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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米娜的手輕輕的一帶，辦公室的門被關閉。
裡外分隔，氣氛迥然。
除了剛剛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歐米娜皺着眉頭，在沉思問題外，其他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不忙的，也在喝咖啡，聊天縱橫，希望在輕鬆之餘，能有一個好的靈感爆發。
隔着一道薄薄的門，畢曉媛卻彷彿冰火兩重天，走入了寒冷的冰窟窿。
面前的三男一女，一句話沒有說，一個動作沒有，甚至除了金米秋，都沒有人看着她。
畢曉媛通體冰涼，她知道東窗事發，她完蛋了。
雖然想過會東窗事發，她會被人查出來，只是這發的也太快了，不說享受喜悅，她連反應都沒來的及做。
深深的嘆息一聲，一首《涼涼》送給了自己，想不到這幾天循環在聽的董嘉倪新歌，竟然成爲了自己最真實的寫照。
“爲什麼？”金米秋清冷發問，火氣壓抑的明顯。
畢曉媛低垂着頭，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一聲不吭。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服氣？是不是覺得被找出來的時間太快了啊？”
沒有所謂的三堂會審，楚乾坤其實坐的很隨意，那張原本在衣櫃旁的椅子，此時就在他的屁股底下。
右手肘掛在椅背上，二郎腿翹着，整個人也是坐的十分的隨意。
語氣十分的平淡，不像金米秋那麼冰冷，那感覺就好像是隔壁老大爺找她聊天一樣，只是眼前這大爺實在是太年輕了。
畢曉媛加入OK設計部半個月時間，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楚乾坤。
雖然一開始不知道是誰，但經過老員工的科普，對楚乾坤的身份，她已經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知道眼前的年輕人，纔是OK服飾的真正主人。
剛纔在外面，她還一直在感慨，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輕，事業卻已經做的如此之大。
這麼刺眼的鑽石老王，哪個懷春少女不憧憬。
畢曉媛雖然做着坑害OK服飾的事情，但這並不影響她的五彩臆想。
來辦公室之前，她心頭最激烈的一個想法，就是如果楚老闆會喜歡上她，她應該如何辦？
是如實向他坦白，還是繼續隱瞞，然後謀求一個平衡，甚至是謀取其他的利益。
那一段時間，她一直對着電腦發呆，一直在遙想這些美好。
時間不長，但是一部三十集的都市愛情倫理大片，已經在她的腦海成型了。
然，陽光下的泡沫確實很美麗，但是這美麗只在一瞬間，當它破滅之後，如何面對現實，纔是她目前的憂慮。
想終歸只是想！
“我沒有不服氣，只是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
金米秋問，她不願意回答，楚乾坤問，她想做最後的掙扎。
楚乾坤微微一笑，馬尾巴小姑娘還挺好玩的，朝着張軍擡了一下下巴。
兩個黑黑的攝像頭，展露在了她的面前，雖然是暗沉的黑色，但卻十分的刺眼。
“怎麼樣，這兩個東西你認識嗎？”楚乾坤坐直身體，微笑的說着。
“這是什麼？我沒見過啊。”畢曉媛睜着一雙大眼，搖着馬尾否認。
看起來是張口即出，其實心中忐忑的不得了。
“嗯，沒見過，就沒見過吧。”楚乾坤無所謂，笑容不變的繼續：“我們再看段視頻如何？”
張軍收回兩個攝像頭，然後把筆記本電腦亮了出來，調侃一句：“人不錯，很上鏡。”
畢曉媛愣神的看着自己的頭像，很快就知道這是怎回事了。
這是她在擺放攝像頭，尋找合適角度的時候，不小心提前打開了電源，第一時間把她給攝錄了進去。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把她徹底的暴露了。
“現在，你是繼續不承認，還是承認呢？”楚乾坤接過金米秋遞給他的茶杯，微微的喝了一口。
只是一顆小棋子，心機可能有一些，但是深不到哪裡去，很明顯缺少社會的磨礪，身上的學生氣還很濃。
這種氣息，他在徐梓依和衛家誠這些人身上，能夠很好的感覺到。
“你們會對我怎麼做？”畢曉媛抓着衣角的手，輕微的顫抖着。
對眼前這小姑娘的心裡表現，楚乾坤其實還蠻欣賞的，比一般的人穩定不少。
估摸着，這也是她被幕後之人選上的原因之一吧。
“別怕，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楚乾坤看着張軍，指了指一邊的另外一條椅子：“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只是想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一張椅子被張軍重重的放在了畢曉媛的身邊，一個冷冰冰的“坐”字衝入她的耳朵。
楚乾坤的紅臉，讓畢曉媛的心情舒緩不少，但是張軍的黑臉，又讓她情緒波動。
等畢曉媛走下之後，楚乾坤再一次說道：“只要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那麼今天的事情公司也不追究，一拍兩散，讓你安然離開。”
“要是還給我耍什麼心眼，那公司就只能報警了。證據我都已經整理好了，包括你扔掉包裝盒的監控都有。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僥倖心理。”
