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興當下不再賣關子：“給你透個底吧，今年的NOIP決賽，咱們學校如果能拿到兩塊獎牌……
或者能拿到一等獎也行，那麼年底評職稱時，就算破格給你一個指標，也沒有人能挑出理來。”
高俊德眼睛一亮，頓時就激動了：“我一定盡最大努力！”
努力什麼？
當然是努力給江寒打氣，並做好後勤保障工作了。
比賽的時候，他又上不去場……
沈立興含笑點頭。
其實，這件事早就上會研究，全票通過了。
畢竟像高俊德這樣的老教師，多年來兢兢業業，考覈分始終名列前茅，早就有資格競爭副高級職稱的名額了。
只是因爲任教科目不夠重要，這纔多年蹉跎。
但今年……
如果他指導的學生，在NOIP這種全國性比賽中，拿回來一個省級一等獎，甚至問鼎國家級獎項……
那再不給他一個指標，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高俊德忽然想起一件事：“校長，我還有件事得跟您彙報下。”
“什麼事？”沈立興一怔。
高俊德認真地說：“我今天在門衛，看到有個寄給江寒的包裹，是從國外郵過來的。”
沈立興眼神銳利起來：“老高，你這心態可不對啊！”
高俊德有點懵。
我就是報個喜而已，怎麼就不對了呢？
沈立興嘆了口氣：“現在是21世紀10年代，有點海外關係什麼的，多麼正常點事兒？
哪還像幾十年前那樣，還需要遮遮掩掩的……
哎，你啥時候染上了老古董思維？”
高俊德哭笑不得：“校長，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沈立興臉色很嚴肅。
高俊德連忙解釋：“包裹是國外一家期刊寄來的，應該是給江寒的樣刊。”
“哦？樣刊？”沈立興好奇起來。
“我分析，可能是江寒前一陣投稿的論文，正式發表了，人家就把樣刊寄來了。”
“論文？到底是怎麼回事？”沈立興有點迷糊。
高中生、論文……這倆詞兒也搭不上啊。
“是這樣的……”
高俊德把自己瞭解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沈立興聽得一陣呆滯。
高中生髮表機器學習方向的論文，而且還是在國外正規的SCI期刊上……
這事兒，怎麼感覺有點玄幻呢？
這要是有朝一日，讓那小子打通了任督二脈……那還不得飛龍上天啊？
老沈同志當了多年校長，這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學生給驚到了。
上次開高三動員會，就發現江寒這小子不簡單，可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麼不簡單！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的這一小塊領地裡，還真是臥虎藏龍！
沈立興愣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好你個小高！”
高俊德嚇了一跳，期期艾艾的，說都有些不會話了。
大校長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怎麼有點喜怒無常呢？
以前的您，也不這樣啊？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老高正忐忑着，沈立興忽然站了起來。
“你咋不早點告訴我呢？”沈立興埋怨了一句。
“之前沒見着實物，還有點不敢確定……”高俊德弱弱地回答。
沈立興冷靜了一下，問老高：“包裹還在門衛？”
高俊德點了點頭：“應該。”
“走，去看看！”沈立興拔腳就走。
※※※
教學樓走廊裡。
老宋和易中海邊走邊聊。
“行啊，老宋。”
易中海笑嘻嘻的說：“你們班真是人才輩出啊！
尤其是江寒同學，這學期秀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這次NOIP進複賽的，又有他一個吧？
嘖嘖嘖……你們班也算風水不錯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老宋頓時有點哭笑不得。
這是江寒同學頭腦好、又夠努力，跟風水有什麼關係？
“剛過了初賽而已，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老宋心裡得意，口中卻連忙替江寒謙虛了一句。
易中海撇撇嘴：“你這可就有點謙虛過度了啊！滿分過初賽的，你聽說過幾個？”
宋謙笑笑不說話。
這一點的確無從反駁，讓他想謙虛都沒地方謙虛。
易中海繼續：“一般來說，有這種實力的選手，沒啥意外的話，一等獎基本上穩了。”
這一點宋謙自然也十分清楚，所以他臉上平靜，但其實樂在心裡。
易中海忽然嘆了口氣：“你這回行了，年底工作總結裡，又有東西可以吹了。”
“其實跟我還真沒多大關係，是江寒這孩子自己爭氣。”宋謙實話實說。
“呸！你敢說沒關係？”易中海嗤之以鼻，“年底評優，競爭演講的時候，有本事你別把這事寫進去！”
“呵呵……”宋謙乾笑了一聲，扯了開去。
雖然競演這種事，形式大過實際意義，但怎麼也不能太糊弄不是？
得讓沒評上的同事們，輸得心服口服才行。
當老師的，靠什麼說話？
那當然是業績了。
而做班主任的，什麼是業績？
除了學生成績，自然只剩下各項活動了……
兩人又走了幾步路。
“江寒真的不錯。”老易忽然又感慨了一聲。
老宋點頭：“腦袋瓜子是真挺好使，只可惜身體素質太一般，這都第二次低血糖了。
還請了長假……
也不知道等回來後，還能不能跟上？”
“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頭腦夠用，自己看書都差不到哪裡去。”老易安慰了老宋一句。
“對了，你媳婦的那個外甥女，學習還真是穩定啊，從來就沒掉出過學年前三，將來肯定能上清北……”
“呵呵，小夏只是肯努力、夠專心罷了。”易中海謙虛了兩句。
老宋點了點頭：“是啊，頭腦好、肯努力，都是不錯的品質，尤其難得的是心思純淨，不像有的小姑娘，年紀不大，就愛整天胡思亂想，踏不下心來……”
然後又想起了江寒：“江寒當然也不錯，頭腦十分好用，不比夏雨菲差，而且也挺多才多藝……”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傳言，據說江寒和3班的一個小姑娘……
老宋不禁有些頭疼，忍不住嘆了口氣：“就是有點早熟了，聽說和女生有點交往過密，可千萬別因此耽誤了學習、成長，浪費了天賦和才華……”
老宋正喋喋不休，易中海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
老宋轉頭看了易中海一眼，發現他正若有似思，不禁有些奇怪，就問：“老易，你咋了？”
易中海默然半晌，忽然轉身：“不行，我得瞧瞧他去。”
“看誰啊？”老宋問。
“江寒。”易中海回答。
“咦？我說老易，你一向挺關愛學生的，這個我也知道，可以前也沒有這麼積極過吧？”老宋有點不解。
老易嘿嘿一笑：“我跟江寒忘年交，不行啊？上次還請他喝了一頓酒呢！你就沒請過吧？”
“那還真沒有，我得注意形象。”
“拉倒吧，你就是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