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嵐被四皇子的手捏着,被迫地擡起頭來,眼中閃爍帶出一抹驚慌,觸及他眼底的嗜血光芒,心裡忍不住顫抖。
縱然心裡忍不住得發顫,可依舊死死地咬着牙:“清寒,現在這樣不好嗎?爲什麼還要強求本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四皇子脣角帶出一絲冷笑,陰冷的眸子看向爾嵐,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小花,劍眉揚起,邪佞一笑。
“什麼叫不屬於我的東西?奪過來,就是我的!只要我想,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奪過來!”
聲音裡充滿了欲.望,四皇子的手順着爾嵐的臉往下滑,觸及她細膩如瓷的脖頸,手上一顫,瞬間加了力道!
“呃……”
爾嵐別四皇子捏住脖頸,忍不住驚呼出聲,瞬間雙眸瞪大,難以置信地看向四皇子,眼神漸漸渙散,同時呼吸漸漸困難,有種窒息的恐懼感在周身蔓延開來。
“記住你爲什麼跟我回來,記住你的仇恨,記住是誰將你從死人堆裡拽出來!”四皇子聲音帶着一股穿透力,似乎一個個字直接穿透了爾嵐的身體,壓在心口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該死的!消息泄露,準備了足足三個月的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就這樣泡湯了,想想心裡就窩火!
心裡瞬間被掏空一般,爾嵐痛苦的掙扎,企圖掰開四皇子的手,可是用盡了全身都力氣都不能動絲毫,反而呼吸越來越沉重!
似乎很滿意爾嵐的表情和眼底泛出的驚恐,四皇子嗤笑一聲,鬆開了手。
爾嵐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忍不住的咳,眼中神情閃爍,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淚水順着眼角落下,不知道是因爲傷心,還是因爲無助。
“蘇千凌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這點心思還是留着想想爲你全家報仇吧!”四皇子居高臨下的看着爾嵐的狼狽樣子,冷哼一聲,甩下一句話,闊不邁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密室。
空蕩蕩的屋子裡,只能聽到爾嵐沉重的呼吸聲,她雙手撐着地面,朝着四皇子離開的方向看過去,心似乎揪了起來。
報仇,她從未想過報仇,爹也不希望自己報仇,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以報仇爲理由留在他身邊!
傍晚,蘇千凌住的院子裡。
知煙悄無聲息的從後門回來,將莫亦痕讓帶回來的字條遞到了蘇千凌跟前。
蘇千凌面上微頓,伸手接過紙條展開,長長地字條上只有兩個字“心安”。
眼底閃爍,目光觸及那兩個蒼勁有力的字,蘇千凌脣角不由自主地顫了顫,腦子裡閃過莫亦痕鄭重的神情,面色微動,隨即放在燭焰上燃盡。
心安,便是靜觀其變,一切準備做好,若是四皇子行動,那便一招將他擒拿,若是他不懂,那便只防着,畢竟他是皇帝的兒子。
夜色微沉,蘇千凌斜在貴妃榻上,手裡端着一本書細細地看,相比之前來時的煩躁不安,如今竟然也能靜下心來。
日子依舊如往常平靜,錦繡之前拿到的那張畫就如同透進湖裡的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波瀾,隨即越來越輕,最終消失不見。
白天大多的時間,蘇千凌都在陪蘇千月,閒暇之時擺弄花草看看書,倒也愜意,似乎有些日子沒有去書院了,落下的課程雖然自己的都是學過一遍的,再看一次,似乎又有不一樣的認知。
白先生,蘇千凌響起那張總是總是板起的臉,脣角不由勾了起來,之前還說要上交一篇文章,如今自己衆多事情纏身,不知道先生是否還記得。
早膳過後,蘇千凌陪着蘇千月在院子裡慢慢地踱了一會兒步,聽着教引嬤嬤的提醒,又該回去休息了。
蘇千月拽着蘇千凌的手,有些不情願,可還是無奈地跟了嬤嬤回去,畢竟自己這肚子已經十二個月了,這樣一直不生,也是叫人擔心。
蘇千凌送回了大姐姐,自己拿了工具往後院的小花園走去,剛纔她們出院子的時候,蘇千凌看到了那裡冒出來的虞美人,如今還是嫩芽,似乎得侍弄一下才能長起來。
或許是太角落裡被人忽略,或許是根本就沒有人發現,小花園的幾棵虞美人都是貼着牆長,旁邊高大的灌木完全將它們遮擋蓋住,見不到陽光,自然長得弱小。
鏟子順着根莖挖下去,蘇千凌動作輕緩又不失力道,手裡捧着幾棵還是嫩芽的虞美人,眼底之間泛出欣喜,連帶着本土將花苗移到了向陽的地方。
“三小姐也喜歡虞美人嗎?”
輕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蘇千凌面上微頓,轉過身,陽光之下,爾嵐一身雪白的輕紗帶了點點的金彩光芒,讓人心裡忍不住輕顫。
手裡的水壺將最後的一顆小苗灌溉充足,蘇千凌站起身來,迎着爾嵐淺淡含笑的目光,脣角勾起:“是,一直都很喜歡虞美人,縱然有毒,卻依舊是不可自制的愛上了,爾嵐姑娘也喜歡嗎?”
