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高所長不住的話中帶刺,冷嘲熱諷,古川雄輝臉上虛僞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臉瞬間拉了下來,跟驢臉似的,不過臉上的褶子倒是攤平了不少。
“二十年未見,成天君你們這些華夏人,還是那麼的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但也只是牙尖嘴利而已,二十年前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冶金設備,二十年後依舊是如此,我希望成天君你還是最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反省下自己民族,爲什麼一直如此的落後,以我所見,就是成天君這種不知道何爲友好,不肯正視差距,不思進取的思想所導致。”古川雄輝厲聲厲氣的怒喝道。
剎那間,高所長的面色一片通紅,雙眼散發出猩紅的光芒,神情有些猙獰,似乎欲噬人而食一般。
古川雄輝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過分,簡直把高所長,甚至把所有華夏人的努力拼搏都說的一錢不值。
高所長想說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什麼來,古川雄輝這話雖然不好聽,而且有失偏頗,但是有一點高所長着實無法反駁,現在華夏的冶金設備的確還不如東倭。
的確現在華夏跟東倭,包括西方發達國家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這種差距在華夏人的聰明才智和勤勞艱辛中,是在逐漸縮小的。
但是距離超越,還有一定的困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華夏前二百年的欠債,欠的太多了,西方各國包括東倭都在快速的步入工業時代,華夏還處於閉關鎖國的封建社會,一百年前東倭就是列強之一了,而華夏還是半殖民,半封建時代,農業不發達,工業基本上沒有,連火柴都不會製造。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華夏不如東倭的事情,已經越來越少了,在楚浩穿越的時候,除了汽車,電子等產品還是差一段距離,其他的領域,東倭都已經不是對手了,特別是高精尖的軍工業更是差了一大截。
空氣突然陷入了一片凝滯中,到處瀰漫着沉悶的氣氛。
而就這時,楚浩笑了,笑的那麼突兀,一下子引得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了楚浩的身上。
“老先生,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嗎。”
說着,楚浩走了過去,輕輕拍着古川雄輝的肩膀。
見楚浩居然過來說軟話,古川雄輝瞬間覺得氣勢高漲,一股大和名族的優越感和自豪感頓時從心中涌起。
古川雄渾眉飛色舞的說道:“你還是不錯的,華夏和東倭素來一衣帶水,有着良好的交往歷史……”
而就在這時,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突然從古川雄渾的肩膀上發出。
“啊!”
緊接着古川雄渾瞬間發出一陣穿雲裂石的慘叫聲!
此時衆人才注意到,古川雄渾的胳膊彷彿掛在他的肩膀上一般,空落落的。
古川雄渾只覺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指傳來,不由發出了一道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他感覺自己的胳膊已經錯位了,甚至斷了!
“你!你!你對我幹了什麼!”
古川雄渾捂着錯位的手指,額頭上冷汗直流,外厲內荏的說道。
聽了這話,楚浩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慌亂的神情,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老先生,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們可以爲我作證,我剛纔只是安慰式的輕輕拍了拍你的肩膀,而且我們剛纔不還是說華倭一衣帶水,世代友好嗎,你要相信我!”
而此時,除了澤安德以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迷茫中,按照剛纔的情況來看,毫無疑問,就是楚浩把古川雄輝的胳膊給弄脫臼的。
但是他們剛纔明明看見,楚浩的確只是輕輕的拍着古川雄輝的肩膀,手上的力氣連一隻雞蛋都不一定能拍碎,更別說拍脫臼了。
並且看楚浩現在慌亂樣子,也不像是在作僞,難不成古川雄輝的脫臼,跟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而澤安德的額頭上不由的流下了一道冷汗,這裡的確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古川雄輝脫臼的樣子,跟自己當初在楚浩辦公室時,指頭被楚浩弄脫臼時情形,一模一樣。
可是他現在該怎麼辦,繼續保持沉默,還是說站出來揭發楚浩。
按說揭發楚浩是最好的辦法,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討好古川雄輝,那麼達涅利的冶金設備也有很大的可能進入東倭鋼鐵工程株式會社了。
可是每當他把話放到嘴邊的時候,腦中就警鈴大作,一股無形的恐懼瞬間籠罩在他的心頭,彷彿只要他說出來就會大難臨頭一樣。
前幾次的交鋒,楚浩給他留下的印象着實太過於深刻了。
看見楚浩的樣子,就連古川雄輝心中都產生了一絲的疑惑,莫不成自己真的冤枉了面前的華夏少年,對方的確是那種被洗腦,相信華夏和東倭一衣帶水,世代友好的人?
