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原來是亭內的貴女們見我到來見我過,紛紛走出了涼亭拜見,異口同聲道:“參見公主。”
“免禮。”我神色溫和。
她們似是鬆了口氣,卻不敢多言,有些好奇而又膽大的,悄悄擡頭偷看站在我身旁的晏卿書。
宴卿書裝模作樣的將手中的披風強行披在我身上,以只有我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咬耳朵說道:“作爲帝國最尊貴的公主,怎麼能少個愛慕者呢!”
涼亭四周甚爲明亮,華麗的宮燈在夜風中微微飄蕩,既暖又涼的燈火落在宴卿書身上,將少年的面容映得清新雋永。看到這一幕,神色大多有些複雜,有人癡癡望着我身旁的美少年,有人不屑卻又嫉妒的望着我,也有人冷眼旁觀,神色淡然。我朝她們望去時,她們甚至沒來得及遮掩這些情緒。
若她們知道此時這讓人爲之傾倒的美少年竟是宴卿書,是否會大驚失色?
我頓時樂不可支,起了玩心,未再拒絕他的好意。
“能將公主送到這兒已經是我的福分,萬不敢再叨擾公主和各位貴女小聚,先行告退!”宴卿書並不打算進涼亭,眼眸輕輕掃過在場所有人,含笑同我告別後便離開。
我目送他的身影遠去後,邁出步伐走進涼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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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內擺了上好的銀霜炭盆,上用銅絲罩爇着,只讓人覺得暖和不已。
棋染上前恭順而又小心翼翼的爲我解下披風,又斟上茶後,溫馴的退到一旁,我則在衆人簇擁之下坐在了主位之上。
和御花園的花團錦簇相比,涼亭內卻是絲毫不遜色。
各家貴女們不論是衣着打扮,都極爲出彩,有嬌豔者,有清新淡雅者,亦有嬌俏可人者,形形色色,各有各的強處。
作爲帝國唯一的公主,我自康樂一十二年的春天醒來後,極少在她們面前露臉,她們之間的茶話會、詩會等等各式各樣的聚會我從未參與過,對於她們而言我是陌生的,但對於我而言,她們卻全都不陌生。
衆人中,唯一一名穿着紅衣裳的便是我從前的伴讀劉雲湘,我十三歲時,她從衆人之中脫穎而出,陪伴我度過了成年禮後的幾年,直至我嫁人。可惜我與她關係並未多親密,她不喜歡我的平凡不出衆,對我只維持着表面的恭敬。而今我再次滿十三歲,年後,父皇母后就會爲我挑選伴讀。
我清眸淡掃四周,視線最終不動聲色落在劉雲湘身上。這一次,她們之中誰會成爲我的伴讀?劉雲湘,或是別人?
或許是我的到來讓在座的所有人顯得拘謹,原先的歡笑氣氛早已消散。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一樣不擅長和她們交往,我正思考着該如何化解這滿室的尷尬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嬌軟而又天真,打破了這個難題。
“這位姐姐,你長得真漂亮。”
我順着聲音望去,看到了一旁梳着雙髻戴着珠花,笑起來眉眼彎彎十分可愛討喜的小女孩正湊到棋染身旁同她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