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顏的喉嚨有些乾澀,她頓了兩秒鐘,才發出聲音:“老師。”
“嗯,我是吳微。”吳微道。
“老師……”白輕顏對吳微始終有種敬畏感。
她教她表演,認可她,上輩子她辜負了她,這輩子雖然拿到了一枚獎盃,卻遠遠不夠。
“沒事,你別緊張。呵……我看你在頒獎典禮上挺放鬆的。怎麼接到我的電話話都說不出來了?”吳微的聲音柔和了幾分,道,“學校的畢業典禮,你會來參加嗎?別忘了你還是個沒拿到畢業證的大四學生。”
“……”白輕顏清了清嗓子,“當然會來。”
她要去見見吳微。
上輩子,她殘疾了,連圈子都沒進,沒臉去見吳微。
這輩子,她總算是有底氣站在她的面前了。
“好,你會作爲優秀畢業生代表上臺發言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吳微又問。
雖然她不知道白輕顏爲什麼會緊張,但她察覺到了,所以刻意的放緩了聲線。
吳微在衛城影視學院可是被稱爲“滅絕師太”,那氣場,完全碾壓。
所以即便她以爲自己放柔了,聽在白輕顏耳朵裡,其實還是挺冷的。
“嗯,我知道。”白輕顏道。
在吳微面前,她的小聰明像是都飛走了,兩人的對話就變成了一問一答。
“那畢業典禮那天見。”吳微道。
“好的,老師。”白輕顏應聲。
吳微就乾淨利落的掛了電話。
白輕顏緊繃的心絃,這才恢復正常,而她握着手機的手心都是一片濡溼。
腰上突然纏上一隻修長的手臂,下一瞬,她的脊背就靠在了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接吳微的電話這麼緊張啊?”顧燁之側眸看她。
白輕顏垂下長如羽翼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輕聲道:“還好。”
她雖然放鬆了,心裡卻還沒有平靜下來。
顧燁之只是擁住她,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白輕顏才終於平靜下來,她轉過身,伸手抱着顧燁之的腰,手指在男人的腰後扣在一起,輕聲呢喃:“燁之,我真幸運。”
真幸運可以遇見顧燁之和吳微。
更幸運老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
“嗯,我也很幸運。”顧燁之輕聲道。
陽光下,兩人緊緊的摟在一起。
白輕顏無名指上的鑽戒在陽光下閃着耀眼到刺目的光芒,血雁死死的盯着,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微微握緊。
好一會兒,顧燁之的手擋在白輕顏的發頂:“好了,別曬黑了,小心你的粉絲心疼。”
“你不會心疼啊?”白輕顏任由他牽住自己走到棕櫚樹下的遮陽傘下坐着。
顧燁之笑:“不會。”
白輕顏撇嘴:“口是心非。”
顧燁之就伸手捏她的臉。
血雁站在一旁,臉上沒什麼表情,明明她看到白輕顏和顧燁之的甜蜜互動,她就會心如刀割,可是她就跟自殘一般,眼睛始終沒辦法從顧燁之的身上挪開分毫。
她暗自掐住了手心,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白輕顏趴在桌子上,道:“快去工作吧顧先生,血雁等你很久了,我要想發言稿。”
“沒事,太太,這是我的職責。”血雁恭敬的頷首。
顧燁之膠在白輕顏身上的目光卻沒有挪動半分,道:“要早知道工作一會兒陪你說幾句話能這麼放鬆,我早就這麼做了。”
白輕顏伸出一根手指戳顧燁之的胸膛:“燁之,在古代,你要是當皇帝,你八成是個昏君!哈哈哈……”
“誰是昏君?”顧燁之撓她癢癢。
“哈哈哈……”白輕顏大笑不止,立刻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你不是……”
顧燁之停手。
白輕顏趕緊逃離他的魔爪,躲得遠遠的,大笑:“你不是昏君誰是昏君?”
說完,她就蹬蹬蹬的跑進大廳了。
顧燁之很想跑上去“收拾”一番他調皮的小女人,看了眼桌子上一大摞的文件,他嘆了口氣。
他坐下,低頭看文件,眼角卻掃到一抹紅色。
他擡眸,就看到血雁的手在往下滴血,地上已經暗紅一片。
顧燁之擰眉:“血雁你的手?”
血雁猛地回過神來,將手朝身後一藏,臉上露出淺笑:“先生,我沒事。”
顧燁之盯着地面上的血幾秒鐘,突然開口道:“看到我和顏顏打鬧你心裡很難受?”
血雁一驚,差點兒跪下來,她立刻垂下腦袋:“先生,血雁不敢。”
顧燁之道:“去處理你的手。”
“是。”血雁不敢反駁半個字,點頭進了大廳,去找管家要醫藥箱。
陽光下,顧燁之正襟危坐,翻閱着文件。
白輕顏站在二樓陽臺的位置,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灘血跡上,微微抿脣。
血雁還是喜歡燁之。
她該將她趕走嗎?
可是收養血雁的人是燁之,燁之都沒說話,她能說什麼?
白輕顏轉過身,回房間專心去寫她的發言稿。
期間,她接到了袁歡晨的電話。
“顏顏,安安原諒我了!我安安太好了,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袁歡晨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白輕顏放下手中的筆,嘆口氣道,“你就知道欺負安安。”
“嘿!怎麼了小妞?不開心啊?給爺說說看!”袁歡晨故意聲音粗獷的道。
她聽出她的小情緒。
“噗!”白輕顏被她逗笑,卻依舊沒精打彩的,“去你的。”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
“你到底怎麼了?白輕顏!說話,老孃給你解決。”袁歡晨霸氣的道。
白輕顏的手在桌子上畫圈圈,將臉埋進寫滿字的A4字裡,甕聲甕氣的道:“不開心!不開心!不開心!”
“等着我。半小時後見。”袁歡晨果斷的道。
半小時後,袁歡晨風風火火的來了。
一進門,她就看到一個長得及其豔麗的女人站在顧燁之的身邊,眼睛一直看着顧燁之。
那眼神,就是袁歡晨瞎了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袁歡晨的脣角勾了勾,走過去,手搭在血雁的肩膀上:“大姐,你哪裡來的?這麼看着我妹夫幾個意思?”
說着,她穿着十釐米的細高跟鞋跟很不小心的用力踩血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