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的議論聲越來越多。
臨近春節，該忙的幾乎都忙完了，該放假的，這時候也差不多開始放假了。
閒着沒事，聊聊八卦，喜聞樂見的事。
就在李東陪着杜家人閒聊的時候，門外，譚勇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敲開了屋門。
等門開了，譚勇張望了一下，看到李東的時候，輕輕喊了一聲：“李總。”
李東擡頭看了看，臉色不變，不動聲色地起身笑道：“不好意思，杜叔，我出去一趟，待會就回來。”
杜安民點點頭，沒有說話。
李東的司機親自找了過來，恐怕沒那麼簡單。
不過這時候，不用多問，回頭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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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
李東吐了口氣，瞬間化爲白霧。
搓了搓手，李東邊走邊道：“什麼事？”
譚勇急忙道：“網上炸開鍋了！
您和沈總的事，被人曝光了，現在網上都在熱議，都在猜測沈總的背景。
甚至有人……”
見他吞吞吐吐的，李東蹙眉道：“直接說！”
“有人……有人質疑，您的財富來的真的光明正大嗎？
其中是否涉及到一些內幕，希望能徹查。
還有，杜書記的身份，很可能會被曝光出來……”
“還有嗎？”
李東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菸點燃，又問了一句。
譚勇點頭道：“很多，突然間爆發了出來，連微博都有了。
剛剛白素還給我打了電話，說微博的王總想諮詢一下您的意見，要不要進行清理。”
“不用！”
李東說了一句，想了想道：“突然間爆發的？”
“對，應該是有人故意引導。”
譚勇跟着李東也有這麼些年了，有些東西還是能看出來的。
李東笑道：“正常，這事又不是什麼秘密，知道的人多，有些人覺得抓到了我的把柄，攻擊一下我，太正常了。
不過，就算輿論掀起風暴，又能如何？”
李東淡淡道：“清者自清，我和杜書記有沒有別的交易，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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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我李東還不能娶老婆了？
而且說句不好聽的，一羣吃瓜羣衆起鬨，對我有影響嗎？
無外乎名聲臭一點罷了，我還在乎這些？
真要有證據，直接來找我好了，哪用那麼多事！”
譚勇見他不以爲然，忍不住道：“李總，這件事可大可小。
而且一旦被傳的太過，會對您產生很大影響的。
現在網上就有人說……說……”
“說什麼？”李東笑呵呵地問道。
譚勇一咬牙，低聲道：“說您是吃軟飯的！
可咱們跟着您這麼多年，誰不清楚，遠方都是您一拳一腳打下來的！
您爲了遠方，付出了多少心血，度過了多少難關，他們知道什麼？
因爲遠方，您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太多，甚至幾次還威脅到性命，難道就任由他們這麼詆譭！
李總，您甘心，我們也不甘心！
您問問遠方的人，有幾個甘心的？
您不在意，可我們在意，我們只是凡夫俗子，這些東西被傳的太過，甚至會影響到集團幾十萬員工對您的感官。
所以，這事我覺得您還得上心才行，得儘快把輿論平息了。
要不然，鬧到最後，您這些年打下的名聲，就被這些宵小之輩給毀了！”
李東一邊抽着煙，一邊笑道：“吃軟飯的？其實吧，我倒是真想吃吃軟飯。
可現在呢，集團這麼大，還真吃不起來。
回頭我讓沈茜再努力努力，爭取以後她來養我。”
譚勇一臉黑線，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李東打趣了一句，過了一會才道：“不用管他們，讓他們去炒作，去發酵，這不馬上快過年了麼，閒着也是閒着，給大家找找樂子也不錯，就當我爲大家做貢獻了。”
