吧?你手下那丫鬟也是你一夥的對不對?哼!難怪你有本事三番兩次的從我手裡逃走。要不是那妖怪嘴硬不肯說出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小爺早就……”
蘇東瀚的話沒有說完,卻發現蕭翎曉正用一雙清冷的眸子望着自己。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子,身上竟然迸發出了令蘇東瀚都背脊發涼的殺氣!蘇東瀚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順勢握緊了腰間的寶劍。
“蘇東瀚,我本來還想留着你的性命用上一用,今天是你自己找死了!”
蕭翎曉說完這話,飛身衝向了蘇東瀚。
神狼的力量充斥着她的身體,她的速度快如閃電。她熟悉了這具身體,而這具身體似乎也已經通過她的記憶,熟悉了她前世習得的那些武藝和戰鬥經驗。憤怒和仇恨一涌而上,蕭翎曉赤手空拳與蘇東瀚打鬥在了一處。
蘇東瀚大吃一驚,上次相見,他還沒等出手,蕭翎曉便已經栽倒在地了,他根本不知道蕭翎曉也會武功,而且出招狠辣,招招致命!蘇東瀚抽出寶劍應對,卻被打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蕭翎曉出手實在太快!
蘇東瀚一個沒留神,左臂動作稍慢,耳邊就聽“咔嚓”一聲脆響,隨即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啊——!”
蘇東瀚剛慘叫一聲,只見眼前黑影一晃,他來不及揮劍抵擋,右邊手臂又被一股極大的力道狠狠擊中。骨頭的粉碎聲和寶劍落地的聲音混雜在了一起,蘇東瀚身子一晃,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可還沒等他退出一步,蕭翎曉的身子已經閃到了他的背後,就見蕭翎曉擡起胳膊肘朝着蘇東瀚的後背猛地一撞,蘇東瀚便慘叫着撲倒在地。
蕭翎曉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大步上前,一腳踩住了蘇東瀚的小腿,腳掌稍微用力,一條小腿骨折,再一跺腳,另一邊的小腿也廢了,隨即便是兩條大腿,蕭翎曉毫不留情的踩了下去,蘇東瀚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隻癱軟的蟲子,狼狽的趴在地上。
他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蕭翎曉看着他那樣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她斜眼看了看站在遠處那些戴着面具的人,那些人似乎根本沒有要來救蘇東瀚的意思。蕭翎曉冷哼一聲,蹲下身,抓住蘇東瀚頭頂已經散亂的頭髮,使勁兒將他的頭拉起來。
四肢的劇痛讓蘇東瀚幾乎要昏厥過去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這一身武功足以讓他隨意穿梭於那些守衛森嚴的深宅大院,而如今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眨眼之間就打成這樣!
“蘇東瀚,你抓了我的人,但那些黃紙咒符都不是你貼的吧?”蕭翎曉的聲音冰冷刺骨,語調出奇的冷靜。
蘇東瀚幾乎沒有思考的餘地,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是……”
蕭翎曉放開他的頭髮,站起身來,冷冷的盯着對面另外一個戴着斗笠的人,問道,“那麼貼那些東西的人,就是你了。”蕭翎曉周身殺氣如同散開的銳刺在空氣之中飄散,對面那些人無一不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
然而那戴斗笠的人依然十分淡定,他看了一眼趴在蕭翎曉腳邊的蘇東瀚,蕭翎曉每一腳都沒留任何情面,蘇東瀚四肢粉碎,他註定已經是個廢人了。
戴斗笠的人冷聲開口,對蕭翎曉說,“與你有仇怨的只有這個蘇東瀚,你可以殺了他,然後帶着你的人離開。”
蕭翎曉聽他這話,不由得冷笑一聲,她也低頭看了一眼蘇東瀚,目光之中滿是不屑,就彷彿趴在地上的只是一隻蟑螂,一隻半死的老鼠。蕭翎曉彎腰從地上撿起蘇東瀚的寶劍,連看都沒有再多看一眼,手腕一揮,噗嗤一聲,一劍劃過了蘇東瀚的脖子。然後蕭翎曉擡起一腳,將那顆還在噴血的人頭踢到了戴斗笠的男人面前。
蘇東瀚的臉上,還帶着痛苦與驚訝,他根本沒有機會去想自己爲什麼會這樣簡單就被蕭翎曉殺了。
蕭翎曉鞋子已經被鮮血浸透,她順過寶劍,指住戴斗笠的男人,冷聲道,“與我有仇的人,我可以等到他們受盡痛苦之後再殺他們,但不管是誰動了我身邊的人,他立馬就得償還這筆債!蘇東瀚太愚蠢,他說寶蓉兒是被他抓住的,可我知道他沒有那個本事。這件事全是因他而起,他死有餘辜。剩下的事兒,我就該找你說了!”
戴斗笠的男人厭惡的一腳踢開了蘇東瀚的人頭,上前一步,冷笑道,“蕭翎曉,你這人真是奇怪。我想放你一條生路,你居然還不領情?你難道以爲我們這些人,都和蘇東瀚一樣是窩囊廢麼?你再有本事,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就算再加上你身後那男人,難道就能對我們怎麼樣了?別太天真了!”
“天真?哼!”蕭翎曉甩了一下手中寶劍上的鮮血,眼底迸出懾人的寒意,“我要殺人,什麼時候失手過?”
話音落下,蕭翎曉身形一閃,竟然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戴斗笠的男人見狀一驚,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自己身後傳來慘叫聲。十幾個戴着面具的人在短短一瞬間便倒下了六七個,剩下六七個人急忙拉出兵器圍成了一團,這時他們纔看到蕭翎曉臉上帶着殘酷的笑容站在不遠的地方,劍尖鮮血滴滴而落。
“你這女人!找死!”戴斗笠的男人被蕭翎曉的偷襲激怒了,他高喊一聲暗語,從懷中拿出了兩個圓球,猛地摔在地上。圓球破裂,頓時冒出了濃煙。
煙霧彈!
蕭翎曉幾乎要笑出聲來了!在另一個世界的時候,她幾乎無時無刻不與這種東西打交道,這些東西用來對付這個世界的人大概還算是新鮮玩意兒,可對她蕭翎曉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蕭翎曉用袖子掩住口鼻,閉起雙眼,憑着一雙靈敏的耳朵和神狼的提示迅速在濃煙之中穿行起來。
“翎曉!”濃煙一下子遮住了所有人,蕭奉銘抱着寶蓉兒,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他生怕蕭翎曉出半點意外,急忙從袖筒裡拿出一支手指長的金哨子,含在嘴裡吹了三聲。
三聲哨音過後,幾道黑影如同鬼魅一樣從四面八方飄落院中。這時一陣夜風吹過,濃煙散去,還不等蕭奉銘開口說話,他便已經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院落之中,滿地屍體,剛纔被濃霧包裹住的人,唯有兩個還站在那裡。
其中一個,是戴斗笠的男人,而另一個,則是手持寶劍,閉着雙眼的蕭翎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