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電商平臺的事情一時間擱置，只能彼此達成一個比較粗略的合作意向。
按照王宇對賀軍的描述，這一塊可能要到明年，但是最晚不會超過後年才能啓動。
臉上帶着些許失望之色的賀軍嘆了口氣：“王總的字節躍動旗下還有一些小規模的創業型公司，要不順帶花掉一點錢吧，對於我來說，錢趴在賬上就是失敗！”
臉上帶着苦笑的他扭頭看向邊上的助理韓悅：“在分析報告裡還有哪些值得投資的？”
韓悅的蘭花指勾了勾額前劉海，微笑着回覆道：“果殼票務在線、同程旅遊在線、果殼視頻、BC站、果殼遊戲.這幾家都屬於成長型互聯網中小企業，其中同程旅遊在線是字節躍動投資佔股45%的非控股企業”
“和別人合作的就不要考慮了，更不要說王總這邊還不控股。”
賀軍揮了揮手：“果殼遊戲是王總的現金奶牛，咱們是來投資的，不是來搶蛋糕的，也不用考慮。”
被他這麼一說，就剩下果殼票務在線、果殼視頻、BC站三家了。
“王總，這三家你估個價，我溢價30%收購每家不超過10%的股份，你看怎麼樣？”
王宇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好傢伙，繞來繞去的，最後還是繞到了果殼視頻上。
難道是雙重開窗效應？
自己之前被人家給雙重套路了？
但是對方怎麼預估到果殼電子商務平臺這扇窗打不開的？
腦子裡閃電般的過濾這些信息，在賀軍剛說完沒幾秒，王宇也笑着開口了。
“果殼遊戲吧，這家企業是現金奶牛不錯，但是還有另外一種合作模式！”
王宇在一時間猜不透對方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前提下，採用轉移大法：“不一定非要佔果殼遊戲的股份，比如今年下半年，果殼遊戲就打算開發兩款手遊類遊戲，爲智能化手機時代來臨做好充分的準備，另外還打算去米國代理一兩款遊戲回來這些咱們都可以按照單個項目進行談一談。”
“就相當於地產開發行業裡投資單個項目的模式？”
賀軍的類比沒錯，很多地產公司在開發項目的時候會遇到資金短缺的問題，或者說想減少該項目自有資金佔比的問題，於是就會對外進行融資，邀請外部資金來佔股開發的某個項目，最終收益也按照佔股比例進行分成。
王宇剛纔提到的模式就是這樣的模式。
“賀總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
“那不還是搶蛋糕嗎？”
賀軍笑了起來：“和直接投資果殼遊戲區別不大啊？”
“可不是讓賀總白賺這個錢，有事正需要你上！”
王宇笑了笑道：“一款大火的遊戲一年賺幾十個億很正常，但是往往會帶來一個問題，眼紅的同行跟風怎麼辦？”
“還有這種事？”
賀軍撇嘴：“那不得告到它破產？”
“告不動呢？”
王宇反問道：“扯皮個一兩年呢？”
制止住賀軍要開口的趨勢，王宇繼續道：“這裡面的邊界很模糊，很難界定是不是抄襲了，所以有時候真的很難從法律意義上去界定”
賀軍深深的看了王宇一眼，隨後笑着迴應道：“莫非王總認爲我有本事幫着解決這種問題？”
“商業上的事情我來解決，商業之外的賀總幫着頂一頂！”
王宇很直白的道：“果殼遊戲今年下半年啓動的幾個項目隨便賀總挑，10%-40%投資比例隨便賀總投！”
“伱總得讓我知道需要做哪些事啊？”
賀軍眯起了眼睛，連續抽了幾口雪茄。
“很簡單啊，他抄我一款，我必然抄他一款，互相傷害嘛！”
王宇笑着道：“防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情發生就行”
“嘖，王總還真是看得起我賀軍啊？”
賀軍咂嘴道：“我也就是在金融圈裡小有名氣，跨行作業不擅長啊！”
在賀軍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王宇也往後一靠，笑眯眯的看着賀軍道：“那賀總憑什麼到我鍋裡來撈菜吃，是覺得我王宇缺錢還是缺投資機構？”
這話說完，會客區一片安靜，王宇和賀軍對視的雙眼裡似乎能冒出絲絲火花來。
但是王宇這話沒錯，站在他的角度來說，你賀軍要是沒點真本事，憑什麼讓我帶你發財？
真要像你自己說的能力僅僅限於金融投資這一塊的話，還是趁早歇了吧。
