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1章 醒來的夢

簡單快樂的學習,沒事逗逗陶離,這是最初最爲開心簡單的日子。六月來到,驕陽炙烤着大地,中午,一個多小時的午休時間,教室裡一片安靜,是孩童們淺淺的呼吸,最初看着他們睡的這樣香甜有些羨慕。

“無憂無慮真好,”真的很好,只有在這麼大的時候才能這樣毫無煩惱,此時更該好好珍惜這樣短暫卻快速消失的時光,否者,遠離此刻的那一天會每每的後悔當初爲什麼不更加珍惜一些呢。

就像最初一般,小時候總是羨慕大人可以有自己的注意,做什麼都是自由的,沒有管束,可當長大之後,看着眼前跑過的小孩就會感嘆:自己恐怕不能再像他們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跑跳了。

夏天的雷雨總是很多,感嘆中的最初看着窗外飄進來的雨滴,落在陶離白白嫩嫩的小臉上,擾亂了他的好夢,她沒有幫着阻擋 ,反而壞心的火上澆油,用打溼的手指輕輕的在陶離臉上劃過,帶着一陣涼意的舒癢,終於,陶離睜開了睡眼朦朧的雙眼。

陶離看着近在咫尺的臉,以爲是夢的眨眨眼,那熟悉的小臉還在眼前,揚起嘴角,原來睜開眼看到她的臉是這樣開心的事情。

最初被陶離的樣子萌化,輕輕滑動的手指變成了魔爪,揉捏着他的臉,無聲的大笑着,陶離也被感染,跟着一起無聲的笑着,這是屬於他們兩人的美好。

晚風習習,驅散了些白天的燥熱,晚飯後,最初和陶離就喜歡坐在兩家中間的那顆百年老樹上乘涼,周圍是晚上也出來乘涼的夏蟲們嘰嘰喳喳的交談聲,他們靜靜的聽着,有時也進行自己的談話,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最初在說,陶離負責聽。

最初告訴他,她在做一個很美好的夢,在夢裡她彌補了小時候所有的遺憾,在夢裡她可以肆無忌憚繼續她的愛,在夢裡她想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她希望這個夢的期限是永久,她不願意醒來,她害怕醒過來。

陶離可以感受到她對那個夢的嚮往,他幫不了她,只是在今後每次的許願中他都許了同一個願望,那就是讓她的美夢不要醒過來。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夢終究是要醒的。

夏天迎來了它最爲酷熱的時段,學生們也迎來了他們最爲期盼的時光。暑假隨期而至,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孩子們成爲脫繮的野馬跑出好遠。

這天,陶明德要帶着老爺子進城複查,最初想着好久沒有去城裡面看看了,而且他們小時候的城更讓她記憶深刻,只是想到會發生的事情有些猶豫。

“小初啊,想去就跟着陶叔叔一起,有陶叔叔在別怕,”陶明德想着可能是小孩子沒有去過城裡會有害怕。

“一起去,”陶離拉着她說着,他想讓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最初看看他們,這一切都跟以往不同了,再說這只是一個夢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好,謝謝陶叔叔。”

“沒事沒事,走吧,晚了就趕不上車了

。”

兩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了離他們村鎮最近的城裡,看着四處的鋼筋水泥,最初在心裡感嘆,還是農村好啊,她喜歡入眼的風景是綠樹成蔭。

陶明德帶着陶老爺子在醫院排着隊,最初跟他說了一聲就拉着陶離出門四處閒逛,最初的聰明懂事,陶明德並不擔心。

其實這個城不大,但對於沒有見過除村莊外的人來說,算是一個大城鎮,只是對最初來說這只是有過以前記憶地方,還是不好的記憶,她只想來看看,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不過也得感謝這裡,曾經是這裡讓她和陶離兩人開始走近,是他們幸福的開始,開頭並不美好,最初想着那結局一定是好的,可結局誰也不曾想到是那般的殘酷。

沉侵在過去的最初沒有注意到迎面而來的汽車,當她回神時,那車已經快到跟前,她記得那輛黑色的小轎車,就是它讓陶離倒在了血泊中,來不及多想,一把拉過想要將她推開的陶離,一起向旁邊躲過。

最初拍着心口,還好,這只是夢,她可以改變一些事情,還好陶離沒事,即使在夢裡她也不願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砰”碰撞的聲音,夾雜着刺耳的剎車聲和人們的驚呼聲,最初呆愣着站起身來,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自己被誰推開摔倒,只聽到巨大的撞擊聲和剎車聲,只看到人們驚訝的神情和倒在血泊中的陶離。

