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安息禁地

等上了四樓。

逛完一圈兒。

又讓范陽慨嘆不已。

太便宜了。

隨着中國老百姓的消費能力逐漸提高,和田玉還好,要以後的翡翠市場,纔是完全畸形的狀態,水深到可以用無底洞來形容。

70年代到90年代,就已經上漲了20多倍。

之後的每年平均增幅50%以上,幾乎一年翻一番。

這還只是普通的翡翠消費市場。

高端的還更貴,種水相差1絲,價格飆漲10倍。

豆子那麼大一塊祖母綠(和羊脂白玉一個等級),戒面那麼大一塊精品翡翠,動輒幾十萬,掛墜上百萬。

偏偏翡翠的成本還無比的便宜。

因爲緬甸那地方隨時都在打仗。

那纔是真正的暴利。

而現在的和田玉呢,要跟後世比起來,實在太便宜了。

即便一塊白玉等級的手鐲,正品,後世動輒幾萬十幾萬的,目前也不過幾百千把塊錢。

范陽在盧正山的帶領下,一連玩了七八手。

2000塊錢左右,竟然運氣好到出奇,開出來一小塊白玉。

可以做個掛墜,勉強不虧。

盧正山爲范陽掌眼,開出來一小塊白玉,興致正濃。

范陽卻手一拍:“算了,不賭了。”

“手氣這麼紅,再開幾塊兒啊。”

盧正山擡起頭來,眼圈都有點泛紅了。

范陽在心裡暗自搖頭,這人賭性太重。

“不玩了,去看看老玉。”

說到老玉,盧正山眼睛又是一亮:“也行。”

和田玉有新玉和老玉之說,老玉,就是老物件兒,古董。

新繮人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幾塊祖傳的玉佩,掛件什麼的,這幾年文玩市場復甦,行情也挺不錯。

但就是作假的太多了。

常常一個攤子圍觀的人不少,賣的漫天要價,買的就地還錢,最後成交的卻不多。

在四樓一個偏僻的拐角。

一個小攤引起了范陽的注意。

攤主看起來五六十歲,是個極度猥瑣的小老頭,帶頂草帽,現在春季,氣溫還不是太熱,卻穿雙草鞋。

抱着右腳,撩起褲管,蹲坐在小板凳上。

他的一雙腳看起來略有點大,腳趾向四面張開,滿腳的老繭,腳踝和小腿上面肌肉盤扎,青筋畢露,說不出的怪異的一雙腳。

給人的視覺衝擊很大,范陽看到那雙腳的第一眼,這不一雙腳不簡單,到底是糟了多大的孽,能把一雙腳折騰成這幅樣子?

身邊放着一個粗布口袋,還有一支旱菸槍,旱菸袋,一個水壺。

身前的一張油布上面,放着七八塊灰濛濛的老玉,幾串說不清是什麼材質的項鍊,給人感覺甚至像是石器時代的東西,還有幾個陶罐,幾塊像爛石頭一樣的瓦片。

七八個人圍在他那個攤子上,卻一點不嫌他髒,興致勃勃的把玩那幾塊老玉,不停的拿手電去照那玉肉裡面的成色。

“這什麼意思?”范陽問道。

盧正山輕輕一拉范陽的衣角,把嘴附到范陽的耳邊:“盜墓賊。”

嘶,范陽倒抽一口冷氣。

盜墓賊?

長他嗎這幅德性?

要這樣說,到也說得通。

“假的。”

范陽剛剛纔震驚一會兒,卻不料盧正山又說是假的。

“怎麼會是假的?”

“套路,這樣的人在新繮很多,你看他腳上的老繭,搞不好是化的妝,不信你問他,那些老玉哪裡出來的,肯定說羅布泊。”

還有這種套路?

范陽哈哈一笑。

“是嗎,有意思,把你手電給我用下。”看見旁邊還有個空位,范陽擠了過去,裝模作樣的拿起一塊老玉。

雕工非常簡單,看起來就是一個玉牌,在古代應該叫玉佩,上面刻着幾個古怪的文字。

玉佩的頂端有個小孔,看來是栓繩的。

那玉灰濛濛的,看質地像塊青玉,表面上一層厚厚的包漿。

裝着看玉,范陽的眼睛卻往這老頭的腳上瞟。

近距離一看,給人的感覺更甚,這老頭身高不到一米6,按這個比例來說,一雙腳堪稱奇大無比,上面的骨質關節比一般人粗大得多,尤其是兩個螺絲骨,就像兩顆雞蛋頂在腳上一樣。

恐怕鞋都穿不進去。

“這個多少錢?”

