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跟着老鬼,沿着廣場邊緣的樓梯上到二樓,進入了一間寬大的會議室。
會議室佈置很簡單,除了牆上掛着一幅寬頻液晶顯示屏外,沒有其他任何裝飾,更是連扇窗戶都沒有。
四人進屋,巨幅會議桌兩旁已經有些人了,細細一數,一共十二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方玄注意到,卓遠征的位置是在會議桌的右首邊。
桌子左手邊的首位空出一把椅子,顯然,是給老鬼留的,可那正中央,主席臺的位置,卻沒有坐人,顯然是留給首長的。
這個首長,手底下領導着全Z國最有戰鬥力的一幫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玄有些好奇。
方玄沒有猜錯,老鬼徑直走到左首邊第一個位置,至於老朱則領着他和X坐到了左首最末尾,畢竟,老朱只是副處,同樣都帶處,可地位卻低了好長一截。
等他們坐定,一個長相妖嬈,看不出具體年齡的女人站起身來,朝四周拋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勾魂的指數直追同樣走魅惑路線的樓蘭,之後聽她用軟糯的京片子說到:“各位,都到齊了吧?呵呵,既然這樣,人家可要請首長主持會議了。”
這個年齡界限極其模糊的女人,既有二十五六歲輕熟女的豐腴,又似乎是恰到好處的三十歲,一顰一笑,都透着一股子滴出蜜的風韻,這樣的女人,如果放到演藝圈,只怕立刻會風靡萬千宅男。
方玄不是一個色心重的人,況且有樓蘭在前,他對這種豐腴熟女型女人已經能夠產生免疫力,他所關心的是女人口中的首長。
房間並沒有人進來,但女人卻說請首長組織會議,難道這個首長不會親臨現場?
果然,下一秒,正對會議桌前的液晶屏亮了,顯出一個身穿西裝的寬實背影,看不見面貌,但光着這堵背影,已經能給人高山仰止的感覺。
看見背影出現,會議桌兩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口裡整齊的叫道:“首長好。”
方玄無奈,只得隨大流,跟着站起身,但那句“首長好”卻沒有叫出口,面對一個陌生男人,即便對方再位高權重,他始終不能產生敬畏的心裡。
說到底,方玄壓根就不是一個有敬畏心的人。
“人來齊了?都坐下吧。”
聲音很隨和,卻帶着一股子不溫不火的上位者氣息,在讓聽者有如沐春風之感的同時,又讓聽者不敢輕易越軌,生出彷彿面對嚴父般的敬畏心裡。
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取到如此複雜的效果,只能說,這個人不愧是能領導像聶老頭、老鬼,甚至卓遠征等驚才絕豔之輩的頭頭。
衆人落座,臉上的表情都很隨意,但方玄注意到,這些人的隨意,都不是真的隨意。那隻露出個背
影的男人,彷彿天生就是幹領導的料,他只以一個背影外加一塊顯示屏,卻能讓人產生強大的威壓感。
“好久沒聚在一起開會了,大家放鬆點。”
等衆人都坐下,背影男人開口道:“老鬼,那兩個新面孔就是你推薦的人?”
“是的,首長,他們一個叫方玄,一個名叫,對了,叫啥X。”
講到X時,老鬼臉上的笑容有些侷促,不過到底是年老成精,城府深,臉皮厚,立馬接着道:“他們是一處老聶生前選出來的人,我就尋思着,這次任務特殊,需要新面孔,而老聶的眼光首長你也知道,所以就想到他們。”
“胡說八道。”老鬼話音剛落,立刻從對面傳來一聲冰冷的諷刺。
老鬼頓時怒極,不過卻並沒有表現在臉上,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雙平時總是給人渾濁感覺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縫,開合之間,似有精光迸射。
背影毫不計較卓遠征的無禮,反而饒有興致的發起問來,“哦?小卓,老鬼難道說得不對?”
諷刺之人當然是卓遠征,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癱,找不到屬於人類的哪怕一絲情感,不過出口的話語卻很是恭敬,“首長,我說老鬼胡說原因有三。
一:所謂聶處長選中的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聶處長只不過是因爲在臨死前身邊沒人,出於無奈,才暫時授予了方玄一個編外人員的稱號,這些都是權宜之計,是爲了傳信回來而已,怎麼能說是選中了他?
