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先把東西送過去。”若素吩咐等在門前的小師弟們。“我剛纔拿回來的箱子搬一個過來。和林峻說,他知道我要哪個。”
姥姥出門朝東,拐上了明清街後朝北行去。她老人家走的很慢,顫巍巍的一步一步挪動。一羣生龍活虎的人跟在後面慢慢往前蹭,安家老爺子的臉是無比的黑。
您就裝吧,要不是我回來您一準拿龍頭柺杖把人都轟出去了,看您還能不能裝羸弱。
“姥姥,那個宅子到底在哪兒啊?”若素趴在姥姥耳邊小聲的問。
“就在咱家大宅後面。”姥姥微微咧咧嘴,笑得無比陰險。
呃,趙家大宅後面,那從後院角門出去不就到了,或者往西一拐穿過一條小巷也是不太遠,不想走還可以做車過去。可是拐上了明清街不僅繞了一個大圈,而且明清街是步行街不讓走車……
姥姥邊走還邊看街上的風景,告訴若素這裡原來是個水井,那裡有棵樹,那個地方若素小時候摔過一跤,遇到老街坊也要寒暄幾句,問題是認識姥姥的街坊實在太多了,小輩們恨不得就在街上跪下磕個頭才罷休。
姥姥你可真夠黑的,這多會兒才能走的到啊。
“姥姥,那院子有點值錢吧。”若素篤定的說。
“那是當然。”姥姥一臉自得。“你也不看看誰選的。”
“丫頭我翻手之間就把個宅子送出去了,總得有點補償的,是吧?”
“看把你得瑟的,要不姥姥再送你一套,把你一起嫁了得了,正好林峻也在。”
呃,那還是算了。若素急忙搖頭。“我還上學着呢,再說小哥都沒娶媳婦,怎麼也輪不到我啊。”
“你小哥是指望不上了,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這次給你大哥他們準備禮服的時候,順便給你和林峻也做了一套,免得向他們一樣臨時趕着用,功夫到底要差些。林峻是量着他身材做的,沒有問題。你——”
姥姥上下打量一下若素,“唔,倒是沒在長高了,可是還在發育,幸虧我讓她們做大一個碼。忙完了讓她們拿過來先試試再繡花好了。有大半年的時間應該繡的好吧。”
“姥姥,你說什麼呀。後面那麼多人,討論這個問題。”若素對於姥姥盯着自己胸前討論發育問題極爲尷尬,根本沒注意她老人家已經惦念着明年嫁姑娘的事情。
可是後面已經有人動起了心思。這丫頭可是出落的夠水靈的,不比京城那些名媛們差,而且京裡有老安家,外面有老趙家,聽說京城趙家那位也頗爲喜歡這個丫頭,手帶玉扳指的老爺子轉着拇指想心思。
“爸,這個丫頭——”說話的是一臉老成的安家二伯。
“恩,還行,是個可造之材
。”臉色黢黑的老爺子點點頭,瞅瞅跟在最前面的楊家老頭。楊家那丫頭也還可以,娶了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那個臭小子不該瞞着他,結婚報告都批了,娃都有了也就罷了,連結婚都瞞着,他眼裡到底有沒有這個爺爺。
老爺子狠狠瞪了一眼陪在身邊的安若深。安若深耿了耿脖子,沒有說話,只是瞅着挽着自家姥姥逛街逛的開心的小妹。
若深回頭對大哥做個鬼臉,翹了翹大拇指,對他如此快的搞定安楊兩家表示讚賞。
“咱回去吧。”時間差不多了,姥姥才大發慈悲的拐進一條小巷走回頭路。
一棟小院出現眼前,灰瓦粉牆,顯而易見是剛剛粉刷過的。安爸爸和安媽媽,楊爸爸和楊媽媽坐在倒坐的南房裡喝茶,看到一夥人進來忙迎了出來。
現在估計傻子也知道被老太太忽悠了。他們在街上繞了大半天,這麪人家親家兩家早就談完了。可氣,感情這繞彎彎就是忽悠他們這三個老傢伙的。
若素撇撇嘴,誰讓你們是來興師問罪搗亂的,活該被姥姥作弄。“媽,我來吧。”疾步走過去幫安媽媽收拾茶具,給衆人倒水。安媽媽在衆人進來的那一刻就面色微變,沉默不語。
“這是房契。因爲丫頭一直說要在古城養老,所以很早就在這裡購了房子。至於若深,我們想的他應該會在京城定居,所以房子也是買在京裡。”安爸爸把兩個大紅本子攤放在桌上,展開來分別看得到安若素和安若深的名字。
“我兒子想要娶誰,想在哪裡結婚,只要女孩願意,我們不會干涉,誰也不能干涉。不用找這些不入流的理由和藉口。”
“你,你個逆子。”安老爺子氣的直抖。
若素搖頭,人家部隊也批了,婚期也定了,請柬也發了,新娘子就等着上花轎了,您這麼大年紀也從京城趕過來喝酒了,都這個份上了,還要鬥個氣,難道贏過自己兒子,孫子,感覺就要好上幾許。
“楊爺爺喝茶。文爺爺喝茶。安爺爺喝茶。”若素有禮貌請幾位老人入座,殷勤倒上茶水。
