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終於安置好了。程方和李達率領一半大軍駐守在鄴城,宇文雋與上官無歡班師回朝。
一路上,宇文雋與上官無歡並肩馳行,上官無歡卸下戰袍,一身白袍,仍舊男裝打扮,與宇文雋並肩策馬,恍如兩位英俊男兒,好不令人賞心悅目!
宇文雋回憶起定河之戰,那時,雖然明知是上官祈的二女兒主動請纓出戰,可是,在營中望見一身銀色盔甲縱馬出戰的小將,他卻還是不由恍惚,心中猜測那員小將是何許人也,及至身旁的副將凌天揚告知,那員一馬當先,英勇無敵的小將,便是上官將軍的二女兒上官無歡時,那感覺真是好不吃驚!
自古就沒有女人在戰場上出現過,相夫教子,三從四德才是女人的本分,可是這一個女子竟敢上陣殺敵,如此英勇,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想不到,定河之戰她竟然力退齊兵,父皇對她頗爲青睞,要冊封她爲太子妃,將她許配給他。如今,自己又與她並肩作戰,得勝還朝,令宇文雋的心情好不復雜!
“你在想什麼?”上官無歡望着宇文雋,含笑問。
上官無歡省略了“殿下”二字,兩人之間無形中就拉近了距離,變得十分的親近。
宇文雋望着上官無歡,從他的角度看去,此時她身彼夕陽的餘暉,那精緻絕美的五官,英氣逼人的裝束,在夕陽的餘暉中倍顯柔和,彷彿渾身散發着迷人的光芒,顯得聖潔卻不像平日那般清冷。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宇文雋含着笑,“我在期待能夠早日與你共結連理,從此共渡一生。”
上官無歡笑了笑,轉過頭去望着前方:“我好像什麼也沒聽見。”
宇文雋笑了:“你可以裝傻。但是我知道,你心如明鏡,一點也不傻。”
上官無歡笑。是啊,誰又是個傻子呢?宇文雋和上官無瑕,還有她,他們三個人,沒有誰是傻子,誰也不是傻子!
所以,她會提高警惕的。這一次她又打了勝仗,不知道上官無瑕心裡得有多麼的嫉恨於她。所以,這一次回長安,一定要提防上官無瑕再暗中作什麼手腳,加害於她。
楊鑑逃了,失去了蹤影,難保他不會回來找上官無瑕,兩個人一起暗中對付她。放心,她絕不會再給他們機會繼續傷害她!
得知上官無歡不日即可回到長安,上官祈夫婦真是喜出望外。他們盼望女兒回來已經盼得快要望眼欲穿了!
徐念芝問丈夫:“老爺,可打聽清楚了嗎,太子殿下和無歡到底哪一天能回到長安?”
上官祈笑道:“夫人,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就莫要着急了!如果不出意外,大軍說不定明天就能回到長安了!”
徐念芝真是喜笑顏開:“那太好了,老爺!皇上會擺慶功宴爲無歡洗塵接風嗎?皇上要不是擺,咱們可就要着手準備啊!”
“皇上早就發下話了,待太子殿下與無歡回到長安,便要大擺慶功宴,全
長安歡慶三天三夜!”
徐念芝激動地握緊自己的拳頭:“哎呀,能生下無歡這麼爭氣的女兒,這一定是我修了三輩子才修來的福氣呀!老爺,我實在太高興了!”
上官祈哈哈大笑:“我也一樣!”
夫妻倆開開心心地等到第二天早晨,上官祈穿戴整齊,正要帶兵出城去迎凱旋的隊伍,上官祈的二房夫人趙氏哭着跑了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一大早的聽得這樣一聲“不好了”,上官祈十分不滿,喝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趙氏滿臉是淚,臉上的妝容都已經花了!顧不得老爺的譴責,哭訴道:“老爺,無瑕不見了!”
“什麼?”上官祈一愣,“無瑕不見了?好好的,她怎麼會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啊,剛纔我去無瑕的閨房找她,卻發現她根本就不在屋裡。問了府中的下人,也沒有一個知道她人在何處,老爺,怎麼辦啊?昨晚吃晚飯就沒看到無瑕,我還以爲她自己在廚房吃了,所以沒有過問,無瑕會不會昨晚就不見了?她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上官祈還未答話,徐念芝便不滿嗔道:“無瑕在府裡能出什麼事?你就不要瞎擔心了,是不是管家有什麼事交給她辦去了?問問管家就是!”
趙氏哭道:“我已經哭過管家了!但是管家沒有分派任何雜事給無瑕呀!管家也不知道無瑕在哪兒,老爺,夫人,是不是趕緊派人找找無瑕纔是?”
