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號，滕迅團隊正式確定了路演地點和時間。
7月26號，週日，滕迅在半島酒店開啓首次路演計劃。
滕迅復牌，畢竟規模不算小，除了在香江開展一次路演之外，最終又確定，在內地滬市開展一次路演。
而國外部分，也會開啓三到五場路演方案。
不過國外的路演計劃，很可能會和微博的路演方案出現重合，李東很可能不會去參加。
畢竟比起滕迅，微博第一次ipo，國際投資者對微博瞭解的要更少一點，雖然微博市值不如滕迅，可李東的側重點，應該還是微博方面纔對。
在半島酒店開展的第一次路演計劃，既定席位300人。
接下來，滕迅和承銷商這邊的責任便是邀請投資者和基金經理來參加滕迅路演，而這些，則是和李東無關了。
……
確定了路演方案，李東這邊算是閒了下來。
滕迅的事，暫且不用他去操心，既然來了香江，該談的事還是要談的。
在香江，遠方現在已經成立了分公司，專門處理香江的業務。
而遠方零售的談判團隊，至今還在香江滯留。
大老闆既然來了香江，這支被賦予厚望的談判團隊，在李東空閒下來的時候，負責人以負荊請罪的態度到酒店來向李東請罪。
作爲近幾年併購頻繁的遠方集團，遠方現在有專業的談判機構，而不再是和當年一樣，併購時代的時候還要在外僱傭團隊。
遠方這邊，併購專家不少。
陳浪操刀過好幾次大規模的併購方案，之前的遠方實業，現在的遠方投資公司的總裁於博就是當年操刀時代超市併購的主導者，而遠方總裁袁成道，實際上當初也是商業談判領域的專家。
有這些人在，加上遠方談判併購的案例不少，實際上遠方的商務談判實力還是很強的。
可這一次，團隊卻是在長江這邊鎩羽而歸。
從7月初奔赴香江進行洽談，到現在，雙方已經開啓了三輪談判，結果卻是越談越崩。
……
房間會客區。
主導這次百佳併購的負責人一臉慚愧，低着頭彙報道：“其實和百佳的談判，從一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對方第一次併購，給出了35億美元的報價，之後就沒再鬆過口。
無論我們怎麼談，和黃那邊都是這個態度。
另外，這些天，其他一些企業也參與了起來。
包括華夏的華閏，百連兩家，以及澳大利亞的woolworths，甚至一些私募機構也都參與了進來。
現在，這幾家當中，華閏誠意很高，據我們瞭解，已經主動報價到20億美元。
woolworths報價也在不斷攀升，甚至有超越華閏的趨勢。
我們這邊……”
負責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東，在遠方，對併購百佳的極限價位是140億人民幣，這已經算是了溢價部分。
實際價值，遠方給百佳的定位是120億人民幣，也就是18億美元左右。
可現在，華閏這些企業，已經報價達到了20億美元，其實遠方的團隊目前也很難談下去。
還能怎麼談？
問高層，高層讓他們拖着，也不說提價的事，光拖着，那就談不下去了。
李東平靜道：“35億美元，這個價格集團討論過，虛高的有些過分了，不可能的事。
極限價位也就20億美元，這是我們的底牌價。
至於華閏他們出價這麼多，那是他們的事。
明天或者後天，你們和百佳再談一次，出價到20億美元。
能達成協議，那就簽約。
達不成協議，那這次談判就終止。”
“終止？”
團隊的負責人一臉意外，半晌才道：“李總，20億美元的報價，在這時候不具備任何優勢，如果終止的話……”
李東凝眉道：“有時候，價格不是唯一的優勢，真要只比價格，那還要談判團隊做什麼？
你也是這行的老人了，比我更清楚纔對。
比價格優勢，我們肯定沒其他人出的高，華閏爲了壓制我們在南方的擴張步伐，出到22億美元以上都有可能。
我們不行，我們就是這個價，高了出不起。
我知道你們都有顧慮，有些方案也不敢拿出來，畢竟長江和和黃不是一般的企業，對方的領袖，也一直是這麼多年來，華人商界的領袖人物！
可既然做生意，沒什麼好忌憚的。
遠方也不會含糊誰，該怎麼談怎麼談，威逼利誘能用就用，有必要害怕誰嗎？
