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起牀了沒有?”芷汀頂頭一頭的霧水跑進了院子,興沖沖地說道,“要是還沒有起來,叫她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
“十四娘不在,已經走了。”金菊聽到聲音,趕緊從房間裡出來,“芷汀姐姐,十四娘今天起得特別早……”
現在?芷汀擡頭,奇怪的看了看天。天空不過是剛泛白而已,啓明星還掛在天上呢。
難道是姚氏又開始折騰人?不會吧,她要折騰人,十四娘也不會配合她的呀。
現在的十四娘,可不是個好欺負的人了。她不會主動去欺負別人,可是別人卻更別想再來欺負她。
“金菊妹子,十四娘是去了哪裡了?”芷汀覺得應該不在魏紫院。那就奇怪了,十四娘能去哪裡?
金菊不說話,只拿眼睛向外面瞟了瞟。
芷汀知道她爲人特別謹慎,也不在意,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既然十四娘不在,管事的丁香也不在,那麼,這事,還是等十四娘回來再說了。
而且,自己跑了一整晚,才終於找到人,可是累壞了……
嗯,還是先睡覺去吧!
雖然有點遲,但是時機卻是正好……芷汀躺在牀上,長長地吐了口氣。
要是再遲一會兒,她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啊!
幸好趕上了……
“你來得可真及時。”顧茗笑着打趣餘欽道,“你來看看,我這個先祖的筆記,有沒有一點價值?”
餘商很認真地將整本筆記都翻看了一遍,聞言點頭說道:“這是你先祖的筆記?怎麼是手抄的?”
“因爲沒有出書啊,這是他在旅行過程中的手記。”顧茗回答道。
與現在的顧家不同,幾十年前的顧家,還是出過一些很了不起的人才的。就比如說這個筆記的作者,顧振之叔祖。
只是可惜得很,旅途生活太過艱苦,他很年輕就去世了。
“這本筆記,比現在坊間一般的遊記要精妙得多,值得出書。”餘商口氣很肯定地說道。
他將手中厚厚的手寫本遞給了餘欽。
餘欽接過,卻沒有像餘商那麼淡定。他急問顧茗:“你說的那條筆記在哪裡?”
“這裡。”顧茗接過書,找到那頁,指給他看。
餘欽幾乎想將那一二十個字吃到肚子裡去,眼睛一眨不眨地使勁盯着,一直盯着。
將這幾個字看了又看,一直到他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些,他纔對餘商說道:“大哥!咱們一起去看看!”
雖然不是直接有治病的消息,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大哥這個病,都找不到同樣的患者。
這種感覺,不止是孤獨,更加的寂寞,無助。
而且,既然這麼多年前就有人得過這病,也許,當地有名醫,已經研究出治法來了呢?
對!一定要去看看纔好!
餘商只是沉吟,並沒有說什麼。
“大哥!你說說!”餘欽不滿意地嚷了趕來。
餘商沒有說話,顧茗卻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個線索,並不真的是治病的方法。
還有,這個消息已經幾十年了,筆記裡記的那個人,是活還是死,也是一個說不清楚的事情了。
就這樣一時頭腦衝動跑過去,收穫的,很可能只有再一次的失望吧?
她斟酌一下話語,才說道:“既然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那麼,稍微再等等也無妨。”
“等多久?”餘欽皺起眉頭。
“先做些準備再說吧。”餘商嘆了口氣,又按下了一臉激動的餘欽,“這次,你聽我安排……”
顧茗突然心中一動,記起一事。
“半年時間如何?再等半年,我跟你們一起去。”顧茗說道。
餘欽兩人愕然看向她,不明白爲什麼她要一起去。
“我這個叔祖當年既然記下了這事,說明,他肯定是認識這個人的。”顧茗分析道,“像這樣的人,肯定是很難接受陌生人的……”
而她是當年那個書生的後人,肯定比別的人,要更容易的讓他接受一些。
當然前提是,那個人還活着。
而如果他已經死了,那隻怕就會是白跑一趟了。
但是,再白費力氣,這一趟,也還是要去的。
餘欽將視線投向餘商,餘商沉默地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好的,那我們就等你半年。如果你半年後你走不成,那我們也不會等你。”餘商說道。
顧茗很鄭重地答應了下來。
回到餘容院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也不知道金菊請假的事如何,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了,她也沒有辦法再去花園了。
明天一起將今天的課補上好了。
她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花園裡只有餘容院的幾個丫頭還在那裡認真的練習着,其餘人,竟然都不在。
。
“孃親!孃親!你一定要救救女兒啊,那個老乞婆,她快要將女兒折騰死了啊!”魏紫院裡,顧茗抱着姚氏的大腿,嚎啕大哭,“十六你說是不是?十四娘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今天她說不舒服,人都沒有來,叫了個丫頭來請假,那個老乞婆也答應了!”
她的身後,是沉默着的顧蕎。
“此話當真?”姚氏聞言大怒。
一直以來,看着十娘受了這麼大的苦頭,她用學本事總是要吃苦的這個理由來勸說着自己,並不去插手翟婆子那裡的事。
可是如果學習刻苦的並沒有學到什麼真東西,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反而進步神速呢?
更不說她的十娘,想休息一下,那個老乞婆都不同意;而十四娘說請假就請假……
這叫她萬分的懷疑這個翟婆子的險惡用心!
也許,是自己那個了不起的嫡姐,給自己出的惡招吧!
“孃親,十娘說的沒錯。”顧蕎聲音小小地說道。
其實,她也沒有什麼精神。這麼多天,一天這麼長時間的練習,怎麼可能不累?
而且她還這麼小,偏偏因爲要強,事事想要做到最好,晚上回到自己院子了,還練習不綴……
所以,她的身體,也其實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這麼可惡……”姚氏恨恨地捏住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