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一搬走。家裡面就剩下寧楚楚、宋玉和餘靜三個人。餘靜通常大半的時間都不在家裡面。兩層的小洋房,顯得十分空蕩,股票的事情有商爵看着,不用她多注意,所以週末這兩天,寧楚楚都是在書堆裡面奮鬥,提前預習物理、數學,這兩科她的弱項。
週一,課間操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敲她們班的窗戶,她剛好坐在窗戶邊。敲窗聲打斷了她的神遊,隨即將窗戶打開。
林海欠扁地站在外面,一臉嫌棄:“怎麼這麼久纔開窗戶?”
“如果知道是你的話,就不止是遲了,直接不理。”
“寧楚楚,怎麼說話呢。”
寧楚楚撐着下巴,道:“用嘴說話。”
“算了,爺不和你計較。明天我們班和十七班有籃球賽,你過去看不看?”
“什麼時候?”
“下午吃飯的時候。”
寧楚楚將桌子上的東西整理好,笑着回答:“有時間就去。”
“咦,還有時間纔去,必須得去!明天下午我來你們班找你,你在這等着我。”
“不行,我下午的陪張然去食堂吃飯。到時候我們自己去,行了吧?”
她這樣說,林海才作罷回自己的班級。
林海走後沒多久,她收到一條短信,發件人竟然是傅斯言。
寧楚楚打開信息:能不能幫我拿個東西,收拾行李的時候忘記拿了。
寧楚楚回:什麼東西?
五分鐘後那邊纔回:一隻鋼筆,對我很重要,在書桌第二個抽屜裡面或者第三個。
寧楚楚:好,明天給你。
寧楚楚回到家後,問宋阿姨要了傅斯言原來房間的鑰匙,不過在他說的地方並沒有發現他說的鋼筆。
裡裡外外找了一遍,不要說是鋼筆,一支筆芯她都沒看到。後來還是問了宋阿姨,才知道,太太讓她今天將他的房間直接清理了,一些沒用的東西全部扔出去。
寧楚楚問:“那原來放在桌子下第二個抽屜有沒有一支鋼筆?”
宋玉使勁回想:“好像有一支黑色的鋼筆,不過東西太多我有點記不住。”
“那那支鋼筆現在呢?”
宋玉突然記了起來,“我當時看那支鋼筆很舊,還試了一下,寫不了字,就當垃圾給扔了。”
“扔了?”寧楚楚握住宋玉的手,急道:“扔哪啦?”
“扔外面啊,那個大的垃圾站裡面。怎麼啦往外跑?”宋玉現在屋裡,看着寧楚楚跑出去的背影,嘀咕:“這孩子,出去也得先換雙鞋啊。”
寧楚楚小跑了一截路,很快就到了宋玉說的地方,這一片所有住戶集中扔垃圾的地方。這一片雖然沒多少人住,但垃圾的容量也是不容小看,幾天的容量堆積在一個小小的垃圾屋裡面,放眼望去,幾乎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垃圾袋。
一股發酵之後的酸臭味兒瀰漫在周圍,寧楚楚捂住鼻子,退了幾步,給傅斯言發信息:那支筆是不是黑色的,壞了,還有它對你真的很重要嗎?
她只是想確定那支筆是不是真的很重要,以及它的外形,她怕她到時候下了決心卻弄回來一支冒牌貨。那時候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就在她給自己做心裡建設的時候,傅斯言的信息回了過來:那是我爸送我的第一支筆。
寧楚楚知道,很重要就是了。
此時此刻,正在他租的房間裡和夜闌討論網站設計的傅斯言,又重新將原本已經放下去的手機拿了起來,手指快速按: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寧楚楚往前一步,一隻手捏住自己的鼻子道,一隻手回:not_t。
傅斯言看了一眼,視線停留在最後幼稚的表情上面,眼底閃過笑意。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就爲了給他找筆,一向愛乾淨的寧楚楚竟然會去翻垃圾站。
說實話,寧楚楚自己也沒想過,竟然會有這麼一天,她悲憤地想:就當是感謝傅斯言對她的指導,以及補償餘靜對他的欺負。
雖然這可能不夠,但她做到這一步也是有夠……極限了吧。
寧楚楚小心翼翼地解開一個個垃圾袋,壞掉的西紅柿、青菜、以及和家不用的剩菜,那種餿掉的味道讓人想要逃離,可每當這個念頭閃現出來的時候,寧楚楚總會安慰地想:我如果現在離開的話,翻了這麼久的垃圾,不是白翻了?
到了最後,她不知道在垃圾站裡面待了多久,找到那支覆蓋了菜葉的鋼筆,寧楚楚還是麻木的,看着它熱淚盈眶:終於找到了,她人生第一次翻垃圾就是爲了它!