前二十年，華人商界領袖是別人，後二十年，華人商界領袖只會是我李東！
這時候，拿出點底氣來，唯唯諾諾的，丟的是誰的人？
你就擺明了告訴百佳，香江我們擴張不進來，我就壓縮他們在內地的市場，別的不好壓縮，屈臣氏在內地別想開下去了！”
“這……”
負責人一臉震驚，集團現在在逼迫和黃，其實他知道。
可目前還是小打小鬧，李東這話一旦說出來，那就代表，這次談判不成，那就真要翻臉成仇了。
李東見他震驚，繼續道：“長江那邊應該知道我的目的，這時候非要卡我一次，也別怪我翻臉。
上次，我登門拜訪，執學生之禮去拜訪了長江的李主席。
面子，我給到位了。
利益方面，20億美元不算低，超過135億人民幣，對百佳而言，這個價格到頂了。
企業做到這個地步，如果單純只是考慮上下幾個億的得失，那纔是最大的損失。
當然，這話對長江適用，對我們也適用。
如果換一個時間段，增幅幾個億，我爲了拿下南方市場，也許就認了，遠方在意的也不是這幾個億。
關鍵在於，這次不是一筆併購！”
李東說這話的時候，極爲堅定。
這次的併購方案，肯定不止併購百佳一家。
一旦百佳這邊出價太高，其他企業看到這架勢，只會覺得遠方這邊財大氣粗，人傻錢多，這時候有心出售的企業，不坑遠方一大筆能甘心嗎？
所以，這時候先把百佳當出頭鳥收拾一下，殺猴儆雞才行。
就連長江這邊，在遠方都沒討到好處，談不攏遠方就開戰，其他企業到時候會一點不擔心？
霸道是霸道了點，可遠方做到了這時候，李東也不介意霸道一些。
企業之間，本就是競爭者，這不是對消費者，引起的反響也不會太過激烈。
大家本就是競爭對手，再霸道，其實也就那樣。
百佳答應最好，不答應李東也準備好了，打不了百佳，打不了長江，對他們旗下的一些產業下手還是沒問題的。
長江現在在內地，業務還是挺多的。
投資規模也不小，被遠方盯上了，對方也麻煩。
而遠方的業務，集中在內地，雖然看起來弊端不小，可在這時候，反而是好事。
遠方在其他地方沒什麼業務，遠方只能打你，長江想報復，都沒什麼好機會。
李東都這麼說了，談判組的負責人猶豫了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李總放心，我們不會落了遠方的氣勢！”
李東嗤之以鼻道：“氣勢什麼的，誰在意這些？
談生意，利益爲主。
你能用18億美金拿下對方，那就是天大的功勞，你用了22億美金拿下了對方，氣勢再足，我也得收拾你！”
這話一出，對面的負責人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好在李東也沒繼續，而是道：“18億美元大概是沒戲了，逼迫地方，也要逼的有理有據。
20億美元，算是溢價併購了對方。
18億美元，那叫耍無賴，傳出去了，其他人只會心寒。
既不讓對方太丟面子，也不能讓我們損失太大，雙方都做一些讓步，這才叫互相妥協。
作爲談判專家，這些事，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當然，還有之前的話，說的委婉一些，意思表達到了就行，別傻乎乎的一上桌談判就開始威脅……”
“咳咳咳……”
談判組的負責人再次尷尬起來，我有這麼傻嗎？
李東親自過去談的話，這話當場說出來，對方就算不滿，也不會說什麼。
可他帶隊去談，哪怕背後站着李東，當場說這話，那以後要是離開了遠方，還想不想繼續混下去了？
委婉的表達，那是自然的。
可從李東口中一說，倒是顯得他跟二愣子似的。
好在接下來李東又叮囑了幾句，倒是沒在這方面多說，很快，負責人如釋重負地逃跑似的出了酒店包間。
……
房間中。
李東等人走了，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閉眼問道：“接下來我行程怎麼安排的？”
一直在旁邊處理文件的白素，聽到問話，連忙道：“24號，也就是明天，您要去拜訪一些香江當地的大企業家，晚上，肇豐的方老先生，邀請您參加一場私人宴會，您之前已經答應了下來。
