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住的酒店就在道外,站在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前面建材市場的情況,來卸貨的汽車,全都要在門口停下,那裡有着十多個混混負責收費不交錢,車就開不進去,貨卸不掉就沒有運費可拿
幾次之後,長途司機都不願意來,後來有的業主沒有辦法只有自己掏錢漸漸這件事就形成慣例,業主除了正常的運費之外,還要承擔一筆不菲的運輸費而這些費用最後都要攤到下面的客戶身上。
本來道外建材市場是哈市最大的建材市場,隨着蔡謙帶人進駐這裡,現在的建材市場早已經不符昨日的繁華
李雪道:“原以爲資料寫的誇張,沒想到現實情況比資料還要可怕幾十米外就是派出所,竟然沒有一個警察出來管”
“這些警察早已經被餵飽了”王銘冷笑着道:“不過這樣也好,有這些人在,無論事情鬧得多大,他們都會想辦法安撫下來而不調動全部警力,只要沒有人出賣,誰也不會查到是我們做的”
李雪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人已經全天候監視蔡謙的一家人這裡畢竟是耿玉清的地盤,我怕時間久了,被他察覺到問題”
“他是地頭蛇,我們是過江猛龍,可惜耿玉清不知道我們的存在,就算想鬥也無從着手而且這麼多年平靜生活過來,我想耿玉清的警惕心沒有那麼高房子找好了嗎”王銘道。
“在郊區買了五套房子,正好是十字形沒有過戶,安排交易的人也是化妝後的,不會有人查到的,很安全”李雪道。
王銘吩咐道:“今晚先將那對夫婦送過去”
“何勝偉,趙丹”李雪不解的道:“找她們做什麼”
“他們就是最好的兇手,我相信這麼多年她們夫妻兩個一定活的很痛苦,如今給她們一個報仇的機會”王銘道。
李雪臉色變了變:“你要嫁禍給她們他們是無辜的”
“要不然你以爲呢”王銘道:“如果一個交代都沒有,那些警察可真的會追查到底的至於無辜我可不這麼認爲,那個何勝偉做的事情無辜嗎要說無辜也只有趙丹那個女人,雖然她已經瘋了,但是我相信她願意這麼死去”
李雪明白這是最保險的辦法,他們面對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不能打草驚蛇,萬一那些傢伙察覺到不對,拿着錢跑了,那就前功盡棄了世界這麼大,幾個人成心躲起來,無論是多大的情報網都很難發現。
儘管心中有些不舒服,李雪還是吩咐收下去做,和報仇比起來這些都是小結跟着王銘時間久了,她的思想也不知不覺發生變化
天黑之後,位於郊區一個平房裡,何勝偉躺在地上,緊張的看着周圍的人,自己不過是一個要飯的瘸子,這些人想要做什麼不會是要割自己的腎賣吧,可是自己只有一個腎了,再賣就活不了了
汽車在門口停下,王銘沒有下車:“叫裡面的人出去”
溫華美道:“我去”
很快房間裡的人撤出來,推開隔壁的房門走進去,至始至終這些人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等這些人都離開後,王銘才帶着冷月下車走進房間,炕上綁着一個容顏有些蒼老的女人,瘋瘋癲癲的嘟囔着什麼,地上的何勝偉衣衫襤褸,一看就是個乞丐。
王銘不顧何勝偉身上的異味,拿出一把匕首,在何勝偉的身上比劃兩下,纔開口道:“我將你嘴上的膠帶撕開,你最好不要喊,否則我不保證我會不會激動,一不小心殺了你”
何勝偉用力點頭,膠帶撕開後,他嚐嚐的吐了一口氣:“憋死我了”
王銘有些意外,原以爲還要在給何勝偉幾刀他纔會老實,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聽話,一點反抗都沒有:“你不害怕”
何勝偉苦笑着道:“還有什麼可怕的,你們是來殺我們夫妻的吧也是,玩弄我們這麼多年,就是貓捉老鼠也玩夠了哥們幫個忙痛快點”
王銘皺了皺眉頭:“你知道我們是誰”
“這還用說肯定是蔡謙派你們來的,其實早就等着這一天了”何勝偉看向炕上的老婆,眼睛裡閃過一道懊悔的光芒:“都是我害了她,不過能一起走也好,免得她一個人受苦”
炕上的女人好像聽懂了什麼,眼睛裡流出痛苦的淚水。
王銘搖搖頭道:“看來你錯了,我們不是蔡謙的人”
何勝偉嘲笑着道:“我都要死了,騙我有意思嗎不是爲了殺我,何必將我帶到這裡難道還要割我的腎”
王銘衝着溫華美使了一個顏色,溫華美上前將何勝偉的衣服撕開,腰上有一個巨大的刀口,她衝着王銘點點頭:“是通過手術”
“你爲什麼不逃”王銘好奇的道。
何勝偉雲淡風輕的道:“逃,我往什麼地方逃我老婆在這裡,我孩子在他們手上,我還能往什麼地方逃我第一會逃走,結果我父母死了,第二回逃走,我岳父岳母死了,在逃走我孩子就活不了了”
王銘臉色一邊,扭頭看着李雪道:“他有孩子”
李雪點點頭道:“有一個孩子,其實跟死了差不了多少,被控制在蔡謙手裡,每天都在街上乞討,兩條腿都被打斷了”
何勝偉眼睛閃過一道痛苦的神色:“不要說了,殺了我們吧,這樣的日子我也過夠了”
