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章 驚爆醜聞大家小姐要爬牀

086章 驚爆醜聞,大家小姐要爬牀 文 / 白色蝴蝶

蹊蹺的雅間,皇后身邊的嬤嬤,突來來拜訪的五殿下和九殿下,還有房間內詭異的氛圍,這一切已經讓裴諸城和舒雪玉感覺到異樣,這會兒聽到李閣老夫人攜女來訪,更加覺得事情蹊蹺,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錯愕和不解。裴諸城道:“請李夫人和李小姐進來吧!”

進來的是個年約四十歲的女人,穿着石青色繡鶴舞祥雲對襟長襖,下身繫着醬色撒花馬面裙,梳着福壽髻,額間綁着條褐色繡連綿不斷祥雲圖案的抹額,圓潤白皙的臉上堆着笑意,看起來和藹可親,但眼眸中偶爾閃過的精光,以及打量探索的眼神,卻表明此人絕不易處。

身後跟着一紅一綠兩名年輕女子,年齡相近,都是珠翠滿頭,容貌秀美。

李夫人也是有誥命在身的,論品級,裴諸城和舒雪玉先向她問好。

“裴尚書和裴夫人千萬別多禮,就當自己人就是。我家老爺常常說起裴尚書,說您耿直豪爽,是難得的國家棟梁,一直都有結交的心思,只是裴尚書常年征戰在外,不常駐京,因此竟沒有親近的機會,這次算是得償所願了。”李夫人一張嘴十分伶俐,又拉着舒雪玉的手,笑道,“裴夫人常年禮佛,想必是誠心的,所以連佛祖都垂憐您,瞧這模樣,說是花信之年都有人信,不像我,瞧着都跟老樹皮似的。這是我家的兩個姑娘,纖雨,纖柔,快來見過裴夫人。”

綠衣的是李纖柔,嬌柔纖弱,細聲細氣地道:“見過裴大人,裴夫人。”

紅衣的李纖雨卻是落落大方,見禮過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亂轉,直接地落在兩位殿下和傅君盛身上,尤其在看到宇泓墨時,眼眸中滿是驚豔癡迷之色,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紅暈滿面地拉了拉李夫人的手,嬌聲道:“娘,人家這裡有客人呢!”

李夫人像是才注意到兩位殿下,怔了怔道:“裴夫人,這是……”

“這位是五殿下,這是九殿下,這位是壽昌伯府傅世子。”舒雪玉只得爲三人引薦道。

李夫人似乎唬了一跳,忙帶着兩個女兒上前行禮。

宇泓哲揮揮手,目光落在了李纖柔身上,知道這就是李閣老的嫡次女,乃是過世的原配所生,見她容貌不算出衆,又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心中先自不喜,只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話。反正他娶李纖柔,不過是拉攏安撫李閣老,藉助姻親關係讓他成爲自己的助力。而且,她性子軟和些更好,免得將來欺辱元歌。

宇泓墨則淺笑盈盈地望着二女,若有所思。

李閣老的原配在生李纖柔時難產而死,之後李閣老便娶了這位繼室,不過有意思的是,李纖雨跟李纖柔只差八個月,對外說的是早產,但真相如何,就只有李府自己知道了。不過想必李夫人跟李纖柔的關係不會太好,看着原配的女兒要成爲皇子妃,只怕李夫人的心頭未必好受,這時候帶着李纖雨和李纖柔同時過來,心裡未必沒有打着什麼不該有的主意。

這就更有意思了。

偷眼瞧着宇泓墨脣角的笑意益深,李纖雨臉上的紅暈也越發濃郁。

李夫人察覺到她的異常,暗地裡悄悄地揪了下她的後背,拉回她的心神。

接下來是裴元巧和裴元歌向兩人見禮,李夫人細細拉着看了,都是好一頓誇,對裴元歌打量得尤其仔細,看着她美麗有神的眼眸,閒逸沉靜的姿態,心中涌起了些許危機感,卻並沒有表露出來,轉過頭笑道:“裴尚書和裴夫人真是有福氣,有這樣兩個好女兒,尤其是四小姐,聽說刺繡高超,真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不像我家纖雨,整日裡就知道學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捧着書看個不停,女兒家還是學些女工烹飪是正經,學那些有什麼用?偏她喜歡這些,誰也辦法。倒是纖柔很懂事,在這些方面很努力用功,偏又沒有四小姐的聰明。唉,我這兩個女兒實在不省心!”