楚乾坤的腔調，那是越來越有隔壁楚老爺子的樣子，聽的金米秋小嘴嘟嘟個不停。
“畢曉媛，你也算是我手裡招進來的人。進公司簽署了哪些合同協議，我想你清楚的很。現在老闆大度，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是覺得無所謂，不珍惜這次的機會。那等待你的官司和賠償，你自己掂量掂量。”
金米秋一直壓着心頭的一口氣，依她的性格，這要是個男員工，早就被她撩陰無影腿收拾了。
這種事情上面，哪裡會和他廢話，哪裡會和楚乾坤這樣好說話。
當然，她也明白楚乾坤的心思，他的目標不會盯在畢曉媛這顆小棋子上面，他想要挖的是背後的那棵大樹。
‘’呼呼呼！”顫抖的呼氣聲，從畢曉媛的喉嚨頭呼出，身後的馬尾也隨之顫抖：“你們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回答。”
她現在已經看明白了，這位隔壁“楚老爺子”雖然和藹可親的樣子，實際上都是假象。
現實實在是太現實了，把她之前臆想的連續劇情節，破壞的一地碎渣。
“很好。第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在設計部門口，拆攝像頭的包裝盒？”
楚乾坤還是對這個疑問念念不忘，第一個問題就留給了它。
張軍雙眼一愣，豎着的耳朵被驚訝的軟啪了下來，老闆果然是老闆，只以自己的興趣愛好來做事。
不但張軍他們沒猜到楚乾坤，連畢曉媛都是一臉詫異的回答：“因爲這兩盒東西，是有人在廠區門口給我的。要進設計部的時候，我怕盒子太大太醒目，就把它們拆了。我當時觀察過周圍，沒看到有監控啊？”
既然楚乾坤問到了這個問題，畢曉媛也順便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來，不問她也實在是不甘心。
“呵呵，監控有的，你發現不了而已。”楚乾坤微笑依然。
這第一個問題回答的還不錯，只是這豬隊友的是不是太豬了，豬的有些讓人疑惑連連啊！
“好吧！”楚乾坤的答案，也是讓畢曉媛服氣的很，只能怪自己眼瞎看不到。
“第二個問題，這些東西你是什麼時候收到的，你這是第幾次進來放這個攝像頭？”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雖然讓楚乾坤有疑惑，但他對畢曉媛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
“是一週前吧，放是第一次，以前都沒有機會。”回答的很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思考。
楚乾坤的眼睛對上了金米秋的小得意，她之前分析的還是準確的，畢曉媛的話讓她心裡最後的一點小擔心，也終於是塵埃落定了。
楚乾坤的眼睛繞過金米秋開心的面頰，和張軍對了一眼，對方重重的點了點頭，監控上拍到的確實是一週前的影像。
“好，第三個問題，進OK不容易，而且待遇和前途都不差，你爲什麼要自毀前程？”
照楚乾坤的算法，即便是有人開出了一百萬的好處費，短期來看誘惑很大。
但是從中期來看，以OK設計師的薪資待遇，以及發展前景，一百萬真不算什麼？
在楚乾坤的計劃裡，他手下的公司，以後是要批量製造億萬富翁的。
有天賦有能力的設計師，以後也有可能扶持他們開創獨立的品牌，這個部門是億萬富翁集中地。
上有億萬爲參照物，下限也不可能太差，普通的設計師們，一年幾十上百萬總是要有。
“我也很喜歡OK的工作氛圍，也想在這邊好好工作，努力上進。但是我家人欠了別人一個大人情，我也是迫不得已。”
一股深深的無奈，透過話語間流露出來。
只是，不論是真是假，她既然選擇了現在的做法，那麼楚乾坤就不會憐惜她。
路，怎麼走，是自己選擇的。
不管是因爲受到了什麼樣的外力干擾，都改變不了自己纔是最終的決定者。
“行，原因我們知道了。那麼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你的背後是誰？是哪家公司指示你這麼做的？”
終極一問，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聆聽，包括一直沉默不語的軍子。
“哎，我真的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我剛纔說了，我這麼做是因爲欠了別人人情。我其實連具體的目的都不知道，他們就是讓我找機會把攝像頭放進房間，其他的一點都沒有告訴我。”
“你能保證自己沒有撒謊？說的都是事實？”楚乾坤的眼睛冒着一絲精光，觀察着畢曉媛的表情。
“我可以發誓的。”畢曉媛擡起臉龐，很篤定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算了，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楚乾坤阻止道：”那找你做事的人是誰？”
“這個我能不說嗎？這份人情是用我的前途才還清的。”畢曉媛哀求道。
哀大，莫過於心死！
“哎，算了。”楚乾坤嘆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畢竟只是一個頗爲無奈的小姑娘，沒必要窮追猛打。
只是，他總覺得這事疑點重重，卻又抓不住重點。
同一時間，一條短信從OK設計部傳送了出去：“B，暴了。”
不一會兒，同樣一條短信傳進了OK設計部：“按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