老頭的面相普普通通,一雙眼睛卻很有神:“八千。”

“八千?沒開玩笑。”

“我這個嘛,是老玉,原子彈炸的坑裡挖出來的,是古物,你要買就買,不買算嘎。”

仔細分辨,卻聽不出是哪個地方的口音。

“你再吹大一點,是天上的流星炸出來的吧。”

老頭不客氣的一指小攤:“放下哈,我不同你講,你莫文化。”

“好,你厲害,你有文化。”范陽被逗笑了,拍拍手站起來。

退到一邊。

盧正山看范陽吃了一癟,好笑道:“都是套路,他這暗指羅布泊呢。”

“怎麼說?”

“以前原子彈在那裡試爆得嘛,到是炸出來不少墓坑,當年的確有人在原子彈的爆點找到不少好東西,但都是老黃曆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不知道羅布泊?”

“知道啊。”

新繮就夠神秘的了,但要論所有的神秘之首,首推羅布泊。

地球之耳,死亡之海,生命的禁區,中國四大無人區之一,塔克拉瑪干是世界第二大流動性沙漠,羅布泊則是世界第一大戈壁灘,面積有整整十萬平方公里。

比浙江一個省還大的荒漠,戈壁灘。

而如今世界第一大戈壁灘的羅布泊,在兩千年前,卻是中國第一大淡水湖所在地。

地理位置處於新繮和甘肅的交界地區。

地理分界線。

首先第一個神秘的是,水不知道哪裡去了。

羅布泊位於塔里木盆地最低窪的位置。

在幾千年前,天山,崑崙山,阿爾金山,上面的幾大江河,包括塔里木河,中國最大的內陸河,都曾流向這裡。

在這裡匯聚。

這麼龐大的水流,注入羅布泊,卻神奇的消失不見。

他沒有大壩,因爲無法蓄水,曾經的羅布泊是一片連綿數萬公里的沼澤地,湖泊羣,根據考古學家的研究,平均水深只有一米。

要用房地產開發商的口吻來說,曾是世界上最大的溼地公園。

到了羅布泊,水就戛然而止。

比較可靠的說法,是這下面有條世界最大的地下暗河,天山,崑崙山上流下來的水,從這裡浸入暗河,最終不知道哪個地方,與黃河交匯。

順便也解釋了一下黃河在古代,總是突然之間,沒有先兆,瞬間氾濫的緣故。

然而這只是幾千年以前。

幾千年以前,幾萬平方公里的面積,是一片生機盎然的綠洲。

地處絲綢之路咽喉,西域的第一重鎮,曾經誕生和存在過一個極其輝煌的封建文明。

樓蘭古國,小河文明。

後來因爲塔里木河改道,但最大的原因還是水不知道哪裡去了。

就逐漸變成了荒漠。

1972年美國第一顆人造衛星進入太空,在衛星上環拍整個地球的地理成像,就發現羅布泊是一個耳朵的形狀,層層凹陷,就像個旋渦一樣,所以稱之爲地球之耳。

這個地方有上萬年人類活動的遺蹟。

塔里木河改道之後,這裡的水就逐漸乾枯了。

變得無法生存。

現在的羅布泊,沒有一棵草,也沒有一條溪,夏季氣溫高達70℃,連鳥也沒有,沒有任何飛禽敢於穿越,金雕和禿鷲也不行,每年七級以上的大風天氣達到200多天,年降水量僅39毫米,蒸發量卻百倍於此。

西臧與青海的無人區,還有大量的動物生活。

只是不適合人生活而已。

而這裡,是生命的禁區,沒有任何動物,植物,只有屹立千年的胡楊樹,除此之外就是魔鬼一樣的城邦,遺蹟。

還有遍地的乾屍。

這裡的墓葬不僅規模大,而且陪葬品豐富,金玉無數。

小河墓葬羣,紅山墓葬羣,船棺墓葬羣(九層妖塔)。

19世紀末,斯坦因發現樓蘭古城時,又再一次盜走了大量的文物。

對,就是發掘精絕古城的斯坦因。

這位著名探險家,不僅發掘了精絕古城,樓蘭古城,他一輩子總共發掘了1000多座古城遺址,前後四次中亞探險,他還是個唐僧迷,曾徒步數百公里,獨自一人挑戰唐僧取經的西行之路,徒步穿越132公里的戈壁灘,冒充唐三藏的徒弟騙取敦煌經書,舉世著名的盜經者,牛津大學博士後,熟練掌握八國語言,還會古印度的梵文,波斯語,81歲還在探險,還把乾屍帶回了歐洲。