這話說得好聽,卻分明是在貶低裴元歌,說她只懂刺繡女工,上不得檯面,而李纖柔則愚笨木訥,都不如李纖雨聰慧大方,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一時間,好些人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這個李夫人是怎麼回事?說是來拜訪,難道就是來找茬的嗎?你要誇自家姑娘隨便誇,誰也不會說什麼,可幹什麼要拿元歌做筏子,貶低元歌來襯托李纖雨?元歌好好的,哪裡招惹到她了?舒雪玉心中惱怒,就要開口辯駁,卻聽得溫夫人搶先開了口。

“這倒真不是李夫人謙虛,元歌這孩子的確可人疼,溫和知禮又冰雪聰明,最要緊的是心地磊落,表裡如一,不像有的人,滿腦子的鬼蜮腌臢,想要自誇,卻偏偏還要拐彎抹角,拿別人做筏子踩着上去,真叫人齒冷!”想到李閣老爲了登上首輔之位,拿蘭兒的婚事做誘餌,設下重重陷阱,差點害得蘭兒萬劫不覆,溫夫人嘴裡哪能說得出好的來,“所以我長叫我家蘭兒跟元歌多相處相處,學着元歌的好,別跟有的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小家子氣不說,還偏要出來丟人現眼!”

這話卻是拐彎抹角地在罵李夫人,舒雪玉聽得心中暗笑,低頭吃茶不語。

要說脾氣剛烈,她比溫夫人還甚,但要說口齒凌厲,她就遠不如溫夫人這般信手拈來。

李夫人被這話刺得面色通紅,卻又不能開口指責,那豈不是認承了她就是溫夫人口裡鬼蜮腌臢,丟人現眼的那個人嗎?原本以爲這裴元歌是平妻之女,舒雪玉之前又跟那平妻鬥得天翻地覆,應該也不待見這位嫡女纔是,沒想到……。

眼瞧着連五殿下都不爲她開口解圍,九殿下更是笑吟吟地看笑話,李纖柔和李纖雨都覺得有些擡不起頭,心底暗自埋怨李夫人口舌生是非。

屋內的氛圍一下子尷尬起來。

“裴四小姐的確可人疼,也難怪連溫夫人都這般喜歡維護她,不說別的,單說規矩上,就比別的姑娘懂事,規規矩矩地戴着面紗,真是大家風範。”李夫人也察覺到自己犯了衆怒,急忙補救道,話音才落,看到素面朝天,容顏盡露的李纖柔和李纖雨,又覺得這似乎是在說自家姑娘沒規矩,又道,“說起來是我疏漏了,沒想到裴夫人這裡竟然有男賓在此,又沒分席,倒是唐突了。”

言外之意是說,不是她們家的姑娘沒規矩,而是裴府沒規矩,男女混坐。

這個李夫人,爲什麼每次都要貶損別人來提高自己的身價?舒雪玉惱怒不已,冷聲喝道:“李夫人說的是,是我裴府沒規矩了,既然這樣,就請老爺帶着君盛,請五殿下、九殿下移坐外間,免得明早又被御史彈劾,說你持家不嚴!”二話沒說就開始趕人。

舒雪玉心頭十分不豫,她在這裡相女婿,一羣人不請自到就算了,結果還來挑裴府的理。如果說剛開始還不知道這些人的用意,但看到李夫人特意帶了兩個女兒,進來後又不住地眼神輕瞄五殿下和九殿下,哪裡還能不知道,這位李夫人和兩位李小姐就是衝這兩位殿下來的?

