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闆忙碌着趕往省政府的時候,鄂省江城,遲海濤也在忙碌着在街頭謀生。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一直在底層生活的遲海濤,很快就融入了喧囂的都市生活。他拾起了年輕時的手藝,在公交車上工作,而且,竟然很快加入了一個當地的小團隊。
工作並不複雜,一般早晚高峰的時候出動,這時候車上人很多,對工作十分有利。
然後就是尋找獵物,總有人大大咧咧的把手機錢包等物品胡亂放置,褲兜裡、衣兜裡,或者張着口的包包裡,伸手幫人家收拾一下,也不費什麼勁。
反正你們自己不愛惜的,那我就受累幫你們愛惜,助人爲快樂之本嘛。
大東集團安保隊派出的幾個隊員日夜輪換,緊盯着遲海濤的一舉一動,各種消息源源不斷的彙報上來,讓帶隊的盧英傑感慨不已。
本以爲這個傢伙會深居簡出,怎麼會想到他竟然明目張膽的選擇了這樣的謀生手段。
於此同時,根據遲海濤的表現,盧英傑和郭天德兩人經過數次商討,終於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計劃,今天就要實施了。
天氣一般,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遲海濤喜歡這樣的天氣,他不喜歡陽光燦爛的日子,這讓他覺得無處遁形,看着自己的影子都覺得可疑。
現在這樣多好,光線適中,眼睛舒適,眼前的景物看着都清晰了許多。
遲海濤的眼神逡巡着,他在尋找獵物。很快,一個衣着時尚的美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見她身材高挑,線條流暢,披肩長髮,皮膚白皙,一副漂亮的無框眼鏡讓她顯得氣質不錯。
服裝也很有特色,米色羊絨大衣,淺咖色毛衣,下身是黑色冬裙和黑色平底長靴。
從裝扮上看,這是一個辦公室白領。不過遲海濤知道,這是個僞白領罷了,真正的白領,不會這樣的天氣來擠公交車。更何況,這個女孩右手拖着個小巧的行李箱,一看就是勞碌命。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你不來,我怎麼能遇到這樣的肥羊。
遲海濤盯上了對方左手裡握着的手機,看起來方方正正的,是一款智能機,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他溜溜達達的往女孩身邊移動,打算看看,這到底是一款什麼手機。
看到了,竟然是一款蘋果手機,前幾天團隊裡有人得手過,聽說是港版的,很好出手,能賣上價。遲海濤高興起來,恩,就你了。看你這身打扮,等會上車,你就得把手機塞在衣兜裡,如果車上擠,你還得騰出一隻手抓欄杆,那時候我就可以出手了。
就在此時,女孩的手機突然響了。只見她趕緊接起手機,壓低了聲音開始說話,而且還拖着行李箱朝人羣外走去,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遲海濤大爲驚奇,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在箱子裡……你放心……我會小心的……我的車壞了,打不上車……”
女孩的聲音很小,斷斷續續的,遲海濤聽到了這幾句。
恩?難道,這個女孩竟然還在小皮箱裡攜帶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嗎?
還有,她說“車壞了,打不上車”,看來她自己是有車的,只是壞了,加上現在高峰期打車困難,所以乾脆來公交車站了。
遲海濤不由得再次審視這個女孩,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孩卓爾不羣,不再是僞白領的身份。
妝容精緻,衣着時尚,手裡握着一部市面上最時髦的手機,那個小皮箱看起來也很高級,不像是凡品。
遲海濤確信了,這就是一個真正的白領,是偶爾用公交車應急代步的白領。此刻,她握着手機的左手裡,隱隱露出紙幣的一個角,很顯然,她不經常坐公交車,常坐車的人都刷卡。
那麼,她的箱子裡放着什麼呢?
是錢?還是其他的貴重物品?