“李總！”
譚勇簡直不敢置信，連忙道：“任由他們發酵？”
李東踩滅菸頭，笑道：“那我還能怎麼辦？
難道否認，我要娶的不是沈茜，又或者否認沈茜和杜書記的關係？
我臉皮雖然厚，可這種事我幹嘛要否認，我做賊心虛了嗎？
再或者，乾脆取消婚禮？
這樣一來，那才遂了那些人的願。
他們越是噁心我，我越是要做下去，又能拿我如何？”
“可是……”
譚勇真急了，急的滿頭大汗道：“可是這麼下去，對您的影響真的太大了，以前您是全民偶像，是神話，是傳奇，可要是坐實了這些，您的威望會受到很大損失的。
而您的威望受到損失，關係的就是整個集團……”
李東拍了拍譚勇的肩膀，笑道：“急什麼，有些事公開了比不公開來的強。
與其讓大家猜測，讓大家想東想西的，那還不如開誠佈公。
我李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再等等，還有，不用輿論壓制，我看看哪些人開始跳來跳去的。
讓人查查看，雖然我知道，這事很難弄的清到底是誰幹的，不過查查也無妨，逮着一個收拾一個再說。”
“那真的不管了？”譚勇還是不太甘心。
“不是不管，現在急吼吼地解釋，沒人會聽的。
等過個兩天，滿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再出面，比現在管用。”
李東說是這麼說，最後還是多解釋了一句道：“還得問問杜叔的意見。”
譚勇頓時懂了，馬上點頭道：“那我知道了，我先讓人查查帖子的來源。”
“嗯，你去吧。”
李東沒再多說，轉身進了杜家。
……
門是沈茜開的，見他進來，沈茜低聲道：“怎麼了？”
“沒事，有人爆料，我李東靠吃軟飯起來的。
我想了想，好像也沒說錯，就懶得管了。”
李東剛說完，沈茜就狠狠掐了他一下，皺眉道：“別沒個正經，是你跟我的事？”
李東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無奈道：“別成天掐人行不行，這事我早料到了。
娶媳婦不容易，尤其是娶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別人羨慕嫉妒恨，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
沈茜受不了他，沒好氣道：“說正事，你準備怎麼辦？”
“涼拌，待會問問杜叔吧，看他什麼意見。
不過事關杜叔，能沉默就沉默吧。”
李東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早就想了很多。
這時候，要是他自己，那沒話說，不掀起一場風暴，那是沒完的。
可這對杜安民影響太大了，很可能導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發生。
與其如此，不如沉默。
沉默，事情遲早會漸漸消弭，哪怕別人猜測，甚至覺得就是如此。
可當事人沒承認，吃瓜羣衆知道什麼。
不過這樣一來，李東的名聲難免會沾上一些污點，實際上，從他決定娶沈茜的那一刻，就該做好這樣的準備纔對。
沈茜也想到了這點，一時間沒了話語。
兩人正低聲聊着，樓上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姐，姐夫，不好了，有人在網上罵姐夫呢！”
“姐，還有好多人罵你來着！”
“……”
樓上的幾個小屁孩，迅速衝了下來，有拿着ol手機上網的，有拿着筆記本上網的。
不等李東回話，這幾個傢伙就急匆匆地跟其他人說起了網上的事。
……
客廳中，幾個孩子在複述網上的話語。
杜安民保持安靜，沒有說話。
李程遠卻是有些受不了，惱怒道：“無中生有！
我們東子……他……”
李程遠很想說，我兒子不是吃軟飯的，可在杜家人面前，說這些反而顯得自己埋怨他們。
李程遠憋着悶氣，一時間不再開口。
沈茜三叔見衆人都不出聲，輕咳一聲，微微凝眉道：“大哥，這事可大可小。
雖然我們都知道怎麼回事，可說了出去，也不見得有人相信。
讓網絡監督部門處理吧，我們冷處理就行。”
杜安民淡淡道：“冷處理，怎麼冷處理？”
沈茜三叔看了看李東和沈茜，半晌才道：“我覺得吧，要不這樣，暫時不透露茜茜和李東的婚事。