你要借我的地方攀附權貴,帶着女兒拋頭露面,沒人挑你的錯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把責任推到我裴府頭上,淨顯得你們清白尊貴,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既然如此,那索性隔開了。

李夫人頓時十分尷尬,她帶女兒過來,自然是想爲李纖雨打算一番,卻又不想落個攀龍附鳳,帶着女兒拋頭露面的名聲,因此拿裴府遮一遮,誰知道這個裴夫人這麼不識趣,居然沒有順着臺階下來,反而當場翻臉,要將男女分開。她的纖雨還沒有展露光芒呢,這要分開了,豈不麻煩?偏偏她剛纔又說了那樣的話,現在收不了口,一時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般。

就在這時,宇泓哲忽然起身道:“裴大人,我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說着起身離開。

“唉,看來熱鬧看不成了,睡覺有的人掃興呢!”宇泓墨慵懶地起身,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裴元歌,笑吟吟地也跟着出去了。這一走,兩人的奴僕自然也跟着離開,宮嬤嬤走在最後,沒忍住又朝裴元歌臉上望去,雖然面紗遮掩着口鼻,看不清全貌,但只那雙眼睛,宛然就是那位主子……心中驚懼更甚。但那位主子的事情,一直都是宮中的禁密,誰都不許提的,這件事要如何是好?

宮嬤嬤心亂如麻地想着,慢慢走出了房間。

屋內,李纖雨不滿地看了眼李夫人,李夫人則神色尷尬,不知所措,怎麼也沒想到,因爲她的一句話,竟然將五殿下和九殿下統統氣走,所有的盤算都落了空。正不知所措時,身邊的大丫鬟忽然走進來,悄悄地附耳低語幾句,李夫人臉上頓時流露出欣喜的光芒來。

舒雪玉瞧着她,冷笑道:“李夫人想必也有事情了吧?恕我不送了!”

被舒雪玉這樣幾次,李夫人面頰閃過一抹羞怒,但大事更重要,生怕她一反駁,舒雪玉又故意刁難她,當真留她,若誤了事,那就得不償失了。只得忍了,勉強笑道:“裴夫人真是善解人意,那我就帶着女兒們告辭了。”說着,領着李纖柔和李纖雨匆匆離開,腳步似乎都帶着風。

溫夫人不屑地道:“還閣老夫人?什麼東西!”

裴元歌則低首垂眉,心中暗暗思量,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蹊蹺,處處都透着詭異。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來人的目光似乎都曾經在她身上打轉。宇泓墨那位祖宗就算了,五殿下的眼光有點奇怪,至於宮嬤嬤和那位李夫人就更加古怪了……。這讓她有種感覺,今天的種種詭異事情,說不定都跟她有關,而且很要緊……

想到這裡,裴元巧盈盈起身,微紅着臉到舒雪玉耳邊低語幾句。

舒雪玉瞧了她一眼,也笑着低聲道:“去吧,小心些!”

藉口如廁出了雅間,四周都是衆人爲龍舟賽喝彩加油的聲音,轟然震耳,光滑的雕花長廊內空無一人,早就不見了李夫人和兩位李小姐的身影。早知道就早點跟出來了,裴元歌有些焦急地四下顧盼,正心急如焚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在找我嗎?”

溫熱的氣息驟然從耳畔傳來,裴元歌嚇了一跳,猛然回頭,映入眼簾的是宇泓墨妖魅恣肆的黑眸,這才微微地鬆了口氣,輕拍着胸口,道:“九殿下,您嚇了我一跳!”是宇泓墨還好,若是換了別人,看到她這樣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模樣,指不定會傳出什麼話呢!

見她發現是自己後,反而鬆了口氣,宇泓墨淺淺一笑,道:“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怕被人看到?”

“九殿下說笑了。”裴元歌隨口應道。

眼眸瞥過她那一身深深淺淺的藍,宇泓墨眼眸中又掠過一抹不悅之色,伸手把她東張西望的頭扳過來,正對着他,這才盯着她開口道:“東瞧細看地找誰你?怎麼,房間里人多眼雜,不好說話,所以跟你的傅哥哥約好了,在這長廊私會,要說什麼悄悄話嗎?還有,你這身藍衣服很難看!”

“那真對不起,我穿這身藍衣,傷害了九殿下您的眼睛!”裴元歌瞪了他一眼,她承認這位九殿下很好看,好看得過了頭,但是……。能不能稍微不那麼傷人一點?女子愛美之心是天性,她忍不住低頭悶悶地看了看身上的藍衣,她的確很少穿藍色的衣服,只是——“真的……很難看嗎?”