不管怎麼說,裡面的東西肯定有些價值,否則這個女孩剛纔不會特別緊張;同時,價值肯定也高不到哪裡去,否則電話那端的人不會任由一個年輕女孩自行攜帶。
不管怎麼說,箱子裡的東西,肯定比女孩手裡的手機值錢。
恩,那就是箱子了。至於手機,能捎帶着就拿走,實在不行就放棄,先緊着值錢的東西拿。
箱子的目標太大,需要打掩護,遲海濤悄悄的給幾個同伴打了手勢,大家最近配合的不錯,很快搞明白了意圖,悄悄的聚在女孩周圍。
一輛公交車遠遠駛來,女孩伸長了脖子張望,然後拖着箱子急匆匆往前跑,看來,她要上車了。遲海濤也趕緊跟上去。
車輛停穩,乘客登車,女孩卻猶豫了,一個勁的往車廂裡張望,看樣子是擔心車上太擠。
遲海濤不願意了,你還沒完了!他遞了個眼色,幾個同伴罵罵咧咧的上了車,裹挾着女孩也不由自主的上來了。
很好,完美!遲海濤心說。
沒有座位,女孩投了紙幣,就拖着皮箱往車廂後面走,遲海濤幾個人趕緊跟上去,站在女孩周圍,等待時機。
車輛開始狂飆,江城公交車司機的風格歷來如此,哪怕是前面擁堵,他們也習慣勇猛加速然後狠狠剎車,同時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見縫插針的機會,而且總能插的進去,因爲其他車輛都在躲避,就連出租車都退避三舍。
車廂裡的情況有點糟糕。如果能坐着的話,還算安穩。站着的人總是東倒西歪的,恨不得多長出來一隻手,好更加緊密的抓着欄杆。
女孩的情況很狼狽,看得出她確實很少乘坐公交車。小皮箱已經數次從她手裡脫手,歪倒在地板上。最後她艱難的抱着一根立柱,神情緊張,眉頭緊皺,用兩條腿使勁夾着箱子,看上去很是無助。
又過了一會,女孩乾脆發出了乾嘔的聲音,很顯然,她暈車了!
哈哈,天助我也!遲海濤心裡樂開了花,箱子已經唾手可得了。
公交車又到了站點,車輛一個急剎,有些乘客開始下車。
女孩也拖着箱子,暈頭轉向的下來了,一下來就蹲在一邊乾嘔不止,一開始右手還抓着箱子的拉桿,後來就不知不覺的鬆開了。
就是此刻,幾個人上前一檔,遲海濤抓起箱子迅速離開。
蹲在地上的女孩鬆了口氣,她眼角的餘光已經洞察了一切。
奶奶的,你們終於動手了!剛纔在車廂裡箱子幾次脫手的時候你們就該動手,好幾次都都是到站的時候急剎車我才脫手的,你們爲什麼不撿起來就跑?
姑奶奶我本來是裝着乾嘔的,現在倒引起了身體的反應。差點真的把早飯吐出來了,真敗興!
行了,很快就會冒出幾個熱心羣衆,然後經過一番艱苦的追逐抓住那個混蛋,箱子裡的東西,足夠把姓遲的送進去三五年了。
女孩又裝着乾嘔了幾聲,然後緩緩起身,接着緊張的在腳下張望一番,大聲喊道:“我的箱子沒了!小偷,抓小偷!”
然後,她原地觀望了一下,拔腿就跑,向着遲海濤離開的方向追去。一邊跑還一邊喊:“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抓住那個拉箱子的!”
這讓遲海濤的兩個同夥頗爲吃驚,這個姑娘戴的什麼眼鏡啊?看的真夠遠的,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老遲。
兩人趕緊追着女孩往前跑,打算阻止她。這樣老遲就能跑遠,七拐八拐的,一會就能消失。
不過情況有些不對勁,女孩跑得很快,根本追不上。
正鬱悶呢,突然斜刺裡衝出一輛自行車,一下子把兩人都撞到了,得,這下更追不上了。
女孩的奔跑和叫喊引起了行人的注意,兩個男人立刻排衆而出,向遲海濤追去,這兩個人越跑越快,距離遲海濤越來越近了。
遲海濤鬱悶不已,幾個同夥怎麼回事?連個姑娘都控制不住?怎麼做事的?
他不時回頭,後面的追兵越來越近了,不行,不能順着大路跑了,得進街區,往地形複雜地方跑。至於這幾個追兵,估計同夥很快就能追上來解決。
打定主意,遲海濤繼續前進,他瞄準了前方路口,計劃從那裡拐彎穿過馬路,進入一個開放式小區。
對遲海濤所從事的這個行業來說,開溜是基本功,他並沒有太多擔心。同伴能跟上來解決最好,實在不行,扔了箱子,一樣能脫身。
遲海濤不知道,他所依仗的幾個同夥,這會子全部躺在地上哀嚎呢,有被自行車撞了的,有被人絆倒的,還有踩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摔倒的,已經全軍覆沒。
後面追趕的女孩也很吃驚,因爲她發現,在自己前面急匆匆追趕小偷的,竟然是三個人,除了兩個計劃中的同伴,竟然還有一個一身戎裝的軍人。
而且,這個軍人很顯然更勝一籌,遠遠的衝在最前面,距離小偷越來越近。
女孩緊張起來,我的天哪,竟然真的出現了熱心羣衆,而且還是個兵哥哥!
只是,這件事好幾個人謀劃了很久,這個兵哥哥不會壞事吧?
女孩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壞事了,大大的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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