二:老鬼話中字眼裡用的是‘他們’,而不是‘他’,意思是說聶處長選中了他們倆,這個不用我多說,那什麼X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他從哪裡冒出來的,說聶老選中他倆,老鬼處長不是自己打臉嗎?
三:我對方玄的人品持大大的懷疑態度,新任務雖然特殊,交給他,我第一個不反對。”
卓遠征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在場衆人除了老鬼面色微微有些不對,其他人多數都表情自然,就連當事人方玄,也是一臉的淡漠,仿似卓遠征說的與自己毫不相干。
“小卓說的倒是有點道理,嗯,對了,我再問你,你說對他人品持懷疑態度,我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首長的聲音依然平和,聽不出他心中的喜怒。
“首長,這個方玄,他根本就是個目無法紀,心中毫無國家、人民的狂妄之徒,就在先前,我想考驗一下他,所以安排了些人……”
卓遠征繼續發表長篇大論,把方玄在機場的表現說得清清楚楚,甚至於之前,他做過什麼事,殺過些什麼人,也都向首長做了彙報。
他講話不夾雜私人感情,全是站在旁觀者立場,只是述說事實,並不發表個人意見,可越是這樣,方玄的形象被他說得越
是不堪。
等他說完,這一次,方玄注意到會議室裡多數人都有意無意的朝他看上一眼,那表情雖然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
當然,也有例外,這些人中,唯有那個妖嬈熟女,在看向方玄時,眼中不僅沒有鄙夷,反而透着一股子濃厚的興趣。
方玄老神在在的坐在位置上,從懷裡掏出煙點上,自個兒吞雲吐霧,大有穩坐釣魚臺的氣勢。不管卓遠征說什麼,又或者別人投來什麼眼神,他就像聽不見,看不見一樣。
等卓遠征說完,會議室出現了短暫的冷場,老鬼有心辯解兩句,可姓卓的說的都是事實,讓他想辯解都找不到說辭,只得無奈的端起面前的茶杯,以喝茶來掩飾心頭的憤怒。
姓卓的和他不對付,這老鬼早知道,但從前都留着一絲底線,平時見面也會打招呼,可沒想到這次爲了對付方玄,竟然毫不講情面,徹底的撕破臉皮,這讓老鬼有些沒想到。
場面沒有冷多久,首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看不如這樣,你們所有人來個舉手表決好了,方玄雖然人品差了點,但畢竟是老聶臨終託付的人,所謂死者爲大,我們尊重一下死者,大家有沒有意見?”
首長髮話了,誰敢有意見?在場這些處長,副處長都沒有吭聲,沉默表示同意。
誰知,就在這時,一個不協調的聲音響起,“電視裡的先生,你是他們的上司吧?自我介紹下,我叫X,你們討論話題的時候,可以把我撇開,因爲我不會參加任何組織,我只是方先生的私人保鏢而已,呵呵……”
“哈哈哈……”
X話剛說出口,首長髮出一串爽朗的笑聲,讓除了方玄外的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聽首長隨後說道:“小傢伙說話有意思,嗯,就這麼辦,我們不說你,只說方玄,大家同意方玄加入特勤……”
首長略微停頓了下,仿似在思考什麼,緊接着道:“既然老鬼推薦的人,就二處好了,大家同意方玄加入特勤二處的舉個手看看。”
沒有交頭接耳,沒有互打眼色,就像是約定好的,衆人自顧喝自己的茶,或是找旁邊的人聊天,硬是沒有人舉手。
看見這樣的一幕,會議室唯一舉着手的老鬼和老朱兩人面面相覷,臉上浮起苦澀的笑容。
就在他們心生絕望,準備放棄時,突然,一串清脆而勾魂的笑聲響起,跟着,一隻纖細修長的玉手舉了起來,舉手的人正是那個看不穿年齡的妖嬈女人。
方玄注意到一個細節,就在女人手舉起來的剎那,那個坐在右首位的卓遠征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儘管這個動作極其細微,但還是被一直注意着他的方玄發現了。
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幺蛾子是自己不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