宇泓墨一怔,隨即仰天大笑,不過怕被人聽到,忙壓住了聲音,笑得前仰後合。

不知道爲什麼,原本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的陰霾,似乎都隨着這句話散去,心情驀然愉悅開朗起來,連笑容中都帶着三分真切和開懷,不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很顯然,她又被刷了!裴元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過頭。

許久,背後才傳來一聲輕咳,宇泓墨慵懶的聲音出奇地有些低沉,有些緩慢:“沒有,我開玩笑的。其實元歌你……。穿什麼衣服都很好看。”他平日裡讚賞女子好看的話開口即來,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句說話完後,宇泓墨卻覺得有種詞窮的感覺,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也微微轉過頭,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轉移話題道,“你是在找李夫人和李小姐她們吧?”

裴元歌心頭還是有氣,但是抵不過對這件事的關注。

她的只覺一向很準,先在,直覺告訴她,必須把今天這整件事的由頭找出來,不然恐怕會有麻煩!算了,跟這位性子陰晴不定,愛捉弄人的祖宗沒道理可講。裴元歌悶悶地轉過頭,點了點頭。

宇泓墨也轉過頭,看着裴元歌,嘴角不自覺地揚起,道:“我知道哦!”

這位祖宗這個模樣,明顯是在說,“快來求我吧!快來求我吧!”裴元歌實在很無力,一再默唸,跟這位祖宗沒道理可講,跟這位祖宗沒道理可講……。反正只是說幾句軟話,又掉不了一塊肉,於是很識趣地輕聲道:“還請九殿下告知小女,那幾位的去處。”

宇泓墨微微一笑道,道:“走吧,我帶你去!”

他?這位祖宗也要摻和進來嗎?裴元歌愕然擡頭,卻沒有多問,跟着宇泓墨朝着長廊盡頭走去,卻沒有下樓,而是上了樓,朝着上層住宿的客房樓層走去,走到一間客房門前,輕輕推門進去,順手將裴元歌拉了進去,對着她輕“噓”一聲,指了指房間的牆壁,將耳朵輕輕地貼了過去。

裴元歌有樣學樣,跟着貼過去,果然聽到隔壁有低低的說話聲傳來。

“娘,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嘛,好好地幹嘛要挑人毛病?這下好了,惹怒了五殿下和九殿下,把兩人走氣走了,豈不是雞飛蛋打一場空?”嬌嫩清脆的聲音顯然是李纖雨的,“現在,我只能眼睜睜看着李纖柔那丫頭去做皇子妃,我自己隨便被配個官宦子弟了!我不甘心啊娘!”

“你放心,娘哪能讓李纖柔那丫頭搶了你的風頭?”李夫人的聲音隱隱傳來,帶着撫慰之意,“不過纖雨,不是娘說你,你眼睛老是往九殿下哪裡瞟什麼?焉知不是你這樣,鬧得五殿下沒臉,這才惱了離開?你也太不知道收斂了,別跟我說,你這會兒又改了主意,不想嫁五殿下,想嫁九殿下了?”

裴元歌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私事,尤其宇泓墨還在旁邊,更覺得尷尬。

擡眼向看看他此時的反應,卻發現他正面色陰沉,目光灼灼地瞪着自己,一陣心虛,忙低下頭去裝作認真聆聽的模樣,心中暗自腹誹,她不就是想看個笑話,湊湊熱鬧嗎?犯得着這樣死死地盯着她嗎?九殿下你看了別人多少笑話,就不許別人湊巧看一丁點兒你的笑話嗎?

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本殿下就是不許百姓點燈,怎樣?”宇泓墨死盯着她,磨牙道。

心中所想被點破,裴元歌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越發把頭沉了下去,裝作沒聽懂。繼續聽着隔壁的動靜。

被他這一打岔,就沒聽到李纖雨說的話,只聽李夫人一聲長嘆,道:“若是別人也就算了,你是孃的心肝寶貝,娘自然要緊着你,想方設法也要給你求來旨意。可這位九殿下卻不行!九殿下這般人才,多少貴族少女想嫁她,可就連皇后的侄女兒戀慕他這麼多年,九殿下沒鬆口,皇后那麼疼侄女兒,都不敢下旨賜婚,何況是你?再說,你爹是支持五殿下的,咱們李家已經跟五殿下綁在一起了,五殿下跟九殿下又不合,你又怎麼能嫁九殿下?這不讓人詬病,說你爹腳踩兩隻船嗎?趕緊把你那心思收收,先別讓李纖柔那丫頭踩到你頭上去是正經。”

聽到這裡,裴元歌也不禁有些奇怪,據說皇后把葉問卿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葉問卿又這般傾慕宇泓墨,身份地位也都相當,爲什麼葉問卿不去皇后那裡請旨賜婚呢?如果皇后下旨,宇泓墨身爲皇子,恐怕也無法推拒吧?