上官祈惱道:“這個無瑕,好好的,她上哪兒去了?無歡這就要打勝仗凱旋歸來了,她倒她,她樣樣不如無歡也就算了,卻還處處只會添亂!這會兒派下人去找,你說,上哪兒找去?”
趙氏聽了,一愣:“老爺,無瑕是不如無歡,可是當年無瑕也想跟老爺學武,但老爺不允呀!老爺找了世外高人,把無歡送入深山學藝,卻沒有派無瑕去,如今無歡打了勝仗,能怪無瑕嗎?如果當年老爺也派了無瑕和無歡一起去去學藝,說不定打了勝仗回來的人,是無瑕也不一定呢!”
“住口!”上官祈怒道:“你出息了!竟然跟敢我頂嘴!”
趙氏氣惱不過,賭氣又說道:“難道我說錯了嗎?雖然無瑕不如無歡能幹,可她也是老爺的女兒呀!難道她不見了,老爺就一點兒也不着急嗎?”
“無瑕不爭氣,你居然還好意思說?”上官祈氣惱地道,“當年你當我沒有想過把她們兩姐妹一起送到高人面前學藝嗎?你以爲我沒想過栽培無瑕嗎?可是你看看無瑕,她像吃得了苦的人嗎?她成日只會塗胭脂抹粉,擺弄一些女兒家的玩意,我教她學射箭,她還是勉強只學了下來,若不是我強硬督促,說不定她就半途而廢了,你現在竟然拿她跟無歡比?你知道無歡在深山都吃了多少苦才學得一身武藝的嗎?無歡是吃了苦中苦,才能取得今日的成就,而無瑕呢?她自己不爭氣,你還好意思怪我?”
徐念芝拉了拉趙氏:“好啦,你就不要跟老爺頂嘴了。”說着,徐念芝轉向上官祈:“老爺還是消消氣吧!妹妹她也是一時着急,纔敢與老爺頂撞,平時她一向溫良恭順,不是嗎?既然無瑕真不見了,還是先派人去尋無瑕的下落纔是要緊。”
上官祈瞪了趙氏一眼:“好了!你且說說,無瑕可能去了哪兒?找人也要有個方向不是,否則豈不成了無頭的蒼蠅了!”
趙氏抹淚道:“我也不知道無瑕去了哪兒,興許……興許是聽到無歡打了勝仗回來,她心裡自卑,躲起來了……”
“既是如此,找她作甚?”上官祈氣惱地道,“她自己不爭氣,怪得了別人嗎?好了!不要吵我了,我奉皇上的命令,帶兵出城去迎太子殿下,萬一錯過了時辰,皇上可是要降罪的!”
說着,上官祈對門外侍候的貼身侍衛說道:“把馬牽到門口等我!”
“是,將軍!”
目送丈夫的身影出了府,徐念芝轉過身對趙氏嗔怪道:“不是我說你,你真是不注意分寸啊!一大早的,老爺這要出門,你不說些吉利話便罷了,怎能大呼小叫喊什麼‘大事不好’呢?有什麼事不能等老爺出門了,再跟我說?難不成這家裡我還作不了主嗎?”
趙氏委屈地低着頭抹眼淚:“夫人請恕罪,我也是一時着急,亂了方寸。”
徐念芝回頭對身後的玉香說道:“玉香,你去找管家,派些人手出去找找大小姐。大小姐總不至於離開長安城吧,各種仔細地找找,不過,切記不要走漏風聲,免得讓人看我上官家的笑話。”
“是,夫人。”玉香去了。
趙氏感激地道:“多謝夫人!”
“你回屋裡等着去吧!說不定一會兒無瑕就回來了。你要叮囑無瑕,不要有事沒事擅自出府了!”
“是。”趙氏低着頭,退了出去。
過了一個時辰,趙氏又忐忑不安地出現在徐念芝門口,怯怯地問:“夫人,找到無瑕了嗎?”
徐念芝臉色有些沉:“也不知道這個無瑕去了哪裡,出去找她的下人到現在還沒回來。你是她的娘,她會去哪裡難道就不會跟你稟報一聲嗎?”
“她什麼也沒跟我說過。”趙氏低着頭。
徐念芝不滿地道:“這孩子,真是太沒規矩了!去哪兒也不說一聲,真是目無尊長,無視家規!”
趙氏眼含淚光:“都怪我教子無方。”
徐念芝嘆了口氣:“罷了!現在說這話也沒用,你若是不放心,就在我這裡安心等着吧!聽說靈枝也一起不見了,既然她們倆是結伴出府,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就不太擔心了!”
“是……”趙氏低着頭,側着身子進了屋,站在徐念芝的身側。徐念芝用瞟了那羅漢榻一眼:“不要站在我身邊了,榻上坐吧!玉香,給二夫人看茶。”
“是,夫人!”玉香應聲去了。趙氏感激地道:“多謝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