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姨奶奶怎麼了？你別急慢慢說。”好女婿率先一步跑下樓，朝樓道口丈母孃安慰地笑了笑。
“嬌嬌呢？”
張國慶眼神一閃，邊走邊說，“我讓她慢點，她去拿點給姨奶奶的禮物就來。老太太沒事嗎？”
“這會還在醫院呢。前幾天得了重感冒，還不讓我們給你們拍電報。剛纔還想一見到你們就說，還是陳嬸提起我纔想到。”
張國慶暗自嘆了口氣。話說剛纔他就告訴他媳婦，他丈母孃一定不靠譜，她怎麼就不信呢？
瞧瞧，一個感冒就是出事了？要是真嚴重，他老丈人不會拍電報催着他們回家？唉，陳嬸幹嘛不過個把小時後再提呢。
“你說我們吃了去，還是現在馬上就走？早知道就不聽你爸的，剛纔在車站我們直接過去。”
張國慶樂得直笑。他的娘呀，還有這麼冒喜氣的丈母孃，估計全天下只有他張國慶有這個福分。
“傻孩子，別笑了，給人聽到不好，還以爲我們不心疼老太太呢。”繆麗珊探頭探腦地往外瞧了瞧。
“好，好，媽，你說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
“三個寶寶要不要帶過去？”
平安連忙回道：“姥姥，我們必須一定去。”
“嗯，太奶奶一定想我們了。”
“姥姥，太奶奶還在打針嗎？”
“我早上過去醫生說不用掛鹽水了，就是不知道下午有沒有好點？”
張國慶聽見樓上傳來周嬌腳步聲，連忙來到廚房吩咐陳嬸，先簡單準備點晚飯，他們吃了馬上走。
用罷晚飯，抵達醫院已是二個小時之後，這還是有專車接送。高幹病房內程如珠正在陪着老太太老倆口。
“怎麼大晚上過來？我這沒事，明天就出院，不是跟你說了，不用過來。”
“太奶奶，你難受不難受？我給你呼呼。”五一蹦蹦跳跳地先跑進去捧着老太太左手，蹙着眉嘟着嘴。
六一緊跟其後拉着老太太右手，“太奶奶，我今晚不回去給你講故事。”
平安先靠近仔細看了看老太太臉色，又蹭到程老爺子身邊輕聲問道：“太奶奶能吃得下白粥嗎？”
這三兄弟一下子各展其招，樂得老倆口嘴也合不攏。人老了就想小輩們在身邊，更何況會賣乖的孩子們。
程老笑着點點頭，“去了一趟老家高興吧？”
平安笑着回道：“還行，我爺爺奶奶讓我代表他們向你們問好，讓你們得空去東北老家做客。”
“今天剛回來怎麼不先休息一會再過來？”
平安瞥了眼弟弟們，笑道：“我姥姥不放心太奶奶，我們也想你們。”
“是啊，太奶奶，你不乖哦，以後也要跟我一樣多吃肉，我跟哥哥們給你帶了好多肉，還有野果子。”
六一看了眼弟弟，“我爸還給太爺爺要了虎骨酒。”
程老太太樂得直笑，“你們這是去老家看望長輩，還是去打劫？下回可不許嘍。”
五一用另一隻手拍着胸口，“我爺爺奶奶可好了，他們說了讓我們好好孝順長輩，太奶奶你就放心吃吧，吃了身體棒棒的。”
周嬌失笑地看了看孩子們，坐到程如珠身邊，“小姑姑今天沒上班？”
“下班纔過來，上午你媽跟我換着來。小五爹孃還好吧？”
周嬌點了點頭。
張國慶一邊問起老太太病情，一邊用小刀在削蘋果，等程老說完起因，搖頭笑道：“我姨奶奶這性子也變急了，幸好這次沒危險。”
這次老太太任性地用冷水洗澡，原以爲大夏天無礙，偏偏就那麼恰巧來了一場太陽雨給凍着了。
“可不是，看她下次敢不敢。”
這話張國慶可不好說，他笑了笑提議道：“趕明兒我還是給你們裝上大水桶吧。你老別小看那黑糊糊的水桶沒什麼技術含量，還真好使，想什麼時候用熱水都成。”
程老也有些後悔，這次被老伴這麼一嚇，哪裡還在乎讓小輩忙裡忙外會不好，因而他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你客氣就是不把當親孫子。”張國慶見削好的蘋果遞給他，接着再來。這幾個蘋果還是他媳婦珍藏品，味道可好了。
那邊程老太太一高興急着要出院。
程如珠無語地看着老孃，怎麼越老越孩子氣了？就一晚上，明天就走，喊醫生過來不是麻煩人家嘛。
“看這麼看。我一看到孩子們全好了還不好？”老太太可不依了。在這空氣又不好，孩子們又小在醫院也不吉利。
程如珠立即看向老爹求助。
程老想了想，笑着地點點頭，打趣道：“你媽這是聽我們小五一說有肉吃，饞了。”
“對對，都被你料準了。”
張國慶連忙站起身，放好刀子，“姨奶奶，你等等，我去找醫生，瞅瞅人家怎麼說，這可大意不得。”
說着他先率先出了門。
每次進這醫院走樓梯，張國慶都有些腳步心發麻，他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周嬌那次遇險摔下樓梯。
嗯，等他將來有了一定權利，首先就是將這破樓梯、病房、甚至整個醫院都給改建了。陰森森的，來了就心裡不痛快。
黃醫生一見“名人”張國慶一身軍裝就忍不住先笑出聲。
這位爺在他媳婦懷孕時，居然說他們不是軍人，作爲軍屬不能佔用資源而千里迢迢跑到市院。現在好了吧，看你以後找什麼理由？
“哎喲，好久不見啊，黃主任，瞧着你咋越變越年輕，你給侄兒我指點幾招？”
“混小子，今天那陣風將你吹來？怎麼，不是瞧不上咱們這醫院嗎？”
張國慶瞧瞧這，看看那，“誰啊？誰這麼不識好歹？”
黃主任聞言笑得踢了他一腿，想想強忍住笑意。他是大夫，應該嚴肅，都是被這混小子給破壞了形象。
笑談幾句，張國慶開始言歸正傳，“我剛過來探望程老太太，這不，老太太鬧着要出院，你瞧着能走不？”
“你們就這麼不待見咱們這醫院？一般……”一般人還住不進了呢，這句話到了一半被黃主任吞進肚子。現在可不同往日，有些話已經不能隨意出口，他倒不擔心張國慶，可外面來回的值班醫護人員還是不少。
“算了，算了，一個明白一個晚上差不多了多少。昨晚就沒再發燒，要不是老人家年齡大了，今天就能出院。”
張國慶也是暗歎了口氣，真誠的說一聲，“黃叔，謝了。”
黃主任拍了拍他肩膀，“傻小子！走，我跟你一起過去，出院單還有飲食，我也給老太太交代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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