家裡人吃頓飯，等回頭機會合適了，我們再補辦。
李東現在名氣太大，他要是辦婚禮，恐怕瞞不住別人……”
“爲什麼要瞞？”
杜安民笑了笑，看向沈茜，眼中流露出一抹寵溺之色，半晌才道：“我都60出頭了，這輩子就茜茜一個女兒。
女兒的婚姻大事，沒條件就算了，有條件，還是馬虎不得的。
我不求辦的多奢華，多轟動。
可最少，我的女兒結婚，一場婚禮，總是要有的。”
說這話的時候，杜安民笑容越來越多，繼續道：“人啊，誰沒有個私心？
我不損公肥私，沒有權錢交易，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李東，你怎麼說？”
李東笑呵呵道：“杜叔都不在意，我還在意什麼。
何況，我和茜茜結婚，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外界怎麼說，我無所謂的。
不過也不能不管不問，要不然，倒是顯得我心虛了。
有人不是喜歡看熱鬧嗎？
杜叔要是不介意的話，那我給他們看一場更大的熱鬧好了，您覺得呢？”
杜安民笑道：“這個你自己看着辦，只要不違法犯紀，我相信你做的會比我更好。”
李東點了點頭，接着笑道：“不說這些了，網民起鬨而已，馬上就散了，爸，媽，杜叔，沈阿姨，你們商量好了日子嗎？
我和茜茜，還等着你們決定，然後結婚呢。”
衆人頓時笑了起來，剛剛的凝重氣氛漸漸散去。
……
同一時間。
賈家。
賈文浩的父親顯得有些頭疼。
網絡上，那是不敢攻擊杜安民的。
可最怕這種輿論引導，讓你們都知道是誰，但是就是不說透。
原本，推杜安民上去，算是順風順水的事。
可現在，被這麼一攪合，指不定就要出什麼岔子。
想了想，賈老爺子看向賈文浩道：“你和李東溝通一下，讓他最近沉默一段時間，杜安民是老人了，他知道該怎麼應對。
怕就怕，年輕人火氣大，惹出什麼麻煩來。”
杜安民和李東現在都沉默一段時間，至於婚禮，那是當然不要舉辦的好。
這樣一來，輿論攻擊的用處不大。
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大不了，對李東和杜安民的名聲有些損害。
可普通人眼中的好人壞人，對他們有影響嗎？
到了這個地步，其實真的沒影響，無所謂的事，大不了噁心一段時間罷了。
聽到父親的話，賈文浩輕嘆道：“我盡力吧，其實我也覺得，在李東這處岔子的可能性比較大。”
賈文浩搖了搖頭，他和李東打過不少次交道，知道他的作風。
不過這次事關杜安民，李東也得多考慮幾分纔對。
……
周家。
周玥父親則是搖頭道：“小兒科，無聊之舉。”
這種輿論引導，在他看來，真的太無聊了。
政界的人這麼多，誰家沒個商人親戚？
就說周家，那也是有的，而且周家和老吳家聯姻，這種事傳出去，也是不小的八卦。
可有些事，圈子裡知道就行，在網絡上引導輿論，那就顯得無聊了。
最好別被查到誰幹的，要不然，這種人名聲也就臭到家了。
周老爺子點頭道：“不用理會就行，不過這種風氣不能助長，時代在變革，互聯網我雖然不太懂，可也知道那是什麼。
這方面，還是要加強監管才行。
用輿論轄制政府，這點不可取，這也是把雙刃劍，到頭來害人害己。
回頭，你可以提提建議。”
周玥父親點了點頭，倒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
網絡上的輿論引導，在有些人看來，是大事，在有些人看來，則是小事。
解決的辦法其實也簡單。
要不，乾脆沉默，不迴應。
要不，臉皮厚一點，李東直接否認沈茜的家庭背景，或者直接不公開沈茜的事，這點就算有人知道，也沒辦法拿到明面上來說。
總而言之，這招最大的效果就是噁心人。
噁心了李東，噁心了杜安民，也噁心了一把遠方。
不過在很多人看來，到了李東和杜安民這地步，唾面自乾的本事那還是有的。
名聲臭一點，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有得必有失。
連那些始作俑者，都覺得，這招最大的可能，也只是讓沈茜成爲隱形人，好好報復一下沈茜。
不過女人嘛，要那麼大名氣也沒用。
另外，打擊一下李東的士氣，免得這傢伙狂上天了，真以爲自己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