爾嵐莞爾,伸手撩開鬢前的碎髮,面上表情依舊是那般委婉柔和,眼底清澈,沒有絲毫的拘泥做作:“是啊,不過喜歡是喜歡,但這花有毒,唯恐傷及自己,並沒有自己栽種過。”
接過知煙遞來的擦手巾,蘇千凌面上帶出一抹淺笑,說實話,雖然心裡有懷疑,可是她對這個爾嵐並不牴觸,相反,有種源自於內心的好感。
“花草和人一樣,若是真的喜歡,縱然知道有毒,有時候也是難以自持的去觸碰吧。”蘇千凌說着,眼底閃過一抹說不清楚的意味,別人拋過來的橄欖枝,她還沒有決定接不接。
爾嵐面上一怔,目光落在蘇千凌臉上,有種心思被她看透的感覺,除了四皇子,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姑娘,竟然讓爾嵐心裡莫名的慌了。
“是,是啊,或許,我還是不夠勇敢呢。”爾嵐移開目光,深深地嘆一口氣。
聽着爾嵐的話,蘇千凌心裡已經,這樣的氣息已經明顯不是說得人了,面上帶着疑惑朝着爾嵐看過去,目光剛好觸及她脖頸上的隱隱出現的紅印子,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厲色。
“也未必,或許,爾嵐姑娘的喜歡還不夠!”
蘇千凌移開目光,面上很快的恢復了平靜,心裡不自主的有些陰沉,那紅印子看起來似乎是被掐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爾嵐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印子可能露了出來,面上一頓,下意識地往上提了提領子,剛要說話,卻被遠處傳來的聲音打斷。
“三小姐!三小姐!”
蘇千月屋子裡的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朝着這邊跑過來,一邊跑着,聲音急促的喊着,面上神情也是帶了幾分慌張。
“怎麼回事?”
這丫鬟是蘇千月身邊伺候的丫鬟,如今看她一臉的驚慌,蘇千凌心裡一顫,面上神情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丫鬟快步的跑過來,跑得太快以至於有些氣喘,卻依舊不敢耽誤片刻:“皇,皇子妃有動靜了!”
蘇千凌心裡一顫,人心惶惶的兩個月,終於有了動靜!
一行人來不及多說,邁開了步子便朝着蘇千月的院子走去,腳步匆匆,甚至都能聽到耳邊傳來的風聲。
剛到院子,蘇千凌便看到幾個媽媽手裡端着東西,神色匆匆的進出,一盆盆熱水端進去,又將用過的端出來,各類物什陸陸續續往裡送。
穩婆早在兩個月前就請好了,四皇子擔心蘇千月,縱然過去兩個月都沒有動靜,卻一直白吃白喝的養着,如今終於到了她們出把力的時候!
蘇千凌面色凝重,剛進院子想都不想便朝着裡屋走,還沒進去便被穩婆攔了下來:“未婚的女子進產房不吉利,小姐還是在外面等着吧。”
蘇千凌面色一黑,剛要推開那穩婆,卻看萬媽媽從裡面出來,眼底閃爍一抹厲色,朝着萬媽媽走過去:“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都說女人生產便是從那個鬼門關走一趟,如今大姐姐肚子那樣大,又是懷了整整一年,蘇千凌心裡難免擔心,看道萬媽媽便顧不上那些禮儀了。
萬媽媽一臉的緊張,看蘇千凌要進去,伸手將她拽到了一邊:“哎呦我的三小姐,您可不好往裡面去,在外面等着吧,現在剛剛陣痛,媽媽們正給皇子用熱水敷着呢。”
看着萬媽媽的神情並沒有那般沉重,蘇千凌心裡稍稍平靜了幾分,想着產房的確是不能隨便進,嘆一口便撤了回來。
錦繡也被轟了出來,如今在外面等着,一臉的慌亂緊張難以言喻,只期盼着皇子妃能順利生產了。
爾嵐倒是懂規矩的在外面等着,看蘇千凌出來,伸手將她拉在了一邊,聲音帶着幾分安慰:“三小姐沒有經歷過,即便是進去也做不了什麼,這幾個穩婆都是四皇子提前挑好的,定然是穩妥的,你且放心吧!”
擡起頭朝着爾嵐投過一個感激的微笑,蘇千凌心剛要說話,神情忽閃,突然之間轉了話鋒:“姐夫呢?”
爾嵐一頓,面上神情淡然,脣角勾了勾:“四皇子昨日去了軍營,剛纔已經派人去通知了,相信很快就回來了。”
目光落在爾嵐的臉上,蘇千凌眼底多了幾分幽深,看着她爲人行事都讓人不得不讚嘆,之前的種種疑慮,似乎有些多餘了。
“謝謝!”
蘇千凌心裡的種種想法,最終匯成了兩個字,目光看進爾嵐的眼睛裡,那種清透讓她稍稍舒心了一些。
正在小聲地說話,牆院外面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聲音,兩人不約而同地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