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酒!哇,我還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酒呢!這桂花的香味兒,可真是醇厚!”姚氏這邊話還沒有說過,屏風那邊,又傳來一個人的叫好聲。
姚氏一聽就認出來了,這是顧望。他怎麼也喝了?
不過這桂花酒,確實不是女人喝的。趙氏記起剛纔的滋味,都有些心驚。
不過呢,姚氏如果想要藉着這件事來發作十四娘,那她可是打錯主意了。趙氏的嘴角浮上一絲冷笑,安安穩穩地打算看起戲來。
“三弟,這酒果然好喝?”顧勝好奇地問道。他雖然有些想喝,但是卻是還沒有喝下去。主要是方纔試吃的那些東西,也將他嚇到了。
“二哥你試試,這酒真香!味道特別的醇正!”顧望大聲笑着說道,又向身邊的人推薦。今天幾個孩女孩子拿出來的東西,真讓他臉都沒處放,總算有樣還能拿得出手的了。所以他才大力向身邊人推薦。
林恩之也開口說道:“顧世伯,這桂花酒與尋常桂花酒大不一樣,味道相當的醇正,性烈如火……”
“林賢弟也知道尋常的桂花酒是何滋味?不如跟我們說說如何?我們都沒有喝過呢!”顧杉開口譏笑道。
他的話表面看着似乎沒有什麼,但是仔細一分析,卻是嘲笑林恩之喝女人酒,這用意,已經是相當的惡毒了。
林恩之緊緊地抿住嘴,臉上有些憤憤地發紅,但是他都忍了下來,沒有去搭理顧杉。
“六郎!”顧望警告地喝了一聲,顧杉撇嘴,住了嘴。
“既然林賢侄與二郎都誇這酒好,看來這酒真應該不錯纔是,你們放心,絕對不是我這個當爹的誇自己女兒能幹。”顧望笑着向衆人說道,“不信就來試試……”
顧騰也半信半疑地端起酒杯,“滋”地一聲,輕輕飲下一小口,略微一品,頓時眼睛一亮,馬上將杯子裡剩下的全部都倒進了嘴裡,閉上了眼,深深地品味起來。
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氣,感嘆地說道:“果然是好酒!”
出乎他的意料,這桂花酒竟然是上好的白酒,入口又綿又長,更難得的是,竟然還有着濃濃的桂花香味。
一般來說,桂花酒香味是夠香了,可是酒裡面總得帶上苦澀之味。爲了掩蓋這個苦味,所以平常的桂花酒,就向裡面添加很多的東西,結果不是弄得甜甜的,就是成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只是這樣一來,這個桂花酒的地位就比較尷尬了,男人不好這口,女人與小孩又不能喝太烈的酒。所以最後,桂花酒便慢慢地變成了果酒一般的東西了。
但是顧茗現在提供的桂花酒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她的這酒口感非常的好,有着桂花的濃香,卻又沒有桂花的澀味。
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出來的!
顧騰都開了口誇讚起來,其餘的人哪裡還能不端起杯子來喝上一口?
頓時,這邊誇讚之聲不絕於耳。
姚氏正要當着所有的客人,好好發作顧茗一回的,沒有想到,突然間事情急轉直下,屏風那邊,幾乎是所有的人都在誇讚這酒好喝來。她甚至還聽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的聲音。
她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只能生生地又憋回了肚子裡,直將自己憋得臉色通紅,額頭青筋直爆。
趙氏最喜歡的事情便是姚氏與曹氏吃癟,現在見到姚氏難堪,她高興極了,拍着巴掌筆笑道:“姚妹妹,你這個女兒果然是能幹極了!我家這個八娘可真是趕不上啊!難怪你要收十四到膝下養着呢,果然是有眼光有眼光!說不好,以後顧家,還得指望她呢!”
顧家上上下下這麼多孩子,指望她一個沒了生母的庶女?姚氏恨不得一口咬死一旁笑得囂張的趙氏。更別說還有一個要嫁文曲星的十娘了,誰能指望十四娘,誰就去指望吧!
“二嬸你過譽了,十四哪有您說得這麼好。”顧茗聽到趙氏的話,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
姚氏拿眼睛盯了顧茗良久,終於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自己倒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好了,坐回去吧!”
顧茗面帶淺笑,慢慢地走了回去。
桌子上,顧蕊與顧蕎兩個人一直狠狠地盯着她,一副想要生撕了她吃下肚的樣子。可是偏偏顧茗一直面帶微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叫她們兩個就更憋悶了。
若是以前的十四娘,叫她們這麼瞪上一陣,一定已經嚇得面色煞白,趕緊找理由回房偷哭去了吧?
現在的十四娘,怎麼這麼大膽?
要不,瞅個空子打她一頓?顧蕊悄悄與顧蕎商量,顧蕎按了按她的手,指了指顧茗身後的那幾個丫頭。
顧蕊頓時氣餒。
這頓飯吃得非常的怪異,女桌這邊,氣氛壓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個埋頭只是吃着飯。更兼姚氏、顧蕊、顧蕎母女三個,面色鐵青,吃個飯,跟吃毒藥一般,更讓其餘的人難受尷尬。
而男桌那邊,卻是氣氛歡暢,不時聽到他們歡聲笑語,中間還閒雜着滋滋的飲酒聲。
過了一會兒,顧望還大聲地叫了起來:“酒呢!桂花酒還有沒有?”完全忘記他原本根本不想喝桂花酒,打算用菊花酒代替的。
而那菊花酒,在試過味道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一句了。
聽到那邊老爺又在叫要酒,丁香與金菊趕緊一人抱了一罈桂花酒過去,心中還暗暗讚歎十四娘果然是未卜先知,提前將酒準備好了。
今天的大贏家,是十四娘,顧茗。
趁亂的時候,顧茗叫丁香去找了顧樸的丫頭,等宴席散了,她去了說好的桂花園裡。略微等了一會兒,顧樸便也過來了。
“十四娘,你找我有事?”顧樸見到她了,奇怪地問道。其實他們兩個見面並沒有什麼忌諱,今天宴席上擺上屏風,也完全是因爲林恩之這個外男。所以顧樸會覺得奇怪,十四娘跟自己要談什麼樣的機密事情,還專門挑這樣偏僻的地方?
“二郎,今天的桂花酒可還中喝?”顧茗笑着招呼道,“方纔太忙了招呼不過來,一會兒叫你丫頭到餘容院再去領一點吧。”
顧樸也不跟她客氣,豪爽地應道:“那個自然,你不說,我也會叫人去你那裡要的。”他知道顧茗叫他來絕對不是因爲單單想送他酒,所以並沒有在這上面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