出了垃圾站,寧楚楚聞着自己身上各種味道混合出來*味兒,終於忍不住在一邊吐了起來。回到家,寧楚楚在浴室裡面差點蛻下一層皮纔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雖然鼻子間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縈繞,可她就是覺得自己沒有洗乾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裡作用。
第二天,寧楚楚將清理乾淨,還留有輕微香味的鋼筆,毫不客氣地裝進書包裡面。
她本來準備,趁課間的時間直接給傅斯言,到傅斯言有發短信說他自己會過來取。寧楚楚也就將給傅斯言鋼筆的事情暫時擱置了,中午的時候傅斯言沒過來,寧楚楚,也沒注意。
下午一下課,林海就從一樓跑了上來,拉寧楚楚和張然一起去看他的籃球賽,還說:“飯給你們包了,你們兩個就負責在一邊加油,當拉拉隊。”
張然趁林海沒注意的時候問寧楚楚:“還要當拉拉隊啊?我可從來沒幹過這事,能行嗎?”她初中的時候就是努力讀書,一分鐘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分種來用。
寧楚楚笑着回答她:“不用理他,拉拉隊什麼的是她們班女生的事情,我們兩個啊,就在邊上旁觀就好。”
林海轉過來:“說什麼呢!”然後拉着寧楚楚她們倆往前跑,“他們都過去了。”
她們到達籃球場的時候,大家都在等林海一個人,林海沒有絲毫遲到被等的不好意思,反而是對寧楚楚擠眉弄眼,一副:我叫你快一點的吧!
寧楚楚也不和他計較,從背後推了他一把:“快去吧。”
十八班和十七班的籃球賽,不屬於學校組織,而是兩個班私下自己商量定下的。
據說,兩個班私下互相看不對眼,爲什麼呢?因爲這兩個班都是屬於‘羣英薈萃’型的天之驕子,雖然成績不好,但都是花錢買進來的。家庭條件都不會太差,從小被寵慣了,互相看不對眼也是在情理當中。
林海是他們班的主力,從開場到現在一直投了好幾個球,引的一衆女生爲他歡呼吶喊,“我就說吧,拉拉隊不缺人。”不止十八班的女生喊的歇斯底里,十七班不少人也臨陣倒戈了。
最終籃球賽以48:23結束的時候,張然感嘆:“這就是偶像派的力量。”
寧楚楚笑她:“張大學霸,您似乎應該多感受青春的活力了。不要整天埋在書堆裡面,你的成績已經夠好了。”
張然被她誇的不好意思:“要說,成績好,一班的傅斯言纔算,上次月考年級第一,離滿分都沒差幾分。他可是我的偶像,林海雖然帥,但是和他還是不能夠比的。”
張然一說起傅斯言,寧楚楚纔想起鋼筆的事情,他中午的時候沒有過來找她,估計是準備下午這個時候過來,而她剛好一整個晚飯時間都不在。
一拍腦袋:她這個記性,果然天生就不是做學霸的料子!
她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一條傅斯言的未讀短信:我待會過來拿。
對於林海說的晚飯也就免了,不過林海卻說下次請她們去外面吃,告別了林海,兩個人回了教室。看了下時間,離上晚自習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從包裡面拿出鋼筆準備給傅斯言送去,可到了一班,看到教室裡面的場景,她才恍然大悟。
一班班主任站在教室裡面,教室基本上是座無虛席,開始做着作業,寧楚楚不得不回答自己的教室。
果然,重點班的學生都是沒有自由的!
其實本來晚自習的時間也可以把東西拿給傅斯言的,可給她們上課的數學老師和下一節課的歷史老師換了課,走進教室後,板着臉臨時告訴他們:“因爲上次月考成績不是很理想,所以晚自習進行數學測試。”
晚自習就這麼,被霸氣數學老師承包了,他們這些學生還能夠說什麼呢。
兩節晚自習,收卷後,寧楚楚趴在桌子上欲哭無淚:“張然,我後面還有好多沒做呢。下次考試你記得給我抄抄。”
張然義正言辭教育她:“楚楚,下次數學課認真點,不要再發呆了,我能夠給你抄一次,不能給你抄一輩子啊。”
寧楚楚點頭,道理她都懂。
張然收拾好東西后,說:“走吧。”
“對了,今天你不用等我啦,我要給人送個東西,他還沒下課。”寧楚楚還在慢悠悠地收書,笑着說:“明天要帶什麼早餐?”
“路口那家的蕎麪饅頭。”說完後揮手,“那我先走了。”
寧楚楚剛纔一知道要考試的消息後,留給傅斯言打了信息,說叫他下晚自習了再來拿。
雖然一學期還沒過完一半,但一班的老師喜歡拖堂在整個年級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班長出門的時候,交代了她出去的時候記得關燈關門,寧楚楚應下。然後坐在教室裡面發呆,等一班下課後,傅斯言過來拿東西。
看着窗戶外面慢慢走過來的傅斯言,突然感覺不對。
這感覺不對說的不是傅斯言,而是她自己,真是人倒黴時喝涼水都會塞牙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