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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
妮兒的聲音透着無比的興奮,傳遍了整個山巒之中。
暗中司馬十六眼陡然睜開,彷彿星辰般的璀璨:“衛一,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帳外傳來衛一干脆利落的聲音,他如風一樣消失了。
晨兮睜開了朦朧的睡眼,迷糊道:“怎麼了?”
剛硬的臉瞬間變得柔軟,司馬十六摟着晨兮的細腰,柔聲道:“沒什麼事,你睡吧。”
“唔……”晨兮將臉埋入了司馬十六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如貓般又睡了。
看着她可愛的樣子,司馬十六柔情滿懷的笑了笑,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了她細細的眉……
“唔,癢癢……”半夢半醒間的晨兮毫不留情的揮走了眉上的大手,在司馬十六白晰的手背上留下幾道紅痕。
看着這些紅痕,司馬十六啞然失笑:“真是個小野貓。”
語氣中卻全是寵溺之意。
“主子,妮兒衝過來了。”帳外傳來了衛一提醒的聲音。
笑容瞬間凝結,冷道:“把她扔出去!”
在司馬十六的心裡,什麼也沒有晨兮的睡眠來的重要。
衛一遲疑了下道:“可是她說千年墓門要開了。”
司馬十六眉皺了皺,看向了睡得正香甜的晨兮,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千年墓門關係到他的父母,可是要是叫醒晨兮打擾了她的睡眠,他又捨不得。
想了想,他俯身抱起了晨兮,並接過了千兒遞來的狐裘將晨兮包了起來。
“唔,悶死我了。”
饒是司馬十六小心翼翼,淺眠的晨兮還是醒了。
“對不起,兮丫頭,都是我的手太重了把你鬧醒了。”
“傻瓜,再輕的手我又不是豬,被人抱起來還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妮兒說千年墓門要開了。”
“什麼?千年墓門要開了?”晨兮瞪了司馬十六一眼嗔道:“你真傻了麼?這麼重要的事還不叫醒我?難道你還要抱着我出去麼?”
司馬十六傲然道:“有何不可?”
“你……”晨兮懶得理他,反正他是不管不顧慣了,這一路上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他的王妃,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多麼的疼她,就怕把惜妃嫉妒得快自焚而死了。
她接過了千兒遞來的外衣披上裝扮好後,又不放心地看了看司馬十六,見司馬十六已然戴好的面具,但穿得倒是顯得單薄,不禁心疼道:“這大冬天的又是清晨正是冷的時候,穿這麼點怎麼成?”
司馬十六笑道:“我是習武之人並不怕冷。”
“那也不成。”晨兮接過了千兒遞來的狐裘披到了司馬十六的身上。
這狐裘與她身上的狐裘都是出自一家,連款式也是一樣的,所以司馬十六倒是很高興的穿上了。
隨後晨兮推着司馬十六往由帳外而去。
這時伍福仁與藍天已然站在了帳外,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聽到了妮兒的呼聲就立刻出來了,自然比晨兮與司馬十六快了些。
待看到司馬十六竟然從晨兮的帳中出來,伍福仁的眼黯了黯了,而藍天的眼似乎閃爍了下,在夜中尤顯得明顯。
司馬十六冷冷的掃過了他,目光中充滿了警告之意。
這時妮兒已然衝了上來,小臉脹得通紅,很沒眼力價的直奔向了晨兮,拉着晨兮的手興奮道:“姐姐,快跟我走,墓門要開了……”
晨兮大喜,跟着妮兒就往懸崖邊上衝了過去。
司馬十六臉一沉,對着衛一使了個眼色,衛一立刻推着司馬十六緊隨而上。
這時伍福仁突然攔在了衛一的身邊,對衛一道:“我來推。”
衛一看了看司馬十六,司馬十六微點了點頭,衛一才放開了輪椅。
伍福仁這時推着輪椅往前追去,一路上壓低聲音道:“師哥,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從丫頭的帳中走出來,你不怕壞了丫頭的名聲麼?”