25號，您還要接待一些投資機構的人，提前爲路演造勢。
26號是路演的時間，再接下來，也有不少行程安排，8月份，我們還要去國外進行微博路演……
整個8月份，只有等到兩家企業都上市了，您才能稍微休息一段時間。
不過要是拿下了百佳這些企業，您這邊大概又閒不下來了……”
“忙吧，忙點好，忙完了這一陣，我就徹底休息了。”
這話說出來，白素顯然習以爲然，沒當回事。
而李東，這次卻是有感而發，他是真的準備做最後一次佈局了。
順利的話，一年半載的，他的計劃完成，他也該放手了。
說完了自己，李東睜開眼看了白素一眼，考慮了一下才道：“這次兩家企業上市結束，你去華北幫齊雲娜吧。
你們這批人，06年10月份就來了遠方實習。
到現在，都快三年時間了。
當然，轉正時間沒這麼長就是了，可06年進入遠方，這個資歷不算太差了，你在我這邊也待了兩年時間了。
這次去華北，多學習，也不用具體分什麼業務，見到事就幹就對了。
我這邊，加上你，五年多來，總共三任秘書。
劉琪現在是董事局成員，她實際上不太參與集團的業務了。
陳珂那邊……”
說起陳珂，李東搖頭道：“心氣挺高，當年也是主動要求下去幹番大事業。
那時候，王悅和齊雲娜號稱遠方南北兩大女將，她想當第三人。
結果呢？
在贛省栽了跟頭，08年年中的時候，贛省出了問題，她雖然沒被追責，可現在窩在贛省短時間內是難以站起來了。
你其實比陳珂要穩一點，當然，你心氣也不弱，這些事不用說，我自己能看的出來。
對你，我也不叮囑太多。
自己去嘗試着做吧，能起來就起來，起不來，那現在這樣也足夠了，女強人不是那麼好當的。
江大的這羣同學當中，目前也就你還有點戲。
孟啓平那混蛋，今年年末我就讓他滾蛋，開他的飯店去。
程楠乾點行政工作還行，獨掌一方不是那塊料。
你不好說，反正看你自己怎麼想的。
就說這些了，這段時間，把手頭上的業務交接一下，9月份之前去華北報道。”
“李總，我……”
白素臉色變化了一陣，半晌才輕聲道：“我要是還想留下來……”
李東沒好氣道：“你當我這是什麼地方？
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幹不好，自己辭職，其他的不用再說！”
白素無奈，只好點頭道：“那我這段時間把手上的事交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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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這樣吧，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會。”
“好，那我先走了。”
“……”
等白素一走，李東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又給沈茜打了個電話，聊了一陣，掛斷電話，李東不知不覺地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白素再次進門準備彙報工作的時候，看到李東在沙發上睡着了，盯着李東的面孔怔神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幫他蓋上了毯子，又端詳了一陣，才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
……
正在門外走廊晃悠的譚勇，看到白素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不由咕噥道：“得換個男秘書纔對。”
這幾年，這些女秘書跟着李東時間長了，心氣那是高的不行。
三任秘書，三任都是剩鬥士一族。
再這麼下去，下一任恐怕也難逃這個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