那邊,李纖雨微帶着哭腔道:“還有什麼法子?如今連五殿下的面兒都見不到!”

“誰說的?剛纔底下的人來報信,五殿下雖然離了那雅間,可並沒有離開臨江仙,而是到了這上面的客房。娘已經讓人去打聽,看到底歇在哪一間房了,不然娘帶你到上面來幹嘛?”李夫人的聲音中透着幾分欣喜,隨即壓低了聲音,“纖雨,待會兒要是打聽出來五殿下的所在,你就去求見,說是爲娘剛纔的事情給五殿下賠不是,然後說要斟茶謝罪,悄悄地把這包藥放入茶水中,到時候……。”

“娘啊!”李纖雨聲音嬌羞,似乎有些心動,卻又在猶豫,“這樣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

“五殿下會不會生氣?而且這樣做也太……”李纖雨似乎有些說不下去。

“太什麼?你這個孩子,臉皮怎麼能這麼薄?”李夫人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別跟那個李纖柔似的,被那些女戒女貞給讀傻了!女人要是沒點手段,這輩子要被人欺壓死,你要是能成爲五皇子妃,這輩子榮華富貴就也在不用愁了,那可是人上人!至於五殿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當初你娘我也是這樣把你爹……。事後你爹又何曾怪過我?男人都是愛偷腥的貓,得了便宜只有高興的,哪裡會生氣?”

“可是,這樣一來,女兒的名聲也就毀了,又怎麼能——”李纖雨不解。

李夫人教導她道:“你這個傻孩子,這種事情,你和五殿下心知肚明也就算了,怎麼可能鬧開?你爹是五殿下的得力臂膀,難道五殿下還能不認賬,還能委屈你?反正都是要娶李家的女兒,娶誰不是娶?你相貌才華都比李纖柔強百倍,也同樣是嫡女,身份相當,又跟五殿下有了首尾,只要五殿下一句話,換個正妃的對象還不是輕而易舉?乖女兒,聽孃的,娘可都是爲了你好!”

房間內一陣沉默,顯然是李纖雨在沉思抉擇。

裴元歌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母親,攛掇着女兒去……。心頭既羞且怒,又覺得十分尷尬,尤其想到身邊還有個宇泓墨,兩人一起聽牆角聽到這種話,更覺得彆扭。好在宇泓墨這位祖宗這時候沒再說出什麼好話,不然,她真的要丟臉死!

宇泓墨微微低頭,看着頭垂得快要斷掉的裴元歌,只能看到她雪白的耳根微帶着些紅暈,想也知道她此刻的尷尬。但這種事情,再怎麼說都是尷尬,只能裝作沒看見。

“我的傻孩子,你就彆扭扭捏捏的,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五殿下如今是嫡長子,十有八九將來就是太子,是新帝。他的皇子妃將來就是皇后,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尊貴的位置了。要是讓李纖柔搶走了正妃的位置,你將來就算能謀劃,最多也就是個側妃。”李夫人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且不說到時候李纖柔那丫頭壓在你頭上,你沒見今兒那位裴四小姐嗎?又聰明又漂亮,最要緊的是,聽說那是五殿下自己跟皇后求的側妃,裴府可一點都不知道,到時候你怎麼跟她爭?還不如趁現在,先把正妃的名分搶到手,壓制着衆人,將來……”

李夫人喋喋不休地還在說些什麼,裴元歌卻懵然不覺,腦海中亂哄哄地迴響着她剛纔的話,宛如炸雷,一遍又一遍地響着,面色一片慘白。

五殿下自己跟皇后求的側妃……。五殿下……側妃……

五殿下向皇后求旨,要立她爲側妃?