“誰敢?”司馬十六言簡意骸,雖然只兩個字卻比這冬夜還冷上數分。
“不是誰敢不敢,而是你做沒有做好麼?”伍福仁沒好氣的瞪了眼司馬十六,語氣也酸酸道:“她怎麼說也是未嫁給你,你這麼做豈不是昭告了天下你與她之間有所暖昧麼?要知道奔者爲妾,你這讓她以後如何做人?”
“哼,天下?當你站在了最高處,天下就是你的,你就算說月亮是方的,天下也會齊聲附和!流言也好,詆譭也好,只對弱者纔有殺傷力,對於強者那些永遠只是微不足道的,我既然敢做我就有信心保護她,讓她永遠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倒是你,你這麼急做什麼?告訴你,雖然你是我的師弟,但是你如果肖想了你所不該想的東西,到那時,你可不要怪我不講情義!”
頓了頓眼犀利如刀的掃過了伍福仁,一字一頓道:“不要以你的處事方式來挑剔我,因爲,我,不,是,你!”
“轟!”只一句話,就如炸藥將伍福仁心底僅存的一點期待都炸得粉碎!
是的,他太弱了,他顧忌也太多了,所以他根本給不了晨兮強勢的愛,而晨兮註定了身後必須有一個強大的力量來保護她,支持她,否則她再聰明,再能幹也會在這權力的旋渦裡粉身碎骨。
伍福仁痛苦的閉了閉眼,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可是他總是不甘心,今天師兄只一句話就擊中了他的軟肋,他,該放手了。
再睜開眼,伍福仁的眼中已然有了決定,他澀然道:“那麼他呢?你確信能敵得過他?”
“他?”司馬十六疑惑地看了眼伍福仁:“什麼他?”
伍福仁彼有深意地看了眼司馬十六,脣微啓,蹦出了一個讓眉心闇跳的名字:“濯,無,華!”
手猛得抓緊了輪椅的把手,半晌司馬十六聲音透着暗沉道:“不過是個千年前的人而已,別說早就化成了枯骨,就算是活着,我也不信我能比不上他!”
伍福仁輕嘆了口氣:“師兄,你心裡害怕了不是麼?如果你堅定的話,你決不會用這種口氣說了。這與你剛纔跟我說話的口氣完全不一樣。”
司馬十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他堅定的擡起了頭:“我相信兮丫頭。”
伍福仁苦笑了笑:“如果沒有進墓,我也會這麼認爲,可是進了墓後就……”
“怎麼?”司馬十六心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一把抓住了伍福仁的手,失態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了些什麼?”
伍福仁搖了搖頭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昨夜我無意中聽到了藍天與惜妃在說墓中的事,聽他們提到墓中會發生什麼事,讓兮丫對想到什麼千年之前的事,還說千年前那個叫濯無華的男人是兮丫頭的最愛,爲了濯無華,明知道濯無華心有所屬,兮丫頭卻還是爲他連命也不要了,所以我很擔心如果真如惜妃所言,進了墓後,兮丫頭想起了前世,她會不會動搖,畢竟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能讓她連自己的命也不要的愛情不是那麼容易忘卻的。”
“不會的,她不會變了。”
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對晨兮的信任,司馬十六一連將這句話說了數遍。
伍福仁定定地看着他,心裡卻複雜不已,愛情,真是奇妙的東西,更是磨人的東西,不說把他這樣的浪子磨成了情癡,還把剛纔還果斷果敢決策千里的男子磨成這般的患得患失。
“師弟,快推我過去。”
司馬十六突然抓緊了伍福仁的手示意,要不是不想在這數百侍衛的面前暴露他的身份,他恨不得立刻飛到晨兮的身邊。
伍福仁立刻快速得推着司馬十六向晨兮追去。
這時惜妃在後面遠遠的叫道:“十六王爺,等等本宮。”
沒有人理她,包括曾經愛她愛得神魂顛倒的藍天,一干人都迫不及待的懷着各種心思往妮兒的方向奔去。
待衆人齊集在懸崖之上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那是怎樣的一副場景啊!
瑰麗,偉岸,氣勢磅!