羅布泊可謂遍地白骨,偏偏乾屍還很值錢。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乾屍交易所在地。

著名的樓蘭美女,就是發掘自羅布泊。

吸引了全球無數的探險家,盜墓賊,每年不知道多少人死在羅布泊。

把這些古城遺址,挖得千瘡百孔,白骨遍地,這個地區見證了幾千年的死亡,一路上隨處可見探險遇難者的遺體,有些還帶着手錶,穿着現代衣物,癱坐在一個地方,死因也很離奇。

這邊地區又被稱爲安息禁地,流傳着無數古老並且惡毒的詛咒。

總之非常神秘就是了。

“你的意思說,這些人是冒充盜墓賊,想賣假的文物了?”范陽扯回思緒問道。

在范陽理解,就和化了妝,打斷腿去要飯一樣。

“對。”盧正山微笑着點頭:“要判斷一塊老玉的真假,其實方法也很簡單。”

盧正山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說道:“玉的摩氏印度在6度以上,好的白玉能達到摩氏7度,幾乎和鑽石一個水平,而鋼的硬度只有5度,用小刀在上面劃一下就知道,能劃出痕跡,就是假的,這在行話叫吃刀。”

盧正山和范陽兩人,又返回那個攤子。

之前問價的幾個人,都不在了。

想必也是這老頭要價實在太高。

盧正山把那塊玉佩拿起來掂量了一下,問道:“我試一下。”

不料那老頭卻一點也不在乎的點頭:“隨便試嘛。”

盧正山捏起小刀,手腕微微用力,刀尖在老玉上面劃了一刀。

擡起頭來就是一臉的古怪。

范陽一看,刀口劃過的地方,什麼痕跡都沒有。

居然是真的?

“什麼情況?”范陽問道。

盧正山搖搖頭,把那玉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站起來手一攤:“我也搞不懂了,這塊玉的包漿太重,得盤出來才知道。”

“怎麼盤?”

“如果是真的老玉,埋在地裡太久,沁色厚重隱而不彰,只有反覆的盤玩才能使它恢復玉性。”

“而盤呢,還有文盤,武盤,意盤,三種方式,文盤是找個女孩子,讓她貼身佩戴個兩年,以人氣養玉,再用白布每天擦,使玉肉與受沁處自然凝結,所以古玉有個活色生香,到時候價值就出來了,一塊好的老玉堪稱無價。”

“武盤就簡單多了,簡單來說就是用水煮,反覆的煮,反覆的擦,但玉性沒有文盤恢復得好,太糙,不是商業化的加工,一般不會煮玉。”

“意盤那就複雜了,神叨叨的,要在密室中焚香閉關,想着玉的十一種美德,同時用手摩擦,據說是盤玉的最高境界,我以前都不相信,但看過幾位意盤出來的玉後,那古玉溫潤純厚,晶瑩光潔,尤其是各種沁色之妙,令人稱奇不已,總之很玄乎了。”

盧正山說完,把玉放回了攤子上,像那老頭問道:“到底哪個坑的?”

“巴拉喀什嘛。”

聽到巴拉喀什。

盧正山站起來就走:“一派胡言。”

范陽過去問道:“咋回事兒?”

“假的,說其他地方我信,巴拉喀什,我絕對不信。”

“怎麼,那地方很出名嗎?”

盧正山說道:“何止出名,那座墓3800年了,太陽墓,七星棺,小河占星師,你沒聽說過嗎?”

“沒有啊。”范陽搖頭。

又補上一句:“很出名嗎?”

“出名啊,僅次於塔圖什死亡之海,船棺墓葬羣,這座墓在孔雀河古道北岸,是一座圓形墓,圓心是主棺,一共有七七四十九排木樁,每一排有七根木樁,一共343根木樁圍成了一個圓圈,並組成若干條射線,這種呈放射性的古墓非常類似於太陽,於是當時的考古隊爲它命名爲太陽墓,這在全世界都是唯一的,據考古的專家猜測,當時的古人是害怕墓穴在沙漠中消失,找不到,所以用了這種釘木樁的方法來固定墓穴。這墓裡有座棺材下面刻了北斗七星,就叫做七星棺,據說墓主是樓蘭的占星師,早就被保護起來了,該搬走的都搬走了,那老頭不說太陽墓還好,這牛也吹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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