不止裴元歌,連宇泓墨也被這個消息驚呆了,宇泓哲要立裴元歌爲側妃?怎麼他一點消息都沒得到?不是說要立李閣老的次女爲正妃嗎?難道宇泓哲要同時立正妃側妃?宇泓哲和裴元歌……。這怎麼可能?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可能連在一起?雖然裴元歌這小貓咪喜歡張牙舞爪,總是忘恩負義,沒良心,總惹他生氣,可是,也不是宇泓哲那種人能夠配得上的?

小貓咪她……。怎麼能嫁給宇泓哲?別說側妃,正妃都不行!

宇泓墨腦海中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只低頭去看裴元歌,只見她微微擡起頭來,面色蒼白,連脣都失了血色,隨着眼睫毛微微顫抖着,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心中忽然有些安定。悄聲問道:“你不想嫁給宇泓哲,是嗎?”

裴元歌有些茫然地擡起頭,下意識地遙遙頭,隨即又苦笑。

她不想又何如?如果五殿下真的求來皇后的旨意,不要說她,連父親都無法違抗。皇命大如天!到時候就連死,都是抗旨不尊,大不敬,會牽連到家人……。而且,她還不能死!雖然章芸和裴元容已經失寵,但是她的報仇還離得很遠,還有裴元華,她們的生活,離地獄還有很遠很遠……。難怪今天樣樣事情都蹊蹺,被換了雅間,是五殿下做的手腳吧?那位皇后身邊的宮嬤嬤,難道是來相看她的?還有,怪不得李夫人要那樣打量她,又那樣針對她,原來……

裴元歌緊緊地咬着脣,思緒凌亂。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嫁給他!”耳邊忽然傳來宇泓墨的聲音,出奇的沒有絲毫的慵懶而輕浮,低沉緩慢,如山嶽中沉穩有力,“絕對不會!”小貓咪怎麼能嫁給宇泓哲那種混賬,怎麼能嫁給……。

裴元歌猛地清醒過來,事情並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如果她之前絲毫不知情,等皇后的懿旨下來,的確無法再扭轉乾坤。但是,現在皇后還未下旨,而她已經知道這件事,如果不想嫁給五殿下做側妃,那就還有周轉的餘地。這件事,必須儘快告訴父親和母親,一同商議對策!

她的直覺的確沒有騙她,幸好早知道了這件事!

裴元歌拼命地揉着太陽穴,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着對策,忽然擡起頭來,氣息不勻地道:“九殿下,我要先回父親那裡去,這件事,只怕他們都還不知道。”無論父親還是母親,應該都沒有想要讓她嫁入皇室的意思,父親對五殿下的爲人也十分不齒,更加不會把她推入火坑。

“好,你先回去。”宇泓墨想了想,又道,“不要擔心!”

裴元歌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勉強笑了笑,道了聲謝,便匆匆離去。

凝視着她離去的身影,纖弱飄零如孤葉,宇泓墨眼眸晦暗,臉色突然變得冰寒森冷,本來,他只是想出口惡氣,讓宇泓哲難堪而已。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宇泓哲……居然敢打裴元歌的主意,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要讓他身敗名裂了!

如鴻雁般起身,兜兜轉轉,來到一處隱秘的房間。宇泓墨躍窗而入,盯着眼前青衣如竹的少年,沉聲道:“顏昭白,我知道你是這片酒樓的新主人,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如果你能讓這件事如我所願地完成,我跟你再也不會有瓜葛,更加不會去找顏明月的麻煩。如何?”

顏昭白神色微動,卻依然平淡如水:“如果九殿下肯以王美人的性命起誓,如果九殿下違背誓言,王美人萬劫不覆的話,我就答應這個交易。不然,我怎麼敢保證,九殿下您不會出爾反爾呢?”

“顏昭白!”宇泓墨眸色更冷,許久才緩緩道,“我是不是對你太客氣了些?或者說,我對顏明月太客氣了些,以至於你以爲我不敢殺你?你以爲把顏明月藏到外城西側十里衚衕的小院子裡,我就找不到了嗎?寒鐵,你現在就去那個小院子裡,取顏明月的頭顱過來!”