“不,不是這樣的,明明已經躲過了,爲什麼還會這樣,爲什麼?”顫抖着雙腿,走到那只有胸口在輕輕起伏着的陶離身邊蹲下。

顫抖着的手指摸着陶離滲出的鮮血,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熱的?這血是熱的?”當初她摸着他的血也是熱的,就那樣在她的眼前潺潺的流出,怎麼都止不住。

她醒了,她不願醒來的夢醒了,事實告訴她這不是夢,這真真實實的在發生,她以爲的夢只是她重新開始了他們的人生。他們的人生也沒有因爲她的改變而改變,還是開學那天他們相見了,他們成爲了這一輩子彼此唯一的同桌。

範瑩蔡羅成爲了他們的前桌,他們四人成爲了好朋友,陶老爺子還是摔斷了腿,最強還是在那一天回了家,他們還是跟着陶明德一起進城,即使避過了那輛黑色的車,也沒有避開陶離仍舊倒在血泊中的結局。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在重複發生,原來她以爲的夢是殘酷現實美好的開始,老天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它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任何人希望。

“叫救護車,求求你們快點叫救護車,”最初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怎麼做,她怕了,只能無助的說着同一句話,她不要再經歷一次上一輩子的痛,她寧願沒有得到那短暫的幸福,她只想他可以平安一生。

醫院,當急救室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最初的心也隨之關上,她不會再讓悲劇發生,哪怕死她都不會再讓他因爲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陶離

的手術很成功,只是因爲傷了骨頭,還要做後期的檢查所以得住院,這些最初都知道,她知道陶離傷得很重,要在醫院住上兩個月,讓陶家的經濟負擔加重,而陶離的身體也變得脆弱,經不起任何創傷。

只是她知道一切卻並沒有留在醫院陪伴,在看到陶離從急救室裡出來時就離開了,她要他今後的人生中沒有自己。

最初的轉變很大也很突然,大家都認爲她是被嚇着了,也就沒太在意,只是在陶離住院的這兩個月最初都沒有去看過,即使陶離讓陶明德帶話,或者吵鬧着要回家也沒能讓最初去看他一眼。

陶明德陶老爺子不好說什麼,但陳莉每次問起,最初都打着哈哈避而不談,只是夜晚無人時總會偷偷的躲在被子裡哭泣。

傷心的哭泣怎麼都不會發生在一個孩子身上,可是卻確確實實發生了,這是陳莉不能理解的,她不知道最初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她這樣傷心,即使被壓制的哭聲都讓她聽得心疼。她知道最初不同於其他孩子,逼問只會適得其反,只能耐心的等着她自己想通。

整個暑期,最初沒有了往日的笑語焉焉,總會自己一個人望着空白的天空發呆,嘴裡不再念叨着陶離在哪,在做什麼,好不好。

開學後,陶離回到了家,只是還不能自己行走就沒有去上學。想到可以見到最初很是高興,不過事與願違,他並沒有見到最初。

在學校,最初也沒有了往日的嘻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着書,有時也會跟範瑩蔡羅輕笑一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不高興。

如果可以,最初想告訴他們,她不是不高興,她是心痛,痛得她沒有力氣做任何事情,痛得她只能想着陶離,可是越想卻越痛。

她想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她想問問他還疼不疼,她想陪着他逗他開心,她想給他做好吃的補身體,她想爲他做所有事情,可卻只能想想。

夜深人靜之時,她只能獨自蹲在陶離的屋外,看看窗臺上他的剪影,聽聽他淺淺的呼吸,知道他還好好的就好,只是心口的痛怎麼都抑制不住,“阿離,對不起,我好想你。”

秋老虎離開,陶離可以自己行動,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學校,他知道,只有在學校纔可以看到她,只是讓他失望的是,她的眼裡沒有了自己,哪怕他就在她身前。

她不再給自己準備好書本鉛筆,不再對自己噓寒問暖,不再去哪都帶着自己,不再逗自己開心,不再傻傻的看着自己笑,不再因爲他的眼光而興奮。

“小初,我們出去玩吧,”下課,範瑩拉着最初說着。

“好,”最初快速的起身,想快一點離開這裡,她怕再過一秒,在陶離無辜的眼神下她所有的堅持都會化爲泡影。

“你不帶上陶離嗎?”範瑩很奇怪,最初不帶誰都會帶上陶離的,現在卻對他不理不問。

“那什麼,快點走吧,要上課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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