滿天紅雲,滿海金波,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晶瑩耀眼。如血的光波在瞬間掙脫了黑暗的束縛,放射出萬道光芒。
只瞬間將金輝灑滿了整個山巒。光,穿過樹叢,透過晨霧密密斜斜,斑駁而豔麗。
此時一層層的雲也沐浴在金光之中,折射出炫耀的光芒。
白樺林閃爍着白茫茫的銀光,山風陣陣間,白燁樹葉婆娑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這倒還罷了,關鍵是那此起彼伏的白光彷彿一條白龍在擺動起龐大的身軀,似乎隨時要騰飛起來。
“天啊!”
伍福仁看得呆滯了半天叫道:“這龍可是要飛起來了?”
司馬十六心頭一動,對晨兮道:“兮丫頭,現在是什麼時辰?”
“寅時!”
司馬十六沉吟道:“寅爲陽木,卯爲陰木,這千年墓門要開是否是在卯時開啓?”
晨兮還未回答,身後傳來爽朗肆意地大笑聲:“哈哈哈,都說十六王爺文武全才,這武本王是不知道,不過這文倒是讓本文見識到了,果然是天姿聰慧啊。讓人佩服佩服。”
衆人不約而同看了過去,待看到來人時,衆人的臉色微微一沉。
只見墨君帶着他特有的笑容正漫步而來,當看到晨兮時,他似乎微愣了愣,稍縱即逝後,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晨兮心頭一陣怪異,卻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這時墨君似乎很開心,脣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與晨兮之間的互動被幾人看在眼裡,司馬十六難得沒有吃醋,因爲在他的眼裡,墨君根本不值一提。
墨君昊卻是眼深了深,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晨兮,待對上晨兮的目光時,連忙綻開了一抹笑意。
晨兮亦含笑點了點頭。
惜妃則眼中冒出了嫉火,憑什麼?憑什麼她長得這麼美,這兩個皇子卻看也不看她,卻偏偏對着楊晨兮這個乾癟四季豆露出了暖昧之色?
她想了想陰陽怪氣道:“沒想到楊郡主還是個勾人的,這都把旭日國的兩位皇子勾到了這裡了。”
司馬十六臉色一冷,正要開口時,就聽墨君笑眯眯道:“聽說娘娘昨兒個下湖游水了,這天寒地凍的娘娘倒是好興致啊,哪天教教本王如何在冬天裡喜歡上游野泳的秘訣可好?”
惜妃氣得雙眼冒火,當即閉口不言了。
墨君勾了勾脣,似譏似嘲的掃過了惜妃。
司馬十六目色森森,這墨君一來是警告了惜妃,二來是表明了他們對大辰的動向瞭如指掌,細緻到連惜妃掉水的事都一清二楚。
旭日!
哼哼,司馬十六一陣冷笑,看向墨君的眼神詭譎莫辨。
待再看向墨君昊時,司馬十六笑道:“旭日的太子駕到,說來還真是有失遠迎。”
墨君昊慈悲一笑道:“王爺客氣了,這千年墓門是衆國都關注的事,本宮本該早到纔是。”
司馬十六眼微冷,他對墨君昊以主人自稱,意思想是這千年墓門出現在大辰,裡面的東西該由大辰先取才是。可是墨君昊看似溫和,暗中卻指出千年墓門是歸天下所有,而不能侷限於某個地域。
看來旭日是打定主意要與他們爭了。
當下皮笑肉不笑道:“太子現在到也不遲,不得不說太子手下也是能人輩出,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千年墓門。”
墨君笑道:“這有何難,我太子兄長最擅長的就是風水數術,這推算之術根本就難不到太子兄長,本王還說,哪天太子兄長要是不當太子了,還可以當個算命的,一定能賺個鉢滿瓢滿的,太子你說對不對?”
墨君昊微微一笑,並不回答,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一個太子不當太子那意味着什麼?這墨君真該死!
司馬十六見他們兄弟之間波濤洶涌,不禁暗中高興,墨家兄弟雖然是一母同胞,但長期不合也不是秘密了,因爲天下人都知道墨後疼小兒子疼得幾乎變態,而對墨君昊卻嚴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