“要不然這樣,老先生,我會點中醫,你給我看看你的胳膊。”說着,楚浩面色一喜,急不可耐的朝着古川雄輝大步踏了過去。
見狀,古川雄輝面色瞬間一白,他雖然現在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因爲楚浩,但是他現在絕對不願意讓楚浩靠近他。
“不!不!不用了!你不要靠近我!”
古川雄輝連連擺手,身體朝後不停的退去,想要遠離楚浩。
而此時,楚浩依舊充耳不聞,仍然朝着古川雄輝衝去,並且心中默唸者,三,二,一!
就在楚浩數到一的時候。
古川雄輝一腳踏在了一枚高高豎起,足有七八公分長的鋼釘上!
“啊!”
古川雄輝又再次一道慘絕人寰的慘叫聲,身體一軟直接摔倒了地上,腳將地上的一塊木板給帶了起來。
衆人瞬間就愣住了,這又是怎麼了,怎麼會又發出慘叫聲,上次是脫臼了,這次可沒人碰他。
然而看到木板上一枚枚如同朝天利劍般的鋼釘,所有人頓時知道古川雄輝爲什麼會再次發出這樣慘烈的叫聲,不由的渾身一抖,頗有點狐死兔悲的感覺,他們都替古川雄輝感到疼的慌。
這麼長的鋼釘,豈不是要將整隻腳都給扎穿了!
“快快,叫救護車。”
然而此時,楚浩最先反應過來的,大聲的叫道。
“這裡就有救護室,先帶着古川先生去救護室處理下。”布雷默說道。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醒悟了過來,趕緊七手八腳的將古川雄輝給擡了起來,就朝着救護室奔去。
這下倒是沒有人再懷疑楚浩了,只能說古川雄輝太倒黴了,現在正是佈置展臺的時候,地上有這些帶釘子的木板什麼的,着實是件太正常的事情,踩上去,只能算古川雄輝倒黴。
而且再說了,如果古川雄輝不跑的話,不就沒事,楚浩是要給他醫治,又不是要殺他,有什麼好跑的,並且剛纔也是楚浩最先反應過來,要叫救護車治療古川雄輝的。
這怎麼看,楚浩都是典型的對倭友好人士,應該發獎章的那種。
不過,等古川雄輝躺在醫護室的時候,楚浩就帶着人走了,並且晚上還專門多吃了一碗飯。
“你是故意的?”
等飯吃的差不多了,凌霜小聲的問道。
“你猜?”