哪來的打哪兒回。
“老闆，喝茶！”
宋晴膽子大，在這樣緊張的氣氛裡依舊忙着自己的事情，幫王宇倒了一杯茶之後還不忘提醒他。
“王總好氣魄！”
安靜的氣氛被宋晴打破，賀軍也開口了：“謙虛一下倒是讓別人小看了。”
“商場上合作，就是要展示自己實力給別人看，哪有藏着掖着的？”王宇翹起嘴角緩緩道：“我只見過虛張聲勢誇大自己實力的，還真沒見過非得說自己不行的。”
“王總的意思是要我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才能談到合作咯？”
賀軍不再優雅的靠在沙發椅背上，上半身前傾的看着王宇：“可有時候展示實力會傷到人的”
“過於強大，不便展示？”
這就是昨天王宇和白潔茹分析時候談到的，賀軍這個人表現出文雅是在形勢對自己有利的時候，當形勢不在他掌握中時，就會體現出侵略性！
“王總總結的還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沒事，我體格大，扛得住，幾十億損失也不會傷筋動骨。”
王宇笑着道：“當初有人想謀奪我的果茶CC粵省分公司，我直接關閉了羊城所有的門店，一年下來損失十幾個億，照樣沒事唐子維認識吧，可以去問問他這件事的原委！”
一個圈子的，即便不怎麼交互，唐子維他還是認識的，果茶CC羊城事件當初鬧的不小，賀軍怎麼會不知道？
“可是平白損失十幾億，也沒有那個必要吧？”
賀軍盯着王宇的眼睛：“王總能經受得起幾個十幾億的損失？”
“我是捱了打不還手的人嗎？”
王宇叼着雪茄嗤笑道：“關於這一點，你可以找坐牢的歐軍或者退休的老柳聊一聊，看看我是怎麼反擊對手的！”
歐軍的事情可能還需要找人問一問，老柳的事情在首都圈子裡可不是秘密，當初他和王宇之間死磕的恩怨已經廣爲人知，至少在一定圈子裡不存在秘密。
雖然中間有一些關鍵的信息缺失，但這並不妨礙大家看到結果。
氣氛一下子又僵持了起來。
“所以我沒弄明白一件事。”
就在這種時候，王宇突然開口：“賀總究竟是本着合作誠意來找我談生意的，還是打算什麼都不付出，嘴一張就從我這邊割走一大塊？”
“那照着王總的意思，之前果殼電子商務平臺的投資也不是簡單了事咯？”
“還是那句話，屆時和淘寶這樣的巨無霸碰起來，商場上的事情我解決，商場之外的你頂上！”
“憑什麼是我？”
賀軍微怒道：“屆時你的投資機構又不是我一家！”
“賀總不會這麼天真吧？”
看着被自己擾亂情緒的賀軍說出了不該說的話，王宇輕笑道：“難道賀總能幫我推動企業在米股上市？”
頓了頓後補充了一句：“港股也行！”
賀軍一時失態，臉色微紅的僵在那裡。
“紅杉和高瓴知道吧？”
王宇也前傾了上半身，手裡夾着雪茄往菸灰缸裡彈了彈：“當初爲了入股果橙外賣，在關鍵時候背刺米團，加快了我收購米團的步伐.所有投資者都要有自己的作用，光有錢是不行的，賀總你通過關係促成了今天的談話，那只是一張准入門檻，至於能不能留下來，得看真本事！”
“很好，王總很硬氣！”
賀軍感覺這次談話已經失控，他完全無法把握節奏，現在只能被王宇牽着鼻子走，索性站起身離開。
臨走對着王宇道：“我還會再來的。”
王宇也沒起身送他，只是對着賀軍的背影道：“我還是很歡迎賀總在展示力量後再來和我談合作，但是這個力量展示最好適量，過量了就可以視爲對我的挑釁，你做出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在賀軍氣沖沖離開後，王宇依舊坐在會客區。
他在回憶剛纔兩個人之前的談話場景，想要藉此判斷出賀軍的真實目標究竟是不是果殼視頻。
就像王宇對白潔茹所說的，只要條件合適，果殼遊戲、果殼電子商務平臺，都可以談合作，唯獨果殼視頻不行！
以後對於果殼視頻的每一位融資對象，王宇都要慎之又慎。
未來是自媒體的時代，果殼視頻的作用遠不是一家獨角獸互聯網企業這麼簡單。
看着王宇陷入沉思的模樣，走進辦公室的宋秋雲也放輕了腳步，看向宋晴的時候用嘴型比劃：談的不愉快？
宋晴：豈止不愉快，差不多可以算針鋒相對了！
宋秋雲：進來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宋晴：我哪知道，可能都是笑面虎吧？
宋秋雲：你這麼比喻老闆？
宋晴：OO？