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A市某高檔小區內。
許瑤靠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個平板,正在看着,席賢瑞也是,不過他常常接電話,時不時看向身側的她,眼底也有點複雜。
他知道,一定要這麼做,但總有點於心不忍。
對於席賢瑞情緒的變化,許瑤自然關注着,她將平板放在一邊,看向他,“你想清楚了嗎?畢竟她還是生養你的母親。”
“一旦這樣做了…”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是席賢瑞明白她的意思。
當然與斷絕關係,依照羅娟的性子,或許還會有起訴這個事情,但無論怎麼樣,勝訴的可能性大,這樣就剩下贍養費的事情了。
一點錢能買安寧,自然是一件好事。
席賢瑞能這麼做她自然高興,但對於這件事,她也不會去插一手,全權是給他決定,做什麼樣的決定是他的事情。
當然,暗中推力是要的,對於羅娟她們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樣的機會不多,她自然會好好把握。
“我不是在想這個。”席賢瑞搖搖頭,黑眸看向她,緊緊擰着眉,“我覺得對你不公平,雖然說,這是一個定時炸彈,我們主動出擊總比被動好,但那個視頻,我不想曝光在網上。”
她那麼無助,被無情暴打,每每看一次,他心都像針扎般疼。
這樣的視頻他如何狠心放在網上?
可是不放,她便一直會受到質疑,這些謾罵,他也感同身受。
許瑤收回自己的視線,重新看向平板,手在滑動,故作輕鬆道,“又沒關係,本來我們這一行不是要飽受非議?已經習慣了,多這些也不多。”
“那不一樣。”他接話。
“有什麼不一樣?”她語氣還是沒變,聽不出情緒。
聽言,席賢瑞動了動嘴脣,剛要出口卻生生又忍住。
不一樣。
被別人罵,那是別人。
她是嫁給他,不僅不被他的家人接受,還要被這樣無情的暴打,別人會怎麼看?
連他的母親都這樣看清她,別人又怎麼會覺得她受到婆家的疼愛?
可他愛她。
這樣的委屈,他着實是不想她承受。
“沒什麼不一樣的,時間久了,他們就會慢慢忘記。”許瑤說着,抿了抿脣又道,“當然,我沒有逼你的意思,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她清澈明亮的美眸看向他,聲線清脆,緩緩道,“之前那段日子都一起都走過來了,現在怎麼樣我也不在意了,按照你的想法繼續就好。”
席賢瑞沒回。
越是這樣,他就愧疚,覺得很對不起她。
戀愛沒談多久,求婚也沒有很正式,就這麼稀裡糊塗跟了他,還要被質疑。
他不明白,對別人來說,兒子娶媳婦,挺多覺得有點不合適,和家裡說一說,爭取爭取,然後很大可能就會同意。
到他這裡怎麼就這麼難?
累。
是真累。
“不用爲難自己,就按照你自己內心的想法來做,我都支持你。”許瑤重新看向他,放輕了語氣,將手放在他的肩上。
猛地,手一下被人抓住,身子一下失衡,跌入他的懷抱,胸膛有些硬,撞得微疼,可他的心跳聲在耳邊響徹着。
她眼底閃了閃,終是伸手環着他的腰,也沒說話,就這樣抱着。
這個樣子在席賢瑞眼裡,那是隱忍到了極致,又捨不得對他發泄,只能隱忍着,讓他心尖微微泛疼,更加不知所措了。
事情真的不能再拖。
羅娟的性子他很清楚,不達目的,她絕對不罷休,極其自私,他身爲她兒子,打小也沒有獲得多少關愛,長大賺錢後則變成了提款機。
讓許瑤和她和平相處根本不可能,會被欺負得很慘,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席賢瑞想着,緊緊將她抱在懷裡,低着頭,臉抵在她的發間,想說點什麼,可發現語言極度蒼白無力,最後沒都沒說,只是用力抱着她。
手機震動打破這份寧靜。
席賢瑞鬆開一隻手,將手機拿了過來,點開聊天窗口。
“今天早上錄音。”
下面是一份文件。
他點開。
其中只截取了說話的那部分,羅娟的聲音不斷傳出來,那一聲聲謾罵,讓他臉色沉了再沉,薄脣珉緊,像是處於爆發的邊緣。
許瑤待在他懷裡,也沒說話,就當沒聽到了,直到席安安不斷說話,她眉頭才微微擰緊。
有點不對勁。
內心一個想法涌現出來,可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不過,席安安最後說的那句話,她徹底肯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席安安居然喜歡席賢瑞。
喜歡她親哥?
這是多麼喪心病狂?
席賢瑞則和她想得不一樣,有點懷疑,可也沒往那方面想,一個想法反而在腦海裡涌現出來,然後快速蔓延,佔領他的大腦,開始尋找一點點蛛絲馬跡。
“小瑤,你在家,我去處理一些事情。”將她扶起來,他快速出口,還有些着急。
“恩。”
許瑤也沒問他去做什麼。
事到如今,她不想去插手,這件事也不是她提起來的,網上因爲流露出一些關於醫院的流言,與其藏着這顆定時炸彈,倒不如現在就引爆。
帖子是她找人寫的,自然是怎麼狠怎麼來。
現在所有的失利,都會成爲她不久之後的反擊的助力!
——
到了飯店,席安安還沒回來,
羅娟手機用得不利索,網上點外賣這個,她不懂,本來想讓服務生送上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客服那邊說飯點很忙,如果要點餐,要等一會之後,沒法,只能帶着口罩出去,準備去酒店二樓的餐廳。
隨着網上視頻的曝光,她也怕被人認出來,到時候被圍觀,還是要注意一點。
剛走出房門,一個朝她走來,打扮妖豔,花裡胡哨的。
她一看,心底忍不住唾棄一聲。
一看就是來酒店賣!
剛要走近,那個女的高跟鞋一下就崴了,伸手就朝她撲過來,尋找支撐點。
羅娟可不會讓她得逞,她恨不得能看到對方摔呢,第一時間側着身子往一邊靠,但還是沒別人快,肩上被拉了一下,頭皮一疼。
這下,她火大了,一下把那個女的往旁邊一推,“走路不看路嗎?”
“大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個女的踉蹌幾步,還是站穩了,連連道歉着。
“你說誰大媽呢?”羅娟那個火更大了。
那個女的嘴角一抽,“大姐,實在是不好意思。”
都有白髮了,不是大媽是什麼?
羅娟瞪了她一眼,又罵罵咧咧走了。
那個女的呼了一口氣,看着手裡的頭髮,很快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