“九殿下!”顏昭白神色劇變,沒想到這樣隱秘的地方,居然被宇泓墨一言道破,“請恕在下失言。”被拿捏着明月這個要害,他不得不低頭。“方纔的話,在下從來不曾跟任何人提起過,連明月都沒有,從今往後也不會再對任何人提起。”

“說出去的話,是收不回來的!”宇泓墨冷冷地道,“我又怎麼知道,你不會出爾反爾呢?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或者說,我也可以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肯用顏明月來起誓的話,如果你出爾反爾,就讓顏明月死無葬身之地……。不,讓你們生生世世爲兄妹,如何?”微微彎起的脣角,充滿了譏諷和嘲弄。

顏昭白倒吸一口冷氣,面色慘白。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道:“九殿下,我不會拿明月起誓。”說到這裡,忽然明白了些什麼,神色愧疚,“抱歉,剛纔真的是我失言了。我不會拿明月起誓,但是,我也真的不會說出去,請九殿下相信我!”他第一次迎上宇泓墨晦暗的黑眸,神色誠摯。

他是真的感覺到了抱歉,沒有人會拿心中那麼重要的人發誓,的確是他過分了。

宇泓墨審視着他,許久才道:“我也希望你不會,不然的話,我會讓顏明月死得很慘!”

兩雙同樣的黑眸互相凝視,查探着彼此眼中的誠意和可信度,許久,顏昭白微微鬆了口氣:“請問,九殿下需要我做什麼事?”

裴元歌努力平定情緒,但回到雅間時,面色依然有些蒼白。屋內的人都嚇了一跳,連忙詢問她到底怎麼了。裴元歌本來回來就要告訴裴諸城和舒雪玉的,但眼神一轉,看到屋內的溫逸蘭母女,和傅君盛,又把涌上來的話嚥了下去,改變了最初的決定,轉而說出另一番話來。

“女兒覺得有些悶,就想出去瞧瞧新鮮,沒想到被太陽曬了會兒,有些頭暈。”

嫺姨和溫姐姐的確對她很好,傅哥哥也可信,但這種事情,還是能少讓人知道就少讓人知道,尤其酒樓人多耳雜。反正皇后的懿旨也不可能在今天就下來,等回去後再告訴父親和母親也是一樣。

裴諸城和舒雪玉知道從三歲起,身體就不好,也沒多想,忙問道:“要不要緊?實在難受咱們就先回府,請太醫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在這兒坐會兒,歇歇就好。”裴元歌搖搖頭,笑着倚在椅子上,溫逸蘭默不作聲地站過去,把她的抱如自己懷中,讓裴元歌靠着自己,好舒服些。傅君盛和裴元巧都是滿臉的關切之色,見她臉色慢慢好轉起來,這才放心。

原本興致極好的端午佳節,來個兩位殿下,又被李夫人一通攪和,現在裴元歌又身體不適,衆人頓時都沒了興致,有些無精打采地看着賽龍舟,悄悄地說着話。溫夫人不住地打量着裴元歌,只有她注意到裴元歌最開始的欲言又止,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恐怕是有什麼事情。不過元歌這孩子很有分寸,她既然不說,就必定有她的道理,因此倒也沒有追問。

十輪龍舟賽很快就結束了,接下來是給每輪龍舟賽的第一名頒獎,然後又是邀請衆人歡聚,倒也熱鬧。不過,龍舟賽一結束,赤霞河附近的人潮也就慢慢散去,臨江仙本是酒樓,衆人索性在這裡叫了菜,用過午膳後再離去,只是今日是非多,因此席間的氛圍顯得有些零落。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起了一陣喧譁聲,不像是慶祝的聲音,倒像是出了什麼騷亂。

耳邊聽着聲音越來越大,越來不對勁兒,裴諸城皺皺眉頭,吩咐人出去打聽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居然這麼亂?

裴元歌心頭忽然微微一凝,難道說跟李夫人和李纖雨有關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五殿下雖然虛僞陰狠,但畢竟是皇室爭鬥中出來的人物,怎麼可能被李纖雨那種拙劣的手段算計到?只怕李纖雨連門都進不去。退一萬步說,就算李纖雨真得逞了,這種事情也是大家關起門來悄悄解決,絕對不會鬧得衆人皆知。

就在這時,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回來稟告道:“老爺,是京城禁衛軍統領率兵把臨江仙圍起來了。”

衆人都吃了一驚,裴諸城神色凝重,如果是尋常小事,應該是京兆尹出頭,能夠驚動京城禁衛軍,事情恐怕很嚴重。忙問道:“打聽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聽了那人的回稟後,衆人都是面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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