“你怎麼知道我姓文?”中間的頭髮花白的老爺子一時失笑,還有稱呼自己爺爺爲安爺爺的,這丫頭越來越有意思了。
看着老安頭吹鬍子瞪眼睛的想發脾氣又忍着的模樣着實好笑,忙打岔的問若素爲什麼認識他。
“憑您手上的扳指唄。”這文老爺子大拇指上套着扳指,手裡還拿着兩顆核桃,脖子上掛着玉佩,腰間隱隱還有紅繩繫着小白布袋。感情是把自己信得過的所有的真品都掛身上了吧。“您還有個倭瓜黃的蛐蛐罐,康熙年制的,沒錯吧。”
咦,這你也知道。老人驚奇的看着若素。“您腰上掛的布袋子,不會是塊三色盤龍玉佩吧。”
看着老頭越來越驚奇,若素微微笑,“文大哥拿一輛大切諾基換走了我的玉和那個蛐蛐罐
。至於那個扳指,是我們給文四賺學費在潘家園練手時淘的,是文二給您的吧。”
“值。”文老爺子一拍大腿。“真值。”
說着老爺子又生氣起來,兩個小兔崽子,還騙我是自己淘來的,感情是碰到了高人了,也不領回去我看看。文老爺子是越看越喜歡。
“若素丫頭啊,你那天到京城啊,一定帶着文爺爺去逛逛,讓那幫子沒良心的在混老頭子的錢。”
這個老爺子倒是可愛,沒有什麼大城府,也沒架子。他不說帶我去逛,而是讓我帶他逛。“好的,文爺爺,若素要是去京城,一定陪您去晃晃潘家園啊,琉璃廠的,撿個大漏。
”哎,好。好孩子。“文爺爺笑得眼睛都眯成條縫隙了。
”哼。“安老爺子氣的直哼哼。若素也不理他,自顧自招呼衆人。
”既然你們安排的還算周詳也還罷了,但是終歸還是要回京城辦個酒通知衆人的好。“安老爺子哼哼着妥協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等你沒有從孫子抱,看你急不急。
”思眉身子不方便,結了婚我們就準備回部隊的,那裡空氣好,對大人小孩都好,孩子生了回京辦個滿月酒就好。“大哥進退有據的說。
不等安老爺子回答,楊家老爺子就急了,吩咐自己的兒子媳婦:”思眉她媽快退休了吧,要不先辦個內退,去招呼招呼。“
感情這三位老爺子也是不一心的,楊家老太爺在看到若素的時候就想起這個丫頭空着兩手力壓崑崙子,救下自己家小丫頭的事情。這件事因爲牽涉太廣,所有的人被下了禁口令不得外傳,很多人甚至被封了當天的記憶。
自家孫女可是人家救下的,爲何要救,還不是因爲那是人家趙家看上的人。要不誰會爲了不相干的人和崑崙拼命啊。
”丫頭啊,楊爺爺在京裡有個小院子,沒你這院子大,要不給你做嫁妝?“送嫁妝送的這麼小心的,也是不多見。
京城可是寸土寸金呢,哪是古城的小院比的了的。”不用了,楊爺爺,我給自己大哥大嫂賀禮,怎麼能讓您還呢。您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京城您開的什麼酒店啊,會館的,送幾張會員打折卡我好了,我以後帶着朋友在京城玩也有面子不是。“
”好好,沒問題。回去爺爺就讓人給你送來。“這丫頭真是會說話,楊老爺子笑的眼都睜不開。
”我看也不用送了。回去辦個轉學手續,去京城讀書。年底準備考g大的研究生。“安老爺子敲打着桌子,輕描淡寫的說。
g大,我去哪裡學什麼。不是做間諜就是做密探,我纔沒那愛好。操縱不了大哥的婚姻,想拿捏我的人生,做夢。
給安爸爸使個眼色,讓他按捺住火爆脾氣的安媽媽
。從大家一進來安媽媽就不言不語,倒過茶後就站在姥姥身後,安家老爺子也沒有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只是瞥了一眼房產證,就開始喝茶。
早知道不把茶泡的那麼好喝了。真是糟蹋了我的西湖龍井,給這麼個心裡只有自己的人喝。
”若素不知道爲什麼要去g大。我覺得我現在的學校挺好的,我也沒打算遭二茬罪,受二茬苦的半夜點燈的苦學,就爲那麼個沒用的文憑,所以多謝安爺爺操心了。“
”看你生的什麼兒子,姑娘,什麼沒學會就學會忤逆長輩。“安老爺子的手直指對面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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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越來越晚,林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