楚浩眨了眨眼睛,朝着凌霜笑了笑。
見狀,凌霜的神情頓時有些無奈,雖然知道十有八九是楚浩動的手腳,但是楚浩現在一承認,凌霜還是感覺心臟猛的一跳。
要知道這裡是東倭,而且東倭鋼鐵工程株式會社是東倭第一大鋼企,古川雄輝又是其中的副社長,能量絕對不小,楚浩這樣對古川雄輝下狠手,如果古川雄輝報復起來,這絕對不是他們這一行人能承受的了。
而且還要知道,在東倭,黑.社會可是合法的存在。
“謝了。”高所長突然說道。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而已,不過高所長,你跟那個東倭鬼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怨,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楚浩有些好奇的說道。
聞言高所長神情一頓,緩緩說道:“這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了……”
聽完高所長的敘述,楚浩這才明瞭,原來也就是華夏剛改革開放的時候,也就是華倭最爲友好的那一段,東倭不但給予華夏不少的無息貸款,以及投資各種企業,包括汽車,電視機,冰箱等等。
其中還允許不少華夏的科研人員,來東倭交流學習。
而東倭作爲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想來東倭學習交流的人,簡直跟擠破頭了一般,而高所長很幸運的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段學習過程,對於高所長來說,並不算愉快,整日受到東倭人的排擠不說,還要受到他們冷嘲熱諷,以及對華夏以及高所長個人的侮辱。
雖然高所長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侮辱,但是楚浩大概能猜到,無非就是劣等民族,支那人這樣的稱呼。
而這位古川雄輝就是那羣東倭人之一,並且還是領頭人物。
終於有一天,高所長忍不住了,打了古川雄輝。
當然了,高所長不過是剛打了古川雄輝一拳,就因爲寡不敵衆,被古川雄輝等東倭人反揍了一頓,甚至還被弄到了警察局中。
最後是華夏大使館把高所長給接出來的。
鬧了這麼一出,學習當然是學不了了,高所長只好就回國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年,但是這股記憶一直存在於高所長的腦中。
並且看情況,這事不但高所長沒忘,就連那位古川雄輝也沒有忘。
楚浩既有些憤怒,也有些無奈,從他小時候,在課本中學到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童第周在比利時留學時,所有人嘲笑他,說華夏人做不了科學家,撥不下青蛙卵的外膜的故事,到高所長的遭遇。
充分表明了華夏人的求學之路,科研之路有多麼的艱難,要承受多少不必要的打擊和冷嘲熱諷,甚至鄙夷,咒罵,侮辱。
甚至可以說,高所長這樣的遭遇並不在少數,只是華夏在外學子的一個縮影而已。
沒辦法,世界是弱肉強食,弱者的待遇更就是如此,想要自強奮鬥,必須要能承受無數的外來打擊。
現在楚浩只恨,自己剛纔應該下手更狠一點,至少應該再卸掉古川雄輝一條胳膊,現在真是便宜他了。
“沒事的,我們現在研製出來的鈦合金生產線不是已經超越了全世界,而且未來我們還要創造出更多領先世界的冶金設備。”楚浩安慰着高所長說道。
“並且等到後天,推廣會開始之後,我們會讓全世界都知道,華夏,我們華磐研究所的鈦合金生產線已經超越了全世界,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
“是啊,不過這都是靠你才得來的,如果不是你,研究所的鈦合金生產線還只是三噸級的而已。”高所長收斂了下情緒,唏噓的說道。
“一樣一樣,是我們大家的成就,如果沒有大家的努力,我一個人也製造不出來二十噸級鈦合金生產線,爲我們華磐研究所賀,爲華夏賀,祝祖國繁榮強大。”
楚浩突然舉起杯子,大聲的說道。
聽了這話,衆人頓時神情激動,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杯子,大聲說道:“爲我們華磐研究所賀,爲華夏賀,祝祖國繁榮強大!”
這聲浪直破雲霄,驚的周圍吃飯的人,一片震驚,難以置信的看着楚浩等人,覺得楚浩他們是不是瘋了。
這一夜發生了什麼,楚浩已經不太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所有的人都在輪番向他敬酒,就連凌霜也不意外。
不過他還想支撐到了最後,和司機將所有人都送到了賓館,而且他送的最後一個人,似乎是凌霜,但是之後的事情他好像都不知道了。
一想到凌霜,楚浩瞬間打了激靈,猛的展開眼一看,心臟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這不是他的房間,而是凌霜的房間。
一瞬間,楚浩的腦子頓時亂了,自己怎麼會睡在凌霜的房間,昨天沒發生什麼吧。
楚浩一掀被子,有一個懷消息,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他身上的睡衣是新的,好消息是,他身邊沒有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