王銘道:“如果我說我不是來殺你的,你相信嗎”
何勝偉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你們是警察是來調查蔡謙的”
“不,我們不是警察”王銘搖搖頭:“我們是來殺蔡謙的”
“殺蔡謙”何勝偉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你們說的是真的”
王銘道:“你認爲我們有必要騙你嗎”
何勝偉想了想道:“沒有那你們抓我們夫婦來做什麼,我們也是蔡謙的仇人啊,你們去找他啊”
不等王銘開口,炕上那個瘋掉的趙丹說話了:“你們是想讓我們當替罪羊嗎”
何勝偉的臉色變了。
王銘意外的道:“你沒瘋”
趙丹哈哈笑幾聲,聲音淒厲的道:“瘋,我怎麼能瘋,我瘋了怎麼找他報仇我要看着蔡謙死,我要吃他的肉,喝它的血”
李雪跟冷月都有些不寒而慄。
王銘道:“你這麼恨他”
趙丹獰笑着道:“恨這是恨能形容的嗎我被那些混蛋足足糟蹋了半年,就算我裝瘋賣傻之後,還不肯放過我等我住進精神病院,蔡謙每個月還要帶十幾個人來蹂躪我他當着我的面殺了我的父母,我的公公婆婆,將我兒子腿生生折斷,你說這是恨就可以形同的嗎”
李雪不忍心的扭過頭去,倒是冷月還算正常,王銘則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蔡謙真的是混蛋。
“我會將蔡謙抓來,你可以親手報仇不過殺了蔡謙之後,你們也活不了”王銘道。
何勝偉道:“殺了他,殺了他,只要殺了他我活不活都無所謂那個混蛋,當年明明是他求我幫忙,結果他這麼對我們,一定要殺了她”
“等等,你什麼意思”王銘意外的道:“你說當年是蔡謙求你們幫忙,可是據我瞭解,是你先跟她老婆親熱的”
“放屁”何勝偉罵道:“我根本沒有做過”
趙丹惡狠狠的道:“那都是蔡謙說的當年蔡謙入獄之前找到我們夫婦,給了我們一筆錢,讓我們照顧他家裡人”
何勝偉接下來道:“那個時候鋼鐵廠因爲蔡謙的事情,要將她妻子董麗開除是我想辦法將董麗掉到保衛室,保住工作董麗受不了三班倒的苦,來我家哭訴,還是我將她調到一個好崗位,這些我老婆都是親眼看到的”
王銘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疑惑的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這個時候有必要騙你嗎”何勝偉痛苦的道:“我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是那種趁虛而入的事情我不會做我幫了他那麼多忙,結果卻落的家破人亡的下場,我好恨,我好恨啊”
“等等,他爲什麼要這麼做”王銘道。
趙丹道:“爲了一個扳手當年蔡謙入獄之前給了我們夫妻兩萬塊錢,那個時候萬元戶做夢都不敢想,我們就收下了。除了錢他還留下一個扳手,讓我們藏好誰能想到那個扳手竟然要了我們夫妻的命”
李雪臉色變了起來,她突然想到陳鐵成交代的話,蔡謙用扳手將母親打到在地,那是證據,她一把將趙丹抓起來問道:“扳手呢”
“早就不知道扔到什麼地方去了”趙丹苦澀的道:“我們有錢之後搬了一次家,很多不要的東西都賣了可是蔡謙不相信,跟瘋了一樣折磨我們你能想想嗎,我每天被幾十個人糟蹋,爲的竟然是一把扳手”
何勝偉臉色慘淡的道:“老婆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圖那筆錢”
趙丹苦澀的道:“說這些還有用嗎當年我不也是同意的嗎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你們要殺了蔡謙,然後讓我們當替死鬼,我沒有意見,我只有一件事求你們幫忙”
“什麼事你說”王銘道。
趙丹表情猙獰的道:“找到我們的兒子,殺了他”
“什麼”李雪驚呼一聲:“你讓我們殺了你的兒子”
“不錯”趙丹此時看起來彷彿一個魔鬼:“殺了他他生不如死的過了這麼多年,還不如死了好”
“爲什麼”李雪臉色難看的道:“我們可以給他換一個環境,讓他好好活下去,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
趙丹哀嚎道:“殺了他,求你們殺了他吧你們知道我兒子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嗎他兩條腿被生生砍斷,一隻手被絞肉機嚼碎,舌頭被割掉,每天趴在馬路上要飯甚至他的下體都沒有了,這樣的日子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李雪不再說話,眼睛裡有着同情的淚水。
王銘深吸一口氣:“我答應你你放心我會讓蔡謙一家人去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